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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確實沒法子反駁, 他這人水平不高能力有限, 跟在白珍珍身後,大多數時候確實起到了拖後腿的作用。

但是這次的情況不一樣, 陳小生試圖替自己辯解:“不一樣的,師父, 你一個女同誌, 萬一被人發現了偽裝怎麼辦?我不管, 我要跟你一起去, 就算我什麼忙都幫不上,萬一暴露了,我也能幫你拖延一下對方,你到時候也好跑了。”

他完全是一片好心,白珍珍再三思考過後,還是答應了讓對方跟著,不過為了避免對方兩眼一抹黑,白珍珍還是給他解釋了一下自己這麼做的用意。

之前徐峰和翁晉華說過一個信息,那就是王家製鞋廠的人很心善,經常會幫助一些乞丐和流浪漢,就連一些偷渡者都願意給他們工作的機會。

陳小生茫然地看著白珍珍,顯然不明白她的意思:“什麼?”

白珍珍看向陳小生,解釋道:“但是你看王誌傑和王誌清的樣子,以及王誌傑口中形容的他爸爸,你覺得他會是那麼一個善良的人麼?”

幫助乞丐,流浪漢,偷渡者……

這三種人都有同一種特征,他們都是社會上的邊緣人,就算失蹤了,也不會有人尋找他們。

“尤其是偷渡者,他們沒有香江戶口,在這裡舉目無親,如果在這裡失蹤了,你覺得他們的親人能來香江找他們嗎?”

白珍珍的話說到這份上了,陳小生就算是一塊石頭也開竅了,他愕然地張大了嘴巴,訥訥地說道:“師父,你的意思是,他們不是在做善事?”

白珍珍點了點頭:“想想那個邪物吧,它可不是什麼善茬,那個邪物是吃人的。”

隻要是吃人的邪物,就絕對不可能給自己下什麼限製,幾十年隻吃一個人,吃一個就能滿足了。

古往今來,但凡是吃人的妖魔鬼怪,就沒有一個不貪婪的,他們會利用各種各樣的法子誘惑人類,蠱惑他們將同類送到自己的口中。

白珍珍相信人性的善良,也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是好人多,但這並不代表她就覺得這個世界就是真善美了。

盤踞在黃竹山不願意離開,和王家人做了不可見人的交易,以及王誌傑那三緘其口的模樣,無一不在說明,王家製鞋廠的事情不簡單。

自己生命安全都受到威脅的情況下,麵對有能力拯救自己的人還是什麼都不肯說,甚至還顧左右而言他,似乎想要糊弄過關……

白珍珍百分百可以確定,對方知道了些什麼,甚至可能參與了些什麼。

要不然的話,他不會是那個樣子。

白珍珍之前就說過,就算是玄術師,也不可能一眼看出來對方有沒有犯罪的,惡人不會寫在臉上,也可能被你掐著手指頭一算就算出來的。

如果什麼都靠相麵掐算都能算出來的話,這世界還要什麼警察?直接請玄術師破案就是了。

玄術師的能力強大不假,但是天道講究的是平衡,定然不會讓某種力量強大到極致,打破世間萬物的平衡。

“我們兩個現在是誘餌?”

陳小生看著自己破破爛爛的衣服,終於明白了他和白珍珍的定位他迫不及待地開口問了一句,眼睛裡像是在閃著光似的。

看到他這莫名興奮的模樣,白珍珍皺了皺眉頭,不解地問道:“你這是在興奮嗎?”

誘餌可不是那麼好當的,稍不注意就有可能陰溝裡翻船,白珍珍這是想要深入敵營,探探那個怪物的底兒。

像是這種級彆的邪物,定然有很多的限製,畢竟天道可不是擺著看的,它們為了躲過天道的懲罰,定然是不敢太過囂張的。

白珍珍得親自去製鞋廠看看,然後確定一下自己心中的猜測。

隻是陳小生的興奮是白珍珍所不能理解的,當誘餌有什麼可興奮的?

陳小生倒是實誠,老老實實地解釋道:“我們要上演無間道了,我怎麼能不開心?沒想到也有我陳小生當英雄的那一天。”

聽到他的話之後,白珍珍臉上的神情一言難儘:“陳小生,你又忘記我跟你說過的話了麼?”

這家夥接連中招,跟他時不時不合時宜的嘚瑟有關係,這才好了沒多長時間,又開始忘乎所以的嘚瑟了?

陳小生正高興著呢,一盆冷水都頭潑了下來,他整個人瞬間蔫吧了下去,囁喏地開口說道:“師父,這不是有你在嗎?我相信師父對你的能力。”

“再說了,我身上被師父畫了那麼多符,不管怎麼樣,我的命總是能保住的吧?”

他又不是什麼沒腦子的莽夫,就算是嘚瑟,也是建立在自己肯定不會有什麼問題的前提下。

他說的很有道理,白珍珍竟然無力反駁,她看了陳小生一眼,最後抬手給了他一個爆栗。

“彆胡思亂想,我也不是萬能的,萬一我陰溝裡翻船,我也保不住你。”

陳小生回答道:“要是師父你都陰溝裡翻船了,我就跟你一起翻船,主打的就是一個陪伴,反正我都這麼大年紀了,已經夠本了。”

白珍珍:“……”

算了,她覺得和陳小生繼續說下去,可能會拉低自己的智商,她隻是讓陳小生裝作智障,不是讓他真變成智障!

*****

“哥,哥你在嗎?張老板那邊兒再催了,說我們的貨要是再不送過去,他就不跟我們合作了。”

王冠清小心翼翼地來到了自己哥哥的房門前,輕輕敲了敲他的房門,然後將這事兒告訴了王冠友。

王冠清是王冠友的妹妹,她今年四十歲了,自打自己男人不明不白死了之後,王冠清整個人都蒼老了許多,看起來都沒什麼精氣神兒了。

她木愣愣地站在那裡,乍一看去,仿佛一個會活動的木偶人似的。

緊閉著房門突然被拉開了,王冠友從屋子裡一瘸一拐地走了出來,他抬起手給了王冠清一個耳光,她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掙紮了好一會兒都沒有爬起來。

王冠友朝著地上啐了一口,居高臨下地看著王冠清,神情凶狠地說道:“不要就不要,我家的貨還愁賣嗎?”

“我交過你多少次了,咱們家的鞋子隻此一家,彆的家絕對沒有咱們家的手藝,他們如果想要,就老老實實來求我,彆整那些有的沒的!”

“張老板,什麼見鬼的張老板,不過是個上不得台麵的東西罷了,也敢衝著我囂張?”

王冠友罵罵咧咧的,時不時地還要踹上王冠清幾腳,而王冠清隻是躺在地上,任由著王冠友踢打著,從頭到尾都沒有發出過一點聲音。

她的那對兒龍鳳胎兒女李偉和李莉看到母親被揍,李莉下意識地想要衝出去護著自己的母親。

結果剛剛有所動作,就被李偉給扯了回來:“莉莉,你冷靜一點兒,現在不是衝動的時候。”

李莉的眼淚都流出來了,她低聲說道:“可是舅舅一直再打媽媽……哥哥,我們為什麼要一直留在這裡?帶著媽媽離開不好嗎?”

“王家的廠子再好,生意再不愁,跟我們又有什麼關係?我們為什麼非要在這裡受氣?”

一年前,王冠清的丈夫李南河離奇失蹤,他們找了很久,隻在河邊發現了李南河的鞋子,他生不見人死不見屍,誰也不知道他去哪兒了,是死是活。

李南河活著的時候,雖然王冠友也經常對他們吆五喝六的,但是估計因為顧及著李南河,態度雖然惡劣,但至少不像是現在這樣。

李偉和李莉都知道,李南河這麼久都不回來,大概率是死了,畢竟他是個很疼妻子和孩子的男人,是絕對不可能做出拋妻棄子的事情來的,如果不是死了,他絕對會回來的。

而李南河死了之後,王冠友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對著他們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對王冠清的態度更是差勁兒。

今天這樣的事情不是第一次發生了,王冠友的脾氣暴躁,王冠清做的事情隻要不符合他的意思了,王冠友都會對王冠清動手。

李莉不明白為什麼他們一家子不離開。

在她有記憶開始,就是生活在這裡的,爺爺和舅媽,爸爸,他們都活著的時候,生活雖然辛苦,但也是有盼頭的。◥思◥兔◥在◥線◥閱◥讀◥

可是自打爺爺,舅媽,還有爸爸相繼沒了之後,王冠友好像變得越來越不一樣了。

李莉今年不過才十七歲,她不明白為什麼,她隻是覺得,如果和舅舅處不來,他們完全可以走的。

香江又不是隻有舅舅一個廠子了,他們母子三個勤勞肯乾,就算是出去了,總是能找到一條活路的。

為什麼非得要留在這裡受苦?

李莉不明白,尤其現在看到母親被王冠友羞辱,她想去幫忙,但是哥哥還攔著她,李莉就更加不明白了。

然而看著義憤填膺的妹妹,李偉的眼中浮現出了一抹痛苦的神情來,可是那些事情他並不能告訴自己的妹妹,隻能生生地咽下去。

“莉莉,事情沒有你所想的那麼簡單,你乖乖的,不要再提離開的事情了。”

說著,為了防止李莉看到被虐打的王冠友,他強製性地將李莉帶離了這裡。

等到他們走出了一段距離後,李偉方才放開了李莉,她當即就想往回衝,但是卻被李偉攔住了。

“莉莉,你都十七歲了,不是小姑娘了,想必你也看出來了,我們必須要依附著王家生活,舅舅才能給我們一條生路。”

李莉不明白,情緒激動地說道:“現在都一九九零年了,又不是舊社會,我們一家都賣給他了。”

“哥,你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我怎麼覺得你們瞞著我好多事情?”

李莉不是傻子,李偉不允許她衝出去幫媽媽,而媽媽受了氣挨了打也不肯離開,這其中肯定有問題。

可是她自己就算是想破頭了也想不明白,哥哥和媽媽又都當她是小孩子,誰都不肯跟她說,她彆提多難受了。

然而她都這麼問了,李偉也隻是讓她彆胡思亂想,還說過段時間就好了。

“咱們忍過這段時間就好了,忍一忍就能過好日子了,莉莉,這個時候千萬不能出什麼岔子。”

李偉想要將這事兒遮掩過去,但是李莉卻是要打破砂鍋問到底,最後李偉也著急了。

“莉莉,你要非得去鬨,就是要讓我們一家子去死,我不能告訴你發生了什麼,我隻能說,我們離不開這裡,我們一家子隻能在這裡生活!”

話已至此,李莉還能說些什麼?她心裡麵憋氣,又不能衝自己的哥哥發脾氣,隻能轉身跑了。

一邊抹眼淚一邊跑出去李莉在出去了沒多久,就碰到了兩個衣衫襤褸的偷渡客。

第147章 第 147 章

◎還帶重男輕女的◎

李莉見過了太多的偷渡者, 一眼就能看出來眼前這兩個人的身份。

他們的神情怯懦,眼神閃躲,站在那裡的時候滿臉局促不安,看到她更像是老鼠見了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