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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誌清會覺得害怕也是正常的。

然而不管他說些什麼,王誌傑始終是低垂著頭,完全不回應他。

王誌清覺得越發不安了起來,他偷偷抬頭看了一眼,見前麵那兩個人正透過後視鏡看他,王誌清打了個寒顫,不敢再開口了。

擁有九歲智商,隻能說智力低,不能說是個傻子,再加上他又有後來的那些記憶,自然清楚現在他們的處境意味著什麼。

正是因為知道,但卻又沒有足夠的勇氣承受這一切,所以他才會覺得恐懼和害怕。

他下意識地想要依靠自己的弟弟,因為那是他最信任的人,過去弟弟也是一直護在他的身前,所以他本能地以為這一次弟弟也會護著他。

可是他也沒有想到,王誌傑居然不搭理他,王誌清覺得很委屈,但是前麵又有兩個警察,就算他害怕,也根本不敢哭出來。

車子就在這種詭異而又沉默的氛圍之中駛入了警察署,兄弟兩個被帶下車,抓到了審訊室之中,當然,鑒於他們的情況特殊,兄弟兩個是分開審訊的。

然而一直安靜如雞的王誌傑此時卻突然發起狂了,尖聲喊道:“不行,你們不能把我們分開審訊,我要和我哥哥在一起。”

“我哥哥的智商隻有九歲,他外表是個成年人,但是他屬於低智人群,他的口供能不能作為有效證據!”

“你們這樣是誘供,你們不能這麼做!我要和我哥哥在一起!”

王誌傑的反應十分激烈,但是不管是徐峰還是翁晉華,誰都沒有被他牽著鼻子走。

徐峰讓翁晉華將王誌清帶到另一間審訊室,而他則居高臨下的看著王誌傑,神情漠然地開口說道:“他智商隻有九歲,但卻擁有正常的思考能力,擁有自己的判斷力,根據香江法律規定,他的口供是有效的。”

依照香江法律,無效口供是對方是低智力人群,而這個低智力人群也有具體的標準。

智力低於六歲兒童,並且沒有正常的思考能力,思維能力,這種情況下,他們的口供是不做數的。

但是王誌清的情況顯然不同,他的智商有九歲小孩左右,並且未處在發病期間,擁有正常思考能力,思維能力也完全正常,他的口供,就算是拿到法庭上也是作數的。

“王誌傑,我是高級督察,我比你更加懂法律,希望你不要隱瞞任何的東西,如果被我們查出來的話,你會因為隱瞞犯罪事實而罪加一等!”

徐峰認真起來的時候,氣場極強,生生地將王誌傑壓得說不出話來。

他的臉色煞白煞白的,神情異常難看,在他坐在審訊室裡,被白熾燈光打在臉上的時候,他那如同死人一般慘白的臉色人,讓他的非人感更加嚴重。

他神情陰森地看向了徐峰,就仿佛是在看一個螻蟻似的,說出來的話也是傲慢無禮,像是一個神明麵對凡人時候的模樣。

“阿sir,我勸你趁早將我和我哥哥放了,我們隻是普通的香江公民,你的所作所為已經完全違背了我們的人權,我們可以告你濫用權力的!”

都到了這種時候,他還如此硬氣,這心理承受能力也是非同一般了。

徐峰沒說話,沒一會兒的功夫,審訊室的門被人從外麵打開了,鄭海潮捧著紅布裹著的關公進來,放在了王誌傑的身邊。

王誌傑:“……”

現在的徐峰主打的就是一個聽話,因為白珍珍讓他親眼見到了這個世界上升到有妖魔鬼怪邪魔外道存在。

正常的案子按照正常手段來偵破,非正常案子自然就要按照非正常手段來,主打的就是一個靈活應用。

他們警察署的這關公可是供了很多年了,身上的煞氣非同一般,關公送進來之後,王誌傑就跟被戳破了的皮球似的,整個人的狀態肉眼可見的萎靡了下來,再也不複之前的囂張。

“要不要喝點水?”

再徐峰的態度倒是挺不錯的,他微笑著看著對方,像是閒話家常一般,開口詢問了一句。

王誌傑點了點頭的,徐峰拍了拍手,楊潤澤就端著一個杯子走了進來。

他將被子遞給了王誌傑,對方看也不看,端起杯子咕嘟嘟的就把裡麵的水儘數喝了下去。

等到他喝完了之後,王誌傑陡然察覺到了不對,他手中的拿著的杯子滑落下去,啪嗒一下摔在了地上。

得虧得楊潤澤拿來的是個塑料杯子,掉地上也沒有摔爛了,否則的話,光是玻璃渣子就夠他們清理一番了。

“還是我們頭兒聰明,知道讓我用塑料杯子,要不然非得被他打了不可……”

楊潤澤說完這話之後,拿著杯子退了出去。

王誌傑的身體遏製不住地顫唞了起來,臉上青紅交錯,跟調色盤似的變來變去。

徐峰好整以暇地坐在那裡,安安靜靜地看著對方在那兒變臉。

好一會兒之後,王誌傑終於恢複了正常,而他也像是失去了力氣似的,靠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兒。

他的眼神重新恢複了正常,比起之前來說,多了幾分溫度,王誌傑抬起手擦去了額頭上的虛汗,訥訥地說道:“你剛剛往水裡放了什麼?”

徐峰大大方方地說道:“沒什麼,就是放了一點兒的香灰和符灰而已。”

王誌傑:“!!!!”

他可是堂堂香江警察,他怎麼能帶頭搞封建迷信?請來了關公不說,還用符灰和香灰搞他?

香江警察辦案都是這麼不拘一格的嗎?

他雖然什麼都沒有說,但是表達出來的意思卻是清清楚楚。

徐峰喝了一口水,幽幽地說道:“不管黑貓白貓,抓得住老鼠就是好貓,特事特待,我相信你應該比我更加清楚。”

王誌傑:“……”

他不清楚。

徐峰的態度讓王誌傑生出了一種無力感,他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是話到嘴邊,卻又無法說出來,到最後他隻能頹然地低下去頭去,喃喃地說道。

“我沒有辦法說,你不要抱希望……”

說著,他抬起頭來,眼神空洞的看向了徐峰。

“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阿sir,不管你相信不相信,無論製鞋廠裡發生過什麼事情,那都不是我自己願意的。”

徐峰:“……”

都到這種時候還不忘記耍心機,也難怪白珍珍懶得和他掰扯。

人家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他這是就算是裝進棺材裡麵了,他還是不掉眼淚,並且試圖給自己洗白。

當然,徐峰並沒有像是白珍珍那樣一走了之,而是開始進行正常審訊。

不管他配合不配合,既然進了審訊室,那總要問出一些東西來。

這邊兒進行的不太順暢,翁晉華那邊兒進行的倒是挺順暢的。

原本翁晉華是鑒證科的科長,審訊的事情不該由他來負責的,但是這次的案子特殊,涉及到了邪術害人,這些不方便讓其他人知道,所以翁晉華便參與了審訊。

王誌清的模樣有些滄桑,但是因為智商隻有九歲,他所有的心思手段全都呈現在了臉上,翁晉華倒是能將他的心思全都看的清清楚楚。

“王誌清,你彆害怕,我們隻是正常詢問而已,並沒有判定你有罪。”

雖然翁晉華這麼說,但是王誌清還是沒有放鬆下來,他帶著手銬的兩隻手不安地攪動著,嘴裡則說道:“我能和我弟弟在一起嗎?”

“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弟弟知道,我能不能和我弟弟在一起?你們有什麼問題,可以問我弟弟……”

翁晉華看著挺好說話的,王誌清覺得他是個好人,所以試探性開口,希望能和王誌傑關在一起。

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說,他害怕說錯話……

如果弟弟在這裡就好了,弟弟能言善道,隻要有他出麵,自己隻要乖乖站在一旁就好了,其餘的什麼都不用說。

然而翁晉華雖然看著很好說話,卻十分有原則,他搖了搖頭,拒絕了王誌清。

“不行啊,在警察署,所有的嫌疑人都是要分開審訊的,他說他的,你交代你的。”#思#兔#網#

王誌清抬頭看了翁晉華一眼,臉上的不安有若實質:“可是我害怕……”

翁晉華溫聲說道:“彆害怕,我不會傷害你的,你隻要老老實實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就好。”

隻要翁晉華想,他會是一個很好的傾聽者,他身上有一種令人安心的氣質,尤其當他溫言細語哄著人的時候,會讓人不由自主地產生信任。

就比如現在。

翁晉華很有耐心,哪怕王誌清回答的速度很慢,哪怕他一直重複說一些話,但是他一直都沒有訓斥王誌清,反而耐心地聽他說話。

這種被尊重和包容的感覺讓王誌清慢慢放鬆了下來,他的嘴角甚至還帶上了一抹笑容來,看向了翁晉華的眼神之中也帶上了一抹信任之色。

翁晉華並沒有著急,而是繼續循序漸進地詢問王誌清,等到他對自己的信任越來越多的時候,翁晉華開始詢問一些關於製鞋廠的事情。

一開始王誌清還有些猶豫,回答的時候遮遮掩掩,每當這個時候,翁晉華就會著重去問。

一個九歲孩子的智商,是玩不過成年人的,很多時候他並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加上翁晉華一直在安撫著他的情緒,王誌清所說的內容也就越來越多了。

王家製鞋廠在翁晉華的麵前也慢慢揭開了冰山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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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點多鐘,通往黃竹山的公路上多了兩個衣衫襤褸的人,他們正步履蹣跚地朝著黃竹山的方向走去。

“師父,你不是說不管這事兒了嗎?你還帶我往王家製鞋廠去乾什麼?”

去也就算了,白珍珍還非得打扮成這種模樣。

第146章 第 146 章

◎為什麼非得留在這裡◎

陳小生理解不了白珍珍, 他甚至覺得白珍珍這是在做無用功。

“咱們打扮成這種麵目全非的樣子,你真覺得能進製鞋廠嗎?人家不會把我們給趕走嗎?”

之前從醫院離開後,白珍珍就帶著陳小生去改頭換麵,弄成了這種像是乞丐的模樣。

白珍珍甚至還給他捏了人設, 讓他當一個智障, 而白珍珍則是一個智力低下的女孩子。

陳小生不明白白珍珍到底想做什麼。

看著滿臉懷疑之色的陳小生, 白珍珍回答道:“其實你如果不情願的話, 可以拒絕的,我一個人去就好。”

白珍珍其實並不是非得要陳小生跟著一起去, 但是這家夥左一個不放心, 右一個不放心的, 白珍珍無奈,隻能帶陳小生一起。

都到了這會兒了,陳小生還在抱怨, 白珍珍便讓他回去。

“現在搭車回去還不遲,我一個人去完全沒問題的, 我自己擁有自保的手段,你跟過去可能會變成拖後腿的存在,到時候我還要想法子來撈你。”

這話陳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