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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思壓下,開口警告道:“以後不許這麼看我。”

紀安洵還陷在尷尬羞惱心虛等各色情緒大雜燴中沒出來,聞言頂嘴道:“要收費嗎?”

“要。”聞月州熟門熟路地找到紀安洵的小窩所在,指門的同時沒忘記提醒他,“價格昂貴,怕你哭鼻子。”

“我可不是嚇大的。”紀安洵哼哼唧唧地去按密碼,按了倆個數,他突然停下,隨即撤銷,偏頭挑釁,“你不是對我的近況了如指掌嗎?有本事開開門唄!”

聞月州說他幼稚,順著話逗他,“我要是打開了,怎麼算?”

“好!今天咱們倆打賭,你要是憑借按密碼把門給我打開了,就算你贏,到時候你提出一個條件,什麼我都能辦。”紀安洵豪橫無比,“反之就算我贏,你也得答應我一個要求,我說什麼你都得答應。”

“好。”聞月州爽快,“到時候不許耍賴撒嬌。”

“不可能。”紀安洵側手示意,挑眉,“請吧,聞先生。”

聞月州看了他一眼,伸手碰上門鈴鍵,在亮起的屏幕上飛快地摁了幾下,隨著“叮”的一聲,聞月州握住門把,擰開了門,還隨口放下一句,“還是喜歡拿這個當密碼。”

020525#——紀安洵的生日0525,聞月州的生日0225。紀安洵習慣用這個密碼。

“……你贏了。”紀安洵抬頭看著聞月州的背影,“你提條件,我什麼都答應。”

聞月州示意他進門,“現在還舍不得提,以後吧。”

現在舍不得,以後就舍得了?

紀安洵直覺這話裡有坑,但他理不清楚,也又不想追問,顯得很慫不豪橫。

這時聞月州突然問:“我知道你家的密碼,你不覺得很危險嗎?”

紀安洵下意識道:“除了我隻有你知道,哪裡危險?”說完又覺得哪裡不對,趕忙尬笑,“你又不是變.態殺人狂,我有什麼好怕的。”

“世界上可怕的人不止這一種。”聞月州伸手勾住他的領子往門裡一拉,兩人順勢靠近,就擠在門邊這一處角落,連空氣都稀薄。

“!”紀安洵慌亂抬眸,對上聞月州莫名黏稠陰鬱的視線。

聞月州關上門,在黑暗中發出恐嚇。

“這麼不設防,小心被人吃得骨頭渣子都不剩。”

他替紀安洵理了理衣領,動作溫柔,以表安撫。

第8章 月季玫瑰

十二層唰的一片通亮。

紀安洵將新拖鞋拆封,遞到聞月州腳尖前,又替他擺正。

聞月州隻看一眼就知道這不是紀安洵的腳碼,顯然大了一些。舌尖抵住臉腮時剮蹭出一片尖澀的疼痛,他腳下不動,僵住了。

紀安洵蹲在他麵前,突然說:“備給大哥的,你們倆的碼數應該差不多,你試試吧,如果不合適,我立馬叫人重新買一雙過來。”

繃緊的頭皮瞬間放鬆,快肆意而出的惡念也被瞬間鎮壓,聞月州不動聲色地應了一聲,換鞋後跟著紀安洵進了客廳。

“你先坐,我燒水。”紀安洵自顧自地去了茶水間,好像沒把他當需要禮待的客人。

聞月州卻為此感到愉悅,他在沙發上落座,伸手摁住了一旁的黃色月季抱枕。

紀安洵從小就喜歡花花草草,又偏愛玫瑰月季,起初在紀家老宅裡種了一座花園,但時不時就會遭到紀太太的摧殘。紀安洵敢怒不敢言,委屈得丟了魂,哭得比一地殘花還惹人憐,他的心就算是鐵鑄的也得熔,索性在自家劃了塊地伺候紀安洵的愛花。

每到盛開,拂過一片浪漫,紀安洵就喜歡蹭在嬌豔欲滴的花色邊畫畫,染一身顏料,小花貓似的端著畫去找他聽誇。

沒有什麼比甜美的曾經更刺人,聞月州不由自主地摸出煙盒,不料被端著茶壺從茶水間走出來的紀安洵逮了個正著。

紀安洵瞪眼,怒喝:“不準抽煙!”

聞月州摩挲著煙盒,正想哄過去,就見紀安洵蹬蹬蹬地走過來,將茶壺一放,一雙漂亮的眼角瞪得溜圓,“好的不學學壞的,誰準你抽煙,給我放下!”

他從來不知道聞月州會抽煙,還常帶煙盒,一副老煙囪的臭德行。紀安洵抿了抿唇,理不清心中的不舒服是緣何而來。

“我放下。”聞月州立馬將煙盒放下,哄道,“我沒想抽,隻是拿出來看看,我很少抽。”

“騙鬼呢,愛抽不抽,抽不死你!”紀安洵將煙盒丟進垃圾桶裡,跪在墊子上替他倒茶,嘴上還罵罵咧咧,嘟囔個不停,跟念經的小和尚似的。

聞月州忍不住笑了一聲,湊近些問他,“不是說沒茶嗎?”

“我給大哥備的,你隻是借光而已。”紀安洵將茶杯推過去,“喝吧,燙死你。”

“好。”聞月州當真去拿茶杯。

紀安洵連忙握住他的手,氣道:“不準氣我!”吼完就揪住聞月州手背上那薄薄的一層皮肉,使勁一轉。

聞月州不疼卻做作地“嘶”了一聲,紀安洵果然上鉤,飛快地將作惡的手指鬆開。聞月州趁機用指尖刮過他鼓囊的臉腮,“臉都鼓成氣球了,哪敢氣你?彆跪在墊子上,坐過來。”

這到底是你家還是我家!

紀安洵從墊子上挪過去,蹭上了沙發,盤腿坐好,偏過頭不看他,嘴上嘟囔著不知是說教還是訓斥,總之嘮叨極了。

聞月州沒敢主動搭話,隻能拿出手機,試圖靠動作融洽氛圍。他點開微信,看見樓然發來的關於電影官宣的消息,趁機說:“劇組已經提前官宣你了。”

紀安洵抿著水,“嗷。”

虔終發了條語音,聞月州下意識覺得是和工作有關的正經話,恰好手邊又沒有耳機,於是無比坦蕩的點開——

“老板,都上樓了,努把力上壘,把人睡服,安洵就是你的了!加油!你一定行!”

屬於虔終的、興奮的激勵就這麼毫無預兆地激蕩開來。聞月州被激蕩木了,難得心虛,他快速退出微信,正想開口,身下沙發就是一震——

紀安洵猛地彈起,叉腰睥睨,不可置信地道:“他說什麼?什麼上壘睡服?他在說什麼虎狼%e6%b7%ab.穢之詞!所謂上行下效,他這麼不正經,說明你這個老板也不是什麼正直的人!”

“是他誤會了。”聞月州鎮定地與之對視,“我回去就說他。”

他態度如此端正,紀安洵反倒不好說什麼,瞪了半天的眼也沒相出該說什麼,隻能乾巴巴地“嗷”了一聲,趕人道:“時間不早了——”

“茶還沒喝。”聞月州蹙眉,小心控訴,“太燙了。”

“……隨便你!”紀安洵蹬蹬腿,完全不懂待客之道,自顧自地回了臥室。

聞月州摩挲著手機,這不老實的東西倏地又是一震,他看向屏幕。

虔終:【老板,外麵下雨了,我看天氣預報,十一點左右雨勢會加大,天時地利兼具,奧利給。(愛心.jpg)】

又過了三秒。

虔終:【對了,再著急再興奮也不能忘了安全問題,安洵一看就是個嬌氣的孩子,嫩的喲,您得注意,彆傷害人家的身體。】

“……”聞月州麵無表情地打字:【明天我要看到上半年的報表。】

虔終:【嚶!】

*

紀安洵愣是把聞月州晾了半個小時,其實正確的待客之道和禮貌不允許他這樣做,但聞月州在他心裡不是客,他在聞月州麵前從來就不是禮貌的。

他從小就慣愛胡鬨,但聞月州從不責怪,因此他又學會恃寵生嬌。▂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翻身滾下床時,紀安洵突然聽見一陣劈裡啪啦聲,他跑到窗邊拉開簾子一瞧,豆大的雨珠滂沱急下,他暗道不好,勾起拖鞋就往外跑。

“聞月州!”

聞月州正在喝茶,見紀安洵穿著毛茸茸的淡綠色玩偶睡袍跑下來,%e8%83%b8`前一朵大紅花,頭上豎起根小呆毛,“外麵下大雨了,你快讓虔哥來接你,待會兒下久了就更不方便了。”

“他在家裡陪老婆孩子,我不好意思麻煩他。”聞月州放下茶杯起身,很懂分寸,“我自己回去就好。”

紀安洵抱著手機像抱著本鑒謊字典,“那你叫你家的司機嘛!”

“太麻煩了。”聞月州整理服裝,毫不在意,“我自己回去就好。”

紀安洵冷笑,直接拆穿道:“你放屁。”

聞月州回以坦蕩,“我想申請留宿。”

“為什麼?”紀安洵捏緊手機。

“如果能留宿,我們相處的時間就能增多。”聞月州直視他的雙眼,“這樣我就有更多的時間哄你,阿洵,我想爭取一下。”

紀安洵喜歡溫柔的人,且不得不臣服於溫柔的聞月州。這個做派斯文優雅的男人在他心裡是高高在上且強勢得不容忤逆的,骨子裡藏著掌控欲,說一不二,不容置疑,但總能為他破例。

窗外的猛風驟雨化為雨絲風片,寂寥的秋天也因此和氣撩人,他被對方眼中那溫柔湧動的潮水擁裹,濕了身,軟了心,連唇關也毫無見底地放鬆。

“你的申請通過了。”

紀安洵聽見自己的回答。

聞月州因此愉悅滿足,眉目舒展,唇角上揚,像隻得意的狐狸。他暗自慶幸,紀安洵的心總比臉上看著軟,好哄,又見好就收,態度十分端正地道:“謝謝,但是我不好意思給你找麻煩,在沙發上睡一晚就好。”

懂事後退是絕佳的滅火技巧,以退為進是上乘的攻心訣竅。

本來還在為自己的不受控而羞惱的紀安洵果然哼了一聲,“你懂什麼叫待客之道嗎?去客房睡吧,枕頭被子都在衣櫃裡。” 說罷也不管聞月州反應,躲回臥室自暴自棄去了。

聞月州這才發現紀安洵的背上吊著根玩偶小草,隨著他跑動的動作、配合頭上那撮呆毛一顛一顛的。這一切細碎的特征都是鮮活且生動的,足以證明紀安洵就活著站在他麵前,他也能勉強能得到一絲慰藉。

“啊啊啊不能再相信聞月州了,他淋點雨關我什麼事!”紀安洵將臉壓在被子上,木著臉嘟囔,“反正他常年鍛煉,身體倍兒棒,又不會感冒。”

他感覺自己像被牽著鼻子走的小烏龜,聞月州往哪兒牽,他就往哪兒爬,對方輕易掌控,而他呆呆笨笨,毫無還手之力。

窗外大雨傾盆,像在附和著嘲諷。

“叩叩!”

小烏龜立馬跑過去打開門,“怎麼了?”

聞月州的眼神毫不正人君子地鑽入紀安洵脖頸下那片突兀漂亮的鎖骨,又被紀安洵不解的二次問詢打開,最後對上那雙渾然不覺的眼睛。或明或暗的心思在這一瞬間混亂攪動,他倏地伸手將紀安洵肩膀處那片不老實的布料扯正。

“……謝謝。”紀安洵的臉說紅就紅,尷尬得要命。

不知怎得,他突然想起以前聽過的八卦。說聞月州有一次在酒店休息,半夜被隔壁劇組的年輕藝人敲門獻身,香肩半露、含嬌帶怯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