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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算是默認了。

報名表的800米上於是多了一個名字:鬱白。

隨後,老許的目光又看向鬱白的同桌,說:“江奕,你也報上吧。你們倆成績好的當個表率。”

江奕看了眼鬱白,一手支著下巴,說:“嗯。”

——倒不是想長跑,而是,忽然感覺好似有很多想和他一起完成的事情。

哪怕那件事是他最討厭的長跑。

這個念頭閃過。

江奕心裡不由得想:我是不是有點黏人?

“你也去?”

後桌的許念安起哄,說:“不是吧奕哥,你體育課就沒正經跑過步。”

“嘖,我興趣來了,不行?”

江奕白了他一眼。

隨後,願意報名參加長跑的逐漸多了起來。

江奕和鬱白都不知道,他倆的故事已經被編成了無數版本,流傳在實驗各大八卦群,廣為流傳了。這類八卦群起初是招新用的,新一屆學弟學妹和老一屆老學長們呆在一起聊聊天,說說八卦,都是玩兒似的,隻有他倆的事兒,很多人越看越覺得真。

因而,報名參加長跑,許多人的想法是:

感受一下近距離嗑cp是什麼感覺。

運動會在周五。

班上提前一周把體育課挪過來排練方陣,入場,出場,變換隊形,再配上一些校領導覺得青春洋溢實則尷尬的腳趾抓地的口號。

他們班的口號十分的狂妄自大:

左腳清華,右腳北大;

清華北大,儘在腳下。

江奕覺得,清華北大能不能在腳下不知道,方陣走過去時這口號出來,肯定很招仇恨。

老許拉了個高個女生穿禮服,舉著班牌,帶隊往前走。

走完方陣,聽著校領導沒完沒了的致辭,約莫過了一個鐘,校運會啟動了。

“長跑的!800米的過來!”

體育老師吹了哨子。

“走了。”

隊伍解散,江奕找到鬱白,食指抵一下他的肩。

“你真要參加?”

鬱白看著他,似有猶疑。

“嗯。”

江奕說:“以前沒參加過長跑,高三來一次,好歹不留遺憾了。”

鬱白仍舊穿著校服,他站在風中,活動了一下手腕,額前一點發被吹的往後飛去,露出白皙光潔的額頭,看了眼江奕,問:“報這個,不怕累麼?”

江奕一怔。

他的眼神是真在關心。

江奕不由感動又好笑,說:“你都不怕累,為什麼會覺得我會怕累?”

鬱白一頓,黑色清亮的眼睛裡閃過一點無措,說:“不急。最後一個也沒關係。”

江奕的確不愛跑步,體育課跑圈每次他都跑內道,生怕多跑了一點把他給累死了。可這次,他報名了800米。

江奕這麼一想,先把自己給感動了,又看了眼鬱白的側影。

男生高個子,腿很長,站在那兒或許是皮膚白的緣故,無端端的有種鶴立雞群的感覺。

江奕心說:

這家夥可真招人喜歡。

他這從來都懶得跑步的人竟然都為愛長跑了!

與此同時。

另一邊,草坪上聚集了一群喝奶茶看比賽學生,有幾個目光落在江奕和鬱白身上的,不由壓低了聲音說:

“有沒有人來壓一下,他倆誰跑得快?”

“肯定是鬱白啦。”

“為什麼?”

“去年他都是第一來著,他耐力很好。”

“江奕呢?”

“不了解,但聽說他跑操經常偷懶。”

“......”

體育老師吹了哨子。

男生一跑步,腿長很輕易成為優勢,跑起來很輕鬆。

跑道是400米一圈,也就是說,跑800米需要兩圈的功夫。

江奕第一圈結束時體力已經有點撐不住了,白皙的側臉在陽光下曬得微微發紅,流了很多汗,眼睛微微眯起,迎麵而來的風很和煦,早上,還不算太熱。

他喘熄了起來。

餘光卻看見,本在他前麵一點的鬱白也慢了下來。

似乎在等他。

江奕皺眉,他追上去後,忍不住說:“你等我做什麼!”

鬱白一怔,偏過頭看他。

江奕在他身邊,一邊喘熄,一邊說:“快點快點,我在後麵,給你加油。”

這句話說完。

圍觀的眾人登時發覺,到第二圈的時候,鬱白逐漸超了過去,迎麵而來的風把他白色的校服往後帶,他因為個兒高,似很輕鬆,清瘦的側影,挺拔的鼻梁,格外好看。

“他腿好長啊啊啊啊。”

“的確。”

“嗚嗚我男神。”

......

不了解的幾個人卻想看他倆剛起來。

“江奕好像沒他快。”

“他長跑一直都體力不行。”

“又沒他快,江奕很不爽吧。”

“快結束了,好想看他倆打起來哦。”

終點到了。

體育老師低頭,在秒表按下,而後低頭,一個一個記分。

第一鬱白。

第七江奕。

他長跑爛的沒邊了。

鬱白站在草坪上,撐著膝蓋,低頭,額前的汗水滴落,似乎是很累了,似是餘光看見誰,他抬起頭。

江奕從跑道上往草坪這邊走,白皙的側臉被曬得發紅,他看了眼鬱白,眸光閃閃,而後毫無預兆地撲了過去,整個人抱住了他掛在他身上。

“好累。”

江奕腦袋靠在他肩上,說:“累死我了,給我抱會兒。”

正當那幾個覺得江奕會不爽鬱白的男生抬頭,看過去時,不由驚呆了。

江奕直接飛撲過去在鬱白懷裡,看神色,有點像在......

撒嬌?

江奕靠的很近。

那一瞬間,鬱白看見他彎彎的睫毛,貓兒似的唇,微微翹起,眼角帶點調皮似的神色,不由怔住,出神。

兩人都累極了,靠在一起,彼此%e8%83%b8腔的震動好似貼著衣料穿了過來,一下一下,心跳聲都交疊。

呼吸錯亂,風很暖,隱約有草尖的清香。

江奕一偏頭。

兩人互相注視著。

圍觀眾人:“!!!”

我去,這是我能看的?

江奕看見鬱白在陽光下的臉,呆住,心跳失控。

他流了很多汗,順著黑發往下淌,白皙的側臉,下頜,眼神在陽光下卻很清冽又專注的。

鬱白摸他的臉,說:

“很熱?”

江奕:

“嗯......虛脫了。”

隨即,他堪堪移開視線。

鬱白看見他的眉眼,在風中,少年人貓兒似的唇彎了彎,是個隱約含蓄的笑。

好像他再近一點,一低頭,就能%e5%90%bb過去。

第31章

·

氣氛微妙了一瞬。

下一秒。

江奕很快地鬆開了鬱白,撐著自己的膝蓋,低著頭喘氣。

他看了眼右手的腕表,白皙骨感的手腕上表盤指針緩慢滑向十一點,也難怪,太陽更曬了,站在草地裡隱約能聞到曬熱了的泥土味兒。

江奕想:剛剛是不是太過了?

過了會兒,他又安慰自己:直男之間打球累了也是會互相靠一會兒的,所以,他方才那麼乾應該也沒有出格。

“喝點?”

跑道上走來一個男生,分彆遞給他倆兩瓶水。

江奕擰開,喝了口,而後轉眸看向鬱白,他正擰開礦泉水,喝著,喉結滾動,似乎並未過分在意。$$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江奕收回目光。

他若無其事地走過去,說:“回去休息會兒?”

鬱白嗯了聲,說:“很累?”

“當然了,”江奕說:“要不是你,我為什麼報長跑。”

他隨口一說。

鬱白卻一怔,看他一眼。

江奕臉上的紅暈還未褪去,唇濕了水,光澤動人。

鬱白收回目光。

他低頭,斂眸,方才那一點衝動卻揮之不去。

·

大本營在運動場的階梯看台上,環繞式的,包圍了球場一圈,每個班有固定的位置,江奕他們班運氣不太好,分到的位置沒有頂棚,露天的,太陽很曬,常年風吹日曬,曬得底下的塑料座椅都褪色了,坐上去有點燙。

“有人寫廣播稿麼?”

體委拿著一打小紙條,來回踱步:“被選中了能加分的!各位!”

許念安拿著紙條走過去,說:“兄弟,寫不寫?”

“不,”江奕搖頭,低著頭說:“剛跑完800米,斷氣了,我緩緩。”

他看看鬱白,那人低頭刷了會兒手機,沒說話,似乎下一秒就能從背包裡拿出一打試卷開始刷題。

“不熱?”江奕看著他的側臉,說:“我看你都出汗了。”

“有點,”鬱白低頭,汗水掉下去,他一抬頭,忽而看見不遠處一個女生小跑著走了過來,手裡似乎提著什麼。

江奕也看見了。

女生挺愛打扮,冒死燙了個違反校規的大波浪,屬於頂風作案的類型,長發披著,腰細腿長。

看台的幾個男生開始起哄:

“喔,這不是七班班花?”

“乾什麼來了?”

“送東西吧?”

“她是不是鬱神女朋友?”

“什麼時候談的啊?”

女生穿著改短了的校服,挺漂亮,提著一個袋子,粉色,眾目睽睽下上了台階,走到鬱白麵前,小聲說:“給你。”

鬱白沒說話,抬起眼睛,波瀾不驚地看了她一眼。

“我幫我閨蜜送的,”女生小聲說:“那個,你彆給人看見了。”

江奕一頓。

他反應過來了,這是女生給他在送禮物?

他目光隨即看向鬱白,看著他的反應,心裡有種說不上的感覺,他很快移開眼睛,不自在地打開手機,看了一眼,手機上很多推送,他滑了幾頁,一大堆新聞他卻一個字也沒看進去。

“奕哥,”許念安看了他一眼,說:“去買水麼?咱班的水沒了。”

“你去。”江奕坐著沒動,語氣難得冷淡。

旁邊鬱白和那女生還在說話。

鬱白卻並沒有接過袋子,說:“拿回去。前幾天不是說清楚了?”

女生一頓,不可思議地說:“你那不是開玩笑麼?”

鬱白還沒說話,江奕卻先站起了身,側臉疏離,似乎打算離開。

“走了。”

他搭上許念安的肩,卻在那一刻,感覺手被誰拉住了。

他一頓,抽開手。

鬱白沒看女生,把江奕從許念安身邊扒拉開,手攬住他的肩,看著他,低聲說:“去哪?”

江奕回避著,笑了下,說:“她不是還等著你麼?”

鬱白不理解地看著他。

“什麼時候談的女朋友,我怎麼不知道?”江奕又笑著問,眼底卻沒什麼笑意。

“不是。”鬱白看了眼許念安,說:“你先去。”

說著抵著江奕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