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晉華的話直接讓白珍珍豁然開朗, 原本是她鑽了牛角尖了, 正如同翁晉華所說的那樣。
是她被算計也好,是金守天被算計也罷, 現在的她和金守天都是局中人,甚至金守天陷的比白珍珍更深。
家裡死了兩個人, 身體還冒出來那麼多屍油, 他這麼一個位高權重的上位者, 怎麼可能允許自己被人這麼針對?
甭管背後之人的目的是什麼, 金守天已經被牽扯進來,兩人就是一個戰壕的隊友,他們應該互幫互助的。
她糾結了這麼長時間的事情,被翁晉華三言兩句就解開了,白珍珍臉上忍不住露出了一抹淺淺的笑容來。
“翁先生謝謝你,剛剛是我想岔了。”
臨陣脫逃可不是白珍珍的性格,她偏要迎難而上,將幕後搗亂的人給揪出來。
察覺到白珍珍的語氣發生了一些變化後,翁晉華麵上的表情也隨之變得溫柔了起來:“白小姐,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我可以……我和阿峰可以過去幫你。”
說這番話的時候翁晉華完全沒有彆的想法,純粹的隻是發自內心的想要幫忙。
不過白珍珍卻拒絕了對方的好意:“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處理的,我會和金先生好好聊聊的,翁科長,謝謝你了。”
白珍珍認認真真道了謝,又和翁晉華簡單聊了兩句之後,便掛斷了電話。
坐在車裡的翁晉華將行動電話放到了一邊兒去,沉默了幾分鐘後,他又將電話拿了起來,撥通了徐峰的電話。
“阿峰,有件事情我想請你幫個忙……”
*****
金守天一開始還篤定地相信自己沒有中招,直到自己身體裡冒出了那麼多的屍油,他才終於相信了白珍珍的話。
那些是屍油的數量實在是太嚇人了,要是收集起來的話,放在墓室裡麵至少能燒個千八百年的。
屍油想要洗乾淨可不是那麼容易的,先用土,再用沙,之後讓保鏢拿著鋼絲球給他的刷……
不是金守天有什麼自虐傾向,實在是因為這些屍油太頑固了,明明是剛從他身體之中冒出來的東西,但偏生就跟那陳年老油汙似的,清理起來十分費勁兒。
那可是屍油啊!要是清理不乾淨,他稍微靠近火源,是不是就要直接被點燃了?
前前後後的清理加起來花了連個小時,最後光是驅除味道的精油,他足足用掉了兩瓶。
洗完出來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香味兒衝人,金守天被熏得不停打噴嚏,但聞著精油那刺鼻的香味兒,他總算是有了一些安全感。
屍油終於被清理乾淨了!
洗了兩個小時澡的金守天開始懷疑人生,然後他打起精神來,催促熊潔趕快找大師過來給他瞧瞧。
越是有錢的人越是惜命,權勢地位都有了,要是沒了命,那一切可都成空了。
白珍珍今兒沒有去地下室,而是在房間裡等待著,為了防止金守天誤會,她也沒有到處溜達。
不過白珍珍沒溜達是沒溜達的,她卻話了不少符,又將這些符折成了小紙鶴,念了咒之後,這些小紙鶴就扇著翅膀,成群結隊地從窗口飛了出去。
也虧得白珍珍疊紙鶴的手藝不錯,每一個紙鶴疊出來都跟工藝品似的,哪怕完全違背了科學常理,可以自由飛翔,被人看見了也不怕嚇到人。
等到所有的紙鶴都飛出去之後,人高馬大滿身肌肉的保鏢請了白珍珍去書房。
白珍珍:“……那個書房還能待嗎?”
她還記得金守天裹滿屍油的畫麵,書房裡的氣味兒估計十分感人,畢竟屍油的臭味兒可是十分霸道的,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消除的。
金守天這是習慣了屍油味道?
保鏢麵無表情地說道:“金家不止一個書房。”
白珍珍:“……”
果然普通老百姓的思維是無法理解富豪的,哪個好人家一個人擁有好幾個書房的?
不過她什麼都沒有說,隻是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後乖乖地跟著保鏢去了新的書房。
金守天已經在裡麵等待著了,除了金守天之外,還有之前對白珍珍熱情到有些過分的管家熊潔。
不過此時熊潔換了一聲裝扮,黑西裝黑長褲,頭發緊緊紮了起來,一看就是精英範兒。
白珍珍:“……”
沒想到這個熱情到離譜的管家還有兩幅麵孔,感情這就是金守天派到她這兒來的身邊人。
金守天顯然並沒有解釋的意思,此時的他看起來有些虛弱——想來也是,差點兒被屍油包裹成了屍油化石,她要是不虛弱才叫奇怪呢。
秉承著他們不動她也不動的想法,白珍珍眼觀鼻鼻觀心地站在那裡,主打的就是一個安靜如雞。
金守天:“……”
之前不是很能叭叭的麼?怎麼現在突然就不開口了?
金守□□著熊潔使了個眼色,她瞬間意會,上前一步,開口詢問道:“白小姐,據我們所知,你隻是一個入殮師,師從陳翠萍女士,於十四個月前入職天盛殯儀館……”
她說了一大堆白珍珍的身份介紹,白珍珍瞪著一雙死魚眼看著對方。
“然後呢?”
熊潔並沒有因為白珍珍的態度而變了臉色,她合上了手中的本子,語氣嚴肅地說道:“據我們了解,在不久之前,你還隻是一個普通的入殮師,我們調查過你的信息,你之前從未展露過自己的能力,方便告訴我們這是為什麼嗎?”
白珍珍:“……”
能在短短兩個小時內將她調查的清楚,興邦這些人果然有兩把刷子。
白珍珍有一搭沒一搭想著,然後坦然地回答道:“你們之前沒查到,不是因為我故意隱瞞,而是因為我壓根兒不會。”
“嚴格說起來,我應該是一個多月前才開始踏入這一行的……”
至於白珍珍死而複生,莫名其妙擁有能力的事情,她誰都沒準備說。
熊潔複述了一下白珍珍的話:“一個多月前?白小姐,方便展開說說嗎?”
展開說說就展開說說。
白珍珍說她之前就隻是個普通人,就是某一天突然開竅了,發現自己可能是個玄門天才,然後就無師自通,會了一些玄門手段。
這些事兒沒有什麼不好說的,白珍珍老老實實地說了出來。
“沒辦法,生活不易,多才多藝,技多不壓身,既然發現自己有能耐,多學點兒本領總是沒錯的。”
熊潔:“……”
金守天:“……”
她管這叫多學一門手藝?
不過金守天對白珍珍其實並沒有多少懷疑,這些調查也不過是例行公事罷了。
熊潔對人的情緒感知很敏銳,總是能從細枝末節裡發現彆人沒有發現的東西,之所以讓她來問,也是想要從白珍珍的微表情和動作語言之中判斷一下她到底有沒有說謊。
最終判定結果現實,白珍珍並沒有說謊,她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該問的都問完了之後,熊潔退到一邊兒去,將空間留給了金守天和白珍珍。
大概是因為屍油從體內排除的緣故,此時的金守天再看白珍珍的時候,倒是沒有了之前的那種悸動。
而金守天也想起了白珍珍之前說的那些話,她說他是中招了,但是金守天卻言之鑿鑿,表示自己並沒有中招,就隻是單純喜歡她,想讓她做自己的四姨太而已。
但是屍油從身體剝離出去了之後,恢複正常的金守天再看白珍珍,就隻覺得她是個美人,雖然美得特殊,性格也很招人,但她是個入殮師。
一個常年和屍體打交道的人,在金守天這裡雖然不至於成為邊緣人,讓他避之不及吧,至少金守天看著她的時候,並沒有那種想讓她上自己的床的想法。
在他這麼想著的時候,一段死去的記憶突然冒了出來,金守天的臉都僵了——那個對著白珍珍大放厥詞,不但散發著男性魅力的人真的是他麼?
白珍珍;“……”
看金守天的表情就知道他想到之前那令人尷尬的一幕了,不過能當興邦掌門的家夥,心理素質自然是剛剛的。
金守天向白珍珍道了歉人,讓她不要因為之前的事情跟他計較。
“作為補償,我會賠償你的精神損失,二十萬,權當是我的補償了。”
白珍珍並沒有被羞辱的感覺,大大方方接受了:“好。”
那可是二十萬,他又沒有做出什麼實質性傷害她的事情,雖然被油了一下,但那可是二十萬。%25思%25兔%25文%25檔%25共%25享%25與%25線%25上%25閱%25讀%25
金守天:“……”
自己有權有勢,要是真跟了他,甭說是二十萬,二百萬給她都不過是掃手的事情,白珍珍這麼貪財,居然選二十萬不選他。
金守天莫名有些鬱悶。
然而白珍珍如果知道金守天的想法,一定會義正詞嚴地告訴對方。
她雖然貪財,但卻是個有原則的人,賣身絕對不行。
金守天告訴白珍珍,他已經請了大師過來,對方應該很快就過來了,如果方便的話,白珍珍到時候可以將她的發現和大師說。
“白小姐,你放心,隻要你提供幫助,我是不會虧待你的。”
言下之意,她隻要配合,錢絕對少不了她的。
白珍珍笑眯眯地說道:“好,我一定全力以赴。”
說話間,砰砰砰的撞擊聲突然響了起來,白珍珍愣了一下,下意識地朝著窗戶看了過去。
然後她就看到自己之前放出去的小紙鶴們排成隊正撞擊著書房的窗戶。
白珍珍:“……”
她居然把自己放出去的偵察兵給忘記了,她真該死。
白珍珍麻溜地去將窗戶打開,那一排小紙鶴飛了進來,繞著白珍珍開始轉圈圈。
一旁目睹了這一切的金守天和熊潔:“……”
雖然知道白珍珍是個跨行人才,但這一幕給人的衝擊還是挺大的。
白珍珍聆聽完了紙鶴的彙報之後,麵上的表情慢慢變得嚴肅了起來。
金守天和熊潔兩個也跟著緊張起來。
紙鶴將查探到的情況說完了之後,便自動燃燒成了灰燼,而白珍珍將信息整合起來之後,斟酌了一下語言後,這才看向了金守天。
“金先生,有句話我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金守天:“……”
他心裡麵咯噔一下,突然冒出了一些不太好的想法來。
不是,那些紙鶴到底說了些什麼,白珍珍突然變得這麼嚴肅乾什麼?!
事實上,金守天拒絕不了白珍珍,他艱難地點了點頭:“你說。”
然後他就聽到白珍珍說道:“我好像知道你身體裡的屍油是從哪裡來的了。”
金守天:“????”
金守天:“!!!!”
然後金守天就聽到白珍珍繼續說了下去。
“金先生,聽說你很喜歡吃生魚片是嗎?”
金守天:“……對。”
他心中生出了一些不太好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