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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符,又用了替身傀儡代替她的存在,好歹是把這課間十分鐘給糊弄了過去。

等到上課鈴聲響起來,這些搜尋她存在的學生們像是受到了召喚似的,放棄了尋找白珍珍的蹤跡。

而白珍珍趁著這個時間,躲到了學校的大禮堂裡麵去。

離開了教學樓之後,白珍珍覺得自己身上的束縛減輕了不少,上課鈴響起的時候,白珍珍還未曾進到大禮堂之中,她感覺到一道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那道目光的存在感太過強烈,讓她想要忽略到都不成。

白珍珍的臉色泛白,遏製住想要回頭去看的本能,閃身進了禮堂之中。

進入禮堂之後,白珍珍尋了一個隱秘的角落藏了起來,之後她將身上的陰氣符化掉,充盈的陽氣重新回歸她的身體之中。

隻是剛剛為了模擬成鬼怪的模樣,白珍珍的身體吸納了太多的陰氣,重新納入陽氣之後,陰陽二氣在她的體內相互碰撞著,帶來了極強的衝擊感。

她隻覺得一陣氣血翻湧,臉色也隨之變得煞白煞白的。

雖然剛剛已經證明了偽裝成鬼怪的招數可以避開也孫小紅和那些學生們的搜查,但相應的,這種方式對白珍珍的身體來說也是一種極其強烈的負擔。

白珍珍估摸了一下自己身體的承受能力,這種方式最多再使用兩次,她的身體就達到極限了。

“真是麻煩。”

白珍珍小聲嘀咕了一句,忍著身體的不適,終於將陰氣徹底清除了出去。

在陰氣清除掉的那一瞬間,白珍珍就聽到了熟悉的腳步聲,那是高跟鞋踩在地上發出的聲音。

噠,噠,噠。

她的臉色驟然變了,下意識地朝著門口處看了過去。

禮堂的大門被人從外麵推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走了進來,白珍珍沒等看全她的身影,立馬閉上了眼睛。

眼睛閉上的那一瞬間,聽覺被放大到了極致,對方的目標明確,不急不緩地朝著她的方向走了過來,腳步聲由遠及近,很快就停在了白珍珍藏身的櫃子外。

她藏在禮堂角落裡的櫃子裡,這櫃子的空間並不大,剛剛好把她一個人藏在裡麵,如果稍微動彈一下,就能發出響動來。

林燕萍在外麵站定,隔著一層薄薄的門板,白珍珍都能清楚聽她的呼吸聲。

“沒想到你居然躲過去了,我果然沒有看錯你。”

林燕萍的聲音之中帶出了幾分驚喜之意,顯然是沒想到白珍珍竟然能從孫小紅的地毯式搜尋之中逃出生天。

她可以確定白珍珍就在這個禮堂裡,並且距離她很近,不過現在的林燕萍無法鎖定白珍珍的存在。

那個女人比林燕萍所想的還要聰明許多。

當然,如果不聰明的話,也不會留到現在了。

“你出來吧,我們好好談談。”

“你放心,我不會害你的。”

回應林燕萍的是長久的沉默,她可以感覺到白珍珍就在這裡,但是林燕萍卻不能找出她在哪兒。

強大的力量帶來的是同樣強大的規則束縛,哪怕是在鬼蜮之中,她也不能為所欲為。

林燕萍歎了一口氣,慢慢悠悠地走到了椅子旁邊坐了下來。

這個禮堂很大,裡麵的布置和現實裡的南國小學並沒有多大的區彆,林燕萍記得她經常來這裡參加各種活動。

看著那空蕩蕩的舞台,林燕萍歎了一口氣,幽幽地開口說道:“你怎麼就是不相信呢?我對你沒有什麼惡意的。”

“你應該躲不了多長時間了嗎?我不知道你用了什麼方法,不過躲得開我,躲不開她。”

林燕萍吹了吹自己的指甲,猩紅的指甲在這灰敗的空間裡麵成了唯一鮮亮的顏色,她的鼻子動了動,嗅著空間裡那混合著濃重濕氣的腐朽氣息,又一次歎息了一聲。

“我還有很多的時間,就算找不到你,也無所謂,不過你確定自己可以躲得過下一次搜查嗎?”

“孫小紅同學可沒有我這麼好說話,我是真的把你當做朋友,她把你當做什麼,還用得著我跟你說嗎?”

“白珍珍同學,我是真心實意想要和你合作的,你難道不想和我合作嗎?”

林燕萍欣賞了一會兒自己的手指甲,然後慢慢將手放了下來,她掀起眼皮,環顧了一下四周,仍舊搜尋不到白珍珍的蹤跡。

她倒是挺會藏的,明明看到她藏到了這個禮堂裡麵,但是林燕萍卻怎麼都找不到她的蹤跡。

之前林燕萍還很有耐心,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耐心也隨著時間推移而發生了變化。

她那張普普通通的麵容發生了一些細微的變化,明明眉眼仍舊和之前一樣,但瞧著卻多了幾分勾人的豔麗之色,林燕萍長長的指甲落在了自己的胳膊上,那層薄薄的皮膚根本擋不住自己的長指甲,它的防禦力甚至都不如一張薄紙。

指甲劃過皮膚,柔嫩的皮膚被猩紅的指甲劃開了,露出了裡麵的血肉來。

鮮血從傷口處洶湧而出,滴滴答答地落在了地上,濃鬱的血腥味兒瞬間彌散開來。

明明已經將胳膊劃得皮開肉綻,可是林燕萍卻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似的,她垂下眼眸,欣賞著自己造成的‘藝術品’。

“珍珍,你是一個善良的好姑娘,周興峰和你的關係那麼好,你應該也不願意看著他的兒媳婦陷入危險之中的吧?”

“我真的很喜歡這副皮囊,隻是你好像並不怎麼喜歡,既然如此,那我隻能毀掉它了。”

說著,她的手指再次用力,剛剛隻是劃開了皮膚,露出了血肉,這一次她用的力氣更大,猩紅的血肉朝著兩麵翻了過去,露出了白森森的骨骼。

“哎呀,用的力氣有點兒大了,骨頭都露出來了。”

“沒想到我長得不是太好看,這骨相倒是挺不錯的……”

“想來也是,若不是看上了這骨相,我也不會變成林燕萍。”

“珍珍啊,你那麼善良,怎麼不出聲呢?”

“真是不好意思,這一幕是不是嚇到你了?”

“唉,我也沒有辦法,如果你還不出來的話,我就隻能繼續下去了……”

林燕萍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但是這溫柔之中卻摻雜著濃烈的威脅之意。

白珍珍和林燕萍之間隻隔著一扇薄薄的木門,她找不到白珍珍的所在,但是可以確定她就在這裡。

當感情無法誘惑出白珍珍之後,林燕萍就開始用自己的身體作為威脅。

這麼近的距離,白珍珍清楚聽到了指甲花開血肉的聲音,聽到了鮮血從血管之中呲呲往外冒的聲音。

濃鬱的血腥味爭先恐後地鑽進了白珍珍的鼻孔之中,她的臉色驟然變了,手指無意識地縮緊。

林燕萍還活著,她的身體被邪祟鳩占鵲巢,靈魂被藏進了影子裡麵,但她仍舊還活著。

如果林燕萍的靈魂被徹底吞噬,邪祟就算是侵占了她的身體,也無法以正常人的模樣存在。

所以她的靈魂勢必還沒有消失,哪怕已經落入了那樣的絕境,林燕萍依舊在掙紮求生,用儘一切辦法傳遞自己的求救信息。

白珍珍想起了自己之前看到的那幾張照片,照片中的林燕萍就在向人求救,她太想活著了,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她都想要活下去。

她不知道林燕萍的靈魂此時在何處,鬼蜮可以混淆人的認知,哪怕是白珍珍,也依舊無法鎖定林燕萍的所在。

外麵的那個邪祟之前還在偽裝成真正的林燕萍,不過現在她大概是發現了白珍珍知道了她不是真的林燕萍,所以便以自己的身體作為危險。

如果林燕萍的身體被摧毀,外麵的那個邪祟頂多是失去一副軀殼,但是真正的林燕萍一定會喪命。

她是在用林燕萍的性命威脅她。┆┆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血腥味越來越濃鬱了,林燕萍還在傷害自己的身體,白珍珍甚至能聽到血液在地上彙聚,然後緩緩流動時候發出的聲音。

她一直覺得自己很冷漠,可是此時此刻,白珍珍卻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有她所想的那麼冷漠。

至少她無法看著一條生命在她的耳邊被淩虐致死。

白珍珍一直閉著眼睛,她不確定對方是通過什麼鎖定她的存在,便乾脆閉著眼睛推開了緊閉著的衣櫃門。

而在林燕萍的視角,隻看到了那扇原本緊閉著的衣櫃門突然打開,露出了空空如也的衣櫃。

看到這一幕之後,林燕萍站了起來,她的眉頭挑了挑,哪怕胳膊已經鮮血淋漓,看不到一塊好肉了,她的麵上仍舊沒有多少痛苦之色。

“在這裡麼?”

林燕萍說著,朝著衣櫃靠近,她伸手在衣櫃裡麵摸索了一番,卻沒有摸索到任何的東西。

“嘖,明明是可以讓鬼怪橫行的鬼蜮,卻偏偏設下這麼多的規則,真是麻煩啊……”

林燕萍說著,往後退了一步,然後抬起手來,猩紅的指甲直接對準了自己的頸部,鮮血從傷口處滲了出來,她卻是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我知道你在這裡,珍珍,都到這一步了,繼續藏匿下去還有意思嗎?”

用林燕萍的生命威脅白珍珍這一步果然作對了,她就知道,白珍珍是絕對沒有辦法眼睜睜看著林燕萍走上絕路的。

現在白珍珍不出現,不過是在垂死掙紮罷了。

林燕萍篤定地看著打開的衣櫃門,微笑著說道:“我數到三,如果你再不出來,我的指甲就會割破自己的喉嚨。”

“我是被你害死的。”

林燕萍用最平淡的語氣說著最殘酷的話。

“一,二,三……”

在林燕萍準備用自家割破自己的喉嚨時,她突然發現自己無法控製這具身體了。

她的臉色驟然變了,之前維持著的淡定神情消失的一乾二淨,明明指甲就抵在脖子上麵,隻要再一用力,就可以將脖子戳幾個血洞,可是偏偏就在這個時候,她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了。

下一秒鐘,林燕萍看到自己的胳膊上燃起了金色的火焰來,那些火焰燃燒的速度極快,順著她的血液很快就蔓延至全身。

撕裂般的疼痛從靈魂深處迸發出來,林燕萍張了張嘴巴,似乎想要慘叫,但此時她連聲音都被剝奪了。

嗅覺,聽覺,視覺……

林燕萍的無感逐漸被剝離,而隨著這些感官相繼消失,林燕萍也無法繼續掌控這具身體,她發出了無聲的嘶吼,濃濃的黑色霧氣從林燕萍的身體之中逸散出來,不過片刻之間,便消失的乾乾淨淨。

那種如同山嶽一般的壓迫感在這一刻消失了,察覺到這一點之後,白珍珍緩緩睜開了眼睛。

她看到了閉著眼睛躺在地上的林燕萍。

此時林燕萍的樣子看起來極為狼狽,她緊閉著眼睛,臉色煞白煞白的,呼吸也是極其微弱,她的胳膊傷得很嚴重,血肉外翻,白珍珍甚至可以看到她那白色的骨頭。

她的模樣很淒慘,但她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