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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玩,孤僻又高冷,稍微接近還要啄他一口,隻自己待在沒人靠近的角落,啄一啄自己身上的羽毛。

可江奕逗其它小鳥玩的時候,那家夥又在籠子裡遠遠地看過來,可憐透了。

他正被這豐富的聯想弄得愈發充滿保護欲的時候,兀自刷題的那人忽而開口了。

鬱白輕描淡寫地掃他一眼,說:“看我乾什麼。”

江奕一愣,心跳漏了一拍。

他飛快地收回目光,而後看見了自己桌角上的一張便利貼。

上麵寫著:下次考試,我要超過鬱白!

江奕猛地回過神。

靠。

管他乾什麼啊!

他瘋了吧?

江奕暫停了自己那豐富多彩的聯想,看著刷題的鬱白,猛地清醒了:

他才不可憐!一點也不!

他是欺壓自己多年的敵人才對!

可他有時候卻又對他很有保護欲。

他想起了自己和鬱白的賭約,不由又充滿了期待。

月考結束,假如他的分數高一些,要提什麼要求呢?

江奕一邊飛速腦補著,一邊從桌角上一摞亂七八糟的書堆裡抽出一本壓軸練習題,搖頭晃腦地開始刷題,小聲哼著歌兒,心想:也不好提太過分的,不如叫鬱白當自己小弟吧,自己罩著他的那種........

鬱白看見了他。

冷淡的目光緩慢變得柔和,又很快收斂。

·

“鬱白專屬。”

許念安說:“現在這個標簽都可以貼在你身上了。”

他靠在宿舍的床邊兒,正中午空調開著,裡麵涼氣十足,宿舍裡隻有三個人,江奕,許念安和另一位在床上拉著床簾埋頭苦乾的徐同學。

反正鬱白也不在。

江奕索性對這個標簽大大方方的笑納了。

“是麼。”他說,低著頭,嘴角卻控製不住上揚。

對角線上鋪那位一直拉著床簾的同學也出聲了。

“鬱白從來不交朋友的。”

“嗯?”

江奕好奇的一抬頭,似乎是還沒有料到那裡有一個人會說話。

“你聽誰說的?真的?”

“他說對了一半,”許念安說:“在遇見你之前,的確是從來不交朋友。”

江奕登時有點受寵若驚,問:“你們是怎麼看出來他把我當朋友的。”

許念安側頭白了他一眼,說:“這也太好分辨了,你們幾乎乾什麼都一起,吃飯,上體育課以及各種七七八八的事情,他送個作業你都陪著他,都快成連體嬰了吧?”

“哈?”

江奕低頭,卻隱約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以前是什麼樣的?”

“很高冷,有時候彆人不找他說話,他就從來不會找彆人說話。”

“.為什麼呀?他不悶嗎?”

“性格吧。不過,還是有原因的。”

“什麼原因?”

“其實,我倒是猜到了一點點。”

許念安說:“以前發生過一件事情。”

江奕立馬好奇心來了,他豎起耳朵,說:“什麼事情?”

許念安看向江奕,低聲說:“我以前和他都是實驗初中部的,你不知道,他那個時候就很有名了,全校都知道的地步,後來我又跟他一起直升高中部。”

“然後呢?”

“我隻是想告訴你,我說的都是真的。他以前的事情我比你了解。”

“知道知道。”江奕搭在桌子上的手指煩躁地動了一下,說:“你繼續說。”

“我先問你個問題。”許念安說。

“什麼問題?”江奕簡直怕了他了,這貨吊人胃口的能力一流啊。

“你知道他明明實力那麼強,為什麼不走競賽保送清北那條路嗎。”許念安說。

江奕一愣,說:“不知道。可能懶?”

許念安看向他,剛想說什麼,神色微妙地變了一下,話到嘴邊卻又咽了下去,他聳聳肩,雲淡風輕地說:“其實我也不知道。”

江奕:“......你是廢話文學大師嗎。”

許念安哈哈一笑,岔開了話題,說:“話又說回來了,假如我是他的話,那麼高的分,我也會巨高冷。”

“為什麼?”

“因為有範兒呀。你想一想,長得又帥又高冷分又高,那人整個一氣質就提上去了。就很有逼格。”

江奕陷入了沉默。

他開始認真琢磨這件事情,心想會不會自己過於活潑了一點,以至於沒有逼格。

緊接著,門被輕輕敲了幾下。

江奕下意識看一下門口,問:“鬱白回來了嗎?”

宿舍的門沒有鎖嚴,隱約開了一條縫,隨即吱呀一聲,門被推開了。

不是鬱白。

是宿管阿姨。

宿管阿姨穿著個芭比粉的T恤衫,燙了一頭泡麵頭,微胖,站在門口,左手一捧瓜子,右手裡拿了一個表格,和寢室內的幾個人麵麵相覷,她把瓜子揣進襯衫兜裡,敲了敲那個表格下的藍色塑料板子,說:“查寢了,查寢了。”

江奕:“......”

他轉向許念安,問:“其實我想問,男生宿舍的宿管為什麼是阿姨不是大叔。”

許念安說:“一般宿管阿姨都是學校裡領導的親戚,在家裡沒活乾無聊,才來當宿管的。不要小看阿姨了,多少注意點。”

江奕:“......”

“宿舍人都到齊了嗎?”

“沒有。”

“誰沒到?”

“我們寢室長。”

宿管阿姨的筆一頓,看向床鋪,說:“寢室長乾什麼去了?”

他們宿舍寢室長是鬱白。

平時這個時候,他該是已經在床上開始休息了——這位大神的生物鐘精準的令人歎服,精確到秒,什麼時候乾什麼,一直都是條理分明。

江奕也不知道鬱白乾什麼去了。

吃完飯他和鬱白抱怨背上有點癢,說想回宿舍,鬱白叫他自己先回去,而後他人就不知道去哪裡了。查寢有人不在多半又要扣分,一扣分老許估計又要暴跳如雷,估計又要找人撒氣。

他實在見不得鬱白遭罪,於是心想,瞞著吧。

江奕想了想,替鬱白編了個借口,說:“他去換藥了,腿受傷,還在校醫室。”

“受傷了是吧?”宿管阿姨的表情緩和下來,說:“行吧,我看看,你們的內務怎麼樣?”

她四周轉悠了一圈,從淋浴室轉悠到四人間的寢室內,看看地麵,又看看拖鞋的擺放,接著又逛到陽台去往上看了幾圈,一低頭,而後眉毛豎了起來。

“這這個桶是誰的?”

江奕看著陽台上那個熒光綠的桶,說:“是我的。”

“你的桶,”宿管阿姨皺眉,白了他一眼,說:“怎麼擺的這麼不整齊,我看著真難受。”

江奕“啊”了一聲。

宿管阿姨接著用足尖踢了踢,把他的桶和彆人的並成一排,說:“這幾個桶,四個人擺成一排,這麼簡單的事情還要我教嗎?”

江奕於是點點頭,說:“好的阿姨我記住了。”

江奕高而清秀,長得白裡透紅的,模樣很乖,一般來說很招阿姨們的喜歡。

阿姨看了他一眼,臉上的表情逐漸緩和下來。

“嘴上說的好聽,下次要記住了。”

“嗯嗯嗯。”

寢室裡幾個人連忙點。

宿管阿姨離開陽台,往宿舍內走,正當幾個人都以為她準備出門鬆了口氣的時候,阿姨腳步一拐,又拐進了洗手間內。

“還有這些牙刷杯呀,擺放整齊。”

她指著其中一個突出的杯子,說:“這個杯子是誰的。”

江奕一抖,往裡看,心裡想,不會又是我的吧?

杯子上一個卡通的小熊,江奕登時驚住了,然後小聲的說:“阿姨,是我的。”

阿姨:“……”

江奕:“……”

所有人:“……”

阿姨無可奈何的看了他一眼,說:“下次要記住了,你是第一次住寢室嗎?怎麼東西擺的這麼不整齊,你以為在家裡呀?”

許念安替他說話,低聲說:“阿姨,他的確是第一次住寢室。”

江奕一陣猛的點頭。◎思◎兔◎網◎

阿姨於是指著那個擺放的最整齊的杯子,說:“你要擺得像他一樣,你看,牙刷朝著杯的把手,擺成一條線,這樣才整齊嘛。”

那個杯子是鬱白的。

江奕一眼就認出來了。

他小聲嘀咕:“處女座嗎?”

阿姨:“……”

“這跟強迫症可沒關係。”阿姨笑著說:“小帥哥彆整天嘻嘻哈哈的,該做到的要求都要做到了,阿姨才放心。”

這才離開了。

下一秒,迎麵而來推開門的鬱白和阿姨麵對麵打了個照麵。

江奕:“......”

完蛋。

“你是他們寢室長是吧?”

“嗯。”

“剛剛去哪裡了?”

江奕心裡一陣打鼓,心想千萬彆說岔了,他剛剛才替鬱白和宿管阿姨編了一個借口,說他腿受傷去校醫室換藥了。

鬱白看著阿姨,頓了頓,說:“去校醫室了。”

江奕:“!!!”

許念安:“!!!”

拉著床簾的徐同學:“!”

這就是傳說中的心有靈犀嗎?

“行。”阿姨看著他,擺了擺手,說:“你回去吧。”

下一秒,鬱白回頭關了門,瘦白的手指提著一包藥放在了江奕的桌子上。

乾什麼?

江奕茫然又莫名其妙的看著他。

鬱白說:“你不是過敏嗎?給你買的。”

江奕登時:“!!!”

他內心充滿了感動的情緒,然後捧起那袋藥,說:“謝謝,你真是個好人。”

鬱白的眉心一跳。

他又收到了一張好人卡。

“你皮膚過敏?”許念安問,他驚訝地拿起那包藥看了一下,是軟膏,治療皮膚過敏症狀的。

江奕低頭,看了下自己的手背,回憶著說:“是有一點,就是因為這個才一直不住校的。”

“現在還是過敏嗎?”

“不知道。”江奕說:“在以前的學校是過敏,當時剛開學,住了一天之後,背上就起紅疹了。”

“噢。難怪長那麼大第一次住宿舍,”許念安撓了撓頭,隱約覺得有點奇怪,於是說:“不過鬱白怎麼知道你過敏?”

江奕也愣住了。

他心想,他貌似沒有和鬱白提起過自己皮膚過敏這件事情呀。

“你怎麼知道?”

江奕猛地轉頭看向他。

鬱白沒說話,他拉開椅子做了下去,擰開水壺,喝了口水,片刻,才靜靜地道:“你自己回憶。什麼時候說過。”

江奕仔仔細細尋找著開學以來他透露過這方麵信息的蛛絲馬跡,一片茫然。

三分鐘之後。

“哇,我想起來了。”

他一拍桌子。

寢室裡的幾個人登時紛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