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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來的就是其他的事宜了——比如討伐一二藩王之類,都是軍政大事。

二品以下的人選本來是應該全部退下的,可是這一次,楚佩晟卻單單留下了一個齊墨。

“齊將軍年少有為,二品的位置,也不過是早晚的事情罷了。”

楚佩晟臉上帶著清淺的笑意,他眼神之中自帶著一番深意,在座的數人都明白這個道理,於是也就默許了齊墨進入了這個高層的小圈子裡。

等到晚霞漸落,金烏唱晚的時候,這幾個人才紛紛從議事廳中走了出來,楚佩晟自己最後呆著,還叫了齊墨一起留下陪他。

——這就是要把齊墨培養成他的心腹了。

幾名老將軍麵麵相覷,默契地退下了,等到人一走,齊墨就膝蓋一彎,跪倒在了地上。

他以為楚佩晟留他下來,是為了昨晚的事情,雖然他醉酒之下,勉強也算是情有可原,可是麵對天子做出了這種事情,已經足夠被行淩遲之刑!

齊墨心中酸澀成了一團,他內心的情緒複雜難言,哪怕極為克製,眼眸之中也依舊流露出了幾許複雜情緒。

氣氛一時之間靜謐至極,齊墨跪在地上,隻感覺心中冰涼一片,他張了張口,開口道:“還請陛下,治罪臣大不敬之罪!”

楚佩晟在心中無奈扶額,感覺自己看上的青年將軍也是太死板了些,死板得就像是一個老學究一般。

不過雖然死板,卻也是死板得極為可愛,叫他忍不住想要把人拖回床上,再好好疼愛一番。

齊墨不知道楚佩晟心裡的想法,但是也能估摸著猜出來幾分。他垂著眼睛,薄唇緊抿,看起來真是讓人忍不住想要親上去,狠狠撬開他的唇瓣才好。

然而心底的想法再強烈,楚佩晟也不能付予行動。不然這好不容易做出來的一番姿態就要立馬碎了。因此他頓了頓,調整了一下心裡的情緒,便用一種極為壓抑的語氣道:“治你的罪,可是你何罪之有?”

齊墨合了合眼,楚佩晟一演戲,他對這隻辣雞那點兒心思就稀裡嘩啦的碎了。他在心裡冷笑一聲,心說來啊,拚演技啊,老子怕你?!

青年將軍頭顱微垂,他鴉黑的眼睫微微顫唞,那雙?唇瓣也是開合數次。

當那白玉般的耳垂與臉龐都染上了一層胭脂般的暈紅時,他才聲音微顫地道:“……罪臣,以下犯上,對陛下大為不敬,是死罪。”

楚佩晟卻是苦笑一聲,他說,“以下犯上?死罪?”

“可是我強奪你妻,甚至逼迫你來到了這裡受苦受累,這不過是報應罷了!”

齊墨臉色一變,他雙手緊握成拳,身體也微微顫唞起來,似乎是在忍耐著心中即將噴薄而出的怒氣。

楚佩晟卻像是沒有看見他的反應一般,繼續道:“而且你也並非以下犯上,你以為朕不能叫人麼?你以為朕的暗衛都是擺設?朕告訴你!你沒有以下犯上,也沒有對朕大不敬——從一開始,我便是自願的!!”

齊墨身體猛地一顫!

他不可思議地抬起了臉來,驚愕萬分地看向了楚佩晟的臉龐。齊墨一向冷漠的神色被這一道驚雷劈得支離破碎,他想要說些什麼,卻感覺嗓子眼裡似乎是被棉花堵著了一般,說不出來話來。

——這怎麼可能?!

堂堂天子!九五至尊!

怎麼可能忍受這樣的屈辱?!

——我日這他媽怎麼不按套路出牌?

這攻略手段玩溜了是吧!

咱倆好好飆戲好嗎!不是說好的陰差陽錯虐戀情深嗎!

不是說好的誤上龍床酒後亂性嗎!

為什麼忽然變劇本了啊臥槽!

這一刻,齊墨內心和表麵都經曆了瘋狂的臥槽刷屏,連三七都一起懵逼了,根本跟不上楚佩晟更換劇本的速度。

楚佩晟看似悲痛萬分,實際上卻是時時刻刻都注意著齊墨的反應,看見這人震驚難言,終於表露出來了一絲情緒,他心裡頓時一緊!

現在就是最關鍵的時刻了!

這大好的機會,絕對不能錯過!

對待齊墨這種正直刻板,冷若冰霜,又癡情無比的人,最好的方法,自然就是打破他的麵具,然後一舉走到他的心裡。

楚佩晟先是假裝被這人給上了個爽,這下子齊墨當然就要對他負責了,兩個人之間本來有的層層隔閡瞬間崩塌,煙消雲散。

然後他又拋出來一顆大炸彈,直把齊墨炸得七葷八素魂不守舍,這種時候,就是最好的解釋時機。

——他之前把蘇黛盈迎入宮中,可是強奪了這人青梅竹馬情深不換的未婚妻。

這麼大的疙瘩,當然是越早解開了越好。

等到這個疙瘩解開了,就是他表白心跡的最佳時機!

楚佩晟心裡刷刷刷就閃過諸多念頭,他麵上淒然,聲音悲痛,開口道:“阿墨,我那日與你相遇之後,回宮便是日日夜夜想起與你二人在一起的情景。”

聲音轉變,猶如泣血:“我以為我心悅蘇黛盈,於是直接查了她是誰家的女兒,問了你父親,他道蘇黛盈是他義女,我便歡歡喜喜迎她入宮。”

說到這裡,楚佩晟撕心裂肺地咳嗽起來,齊墨身體顫唞,雙眼通紅他似乎是想要起身,去安撫楚佩晟,叫他情緒穩定一些,止住那叫人聽了便是心酸難忍的咳嗽。

可是他雙手握緊又鬆開,鬆開又握緊,直到最後,也沒有起身。

楚佩晟卻是看得心中一喜,他似乎聽到了這人被寒冰封著的心門朝著他哢嚓哢嚓裂開的聲音。

他繼續道:“……可是我迎她入宮,洞房花燭之夜,心裡那焦灼一般的感覺,卻依舊是絲毫沒有緩解。”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那日的場景,我卻是越想越心焦,又不知自己為何而心焦。”

“我去了蘇黛盈宮中,然後她變告訴我,她是你的未婚妻……我,我從未碰她,你信我,我從未碰過她!”

齊墨神色複雜萬分,他看著楚佩晟似乎像是要哭出來似的神色,心中狠狠一顫,一時之間居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麼心情。

楚佩晟眼中熱淚滾滾而落,這幅演技叫齊墨當真是歎為觀止。

這九五之尊神色狼狽至極,根本看不出來他的尊貴身份。他自上座站起,跌跌撞撞往齊墨這邊撲了過來,狠狠抓住了青年將軍的肩膀。

楚佩晟滿麵淚痕,他悲痛道:“齊墨,齊墨,我到底要該怎麼對你,你到底要我怎麼做才好!——我到底,我到底是應該怎樣才好啊……”

楚佩晟聲淚俱下,字字泣血,他趴伏在齊墨懷中,狠狠咬住了齊墨肩膀上的一塊肉。

齊墨卻猶如一塊石頭,一動也不動。可是這人悲痛欲絕,茫然無措的神態,卻又讓他心頭猛地一軟。

他輕輕抬手,試探性地拍了拍這人的肩膀,楚佩晟一時之間沒有控製住,露出了一個蕩漾無比的癡漢笑容——幸好及時控製住了,轉為悲痛至極的痛哭聲。

他哭得淒厲無比,卻又隱忍至極,叫齊墨不由伸手,緊緊將其摟在了懷中。

兩人似乎要化為兩座雕像,化為一張畫卷,永生永世,也隻保持著一個姿態,再也不分開。

第84章 郎騎竹馬來(二二)

這一次過後, 楚佩晟就開始欲拒還迎了。:-)思:-)兔:-)在:-)線:-)閱:-)讀:-)

他轟隆一下降下一道驚雷,把齊墨給劈得七葷八素的。然後他對待齊墨的態度就變得疏遠了起來, 就與對待其他人一般,平平淡淡地叫著“齊將軍”, 而不是再喚他“阿墨”。

齊墨這幾日一直都在點兵,他早中晚都要點兵,確定了人數,就要去掃平那太平軍。

他看起來依舊是麵無表情的模樣,可是隻要是他身邊關係近些的人,就能看出來他這是在走神。

楚佩晟將他的表現看在眼裡記在心裡,心裡美滋滋的, 又間歇性地滾去撩馬蚤, 有意無意地讓底下人在齊墨身邊說著各種關於他自己的瑣碎事情,總是不肯叫齊墨把注意力從他自個兒身上挪開。

比如楚佩晟今天叫了禦醫啊,比如楚佩晟今天燒了一件衣裳啊,比如……等等等等, 丫的時時刻刻都在提醒齊墨一件事情——皇帝他被你上啦!

放屁!

齊墨屁股上頭的牙印還時時刻刻都泛著疼, 但是那地方忒尷尬,齊墨又不能去扒了褲子給人看,隻能裝作良善的模樣,一直沒發現,把這件事情憋屈無比地忍了下來。

幸好沒過幾日,齊墨就已經點兵完畢,提劍上馬, 要準備出去了。

楚佩晟站在牆頭,目送他遠去。齊墨回頭與他對視一眼,雙方皆是心有靈犀地挪開了眼,兩人的顏值在這一天都以為一身華服再次上漲了一個度,都人模狗樣的。

楚佩晟心道美人如此多嬌,必然得快一些收到懷裡,齊墨則是想著你丫等著,等到任務完成了我就滾去死,哈哈哈哈哈哈哈!

兩人完成了曆史性的一幕對視,隨後齊墨打馬策鞭,伴隨著一地滾滾煙塵策馬而去。

太平軍駐紮的地方離邊城頗遠,齊墨帶著兵馬,一直走了大半個月,才到了太平軍的勢力範圍,當晚,齊墨就命令將士們駐營紮帳,而且這聲音一定要響亮,這氣勢一定要宏偉!

朝廷對外,可是號稱出兵三十萬攻打太平軍,三十萬對十萬,那叫一個壓倒性的優勢,光是那數量,就足以叫一些人腿軟。

當夜,太平軍諸人就知道了朝廷來兵的消息,幾人商議一番,皆是感覺棘手,於是決定派出探子查看他們的動靜,齊墨之前如此大張旗鼓,為的就是這數個探子。

他下令搬出美酒,與一群將士一起喝酒,一起吃肉,這大半個月來勞累許久,他們總得好好休息一番便是。

——朝廷的精兵怎麼可能會如此懈怠?

消息一傳來,太平軍的幾位就起了爭執,一些人認為這一定是朝廷的計謀,就是為了聲東擊西,這一定是準備偷襲!

還有一些人,卻是認為朝廷之人必定就是這般不知所謂,耽於玩樂,不知所謂。

韓豪一眼看向一直未曾出聲的賀戾,那賀戾麵相陰沉,但是卻一直顯得氣定神閒,手中還裝模作樣地拿著一把羽毛扇。

他見韓豪看向了他,輕輕一笑,%e8%83%b8有成竹地說道:“將軍可知此次朝廷領兵之人是誰?”

現在

韓豪皺著眉頭,想了想道:“是邊城的少年將軍齊墨。”

齊墨的名聲這幾年也是傳了出去,也算得上聲名赫赫,美名遠播。

這名聲不單單是因為他不過區區幾年,就從一名名不見經傳的小兵成了那三品將軍,還是因為他那叫少女含春的年齡和臉蛋,更是因為他領兵數次,卻無一兵敗的戰績。

賀戾輕輕笑著,搖了搖手中的羽毛扇,他道:“齊墨此人,年少成名,卻不驕不躁。為人正直刻板,鐵麵無私。他擅於練兵,更擅長打仗,他手下的軍隊,一直都是紀律嚴格,賞罰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