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心想,這人可真是淡定啊。
兩人上了大樓。
雅思考場。
江奕指著他和工作人員解釋:
“他剛剛遇上了一群歹徒,差點被刀子劃傷,你看他臉上——”
白白淨淨,一點都沒傷,操。
工作人員用忍笑的表情看著他倆,那意思是,繼續編,聽著還挺好玩的。
“是真的,他是遇到一點小意外,就遲了十幾分鐘,能不能——“
“不能。”
“可不可以——”
“不可以。不好意思,考試已經開始了,您可以選擇下一場......“
·
兩人走出大樓。
男生很淡定,江奕很愧疚。
那人側眸看他一眼,江奕不知怎的,居然又開始卡殼。
“咳咳,那個......考試對你來說,是不是很重要?”
江奕偏頭看著他的側臉,心跳很快。
“不重要,但是......“
“嗯?”
“嗯.....我攢了很久的生活費。”
江奕恍然。
的確,雅思錯過了不給補考,錢當然也不能退。
江奕靈光一閃,說,“這樣好不好?報名費一千多是不是,我轉給你。”
那人用一種疑惑的目光看著他。
江奕繼續說:“有沒有二維碼?我加你微信。”
那人低眸,從口袋掏出手機,點開二維碼給江奕掃。掃了之後,好友添加成功,手機滴滴滴的一陣響。
他低下眼睫,隨意掃了一眼微信聊天框。
-“恭喜發財,大吉大利。”
-“恭喜發財,大吉大利。”
-“恭喜發財,大吉大利。”
......
他似乎不知道微信有轉賬功能,而微信紅包又有限額,為了湊齊一千多,江奕還真給他連發了一堆紅包。
可他沒收,看了江奕一眼,說:“你家是做慈善的嗎?”
江奕頓了頓,反應過來,忽然笑了。
他看一眼淡定哥,心想他皮膚好白啊。夏日的太陽毒辣,那人戴著一個棒球帽,鼻梁很高,白白淨淨的臉頰上曬得出了汗,沿著下頜墜落。
江奕於是從書包側兜掏出一包紙巾,遞給他一張。
那人意外地抬眸,看著他。
“擦汗。”江奕解釋。
那人笑了下,不怎麼認真地擦了下汗,而後走了幾步,把紙巾丟進路邊的垃圾桶。
江奕看見路邊司機的車停在那兒還沒開走,走去,有點驚訝地問:“何叔,還沒走?”
“等你呢。”何叔笑笑:“剛剛嚇死我了,差點報警了。”
“沒事兒。”江奕唇角彎了一下:“打架麼,學過一點,防身沒什麼問題。”
妹妹推開車門下來,笑的眼睛彎彎的,口齒不清道:“哥哥好膩害!!”
估計是看到剛才和人打架的場麵了,江奕一陣心虛,要不是有人來幫忙,他還真沒什麼把握,搞不好要破相。
“彆和老爸說。”江奕豎起食指,說:“噓。”
妹妹點點頭,眨巴眼睛,說:“好~哥哥......糖。”
“嗯?”江奕愣了愣,反應過來買的棉花糖已經在方才的混亂中不知丟哪去了。
妹妹大眼睛忽閃忽閃的,一臉期待。
“........哥哥再給你買。”
江奕揉揉她的腦袋,回頭看,卻發覺經過方才的一陣混亂,小巷子裡空空蕩蕩,商販都不知去哪了,多半怕小混混又回來報複,已經跑路了。
“給。”身邊傳來略微磁性又冷淡的聲音。
江奕一怔,一隻冷白骨感的手伸了過來,手心躺著一個水果糖。
江奕唇角彎起來,看著他笑起來:“謝謝。你還喜歡吃糖?”
淡定哥沒說話,江奕從他掌心拿起那顆水果糖,剝開,喂給妹妹。
妹妹含著糖,看著江奕身邊的大哥哥,眼睛彎成月牙兒,亮晶晶的。
一股薄荷的沁涼氣息散開。
“你妹妹?”身邊的人問。
“嗯。”江奕點點頭,說:“還在讀幼兒園。”
身邊那位淡定哥看著她,又看著江奕,忽然說:“你們眼睛很像。”
嗯?
像麼?
江奕一怔,耳朵有點熱。
“你叫什麼名字?”他又問。
江奕想了想,說:“江奕。”
那人轉眸瞥他一眼,頓了頓,說:“外國語的?”
江奕微微睜大眼睛,還沒沒反應過來他什麼意思,隻回眸看他,呆呆地問:“你怎麼知道?”
那人卻挎著書包,低頭,修長的手指劈裡啪啦一陣敲打,在微信界麵飛快地給他備注好了:「江奕」。
兩個字,沒有打錯。
江奕睜大眼睛,有點茫然,心想他怎麼知道自己在哪所學校?他認識自己麼?什麼時候認識的?不會吧,他很出名麼?算了少自戀吧......腦子裡飛快閃過無數念頭,煙花一般炸開又散儘。
那人卻後退兩步,笑了下,說:“走了,有緣再見。”
他帽沿下的眼睛很明亮,星子一般。
江奕微怔,他還沒問他名字呢。
他看了眼那人的背影,夕陽下,大樓前的石樁子影子拖的很長,那人個高腿長,走的蠻快,風吹起,寬鬆的T恤勾勒出腰線。
他沒回頭,隻在曬燙了的廣場地麵上留下一道長長的灰影。
江奕上車前,回過頭,又看了一眼。
他帶著妹妹上了車,坐在車後座,他忽而回憶起那人瘦削的手指,沁涼似薄荷的氣質,沒由來地想:
靠,這哥們兒好對他胃口啊。
等等。
江奕一悚。
他,在,想,什麼???
打住打住,他可是直男!
直的不能再直了!!
·
另一邊,一輛車停在路邊,鬱白拉開後座的門,上車。
江奕沒看見,這個方才還為一千多雅思考試費心疼的同學,矮身鑽進一輛低調的邁巴赫裡。
鬱白靠在後座,喝了口水,喉結滑動一下。
他瞥向江奕離開的方向。
後視鏡裡,他唇角小幅度地輕輕彎了一下,很快又消失,像是錯覺。
司機:“小少爺,現在是回家還是——”
鬱白閉了閉眼睛,說:“彆這麼叫我。”
司機:“好的,小少爺。”
鬱白歎氣,把背包放在一邊,低頭,打開手機,戳進支付寶,而後......看見自己的餘額隻有300塊了。
鬱白:“......”
車開進一片彆墅區,那是一片日式風格的彆墅群,小區門口一塊石頭,上麵刻著四個字:青鬆彆院。
鬱白下了車,走進自家花園裡,薔薇和小月季開了花,小叢的灌木沿著籬笆種了兩排,他沿著白色石子路往裡走,食指放在門柄上,滴的一聲,門鎖開了。
他推開門,而後看見客廳坐著的男人,正翹著二郎腿看平板。
平板聊天框裡瀉出一個陌生女人的聲音,嬌滴滴的:“我煮的餃子,好吃嘛?”
沙發上的男人很快把音量調小了,像是怕他聽見。
“鬱白。”男人叫他。
鬱白皺了下眉,卻一聲沒吭,無視他,按了室內電梯。
叮——
電梯門開了,鬱白走進電梯。
與此同時,身後的男人放下平板,猛的踢翻了麵前的茶台,瓷壺小盞碎了一地,紅茶潑了一地,還冒著熱氣。
男人站起身,不鹹不淡地說:“我兒子長進了啊,看見爹了叫都不叫?”
鬱白轉過身,臉上是和她母親如出一撤的冷淡和嘲弄:“你兒子太多了,我怕你聽多了嫌煩。”╩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第2章
·
江奕回去後,又好奇地點開那人的微信頭像,看他朋友圈,可最終一無所獲。這家夥微信頭像一片黑,昵稱是一個英文的點,朋友圈乾乾淨淨,一條動態都不發。
而那幾個紅包,最終因為過期,被退了回來。
嗯,很不錯。
一無所獲的江奕也不好意思主動找人聊天,他等了很久,那人也沒主動找他聊天。
也對,不過是一個剛加的陌生人罷了。
哎。
江奕有點小失落。
一個月後,開學了。
江奕被迫轉學,轉去的學校在隔壁區,還是那所以“管的最嚴”而聞名的某實驗。
“小奕,壓力不要太大啊。”江年一邊望著看不見儘頭的馬路,堵車堵的紋絲不動,一麵回頭拍一下江奕的肩:“一年。就高三一年,挺過去就好了。”
“沒事兒啊。我哪有什麼壓力。”
江奕低頭刷一下手機,拍了下據說是省裡top1的名校省實驗門口那孔子銅雕塑和噴泉,發了個朋友圈:
「圖片」
開學了,轉學的第一天~「轉圈」
作為一名自來熟的海王,微信加的人多到他自己都記不清,剛發一條朋友圈,一分鐘不到,點讚很快漲了起來。
-“奕哥,轉去實驗了?”
-“聽說那邊很恐怖,晚自習上到晚上十點半!”
-“一周一考!考完公布排名還換座位!”
-“他們分班還是滾動製,成績不好立馬從清北班滾去墊底班!救命,你為啥想不開!!轉去實驗!!”
他壓低濃黑眼睫,唇角彎起,回複:“搬家,沒辦法。”
——至於為什麼搬家會和轉學聯係到一起,解釋起來就複雜了。
江奕皮膚很容易過敏,住不了宿舍,一住宿舍渾身起疹子,隻能走讀;而他爹新看中的住處在城市的另一個區,離他原本的高中很遠,走讀簡直天方夜譚,隻能轉學去稍近的高中,也就是實驗。
江年點點實驗門口來來往往的學生,絮絮叨叨地說:“實驗不像外國語,管得很嚴的,你要慢慢適應。”
“多嚴?”江奕笑了下,無所謂:“到哪兒都是學習,一樣的。“
“那可不一樣。”江年說:“上次聯考市裡第一好像就是實驗的,人比你高了十幾分。隻能說,學校管得嚴,就是有好處。”
——市一,某個叫鬱白的家夥就在這個學校。
不知道他長什麼樣?
除了一開始的不服輸,他又對這尊大神多了幾分好奇。
江奕低頭劃拉一下實驗貼吧,恰巧,頂的最高的帖子,是「818實驗一哥,鬱神」。
誰?
鬱神?
該不會是鬱白吧。
他好奇地點進去看。
裡麵的八卦樓樓主說:鬱神又拿聯考市一了,各位,有什麼想說的?
嘖,果然是他。
江奕有點微妙的不爽。
他卻繼續往下翻:
最讚樓層:心中無女人,拔劍自然神。(讚189)
次讚樓層:擊劍嗎?少年。(讚121)
次次讚樓層:這位大佬真沒女朋友?不科學啊,這顏,這身高,這智商?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