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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觸碰到鬼。

換而言之,她可以跟鬼展開貼身肉搏,隻要她想,她抓到的東西都可以給鬼帶來傷害。

就在白珍珍驚訝於她的特殊能耐時,原來的那個白珍珍告訴她,自己的死不是意外,讓白珍珍想法子找出她的死亡原因,幫她把仇給報了。

“我要走了,希望你好好善待我的身體,了卻因果之後,這具身體就是你的了。”

原來那個白珍珍走得乾脆,卻給她留下了一肚子的疑惑。

原主的死居然不是意外的嗎?

自打見過原主後,白珍珍就發現了這個世界的另一麵,同時也開發出了更多的特殊能力來。

鬼跟鬼是不同的,正常死亡的鬼魂,魂體散發著淡淡的白光,意外死亡的橫死鬼,魂體染著一層淺淺的紅色,而被人謀殺的枉死鬼,魂體則冒著紅光,並且身上有著很重的戾氣,對活人充滿攻擊性。

自然死亡的鬼魂脫離身體之後會直接進地府,橫死的鬼魂則會在人間停留七天,頭七之後,那點不甘散去,便會魂歸地府,而枉死的鬼魂則會滯留人間,心中執念不消,會轉變成為厲鬼。

而阿本,是個枉死鬼。

他以為自己是自殺,但是屍體送到殯儀館的時候,白珍珍看到了他魂體上泛著的紅光。

隻有枉死鬼的魂體才會冒紅光。

這種鬼通常很難纏,秉著多一事兒不如少一事兒的想法,白珍珍隻當做沒看見阿本的鬼魂。

就算她能見鬼,但也沒誰規定不允許她擺爛當鹹魚不是?

有能耐就非得要展示出來不成?她又不是表演家。

奈何白珍珍想擺爛,但架不住阿本想作死啊。

阿本的屍體送到殯儀館的時候,壓根兒就不能看,光是那血腥味兒就把人熏得能暈過去。

屍體清理好之後,白珍珍要在產生屍僵之前將屍體縫合好了,所以她必須要爭分奪秒,偏偏這個時候阿本的鬼魂還來搗亂。

“喲嗬,靚女,你的底褲是紅……”

她應該尊重死者的,但是嘴欠的阿本讓白珍珍無法產生尊重,她一記撩陰腿,狠狠地踹在了阿本兩腿中間最脆弱的地方。

魂體會不會感覺到疼痛白珍珍不知道,但那天阿本的慘叫聲響徹雲霄,殯儀館的屋頂似乎都能被他給掀翻了。

那一腳下去,阿本終於老實了,在白珍珍給他縫合身體的時候,一直躲在角落裡沒敢吭聲。

白珍珍估摸著阿本是在懷疑人生,不過誰讓他當了鬼也不老實,挨那一腳不虧。

當然,作為一個枉死鬼,阿本挨了一腳之後,還試圖對白珍珍進行攻擊,不過可惜的是,他失去了鬼魂那個無法被普通人觸碰到的bug設定後,白珍珍揍他跟玩兒似的。

然後阿本就徹底老實了,雖然嘴欠,但勝在識時務,挨了白珍珍的毒打後就不敢胡亂吭聲了——誰讓白珍珍專攻下三路,他怕自己當了鬼都要被踹得當太監,當然要老實了。

入殮師的工作是枯燥的,給死人上妝要比給活人上妝更難,畢竟死人妝不能畫得太假,要不然容易讓人產生恐懼感。

明天家屬要來瞻仰遺容,畫出來的效果要跟活人有區彆,但區彆又不能太大。

投入工作的時候,白珍珍的注意力全都在自己手頭的工作上,她沒注意到阿本正一點一點地將自己從牆上麵摳出來,然後悄悄地往門口處移動。

或許是因為磁場原因,殯儀館裡的鬼魂受到的限製很多,穿牆瞬移之類的都不行,想要離開,還得靠兩條腿飄才成。

阿本這三天一直被白珍珍盯著,根本就找不到逃跑的機會。

現在終於被他找到了。

他悄悄地溜出了遺容整理室,外麵走廊的白熾燈感覺到了阿本的存在,像是接觸不良似的,閃爍了幾下之後,才重新恢複了穩定。

阿本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確認白珍珍沒發現他,立馬朝著出口的方向飄了過去。

好不容易抓住了機會,他要為自己報仇。

九零年的香江的夜晚也是熱鬨的,現在已經是晚上十點,道路兩邊的霓虹燈閃爍著,人群熙熙攘攘,大排檔上坐滿了客人,老板一邊顛著炒鍋,一邊大聲回應著客人的話。

穿過這條熱鬨的街道,拐個彎後,就仿佛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

巷子如同迷宮一般,昏黃的路燈卻並不足以照亮彎彎曲曲的巷子,燈光閃爍中,隱約看到一個淡淡的人影正在小巷之中穿梭著。

小巷的儘頭處是一家香燭鋪子,店鋪招牌上的燈已經熄滅了,屋內的燈光卻是亮如白晝。

老態龍鐘的婦人盤膝坐在蒲團上,身體如同電打似的不斷抽搐著。

她的麵前放著一個稻草紮的小人,小人身上用黃色的符紙牢牢包裹著,婦人一邊抽搐,一邊將細如牛毛的針紮在了稻草人上。

不過片刻功夫,稻草人身上就被密密麻麻的牛毛針紮滿了。

此時那婦人也停止了抽搐,緩緩睜開了眼睛。

站在暗處的西裝男趕忙迎了上去,急聲問道:“王婆,處理好了嗎?那家夥是不是再也無法找我的麻煩?”

被稱作王婆的婦人掀起眼皮,渾濁的目光落在了那年輕男人的身上。

“你說呢?我王婆出馬,還有搞不定的事情麼?”

她的聲音異常粗嘎,年輕男人覺得自己的耳朵都被她的聲音刺到了,細微的疼痛從耳中彌漫出來,他卻連揉都不敢揉。

年輕男人趕忙開口,滿臉討好地說道:“不不不,王婆,您可是咱們九龍最厲害的神婆,我不信你還信誰?”

得了他的話,王婆臉上才露出了些許笑容來。

“衰仔,你把這稻草人拿回去燒了,骨灰撒進糞坑裡麵,汙穢之物登雲罩頂,我保證他生生世世倒黴透頂。”

得了王婆的話後,年輕男人臉上露出了真切的笑容來,他小心翼翼地將那稻草人接過來,放進了早就準備好的木頭盒子裡麵。

緊接著他掏出兩遝錢來,獻寶似的捧到了王婆麵前。

“王婆,這是小的孝敬您的,請您喝茶,您千萬不要推辭。”

王婆矜持地點了點頭,示意他將錢放到一旁的桌子上。

“時候不早了,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王婆毫不客氣地開口趕人,年輕男人不敢多言,抱著盒子恭恭敬敬地離開了。

從王婆家裡出來,年輕男人方才鬆了一口氣,緊繃的神經徹底放鬆了下來,他抬手抹去了額頭上的汗水,看了一眼麵前幽深的巷子,加快腳步離開了這裡。

這地方是他第一次來,要不是朋友推薦,他也找不到王婆那家香燭鋪。

王婆隻做晚上生意,哪怕心裡害怕,他也隻能晚上過來。

從王婆家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一點了,三月的香江夜晚還有些冷,年輕男人將身上的衣服裹了裹,快步朝著前方走去。

“不對啊,按理來說應該出來,我難道迷路了不成?”

年輕男人走了大概二十分鐘,仍舊沒有從那破舊的小巷子裡出來,他感覺有些不太對勁兒,下意識地朝著四周張望著。

然而這條巷子他頭一次來,周圍的一切都是那麼陌生,看了半天也沒有看出什麼不對來。

“張家棟~~~~”

就在此時,一道略微有些熟悉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了過來,張家棟下意識地答應了一聲,然後轉頭看了過去。

一張熟悉的麵容映入了張家棟的眼中,他猛地瞪大了眼睛。

“啊!”

短促的尖叫聲過後,巷子裡恢複了一片寂靜,與此同時,香燭店裡的王婆掀起眼皮朝著虛空之中看了過去。

“孽障,竟然敢在老婆子眼皮子底下害人!”

王婆以完全不符合她年紀的靈活剪了一個黃紙人,她朝著紙人吹了一口氣,那黃色的紙人便朝著外麵飛了過去。°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外麵突然狂風大作,隱約傳來什麼東西淒厲的慘叫聲。

不多時,那個黃色的紙人就飄了回來,不過剛剛紙人上並沒有描繪出五官來,但此時的紙人臉上卻多了五官來。

看著那粗糙爛製的五官,王婆嗤笑一聲,低聲罵了一句什麼,將紙人隨手團了起來,扔進了一旁黑色的壇子裡麵。

夜深了,白珍珍終於將手頭的工作徹底忙完了。

她將阿本身上的衣服整理好,重新將白布給他蓋上了。

處理好的遺體自然是要放在棺木之中的,不過這不屬於白珍珍的工作,等明兒一大早,自然有工人來做。

白珍珍伸了伸懶腰,抬頭看了一眼牆上掛著的時鐘,發現此時已經是淩晨三點鐘了。

“阿本,走吧。”

換好衣服出來的白珍珍抬頭朝著阿本嵌進去的牆壁看了過去,這才發現牆壁上已經是空空蕩蕩,原本貼在那兒的阿本已經不見了。

白珍珍:“……”

這家夥跑哪兒去了?

第3章 第 3 章

◎晦氣纏身◎

淩晨三點鐘,殯儀館的二樓空空蕩蕩的,值夜班的除了白珍珍和門衛之外,就沒有其他活人了。

白珍珍喊了幾聲,卻沒有得到回應,她的眉頭慢慢皺了起來。

午夜三點鐘,正是陰氣正濃的時候,作為負責幫阿本整理儀容的入殮師,白珍珍因為特殊體質,已經和對方建立起了某些神秘的聯係來。

她收拾了一下,回了辦公室。

辦公室的空調開得有點低,白珍珍坐在辦公桌前,隨手拿了條毯子搭在腿上,低頭寫起了筆記來。

這是她的習慣,記錄下屍體的情況,用了什麼樣子的手法修複,如何最大限度還原了屍體生前的容貌等等,以後複盤的話也方便。

白珍珍寫得認真,字跡工工整整,如同印刷上去似的,等到忙好之後,已經是淩晨四點鐘了。

阿本仍舊沒有回來。

習慣了他的聒噪之後,冷不丁少了個人……少了個鬼,白珍珍還有些不太習慣。

今天是最後一晚上了,明天阿本的屍體就會火化,親友會將他的骨灰帶回去安葬,像是他這樣的枉死鬼,若是執念不消,即便屍體沒了,也是沒有辦法進入地府的。

白珍珍答應過阿本,在他的追悼會上說清楚他的死因,讓他的家人幫忙把凶手繩之以法——並非白珍珍不願意早早說明情況,而是阿本之前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被人害死的,也就是這兩天白珍珍幫他修複屍體的時候順便幫他複盤,他才隱約回想起了自己的死因。

即便受害者不知道自己是含冤枉死的,他死後的靈魂也會將他的死因呈現出來——他靈魂上的紅光都快閃瞎白珍珍的眼睛了,說他是橫死的,也沒人信啊。

白珍珍歎了一口氣,認命地開始用並不熟練地尋鬼手法,開始尋找阿本的蹤跡。

穿越前的白珍珍就隻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入殮師罷了,她的世界是講科學的,這種怪力亂神的事情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