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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根本不是她想起來了什麼。

知道真正答案後,阮輕輕鬆了手,神色有些落寞。

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e8%83%b8腔蔓延,讓阮輕輕覺得心口酸酸悶悶的。

“既然如此,那我們還是不要再聯係了,”阮輕輕抬眼看過去,清澈水潤的眸子裡泛出點淚花,她卻笑著:“從前呢,我確實麻煩你很多,也耽誤你很多,你不記得我,對我沒有絲毫印象,或許是說明你根本不想記得我。”

“恭喜啊,”阮輕輕還是有點想哭,卻忍住了,隻吸著鼻子道:“江璃,這輩子你終於不用再被我拖累,你自由了。”

……

金海灣酒店頂層總統套房。

傅葉秋隻身站在窗邊,接通了電話。

她開著耳麥,點開了對麵發來的照片,神色驟然凜厲。

“江璃。”她近乎咬著牙。

對麵戰戰兢兢地問:“傅總,您說什麼?”

“沒什麼,”傅葉秋收斂了外放的情緒,重新看向窗外,對那邊沉聲吩咐:“把計劃提前。”

傅葉秋把手機扔了,她垂下那雙端雅鳳眼,視線不知落點在何處,卻滿腦子都是剛才看到的畫麵。

在清晨最好的時候,阮輕輕踮著腳,給江璃摘發間的杏花。

“我不會輸的。”

“輕輕,”傅葉秋笑的很淺,溫柔卻到達了眼眸深處,“這一次我不會輸的,對嗎?”

……

阮輕輕剛和江璃道彆完,打算找個沒人的地方收拾情緒,就看到一個帶著鴨舌帽的黑衣男人搶了前麵女生的手機。

“我的手機!”那女生想追人,腳下卻突然一滑,高跟鞋驟然斷裂,她整個人摔在了地上。

“幫幫我,”那女生一下子就哭了,還看向附近的阮輕輕,問她道:“能不能幫幫我?”

她長的挺好看,哭起來也是梨花帶雨,而阮輕輕最看不得漂亮姐姐妹妹受委屈,當即就對她道:“彆怕,我去幫你追回來。”

她穿著運動鞋,跑步很方便,可還沒等跑出去幾步,手腕就被人攥住,沒法動彈了。

阮輕輕回頭一看,發現握著她手腕的不是彆人,正是江璃,江璃也沒有彆的意思,隻是想幫她:“你就呆在這裡吧,我去追人。”

“不必。”阮輕輕揮手甩開她,再次向前跑去。

她都已經打定主意不會再麻煩江璃。

被甩開的江璃有些微錯愕,她還想去追,那丟了手機的女生卻拉住她,哭道:“你能不能把手機借我用用,我約會要遲到了,得跟他說一下。”

江璃把自己的衣角扯出來,不耐煩地撂下一句“你找彆人借”,就朝著阮輕輕的方向奔去。

可她到底晚了一會兒,阮輕輕和那男人又跑的很快,還拐了好幾個彎,已經很難追上了。

“怎麼又是這樣?”江璃煩躁地踢開了腳邊的碎石子。

那天晚上也是如此,阮輕輕當著她的麵跑開,她就再也追不上了。

好在阮輕輕那邊事情解決的很容易,她追上那男人把他踹倒,還不等做更多事,男人就扔出了手機,罵了聲:“今天真他媽倒黴!給你吧!”

趁著阮輕輕接手機的功夫,他爬起來一溜煙的逃走了。

阮輕輕本想繼續追,但一想到那妹妹哭的怪傷心的,就決定還是先去給她還手機。

阮輕輕憑著記憶往回走,剛拐了兩個彎,就聽到附近傳來一道壓低的聲音:“確定做好了嗎?”

另一個人笑嘻嘻:“你放心,隻要傅葉秋從金海灣酒店出來坐上車,那她就沒命活了,我做事向來萬無一失。”

秋秋?

阮輕輕不由得往前一步,那邊已經發現了聲音,站起來厲聲問:“誰在那裡?”

阮輕輕想也不想,拔腿就跑。

她回憶著剛才的信息,確認沒有人追上來,就用手機給傅葉秋打電話,可不知道為什麼,電話那頭一直顯示沒法接通。

阮輕輕又發了很多消息,可依舊如同石沉大海一樣,得不到回應。

江璃剛才試探著選了一條路,沒想到還真碰到了阮輕輕,她剛要過去,阮輕輕就把手機扔給她,麵色凝重:“你去幫我把手機還給那女孩。”

她得去找秋秋。

江璃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去幫忙還了,從小區出來以後,她沿著剛才那條路走,看見阮輕輕還在那裡攔車,就過去按下車窗,問她:“你去哪兒,我送你。”

“去金海灣酒店。”

阮輕輕打開車門上了車,仍然在打電話,可電話仍然打不通,正好遇到紅燈,江璃欲言又止地看過來,阮輕輕才抿了抿唇,向她道歉:“對不起,還是麻煩你了。”

“沒事。”江璃沒再說什麼了。

阮輕輕卻拿起車上的筆,趁著還有時間就拉過她的胳膊,把自己的聯係方式寫給了她。

“如果你真的需要我去見你奶奶,那我就去見,隻不過得等這邊事情結束後。”阮輕輕攥了攥手指,繼續給傅葉秋發信息。

被她握著的手腕泛熱,筆尖劃過的肌膚升起癢意,那感覺怪說不清道不明的。

但江璃也來不及細想,因為綠燈了。

剛剛阮輕輕並不避諱,所以江璃清楚地看到她聯係的那個人備注是秋秋。

傅葉秋麼?

江璃斂了斂神色,繼續開車。

一路再無言。

到了地方,阮輕輕不等車子停好就跳了下去,她慌裡慌張地跑過去問酒店工作人員:“你們見到傅葉秋傅總了嗎?我找她有急事。”

沒想到對方還真給了她回答。

阮輕輕照著對方的指示去了地下車庫,然而她並不知道,她剛到門口,就有人實時報備給傅葉秋:“傅總,人來了。”

傅葉秋壓下略彎的唇角,在心裡計算好時間,剛好當著阮輕輕的麵打開了車門。

“彆上去!”

阮輕輕神色焦急地衝過來,因為太過著急,還跌了一跤,剛剛好摔在了傅葉秋麵前。

傅葉秋嚇了一跳,連忙蹲身扶她,阮輕輕卻扯著她的衣袖,哪怕帶著喘也要告訴她:“不能、不能上車……”

少女原本乾淨整潔的頭發已經被汗水打濕,正一綹一綹地粘在額頭上,她渾身都是潮的,臉上帶著不正常的紅,雙手蹭破了皮,腳踝處還滲了血。

傅葉秋心尖一疼,隨即綿密而又強烈的痛意就遍布開來。

她的確是在算計阮輕輕。

從前,皇後的身份是她求來的,她編織了一個謊言,讓阮輕輕相信了她迫切需要這個皇後之位。

她說隻要位置,不求其它,阮輕輕沒有懷疑,在權衡利弊之下將這位置贈予。

皇帝娶了和自己年齡相當的宰相女兒為後,任誰都覺得是天作之合。

可傅葉秋想要的並不隻是後位。

她怎麼會彆無所求呢?

江璃用了特殊手段讓阮輕輕在外人麵前能性彆混淆,雌雄莫辨,可傅葉秋早就在因緣巧合下知道了阮輕輕是女兒身。

她也早就喜歡阮輕輕。

當年的救贖或許隻是阮輕輕因為相似身世而一時升起的憐愛,可確實是由於阮輕輕的作為,她才能從深陷泥潭的生活裡抽身掙脫。

傅葉秋喜歡上了阮輕輕,可阮輕輕並不知曉。

成親那一晚,天真的小皇帝跟她道了歉,又如同之前說好的那般,離開了寢宮。

自那以後,兩個人從未同枕共眠過。

日複一日,月升月落,傅葉秋手段用儘,換來的也隻是如後宮其他姐妹一般的平等對待,頂多頂多,阮輕輕多給她的,也隻是一些敬重。

但那也隻不過因為她是皇後,並非因為她是傅葉秋。

她們都一樣。

傅葉秋早就知道的。

哪怕她與阮輕輕是名義上的結發夫妻,可在阮輕輕心裡,她跟貴妃嫻妃等人,也並無多大不同。

被特殊對待的隻有江璃。

隻有一個江璃。^思^兔^網^

後來,她終於發了瘋,她賭上性命,喝下了那碗被人送過來明知道有問題的毒燕窩,小皇帝終於怕了。

她臉色蒼白地坐在她床邊,握著她的手,一遍又一遍地說著,秋秋,你要好起來呀,你一定要好起來呀,等你好了,不管你要什麼賞賜,朕都會給你,求求你好起來……

再後來,她被救治好,人也轉醒,還守在她身邊的小皇帝被她攬上床,放在了身側。

她們終於能有片刻的同枕共眠。

“陛下……”她輕喚她。

阮輕輕太困了,又累又疲憊,迷迷糊糊的,她也不知身處何處,就下意識地貼了上來。

刹那間,傅葉秋心臟狂跳。

哪怕大病初愈,把她抱上床就已經花費了全部力氣,但那一刻,傅葉秋分明覺得自己可以做的更多。

她撫著女孩細嫩的臉頰,把%e5%90%bb印在她眉上,還來不及享受更多溫存,江璃就闖進來了。

她眼上覆著白綾,看不清神色,唇角卻繃成一條淩厲的線。

傅葉秋甚至都來不及問一句國師要作何,那身著寬袖白裙的女人就把阮輕輕強勢抱走,帶離了她身側。

“陛下……”

“彆對她動心思。”

江璃放下話,就帶著那本應睡在她枕側的人飄然而去。

堂堂一國之師,竟對她說,彆對皇帝動心思?

可她身為皇後,憑什麼不能對皇帝動心思?

……

“我在來的時候聽說有人要害你,說你上了車就會出事,所以,彆上車……”阮輕輕還緊緊攥著她的袖口不讓她動,等呼吸差不多平複之後,她就又解釋了這一句。

傅葉秋把她打橫抱起,眼中神色不明,隻低語:“對不起。”

她手段卑劣,用計下作,為達目的會不擇手段,可即使如此,她也沒想讓阮輕輕因此受到傷害。

她從來沒想過。

阮輕輕沒力氣動了,就由著她抱,隻是阮輕輕弄錯了傅葉秋道歉的意思,還反過來安撫道:“我摔倒也不是你的錯啊,而且,隻要你沒事,摔一摔也是值得的。”

聽那兩個人所說,他們要的可是傅葉秋的命,而她也不過隻是摔了一跤而已。

“我帶你上去包紮。”傅葉秋鳳眼垂著,語氣也很低。

“好,”阮輕輕提醒:“車子不能坐了,你一定要派人好好查一查。”

傅葉秋:“嗯。”

她表情明顯不好,連屬下都被她威壓所懾,自動自覺地離開很遠,可還不等到電梯處,就有一道身影攔在了前方。

是江璃。

傅葉秋原本情緒還有些低落,這會兒卻瞬間挺直了背脊,連抱著阮輕輕腿彎的秀手也驟然收緊。

阮輕輕不知道她怎麼了,隻問:“你是累了嗎秋秋?要是累的話,可以放我下來,我現在恢複的差不多了,可以自己走。”

“沒關係的,抱著你怎麼會累呢?”傅葉秋眼眸含笑,看向阮輕輕的目光愈發溫柔,聲音也輕緩:“更何況你是為我受的傷,我怎麼可能放你下去讓你自己走?”

江璃收得鋒利的眉尾抬了抬。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總覺這位傅大總裁是故意把話說給她聽的。

而這個時候,阮輕輕也看到了她,就在傅葉秋懷裡問:“你還有事嗎江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