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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相反,我還要他位極人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與他共享這萬裡江山。”

蘇黛盈的眼神依舊嘲諷,她冷笑道:“你想得倒是好,可惜阿墨自幼便不愛這些玩意兒!你這所謂心悅,當真是叫人惡心至極。”

齊墨和蘇黛盈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因此蘇黛盈對於齊墨的了解,可以說是天下第一。

她道:“你若當真對他有一分真心,便給他賢惠嬌妻,最好,叫他一生一世都不用沾染這京中的渾水。”

楚佩晟也是冷笑起來,他輕聲道:“你又怎知他不想與我一起?我既然愛他,自然便要給他最好,最好的權利、地位、男人。我要所有人都要跪在他腳下,更要這天下傳頌他的名字,千年萬載,我也要這世間傳唱他的名字。”

蘇黛盈驟然瞪大了眼睛,這是楚佩晟第一次在她麵前剖白他對於齊墨的心跡,她一時之間,居然不知道如何反駁,這道理分明是有問題,可是她一時之間,卻根本找不到問題在哪裡!

楚佩晟這一道天雷轟下去,自然就收到了成效。

他雖然勾引男人的本事比不上那青樓花魁,可是蠱惑人心的手段卻是信手拈來。當即就對蘇黛盈進行了一段洗腦的傳钅肖,然後把人送了回去——起碼在這幾日裡,蘇黛盈是沒辦法出來打攪他了。

糊弄完蘇黛盈,楚佩晟的前期準備就已經成功了一大半。又過了一日,楚佩晟上了朝,開始點名。

他先點了這次跟隨他一起的一些人馬,論功行賞。

傳旨太監那尖細的嗓子一聲聲的把聲音傳了出去,然後那些被楚佩晟記下的那十來個工作比較認真表現比較出色的人,按照功勞的從小到大一個個念了出來。

大楚朝呢,有這麼一個規矩。

所有被皇帝下旨誇獎啊賞賜的人啊什麼的,在沒有四品——或者以前沒上過朝的時候,都是在大殿旁邊的一個側殿等候傳喚的。

齊墨此時此刻就等在這裡,等著人傳喚。

傳旨太監那尖細的嗓子先念到:“傳——巡查校尉王江……”然後一大段誇獎這人的場麵話,又是一大段訴說其功勞的場麵話,最後才道:“……進殿!”

一群人裡,就站出來了那麼個精壯的中年漢子來,他滿臉喜氣,正了正衣冠,然後就威風凜凜地出去了。

然後,那尖細的太監就又道:“傳——……校尉楊舒涯……” 照例一大段誇獎這人的場麵話,然後一大段訴說其功勞的場麵話,最後:“……進殿!”

齊墨雖然不是第一次麵對這種流程了,但是還是有一種淡淡的無奈之感。

然後,這種流程就又循環了十來次。

終於,這偏殿裡頭的人就剩下齊墨一個了,那尖細的嗓子繼續道:“傳——三品將軍齊墨!……虛中以求治,實賴股肱之任臣1……”

第90章 郎騎竹馬來(二八)

這一次太監念的比起之前幾人都長, 齊墨默默聽完,終於聽到了最後一聲:“進殿!”

他這才起身, 大步離開偏殿,一路進入大殿, 路過文武百官,在禦下跪了下來。

這下,那傳旨太監也沒在多話,反而是楚佩晟開口了。

“齊卿為朕領兵,掃平太平軍,此為一大功。”

齊墨微微垂首,跪在地上, 一動不動。這軍功和天上掉餡餅也沒什麼區彆, 他也沒有什麼驕傲之心,隻是安安生生地聽著。

“朕於邊城遇刺,齊卿及時救駕,此為一大功。”

這個倒是實打實的功勞, 不過楚佩晟身邊實際上有無數暗衛, 不過一個尤朽罷了,他本來就會平安無事,這一點,也是他強行按到他頭上的功勞。

齊墨垂著眼眸,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隨後,楚佩晟又是說出數道功勞——這下這些就是真的瞎編的了, 要是細究起來,這些事情還是齊墨的分內之事,此時此刻卻是被楚佩晟拿來算了功勞。

齊墨不能當眾駁了楚佩晟的一腔好意,把他的臉皮扯下來扔在地上踩。他眉目低斂,似乎一絲情緒波動都沒有,可是與他相熟的人,卻能輕易的看出他的不悅。

楚佩晟暗戀他兩年有餘,自然也看了出來,他心裡微微歎息,又有些莫名的喜悅,麵上卻依舊是波瀾不驚,風輕雲淡。

“……齊卿一片忠心耿耿,昭昭之願日月可鑒。賜為鎮遠候,爵位可傳子孫七代。正好,朕的鎮國大將軍也無人可做,齊卿便一並擔了。”

楚佩晟眉眼間一片淡然,說出來的話語卻堪稱石破天驚!

朝中頓時嘩然一片,竊竊私語者無數,各種複雜的目光都投到了齊墨身上。其中情緒萬種。齊墨的生父齊間更是震驚不已,心中又惱又恨,妒忌得不行。

齊墨一瞬間就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他之前在邊城也頗有名聲,但是也隻是名聲罷了,在這些京城權豪麵前,他也不過是一個適合聯姻青年才俊罷了。

而且這青年才俊,還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戰死沙場馬革裹屍了。

因此,齊墨雖然略微有些名聲,但是在這些真正的大世家麵前,也隻是一隻小蝦米。

君不見這些世家大族勢力交融盤根錯節,若是真的聯合起來,連皇帝都能換掉,更彆說他隻是一個三品將軍——而且還是“草根”出身,沒有勢力依靠的三品將軍了。

然而此時此刻,一隻明明你一隻手指頭就能碾死的小蝦米,卻一鳴驚人,直接變成了雖說是個暴發戶,還沒有什麼根基。可是真正來說卻已經能和你平起平坐的同一等級人物,這些世家的人簡直驚呆了好嗎!

羨慕嫉妒恨啊!

種種目光刺得齊墨後背生疼,他張了張口,想要推脫。然而剛剛一抬頭,便見楚佩晟一雙鳳眸含怒帶煞地望了過來,登時便呆在了那處。

楚佩晟容色極佳,若是生為女子,絕對當得起傾城傾國這四個字,此時他眼角帶著紅暈,眉眼間含著煞氣,豔麗逼人,灼灼妖治,當真是無上的美色。

就像是……在那什麼的時候一般模樣。

然而齊墨隻是這一愣,楚佩晟就已經緊接著道:“朕心許齊卿已久,正巧嘉怡那丫頭也喜歡你這般的少年英雄,此事大善。朕便賜婚於你嘉怡公主,你可願意?”

——我他媽的當然不!願!意!

齊墨在心中冷笑,然而麵上卻是一瞬間就含上了苦澀,他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直接道:“陛下,臣以為此事不妥!”

“哦?”楚佩晟眉眼間淩厲一閃而過,他道:“有何不妥?你且說來聽聽。”

齊墨心中發苦,麵上也是不自覺地帶了一絲癡色。他緊緊盯著楚佩晟的臉龐,道:“回陛下,臣乃邊城守將,常年鎮守邊城,邊城寒苦,公主殿下金枝玉葉之尊,如何能受得了這等操勞?”

他還是第一次說這般多的話,明顯有些不適應。楚佩晟心裡泛濫開一片甜意,臉龐上卻依舊掛著難辨情緒的笑意:“繼續。”

“是。”

齊墨頓了頓,整理了一些接下來的發言稿,然後語氣平板地道:“臣常年征戰沙場,怕是一著不慎,便會埋屍沙場。公主殿下如此之尊貴,又怎能承受這等苦楚?”

楚佩晟眉眼微挑,他本來就沒準備把楚佩葶嫁給齊墨,不過此時此刻聽到這人拒絕他的賜婚,心裡卻還是蜜糖一般軟得一塌糊塗,叫他的聲音也控製不住地軟了下來。

自然,這點難得外露的情緒,在群臣看來,依舊隻是他的掩護罷了,這皇帝心機深沉,怎麼可能會露出這般明顯的情緒,一定是有什麼大陰謀!!

楚佩晟並不知道自己又被人誤解了,他道:“無事,嘉怡自幼便喜愛舞木倉弄棒,吃過的苦頭可也不少。”

他神色淡定自然,毫不客氣地抹黑自己的親妹妹:“這鎮國將軍也不必去邊城守衛,你且護好這大好京都便是。若是齊卿來也守不住這京都,那麼嘉怡怕也是凶多吉少了。”

“……”齊墨呐呐,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麼話。他雖然沒情商,可是也不代表沒智商。楚佩晟這幅模樣,明顯就是要他不管如何也要與拿嘉怡一起了,他再拒絕,似乎也找不到什麼理由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難道要直接說他不喜歡那嘉怡公主?可是皇室之人若是被人如此拒絕,估計那人隔年墳頭草都三尺高了。

或者說他對女人無甚反應?

……齊墨想起來了那幾夜,隻覺得腎的位置隱隱作痛。

他已經無話可說,至此,大局已定。

下朝之後,楚佩晟便單獨留下了齊墨一個。大舅子留下妹夫的事情在諸人眼中都十分正常,甚至有人鬆了口氣。

——果然陛下如此提拔這人,都是因為嘉怡公主喜愛這少年郎啊!

不然又怎會這般作態,這分明就是因為陛下對於嘉怡公主寵愛甚深啊!

這一部分人自以為洞察了真相,不由得意洋洋,對於齊墨的羨妒心思,也就沒有那麼深了。

要知道,雖然本朝沒有皇親外戚不能參政的說法,可是這條規矩卻是大家默認的,不然皇帝給自己四大舅八大姑開個後門,這朝廷就要直接亂了。

——估計這齊墨,這輩子也就是這麼個地位了。

當然也有例外一群人,火眼金睛,看到了更深的一層。

——這齊墨,似乎深得陛下信任啊……

看這發展,似乎是要培養成心腹啊!

而且陛下還為了籠絡這人舍去了妹妹,這幅心機手段,真是讓人心驚膽戰。

然而事實,當然不是這兩個猜測的任意一種了。

被楚佩晟留下來,兩個人單獨見麵,齊墨明顯還有些緊張。他身體繃緊,手掌也不斷鬆了又緊,緊了又鬆。他後背停直,像是一柄利劍,不過這柄利劍質量太好了,一不小心,就會傷人傷己。

楚佩晟坐在龍椅上,身為帝王的威嚴展露無遺,齊墨眼睫微顫,他抿緊了嘴唇,甚至不敢抬頭去看楚佩晟的臉。

楚佩晟卻是開口了,他聲音溫和,笑容溫柔地道:“齊卿,朕如此安排,你可滿意?”

齊墨神色之間難得地帶了一絲茫然,他道:“臣不明白。”

“不明白也好。”楚佩晟眼裡含著笑意,然而齊墨卻是看不到。他一早就知道這人最是古板正直,如今心中怕是糾結不已。

“你既然不願與朕一起,朕也不攔你。我那妹妹與蘇黛盈已經在一塊兒了,你便委屈一番,當蘇黛盈與葶兒的擋箭牌罷。我見你心心念念的都是蘇黛盈,怕也是該願意的。”

齊墨神色微黯,叫楚佩晟也不由生出幾分微的悔意,然而這情緒隻是一瞬間,就被他按了下去:等到他將這人奪到手中,必不會再讓這人露出這般模樣。

他是大楚帝皇,自然該什麼都得償所願。

齊墨沉默良久,最後低聲道:“敢問陛下,盈……儷妃娘娘如今,當真是與嘉怡公主在一起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