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還是選個好專業畢業了容易找工作。
“你想報什麼專業?”
江奕看了眼鬱白的分兒,感覺他大概屬於“有分任性”的那類,基本上是隨著興趣選。
“數學。”鬱白看了他一眼,問:“你呢?”
“......”
江奕卻道:“我選什麼都不會選數學,那是人學的嗎。”
“就是,”許念安說:“數學據說很容易掛,我打算學醫,醫生好尼瑪帥。”
“的確,”江奕不由也向往了起來,笑了,說:“穿白大褂的,帥啊。我也想學醫。”
他同桌蔣蔓笑了下,說:“真的嗎,聽說醫生裡麵基佬特彆多。”
“?”許念安看了她一眼,強調:“我是直的!”
江奕:“......”
他低頭,沒說話,也沒有像許念安那樣強調自己是直男。
鬱白看了他一眼。
江奕低眸,白皙的側臉埋在衣領的白色絨毛裡,泛著點紅,也不知想什麼,睫毛眨了一下,叫人很想去用手碰一碰他的臉。
江奕忽然轉過眼睛,說:“對了,你生日幾號?”
鬱白似乎沒料到他還記得,低聲說:“周末。”
“人多麼?”江奕發愁了,不由問他:“假如大家都認識,隻有我不認識,會不會很尷尬?”
“人不多。”鬱白低眸,烏壓壓的睫毛垂落,那一瞬間他蒼白的膚色在冬日街景的映襯下顯得像雪捏的似的,側影卻孤零零的,問:“你會來麼。”
江奕登時說不出的心疼,看著他,認真地點頭:“當然。”
江奕一開始對於“人不多”這個描述還沒有概念。
直到他真的來到鬱白的家,才明白什麼叫“人不多”。
他提著一個小禮物。
站在他家門口,整個人驚呆了。
——這這這是他家麼?
太誇張了吧?
江奕懷疑自己走錯地方了,他忍不住,給鬱白打了個電話。
那邊很快接通,略低的男性嗓音傳來,他說:“江奕?”
“鬱白,我懷疑我走錯了,你家在哪裡?我怎麼感覺我好像跑到了一個土豪家去了,這也太壕了我覺得有點誇張......”
他還沒說完。
感覺鐵柵欄前方的攝像頭轉了轉,對準了他。
而後,哢噠一聲。
門開了。
江奕:“......”
他試探著往裡走了一步。
裡麵兩邊都是草坪,一個工人正修剪著草坪邊兒的小灌木,再往裡,順著石子路往裡走,江奕迎麵撞上了正開門過來接他的鬱白。
鬱白電話還沒掛斷,手機放在耳邊,說:“看見你了。”
江奕對上他的眼睛,登時仿佛三觀都被顛覆了。
鬱白穿著件白色的羽絨外套,腿挺長,瘦白的手指凍的發紅,說話時帶起一陣飄飄的白霧,在霧中靜靜看著他。
“你家........”
江奕耳朵發紅,有點窘迫,出神地說:“你以前沒告訴我,你這麼......”
江奕被這發展驚到了,感覺自己好像活在某類三流小言裡,這位隱形富豪愛上了一個灰姑娘......打住!他也不窮啊,隻不過那得看和誰比,見了他就是小壕見大壕了。
再說了......按著現在的發展,劇情應該是“灰姑娘”江奕暗戀這位“隱形富豪”才對啊!
江奕悲傷了一瞬。
鬱白身後,揉了揉他後腦,說:“走了,外麵很冷。”
兩人於是進了屋子裡。
他家因為太大的緣故,居然真的請了幾個女傭,江奕整個人驚呆了,可跟著鬱白上樓時,他才慢慢意識到一件不對勁的事情:
太冷清了。
這可是他生日!
為什麼,都沒人陪他麼。
鬱白房間在二樓,家裡隻有他一個人,幾個女傭服務態度良好,基本上把自己當機器人,有人叫就去乾活,其他時候儘量把存在感降到最低。
“你生日,沒蛋糕麼?”江奕皺眉,問他。
“沒有。”鬱白搖搖頭。
江奕眼睛一亮,說:“我帶了......蛋糕。”
江奕把蛋糕放在他房間的桌子上,說:“你吃甜的麼?”
他邊說,邊拆開了蛋糕的盒子。
江奕穿著那寬鬆的白色羊羔絨外套,手指從袖口探出來一點,冬季,因為臉頰總有點紅暈的緣故,叫人覺得他好似很溫暖,像隻白白的糯米團子,很招人喜歡。
鬱白靜靜看他,黑色的眼珠子閃過一絲動容。
江奕第一次跟他共處一室,又被他這麼看著,不由緊張了起來。
“嘗嘗?”江奕眼睛亮晶晶的,說:“我還帶了蠟燭。”
他把蠟燭插了上去,又找女傭要了打火機,點燃了蠟燭,說:“好了,許願吧。”
鬱白沒動靜,看了他一眼,問:“你覺得,生日願望都可以實現麼?”
江奕一怔,說:“我覺得還挺靈。”
鬱白凝視著蠟燭的火光,緩慢地說:“我希望,以後每個生日,你都在。”
蠟燭的火光跳躍,拉長。
江奕一頓。
他不可思議地看著鬱白,他的側臉線條映著窗外寒冷的天,眼神卻被火光照的變暖了。
這句話,猝不及防地撞進他心裡。
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想:
就算鬱白隻是在朋友的立場說出來的,也很好了。
正在這時。
門口傳來隱約的腳步聲,一個女聲遠遠地傳來:
“鬱白,你爸給你辦的成年禮生日宴你怎麼跑了?誰準你回來的?”
江奕一頓。
生日宴?成年禮?
他不可思議地看著鬱白,他倒是態度淡然,似乎沒當回事。
他中途回家,就是為了等他麼?
江奕心底大震。
他回眸,看見了門口的女人,女人很漂亮,妝容精致,皺眉,臉上卻似乎在生氣。
是鬱白的母親麼?
江奕下意識站起身,小聲叫:“阿姨好。”
女人看見房間裡多了一個男生,不由頓住。
“他是......?”
女人不敢相信地看著江奕,表情驚訝極了。
“我朋友。”
鬱白淡淡解釋。
女人看向江奕的眼睛霎那間就亮了起來。
她快步走了過去,目光變得柔和極了,慈愛地看了江奕一眼,說:“鬱白的朋友是吧?哎,小朋友你坐,阿姨去給你弄點水果,坐坐坐,哎,這孩子真討人喜歡。”
說完就噠噠噠地下樓了。
江奕隱約聽見她在樓下打電話:
“......對,鬱白帶了朋友回來。不去就不去了。”
“......是啊!我也是第一次見他帶人回來,他總算願意走出去了。”
“......叫什麼名字?沒問。長得可乖,很討人喜歡的。”
......
很快。
樓下開始忙不迭地往房間帶來各種水果小點心,鬱白的媽媽時不時就來噓寒問暖,似乎生怕他跑了。
江奕登時有點受寵若驚。
——直到鬱白終於受不了似的,把門關上,再反鎖。
哢噠一聲。
房間裡安靜了下來。
江奕看著他,不知怎的,忽然就緊張了起來。╩思╩兔╩在╩線╩閱╩讀╩
鬱白瘦長手指拉下羽絨的拉索,脫掉,掛在衣帽架上,隻剩下一件寬鬆的毛衣,他肩寬腰窄,衣服架子似的,慢條斯理地走了過來,拉開椅子,坐下,靜靜看著他,輕歎一聲。
江奕:“?”
鬱白看了眼房間的一角,說:“有沒有覺得眼熟?”
江奕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看見了房間角落的三角鋼琴,黑色,放在灰色的地毯上。
而後是落地窗,和窗外的冬日布景。
江奕:“!!!”
他就是......那個每天和他互道早安,晚安的手很漂亮的音樂區up!
這下真不用懷疑了。
嗡的一聲。
江奕腦子一片空白。
他耳朵燒的一片通紅,猝不及防地想起了自己乾過的蠢事,一樁樁,一件件,包括:
發動態明目張膽地誇他手好看;
表示自己要去勾搭他,發了各種緊張忐忑的小心思;
發私信,暗戳戳地表示自己很喜歡他;
以及那幾條十分膩歪的早安,晚安......
......
江奕覺得,這絕對是十級社死了。
沒臉見人了!
救命啊!
鬱白看著他,緩慢地說:“我以為,我暗示的很明顯了。”
江奕心臟忽而猛烈地跳動起來。
他眼睛一眨不眨看著鬱白,可他不能確定他的意思,隻能謹慎,再謹慎。
江奕裝作不懂,說:“暗示......什麼?”
鬱白看他一眼,又問:“那天接%e5%90%bb,感覺非常好?”
江奕:“......你知道是我了?”
鬱白:“嗯。”
江奕:“什麼時候知道的?”
鬱白:“猜。”
江奕:“你一直都知道?”
鬱白沒說話。
江奕沒繃住,笑了。
他沒問,他也沒說。告白有時候不是那麼重要了。他們沒說喜歡不喜歡,可他能感覺到,也足夠了。
江奕離他那麼近,他低著頭,卷曲的睫毛一根一根,貓兒似的唇彎了彎,未語先笑,烏黑的一撂發搭在白皙的耳朵邊,臉頰則泛著紅。
甜。
很甜,讓人想嘗嘗味兒。
鬱白瘦白的手指從毛衣裡探出,克製地碰了碰他的臉,問:“還想再試試麼?”
江奕:“!!!”
他忐忑極了,卻抵不住誘惑,點了點頭:“想。”
鬱白低頭,抬起他下巴來,落下一個輕輕的%e5%90%bb,從唇角開始。
外頭,細碎的光芒穿破冬季的陰霾,從遙遠的山巔穿過,落在房間裡,兩個少年相擁著,像個小心翼翼的試探。
不知何時開始的心跳,像是星火灼燒原野那般,摧枯拉朽,四下蔓延開。
這一刻便是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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