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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珍珍更願意相信這一切都是天意,小鬼太善良了,老天爺覺得他命不該絕,才用這種方法將他送到自己麵前的。

要不然的話,之前她都不知道自己有這種能力,怎麼偏偏就在前一天她遇到了滿身黑氣的徐峰,發現自己握一握人家的手,就能驅除怨氣了?

一切都是天意,跟王金發這個腦子不清楚的混賬玩意兒沒有一丁點兒的關係。

所以不管王金發在白珍珍麵前如何扮演痛苦,絕望,悔恨,難以接受,白珍珍都不會有一丁點兒的同情。

“娜娜死沒死,我不清楚,但小鬼一定是你媽殺的,她是殺人凶手,你知道真相,卻裝作不知道,難道還準備繼續包庇她嗎?”

之前小鬼突然變成那個樣子,肯定是有人施法,想要催動小鬼,那一定要有他的生辰八字,以及屍骨——養小鬼肯定是要讓對方有個寄托魂體的地方。

是寄托屍骨的東西,也是拿捏小鬼的命門,可以確定小鬼無法脫離掌控。

畢竟在厲鬼圈兒裡,小鬼算是頭號厲害的,因為小鬼智商不高,全憑本能行事,很容易會反噬。

沒個拿捏的法子,害死小鬼的家夥能承擔那個後果?

“你走吧,我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我也不想聽一個裝睡的人是怎麼在我跟前顛倒是非黑白的。”

白珍珍無情地下了逐客令,懶得和這家夥繼續周旋下去。

虧她之前還對王金發抱著那麼一丁點兒的幻想,覺得這家夥好歹也個高級督察,甭管是怎麼升上去的吧,至少最基本的原則他不會違反。

結果現在看來,倒是她高看他了。

這家夥腦子就是豆腐渣,她媽就是很清楚自己的兒子是個什麼德行,才會鋌而走險,做出那樣的事情來。

“王sir,你就算不相信玄門中的事情,身為一個土生土長的香江人,在親眼看到小鬼的那一刻,我不相信你不知道你這個高級督察是怎麼來的。”

東南亞養小鬼之風盛行,甭說是九零年的香江了,再往後四十年,這種歪風習氣也是刹不住的。

白珍珍原本那個沒有妖魔鬼怪的世界裡,她尚且聽說過那麼多真真假假用玄門手段害人或者牟利的故事。

她不相信在這個妖魔鬼怪存在的平行世界裡,在香江這個本就玄學之風盛行的地方,作為土生土長的香江人的王金發沒有聽說過那些故事。

“你自己應該也清楚,你之前當了那麼多年警察,也就隻混到了幾警長的位置,以你的能力,你覺得你有資格坐到這個高級督察的位置嗎?你敢說之前你沒有慶幸過你運氣好,覺得天降餡餅兒,讓你升了高級督察?”

既然這家夥準備繼續裝傻,白珍珍也懶得跟他掰扯,將他的假麵撕了下來。

“一年多前,要不是跟你一起出任務的好友突發意外死亡,這個高級督察的位置能落到你頭上麼?”

一年多年,王金發和自己的好友一起調查了一樁案子,也就是那樁案子,讓王金發立了大功,升級成為了高級督察。

但原本依照王金發的資曆和能力,原本是沒有這個資格當高級督察的,論能力論資曆,他那個好友要比他強得多,但不幸的是,對方在辦案過程之中光榮犧牲,最後所有的功勞反而落在了王金發的身上。

“你猜,你這個高級督察的位置是怎麼來的?如果沒有這個意外,還有這天降餡兒餅,你覺得你有那個資格當高級督察嗎?”

聽到白珍珍的話後,王金發的麵色大變,滿臉震驚地看著白珍珍,脫口而出道:“你怎麼知道這事兒的?”

白珍珍嗬嗬一笑,覺得王金發實在是小瞧她的智商了,而且這玩意兒又不是什麼秘密,王金發所在的警察署又不止是他一個人,去問問不就清楚了?

“有罪推論罷了,在把你這個既得利益者假定為罪犯後,逆向推論,不就知道結果了?不會有人在知道結果的情況下,還逆推不出來過程吧?”

所有的條件都擺在那裡,前情後果都明明白白,推一下過程,很難嗎?

白珍珍這個門外漢尚且能輕輕鬆鬆做出推論,王金發好歹是個高級督察,他能不知道嗎?就算他不知道,動動腦子,他總也能推斷出來的吧?

就算他真的如同他所說,是個堅定的唯物主義戰士,不相信這些神神鬼鬼的東西,可是親眼看到小鬼之後,他還能聯想不到麼?

白珍珍演戲也演得夠夠的,看看時間,估摸著火候差不多了,她直接開撕。

“所以王sir,你完全就是在揣著明白當糊塗,明明什麼都知道,但卻又假裝自己茫然無知,你可真惡心啊。”

王金發的臉剛剛被白珍珍扇過,現在又紅又腫,模樣看起來極其狼狽,白珍珍都快看不清他的表情了。

不過看清看不清的,白珍珍也沒有多少感覺。

她掀起眼皮看了對方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所以,都到這一步了,王sir,你還準備繼續裝下去嗎?還是說你真就發自內心覺得,你沒有任何的錯?”

有意義嗎?

白珍珍不知道,但她知道的是,王金發應該是演戲上癮了,就算是被白珍珍將他的真麵目給揭露了,他還是沒有悔改,依舊一條道走到黑,捂著臉繼續演了下去。

“我也不知道她會這麼做,她是我的親媽,她生我養我不容易,她為我付出了那麼多……”

所以他糾結他痛苦,他不知道該如何抉擇,這不都是很正常的嗎?

白珍珍:“……”

嗬嗬。

王金發頹然地坐在地上,捂著臉訴說著自己的痛苦和不容易,說他是高級督察,但他也是個人,麵對自己的母親,不可能那麼冷靜的。

“白小姐,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他將他的痛苦糾結掙紮全都明明白白攤在白珍珍的麵前,然後告訴她,她這個外人沒有親身經曆過他所經曆的,所以無法理解他的想法。

他不怪她。

白珍珍:“……”

好想再給這家夥幾巴掌,她快忍不住,要控製不住自己的手了!!!

知道這家夥已經病入膏肓,說再多都是在浪費時間,白珍珍乾脆利落地坐回了沙發上,看著王金發在自己麵前表演。

演,繼續演,她倒是要看看,王金發準備怎麼演下去。

事實上,王金發的表演發乏善可陳,沒什麼新意,翻來覆去都是那老一套。

左不過是什麼他媽媽不容易,他媽媽很辛苦,為了他做了很多很多,即便有什麼不好的,他也不忍心苛待他媽媽。

“我也不想這樣的,我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我媽她,她一開始應該隻是為了我好……”

“我媽媽她不容易,我爸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是她辛辛苦苦把我養活大的……”

反正話裡話外就一個意思,他媽媽不容易,他不忍心對他媽媽不好,他不舍得他媽媽受罪,他不願意懷疑他媽媽。

白珍珍:“……”

啐,極品媽寶男,晦氣。

就在這個時候,移動電話鈴聲響了起來,白珍珍勾起了嘴角,起身將放在一邊兒的移動電話拿了起來。

“喂,我是白珍珍,你哪位?”

“白小姐,我是陳小生,我們已經到愚穀村了……”

癱坐在地上的王金發聽到了熟悉的名字,他猛地抬頭看向了白珍珍。

“白小姐,你……”

白珍珍沒搭理王金發,跟電話另一頭的人聊了起來。

原本呆坐在地上的王金發察覺到了一種不詳的氣息,他滿臉不安地看著白珍珍,喃喃地說道:“白小姐,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電話那頭傳來了陳小生呼哧呼哧的喘氣聲,隱約還有狗叫的聲音傳來,王金發屏氣凝神,努力想要聽聽那頭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一陣刺耳的沙沙聲過後,陳小生的聲音清晰地從電話那頭傳遞了過來。

“白小姐,我們找到了你說的東西……”↓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白珍珍點了點頭:“好,我馬上過去。”

掛斷了電話後,白珍珍走到王金發的麵前,抬腿踢了他一腳。

“王sir,你是跟我走呢,還是自己滾蛋呢?”

王金發一張臉腫得厲害,導致他一雙眼睛都擠成了眯縫眼,他看著白珍珍,艱難地開口問道。

“這麼晚了,你要去哪兒?”

白珍珍微笑著說道:“你不是都已經聽到了嗎?”

“愚穀村,你的老家。”

第21章 第 21 章

◎命差點都沒了◎

白珍珍回房間將小紙人收進了包裡麵, 再出來的時候,王金發還是沒有離開。

看他的樣子,應該是已經做出了決定。

白珍珍扯了扯嘴角,看著癱坐在地上不起來的王金發, 麵無表情地開口說道:“走吧, 警察已經過去了, 你這個當高級督察的, 總不能還在這兒待著吧?”

這家夥雖然彆的方麵不太聰明,但是白珍珍相信, 他一定懂自己的話——她都把一切都掀開了放在不明麵兒上, 這王金發要是還裝傻, 那可真就沒啥意思了。

“你應該是開車過來的吧?送我去愚穀村。”

王金發抬起頭來,他看著白珍珍,整個人的精氣神都變得不一樣了, 他之前還有那麼一點兒生氣,現在看起來暮氣沉沉的, 倒像是個行將就木的老頭了。

就在白珍珍以為他不會起來的時候,王金發從地上爬了起來。

“有冰塊麼?”

他的臉腫成這個樣子,被人看見了不太好, 這種模樣出去的話, 他裡子麵子怕是要丟了個乾淨。

白珍珍嗤笑一聲:“冰塊沒有,口罩有, 要麼?”

下樓的時候,王金發的臉上帶了個大大的黑色口罩, 白珍珍換了比較正式一點的衣服, 沒有在穿她的吊帶背心和熱褲了, 她穿了一件灰色襯衫, 下麵搭配的是一條黑色長褲,大波浪卷發紮了起來,整個人看著多了幾分精英範兒。

一直到兩人從樓上下來,坐上了王金發的車子,他們都沒有再交流。

王金發坐在駕駛座上,沒有急著開車,他低垂著頭看著方向盤,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白珍珍沒看他,而是靠著椅背閉目養神,事情都到這一步了,想必王金發也翻不出什麼大風浪來。

坐在駕駛位上的王金發的手緊緊握著方向盤,手背上的青筋暴起,他什麼都沒有說,但是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氣息卻很陰鬱壓抑。

許久之後,王金發捏著方向盤的手鬆開了,他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濁氣,側頭看了一眼靠坐在副駕駛上的白珍珍。

車廂內光線昏暗,路燈燈光穿透擋風玻璃照射進來,給白珍珍的身上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光芒。

王金發的眼神閃爍,最終收回了目光,發動車子離開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