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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氣仿佛是在追問她的奸夫是誰。

饒是葉清溪已跟蕭洌相處了那麼多時日,也不太能準確猜到他此時的想法,隻能弱弱地回了一句:“……還沒想好。”

“還沒想好就敢應承下來,清溪,你可是覺得,即便你做不到,朕也不會對你如何?”蕭洌冷笑。

葉清溪忙道:“不是,我知道表哥言出必行,若做不好,你便會讓我走,我怎麼可能不儘心儘力呢?”

“怎麼可能?這幾日,你怕是早後悔了吧?”蕭洌緊盯著葉清溪,不放過她臉上任何的輕微神情變化,“是不是想著,剛好借著這事離開朕,而這又是朕自己說的,說起來你隻是能力不足,而不是因後悔而想著自己離開,便覺不會再度惹怒朕?”

葉清溪相當佩服蕭洌的聯想能力,立即道:“表哥,我絕沒有這個意思……若表哥懷疑,不如就這樣,即便我做不好,也不能離開。”

蕭洌嗤笑:“那豈不是由得你消極怠工?”

葉清溪頓了頓,有了那麼點覺悟,小心翼翼地說:“那表哥的意思是……”

“朕還以為,清溪最懂朕。”蕭洌道。

葉清溪汗都快出來了,這是要她自己猜該怎麼做才對啊!可這樣,她必須準備猜出蕭洌此刻的態度想法,然而她自覺做不到萬無一失……

葉清溪腦子飛快地轉動起來,蕭洌不同意她消極怠工,她必須真的做到將所有秀女都趕跑,然而這事對目前的她來說實在是困難,她大概率會失敗,難道她得去向攝政王尋求幫助?畢竟蕭洌明確說了不肯幫她……等等,他這第二次生氣,似乎就是從這裡開始的?

葉清溪覺得自己隱約猜到了什麼,她試探著說道:“表哥,我是不是可以請旁人幫我?”

蕭洌瞥她一眼:“你想讓誰幫你?”

葉清溪頓覺自己猜對了,“攝政王”三字自然不可能說出口來,她怯怯地望向蕭洌,低聲道:“表哥,此事沒有你幫我,我實在做不到……你幫幫我吧。”

蕭洌移開了視線,望向前方,顯得很冷酷似的:“朕說了,朕不會幫你。”

葉清溪心裡微鬆,知道自己又猜對了,小小地走近了一步,繼續請求:“表哥,就這一次,好不好?”

對於蕭洌的心態,她實在有些哭笑不得。嘴上說著絕不肯幫她,可她沒什麼情緒地應下時他又不高興了,非要她求他不可,真是……無話可說。

蕭洌視線往地上瞥去:“筆。”

葉清溪又一次將筆撿回來,清洗擦乾過後送到蕭洌手邊。有那麼一瞬間,她覺得自己仿佛是條狗,將主人丟出去的飛盤叼回來。

而在叼回來飛盤後,接著便該是獎勵了吧?

蕭洌拿起筆繼續寫字,寫了一會兒突然道:“到時朕便幫你混進去,其後你自己來,彆想著再靠朕。”

果然,“獎勵”來了。

“多謝表哥。”葉清溪故作歡喜地道了謝。其實仔細想想,他這種模樣,還真讓人生不起氣來,反倒有種莫名的可愛。

她大概是病了。

晚些時候,攝政王“酒醒”了,便領著葉清溪離宮。

葉清溪想想還是有點擔心太後的手段,便對攝政王說了太後的宣戰。

攝政王笑道:“不必擔心,本王可不會讓太後在本王的眼皮底下傷了你。”

葉清溪對自己的人身安全倒是不太在意,她擔心的是彆的。

“我剛到京城時,有一戶周姓人家曾有恩於我,太後也是知道的。如今我換了個地方住,我家裡還有請的幾個幫工。我怕太後會利用他們來逼我退卻。”葉清溪不無擔憂地說。

攝政王沉%e5%90%9f道:“本王會派人盯著的。”

“但就怕太後來明的,京兆尹似乎是太後的人。”葉清溪道,她本不願多說太後那邊的事,但事關無辜人士,她不得不牽扯出京兆尹了。民鬥不過官,隻要隨便羅織個罪名,周大娘他們還能如何?或者,就讓衙役隔三差五去騷擾,周大娘他們如何做得下去生意?

反而是薛大叔一家她的擔心少一些,他們已經搬離了太後給她預備的房子,太後根本不知道薛大叔一家的存在。而薛齊,深居簡出,她並不太擔心攝政王或者太後的人發現什麼端倪。

“哦?是麼。”攝政王笑了笑,“正好,不怕他做什麼,就怕他什麼都不做。”

葉清溪望了望攝政王那帶著深意的笑,忙收回了視線。蕭洌和攝政王不愧是親叔侄,弄掉太後的人毫不留情。

若太後來暗的,有攝政王的人阻止,若太後來明的,真的示意京兆尹做什麼,那麼京兆尹被擼下去,也是太後決策失誤而自討苦吃。若太後什麼都不做,那什麼都不會發生。

葉清溪深吸了口氣,說服了自己。

“還有……我住的附近有家蘇家醫館,主人兒子叫蘇和,有位叫衛桑的大夫也同在那兒行醫,我怕太後也可能對他不利。”葉清溪補充道,反正跟她關係還可以的,都有被太後盯上的危險。

攝政王也不在乎多個看護對象,順口便應了下來。

葉清溪這才放下心來,好在她在這時代很“宅”,這種時候朋友太多也是種痛苦啊。

接下來的幾日風平浪靜。

太後並未缺席每日的議事,但她對於蕭洌刻意表現出來的跟葉清溪的親密顯得無動於衷。

葉清溪當然不會認為太後是妥協了,她更相信那是暴風雨前的平靜。這幾日她也時不時地問問攝政王,她的那些朋友們都如何了,而攝政王告訴她,他們全都安然無恙,太後沒有任何動作。而正是這個讓葉清溪心神不寧,太後又不是光放放狠話什麼都不敢做的嘴炮,太後一定在做些什麼,隻是暫時沒人知道。

這一日,就在葉清溪的擔憂漸漸堆積到頂峰時,太後終於出招了。

——有人冒出來,說自己是葉清溪的親生父母!

第82章 局

葉清溪沒有這身體過去的記憶, 因此即便有人冒出來認領她, 她也不知真假。若是以前,她或許還會去辨認真偽, 但如今他們出現的時機太好, 若說不是太後的安排, 哪來那麼巧合的事?而且在這樣一個信息那麼落後的時代,他們又憑什麼找到她?她是跟太後啊皇上啊攝政王啊之類的人來往,可這種事也不過就是小範圍內知道, 在普通人眼裡,她什麼都不是, 根本就沒人知道她的存在,更不可能找到她。

知情人都知道認親這事是太後的手筆,或許正因為如此,太後也沒有避諱, 這日其餘臣子相繼離開文華殿後,她便領著那對夫妻來到了葉清溪跟前。

同在的,還有蕭洌和攝政王。

那對夫妻大約三十來歲, 身穿麻布衣裳,模樣普通, 麵容飽經風霜, 跟這時代的大多數平民沒什麼兩樣,麵相老實, 也看不出任何奸詐。

太後一臉慈祥地笑道:“清溪, 你的親生父母尋到了, 還不快過來見他們。”

“草兒!可想死爹娘了!”那夫妻二人中臉黝黑的漢子激動地搓搓手,望著葉清溪真情實感地喊道。·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那婦人模樣木訥,見了葉清溪也隻是欣喜地笑著,並沒開口,像是想說些什麼,卻不知所措。

……草兒什麼的。

葉清溪自然不可能順太後的意與這對突然冒出來的夫妻抱頭痛哭。太後知道她來時不記得這身體原先的事,完全可以隨便找人來頂替,她過去的事還不是隨便編造就行?她和太後互相知道對方是穿越的,但這事她們都不能往外捅,目前她不得不吃這個啞巴虧。

“他們不是我的爹娘。”葉清溪知道太後一定還有後著,但暫時不知詳情的情況下,隻得先將此事否認。

那大漢聞言愣住,他身邊的婦人情不自禁地抹起了眼淚。

大漢歎了口氣道:“閨女,爹娘不會怪你的,你跟咱們回去,過去的事咱就算了,啊?”

他推了推自己身邊的婦人,示意她也說兩句。

婦人一臉局促,大著膽子看向葉清溪:“草兒,跟、跟爹娘回去吧……你在外麵吃了不少苦吧?你看你都瘦了!”

葉清溪稍稍往後退了退,離蕭洌更近了些,才能擁有稍許安全感。從這對夫妻的話裡,她已經察覺到一個坑了,目前還在鋪墊階段,但遲早會爆發給她致命一擊。想來他們手中一定會有她的戶帖,但戶帖這東西,太後當初就給了她一份,以太後的地位,要造假沒有任何難度。說不定她手上那份,太後已經讓人“注銷”掉了,她如今已是個“黑戶”也不一定。

“娘娘,不知他們是如何找上您的?民女並不認識他們。”葉清溪轉向太後,不再跟那二人糾纏。

太後笑道:“也是巧了,翠微替哀家出宮辦事,恰巧碰到這二人沿街找尋女兒,她一打聽便知是你,回來說給哀家聽,哀家想你孤苦伶仃也是不易,既然親人尋來,便是一樁美事,便讓他們入了宮。清溪,能見你親人團聚,哀家亦是欣慰不已。”

“娘娘便沒有想過,是認錯人了不成?”葉清溪道,她倒想直接說,這是你找來的冒牌貨,可眾目睽睽之下,事情不是這麼做的,那隻會讓她顯得無理取鬨,甚至是目無尊長,不儘孝道,自己尊享榮華富貴,卻拋棄生她養她的爹娘。

“他們二人為人父母,怎會連自己的女兒都認錯?倒是清溪你,哀家知你前塵儘忘,難以認出他們也是常理,但親人間的感應恒在,你與他們多相處些時日,想必能回想起來。”太後笑道,模樣便如個真正為小輩著想的長輩般慈和。

葉清溪還待再說上幾句,她的手卻被人拉住,她側頭望去,拉著她的人正是蕭洌。蕭洌早已看夠了戲,走到葉清溪身邊,將她往自己身後扯了扯,鋒利如芒的目光如電般射向那二人。

大漢與婦人知道麵前之人是皇帝,慌得連忙跪下,半句話也不敢多說。

蕭洌道:“真是有意思,早不來,晚不來,偏這時候現身……既然清溪都說不認識你們了,還不快滾?莫非還要朕找人送你們出去?”

二人嚇得瑟瑟發抖,太後卻歎道:“洌兒,你雖貴為帝王,卻也不該一意孤行,枉顧人倫親情,這讓天下人怎麼想你這個皇帝?”

“朕不容騙子騙到皇宮裡來!”蕭洌看向太後,這話實在是意有所指。

太後麵色難看了一瞬,下一刻麵上堆起笑容:“洌兒,母後也是為清溪好,誰想要骨肉分離?她如今隻是不記得了,若將來記起來,怎麼會不悔恨今日的相逢不認?怎會不埋怨你如今的阻攔?若這期間有個好歹,隻怕更是要抱憾終生了。”

“太後娘娘,這空口無憑的,誰知他們是什麼來曆?”攝政王看也沒看那二人,隻望著太後笑得意味深長,“不知太後怎麼就如此深信他們的話?”

太後一如既往地不待見攝政王,此刻卻不得不壓下厭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