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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

蕭洌想了好一會兒,終於還是說:“清溪,明日不要去了。”

葉清溪心裡咯噔一下,不過聽出他的語氣並非命令式的,似乎還帶著轉圜語氣,她將手搭在了那些紙張上,低著頭小聲說:“表哥,可做這些事時,我真的很開心啊。”

蕭洌怔怔看著她纖長垂下的睫毛,心頭忽然閃過一絲難以言喻的恐慌,這一刻他突然覺得他會失去她。

那陣沒來由的心悸感讓他手腳都有些發顫,他慌忙抱住她,劇烈喘熄著。

“表哥?”葉清溪皺眉問他,“你怎麼了?”

蕭洌嗅到了她身上那種令人寧神的氣味,恐慌感終於漸漸消弭,許久之後他才緩緩開口:“那明日我要與你同去。”

葉清溪:“……什麼?”

“我要去看看那些大夫們!”蕭洌道。

葉清溪:……要死了。

第64章 幽會偷情

麵對蕭洌的要求,葉清溪說不出合理的拒絕理由, 她隻能故作若無其事地答應下來, 隻等著明日之前去找太後商量個主意出來——她是真擔心蕭洌看到那麼多年輕的大夫吃醋, 更何況其中還不乏長相俊美者。到時候他鬨著不讓她去了怎麼辦?這事才剛步入正軌啊, 她不想半途而廢。

中午和蕭洌一起吃過飯, 下午上課,上完課蕭洌突然說:“今日下課早, 不等明日了,今日我們便去太醫院看看。”

原本想著晚上可以找太後商量因此心裡沒最初那麼緊張的葉清溪聽到這裡一下愣了, 是不是從一開始提出要去看看那些大夫時他就已經想好了?故意先說一個明日來降低她的戒心,讓她來不及準備對策,直到這時候來一個突然襲擊!

葉清溪脊背發涼, 望著蕭洌道:“表哥,這時候去怕是有些晚了吧?而且你畢竟是皇上,突然過去,會嚇到他們的。”

蕭洌冷下臉道:“我又不是殺人不眨眼的暴君。”

葉清溪:“……”她不能直接讓蕭洌過去, 那後果不用想就知道, 可如果她再強行阻攔, 難保蕭洌不會因此而懷疑她真的在大夫裡有了什麼相好的……

最後, 葉清溪毫無反抗之力地領著蕭洌往太醫院去。她隻能儘量放慢腳步, 希望太後能儘快發現不對,在她到太醫院之前做出布置來。

太醫院再遠, 也總有走到的時候, 蕭洌路上跟葉清溪說話時挺有興致的模樣, 然而葉清溪滿懷心事,隻是儘量敷衍。

太醫院弄出來給這些民間大夫住宿和學習的院子,跟上一回的一模,占地不算太大,還被安排在略顯偏僻之處,這對葉清溪來說正是求之不得的事。如今,蕭洌和她,再加上一群伺候的浩浩蕩蕩來到此處,太後那邊不知有沒有收到消息,太醫院的院使倒是及時得到了使役的通報,匆匆忙忙迎出來跪下迎接皇帝。

蕭洌目光往院使身上瞥了眼,這個歲數大得已經能當清溪的爺爺了,他很滿意。

“平身。”蕭洌隨口應了一句,轉頭問葉清溪,“往常你在哪兒授課?”

葉清溪見那院使起身後因為蕭洌的話而詫異地看了過來,不禁想捂臉躲起來。因為太後的懿旨,太醫院的院使和院判都管不著他們,而葉清溪也很識相,關起門來自己玩,儘量不互相打擾,因此至今院使也不過就知道那群“山野村夫”天天在殺生,根本不知道竟然是葉清溪這個女流之輩在授課。

“其實也不是授課那麼厲害……隻是與他們互相切磋罷了。”葉清溪小聲說了一句。

蕭洌不在意,他再問:“那在何處切磋?”

葉清溪心裡長歎一聲,指了指前方。

蕭洌邁步就走。

葉清溪連忙跟上。

院使見皇上理也不理自己,一時老臉有些掛不住,傲氣使然,他也沒去湊熱鬨的意思,掉頭便回了。

葉清溪人還沒走到,便叮囑一個內侍:“你去通知一聲,說皇上來了。”

那內侍領命忙要走,誰知卻被蕭洌一聲喝住:“不許去!”

葉清溪臉色垮下來,竟連一點點時間都不肯給麼?好歹給他們一點往臉上抹香灰的機會啊!

蕭洌說著已大踏步來到了院子,他想了想,忽然退後,示意葉清溪先進去。

奸詐!

葉清溪心裡給蕭洌下了個評語,隻得無奈地推開院子門。

院子裡有一些人正在炮製解剖後的兔子肉,反正他們也隻是簡單地解剖而已,沒往裡打任何東西,自然可以拿來打牙祭,有些人正在葉清溪特意設置的所謂“讀書角”看書,互相間探討問題,以及葉清溪留的作業——目前主要就是些數學上的四則運算,對她來說,出這種題連腦子都不用動。

衛桑本來在練葉清溪教他的冥想法,剛一睜眼,就見她推門進來,不禁麵上一喜,迎上來驚訝道:“葉姑娘,你怎麼此刻來了?”

她之前都是上午過來,下午至晚上是不來的。

隨後,衛桑便看到了葉清溪那黑猶如鍋底般的臉,他剛要說些什麼,隻見她頻頻眨眼,似乎是眼睛不大舒服。

他關切道:“葉姑娘,你可是哪裡不適?”

葉清溪咳了一聲道:“衛大夫……皇上來看你們了。”

葉清溪這話不啻於平地一聲驚雷,原本注意到葉清溪過來的大夫們本就分了一部分注意力在她這邊,聽到她這麼說,正在處理兔子肉的嚇得兔子肉都掉了,隨後他慌忙起身,將手在身子後擦了擦,慌慌張張地看了過來。讀書角那邊的幾個大夫登時踢翻了不少張凳子,驚愕地看過來。

蕭洌跟在葉清溪身後進門,衛桑聽到葉清溪的話先是一怔,隨即下意識地往她身後看去,見到那個穿著黑衣一身氣派的男子,他甚至來不及看對方的模樣,便慌忙跪下,口呼萬歲。

其餘人呼啦啦跪了一地。

蕭洌邁步進來,環視了一圈,道:“都起來吧。”

眾人忙口中稱謝,隨即誠惶誠恐地起身。

蕭洌的視線從所有人身上一一劃過,越看他的臉色便越是青黑,最後落到衛桑身上,想到之前聽到的他與葉清溪說話時的那種關心和親昵,他便覺得%e8%83%b8腔中有一陣火在熊熊燃燒。

“清溪,這些便是你的學生?”蕭洌走上前來,單手一撈攬住葉清溪不盈一握的細腰,神情倨傲地說。

葉清溪平時很注重這些年輕大夫的臉麵問題,從不自稱老師,更不會將他們當學生,如今被蕭洌這麼一說,她有些著急,忙道:“不是學生,我也從他們身上學了很多。”

蕭洌不理會她的強行解釋,繼續道:“清溪,不帶我進去看看?”

葉清溪心裡哀歎一聲,破罐破摔地領著蕭洌往裡走去。

蕭洌先在院子裡停了停,再到讀書角看了看翻了翻,最後進了正間,葉清溪平常跟這些年輕大夫“交流”之處。都是極為普通的地方,沒有什麼特彆的。

蕭洌站在正間,裡頭隻有一個葉清溪,其餘人都沒敢進來,隻能在外頭待著。

對於這些大夫來說,見到皇帝就仿佛是見到了玉皇大帝,對他們來說都是不可能的事。他們從前是見過太後,也知道上回種牛痘之事和如今的事都是太後在牽頭,可由於平常都跟葉清溪接觸,而葉清溪沒有任何名門淑女該有的架子,與他們說話交流時他們完全沒有感覺到他們之間的身份有任何差距,因此時間一久,倒把最初這是太後之命給忘了——如今接觸到的東西,有些對他們來說很是新奇,有些與他們之前的認知相衝突,無論是哪種,他們都必須花費大量的精力去處理,再沒有多餘的心力去想外物。而如今,葉清溪與皇上一起過來,皇上還對她表現出了那樣的親密,一時間他們如墜夢中,很有些不知所措。

“每日,你便在這個屋子裡,與這些人‘切磋’?”蕭洌望著葉清溪說道,他麵上看不出什麼表情,隻是語氣涼颼颼的,足以令人心頭狂跳。

葉清溪硬著頭皮道:“是的……”

她心慌無措,卻也在等著蕭洌的反應,以便給出最合適的回應。現在他不知是什麼意思,她就更慌了。^_^思^_^兔^_^網^_^

蕭洌深吸了兩口氣,隨即往外走去。

原本圍在門邊的大夫們紛紛後退,完全不敢與九五之尊對上眼。

蕭洌忽然在衛桑麵前停下步子,眯起眼睛道:“朕認得你。”

衛桑一怔,好歹他還謹記著此刻是在宮裡,沒敢直接抬頭,隻是低著頭顫聲道:“小人惶恐,從前並未有幸得見龍顏。”

“閉嘴。”蕭洌語氣很糟糕,他還在回想在哪裡見過此人。

衛桑愕然,卻不敢再說什麼。

葉清溪心裡喊著要遭,匆忙跟過來道:“表哥,你還有哪裡想看的麼?”

蕭洌思緒被打斷,回頭看葉清溪。

後者正在討好地笑望著他。

蕭洌隻覺得%e8%83%b8口的憋悶仿佛長了手,鋒利的指甲正從內而外刮刺著他,讓他難受得隻想怒吼。

他連一個項恒都容忍不了,又怎麼會容忍這麼多年富力強的男子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與清溪朝夕相對?

“清溪,跟朕回去。”蕭洌抓起葉清溪的手便往外走,口中吐出的話冷冰冰的,“今後不許再來了。”

葉清溪腳下一頓,用力掙脫開蕭洌的桎梏,望著他急切地說:“可是表哥答應過不會阻止我再來的!”

蕭洌冷下臉道:“朕沒應你。”

“你……”葉清溪回想早上她與蕭洌的對話,驀然記起,他確實隻是在她說來這裡很開心之後便轉移了話題說要跟來看看,並沒有給出任何承諾。

蕭洌冷冷地抿了抿唇,葉清溪此刻的神情讓他很不滿,他扯了扯嘴角,眼尾挑起,笑容陰鷙:“或許,表妹更想我把他們都殺了?”

蕭洌話音剛落,本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的大夫們頓時驚呆了,響起了好幾道倒抽涼氣的聲音。

葉清溪的驚愕憤怒剛升起便被她壓了回去,她早就知道他的反應,如今倒也沒太出乎她的意料。

她深吸了幾口氣,很快讓自己冷靜下來,一臉平靜地走到蕭洌跟前,仰著頭看他,眼神裡充滿了祈求的意味:“表哥,真不能通融一下麼?”

蕭洌語氣稍緩,卻依然冷著臉道:“不行。”

“表哥,我與他們交流的,乃是利國利民的大好事,正如先前的種牛痘一事。”葉清溪道,“表哥,我可以對天起誓,你所擔心的絕不會發生。”

“人算不如天算。”蕭洌說著往衛桑這邊瞥了一眼,語帶嘲諷,“更何況,這麼多七尺男兒,沒了你,便什麼都做不成了?”

重點不是她,而是她曾經受到的十六年教育啊!那些知識是整個人類文明的累累碩果,她能記起一些交給他們都是好的!

“表哥,每個人都有擅長於不擅長的,且我運氣好,遇到個驚才絕豔的先生,不忍心讓他的所有學識斷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