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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洗乾淨呢,您這時候再亂添火,可彆越燒越旺。”

“這叫以毒攻毒。”聞月州說,“外人以為他跟我睡了,說不定就不會覺得他有金主。”

這邏輯聽起來不像樣,但其實在理,誰讓聞月州常年霸榜圈內金主爸爸,還是小妖精們都得不到的那種呢?

虔終懶得管了,“您心裡有底就成,不過安洵知道嗎?他會不會生氣?”

虔終話音剛落,臥室門就被人猛地錘了一拳,聞月州起身過去開門,“正氣著呢。”

聞月州摁斷通話,開門就遭到一記猛錘,紀安洵小瘋子似的撒野,捏起沙包大的拳頭往他身上砸——

“王八蛋王八蛋,氣死我了!”

聞月州不動,任他捶了個痛快。

紀安洵捶到手疼就不捶了,跑了幾步一下躍上床,死魚似的,嘴上喃喃道:“王八犢子,打死你。”

聞月州上前將這條魚翻了個麵,肚皮向上,被死魚一腳踹在肩上。他挑眉,作怪般地往下壓。

紀安洵從小練舞,不至於受不住,隻覺得這姿勢莫名羞恥,想撤,沒撤開——聞月州那犢子摁著他的腿呢!

“臉都氣漲了一圈。”聞月州說,“彆擔心,什麼事都不會有。”

“在彆人眼裡,我倆都睡一起了,負距離的那種!”紀安洵瞪他。

“那是CP粉的想法,我們一起拍愛情片,遲早會有CP粉。”聞月州撓他下巴,指腹刮過一片酥|麻,“不氣了,清者自清。”

所以這就是你發那兩個有曖.昧傾向的字眼的理由?!

紀安洵拿他沒辦法,哼道:“彆人還說你是我金主,你給我資源給我錢了嗎?”

“我有的、能爭取到的都可以給你,但是,”聞月州鬆開他,語氣很低,“我不是說了嗎,你是我祖宗。”

紀安洵睫毛微顫,懵了好半天才低嚷道:“跟我說有屁用,有本事你發微博去。”

“好。”聞月州起身去拿手機,紀安洵一躍而起壓在他背上,壓得死死的,“我說著玩的,你能不能有點成年人的理性!”

“有些事情根本不需要理性。”聞月州偏頭挨著他的臉,笑意淺淺。

紀安洵趴在他背上,堵著他肩窩,莫名紅了臉,熱了心,問道:“為什麼?”

聞月州與他隔著一道呼吸對視,近得隻需要紀安洵腳下一抖,他們就能親上。

這距離太近了,紀安洵那雙眼明亮又專注,聞月州不敢放鬆更不敢放肆,連聲音都幾不可聞。

“因為是你。”

第18章 荔枝玫瑰

劇本圍讀那天,劇組重要的主配角演員都相繼到場,紀安洵特意趁著聞月州換衣服的時間溜出門,和早已在下麵等待的韓乘提前出發去往目的地,雖然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和聞月州有了同居的傾向,但他知道現在在外人眼中,他們的關係極其、特彆的不清白。

紀安洵到達訓練房的時候,杜自歸坐在中心位,一手拿著劇本,一手捧著茶杯。兩人互相打了個招呼,紀安洵於左側落座。

不多時,相關人員陸陸續續地到場。

聞月州後麵才到,身邊跟著個高瘦的男人,紀安洵認出那是影片的編劇曲燕生。他轉過頭,下一秒,身邊坐了個人。

杜自歸掃了眼兩人,說:“我是本片的總導演杜自歸,今天的主要任務就是圍讀,廢話不多說,我們先請各位做個自我介紹,大家認識一下。”

總導演帶頭,劇組的執行導演和其他各部門的負責導演相繼自我介紹。

“大家好,我是本片的編劇曲燕生。”曲燕生起身鞠躬。

曲燕生今年四十歲,在導演圈不算大齡,但實際不可小覷。他是個謹慎又隨意的人,隻拍原創劇本,隻找合心意的導演,不管能拉到多少投資。

紀安洵跟著眾人鼓掌,放下時胳膊肘被輕輕蹭了一下,身邊的人站起身,微微鞠躬,語氣冷漠,表情死板,“大家好,我是風定池,聞月州。”

在劇組在片場,演員先是角色,才是本人。

紀安洵吸了口氣,調整聲線,出口即少年,“大家好,我是季洵,紀安洵。”

這兩個名字放在一起,未免有種緣分宿命之感。曲燕生鼓掌的同時觀察著紀安洵,他眼神直白不容掩飾,含著打量和挑剔,後者並不介意,朝他斂唇一笑。

那笑容很膽怯克製,是季洵表達親近的方式。

聞月州摩挲著紙頁,用角尖有一搭沒一搭地戳著指腹,紀安洵剛才那聲音太嫩了,帶著股奶味,笑容又乖又軟,讓他想起他們初相識的時候,紀安洵與他相處時也帶著股怯怯的惶恐。

與專業的配音演員不同,演員的台詞功力雖然是基本能力,但能變換聲線的演員其實不多,尤其是在非原聲劇越來越多的情況下,能注重台詞表演、專門進行訓練的年輕演員是越來越少,注重形體的表演已經是難得。

紀安洵在掌聲和微妙的打量中落座,不知怎的轉頭,被聞月州逮了個正著。他慌然回頭,下一秒一張紙條蹭著他的掌心被推過來,他做賊般地掃向四周,隨即抬手,隻見那張紙條上赫然寫著——

【真棒(〃\'▽\'〃)】

紀安洵被這與聞月州完全不搭邊的顏文字雷了個半死,又像小時候拿著滿分卷子回去後得到聞月州的誇獎時愉悅。他不覺得這有什麼值得誇獎,但聞月州誇都誇了,他便勉為其難地紅了耳朵,給予回應。

自我介紹還在繼續,今天來得都是重要角色的演員,紀安洵從中分辨出季洵和風定池的父母,都是實力口碑兼具的老演員。其中飾演他母親的那位現在依舊在華影影視表演專業任教,與他有過師生緣分。

紀安洵想起上輩子,在他的第一部 劇播出後,李老師曾經找過他,關懷、勸告或是安撫都沒得到好的回應,最後隻能留下遮掩不住的可惜。

他慚愧地想低頭,李清樺卻在此時看過去,欣慰一笑。

自我介紹結束,接下來就是分析劇本的時間,杜自歸讓在場的演員說說自己的角色,以此來看演員是否了解角色。

“風定池最重要的第一條線是圍繞原生家庭展開,這條線基調悲觀,色彩陰暗,充斥暴力、隱忍和絕望,其二就是和季洵的這條線,感情線為互相救贖向,季洵在聞月州心裡是極其純白的,也是他能夠掙脫苦難的動力,這兩條線是互相對立的。其三就是和華伍的這條線,這條線是最利於風定池表現真實性格的一條線。”聞月州說,“在我看來,風定池在前期就是一柄藏在鈍鞘中的利刃,其父母已經麻木,隻有季洵和華伍能夠嘗試脫鞘。”

“沒錯,除了季洵,我就是風定池最重要的人兒~”飾演“華伍”的演員雲陵朝聞月州擠了個%e5%aa%9a眼,隻是配上他專門為華伍留的勞改犯式發型,多少有點不倫不類。

聞月州麵無表情地瞥了他一眼,伸手拍了拍紀安洵的後腦勺,說:“該你了。”

這動作未免親密。

在場除了華伍的演員雲陵,都不是八卦之人,但最近關於這倆的說法排麵太闊氣,他們想不知道都難。

在場的除了紀安洵,都和聞月州有過合作,尤其是雲陵。他們對聞月州在片場的情況也算了解,彆說是找刺激叫外賣來做頭發,聞月州對年輕的、不熟的同行不會多給一個眼神,規整至極。

果然有情況。雲陵摩挲著下巴,精明的眼神在兩人之間逡巡。

“季洵這個人物在前期是僵硬、輕微麻木的,他習慣了母親的無理暴力對待,在母親的不定時瘋狂下戰戰兢兢,在旁人的有色眼光下變得敏[gǎn]、自卑,但不敢反抗。第一次想到反抗這兩個字的時間點確認在首次看見風定池和其父打架後、風定池踹翻巷子裡的垃圾桶那一聲,這一聲很重要。他們的初識是暴躁、不美好的,但起到了震撼季洵的作用。”紀安洵聲音輕緩,“季洵和風定池前期完全是兩種性格,季洵是僵硬的,做的最多的就是隱忍,風定池是暴躁的,他習慣用動手來解決問題,但他們是一個世界的人。”

闡述還在繼續,紀安洵抿了抿唇,下一秒眼前就多出一個黑色保溫杯,他喝了一口,發現裡麵灌的是荔枝玫瑰奶茶。

聞月州不喜奶茶,這是專門為他準備的?⊥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紀安洵起了壞心,寫了張便簽,模仿著聞月州的動作,用指頭蹭了過去。

聞月州垂頭,看見上麵寫著:【好喝,你也喝一口!( 】

他拿過保溫杯,果真抿了一口,隻是不知是不是故意,正好與紀安洵抿的那一口重合。

“……”

滿屋子的動靜與他無關,紀安洵的心跳陡然加快。

眾人闡述完畢之後,杜自歸和曲燕生相繼發表了看法和意見,接下來就是讀劇本。雖然是非正式的表演,但此時重點轉移至台詞,考驗的還是演員的台詞表演能力和對劇情的整體把控度。

紀安洵已經變成了季洵,他蜷縮著,麵上是認真又天真的不解,“你說,媽媽為什麼糟踐我?明明對一個情/婦來說,我這個私生子是她的希望。”

風定池瞥了他一眼,語氣刻薄,“因為你擋著她當第二次情/婦了。”

季洵覺得他說話好難聽,轉過頭說:“你好醜啊。”

風定池額頭上沾了一團汙血,血滴子把他的臉當破布,稀裡糊塗地抹了個臟,是有些醜。他不介意,伸腿踢了季洵一腳,“滾。”

“我不滾。”季洵轉過頭去,“媽媽想不到我會在你房裡,我躲到半夜,今天說不定就過去了。”

風定池握住他的後頸,像是要把他提起來,“不幫。”

季洵不動,“我是少爺。”

風定池嗤笑,捏著他的後頸往自己這邊一拽,“給我擦臉,準你在這兒縮到半夜。”

“好。”紀安洵下意識想起身,隨即反應過來這是在讀劇本,他忙坐下,伸手去探對方的臉,被猛地抓住了。

風定池捏著他的手翻來覆去地看了會兒,“好白,還很軟。”

他尾音繾綣,帶了股散漫的調?戲,壞心兩個字就寫在臉上,季洵卻沒看到,實話實說道:“我很金貴,細皮嫩肉的。”

“所以呢?”風定池的眼神放在他脖間的掐痕上,青紫相接,襯得白皙的皮膚接近蒼白。

季洵像是羞赧,“怕疼。”

……

季洵的前期台詞大多都是輕聲細語,對爆發力要求不高,但卻考驗比爆發力更難得的因素——收縮自如,要做到這一點,要麼想要天生的敏[gǎn]度,要麼需要長期的經驗積累。紀安洵能有模有樣,在場的許多人都沒想到。

李清樺卻不吃驚,她教了紀安洵四年,深覺這小孩有天生的戲感,前一年糟蹋了而已。

這部電影,就是紀安洵的翻身仗。

劇本圍讀結束,杜自歸做了一番總結,就打發演員們去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