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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比你更惡心!”黎芊璿把喻雲霏扯到一邊,對著阮輕輕張開手臂,說:“陛下,我也要抱。”

阮輕輕就也抱了她一下。

兩個人毫不意外地又開始爭寵,阮輕輕頭痛地把她們分開,說了今天自己要做的事。

同時她還在想,等幫阿雲把問題都處理了以後,她就去找皇後。

皇後從前就是端莊持重的性格,這輩子看起來也格外成熟正經,必定不會像這幾個姐姐一樣。

阮輕輕說完以後,黎芊璿又問了一遍:“抓鬼?這世上真的有鬼嗎?

她還是有些將信將疑。

“彆怕,”阮輕輕安慰:“有我在,鬼是傷不到你們的。”

黎芊璿笑了笑,說:“要保護也是我保護陛下,你不能自己去,我陪你。”

可這個陪伴的機會喻雲霏也不肯放過,但阮輕輕說最多隻能帶一個人,兩個人就又起了爭執,最後阮輕輕提出用搖骰子的方法決定勝負,喻雲霏勝出。

“她可是明星,”黎芊璿不服氣,“讓她跟你去真可以嗎?”

喻雲霏卻自信道:“我化妝的技術出類拔萃,我可以把自己化成一個老太太,彆人絕對看不出來的。”

阮輕輕同意了,說那你好好準備。

為了以防萬一,她還是給喻雲霏寫了個掩飾符帶在身上,一切準備妥當以後,阮輕輕就帶著喻雲霏出了門。

中午十二點,頂著最烈的太陽,阮輕輕和喻雲霏一起站到了錢家老宅門前。

這老宅坐落在蒼色山腳下,裡頭古柏參天,樹木生長的蔥鬱茂盛,除了擺著的巨型怪石突兀嶙峋,也沒什麼奇怪的地方了。

喻雲霏看來看去也看不出什麼,就問:“這裡真有鬼嗎?”

阮輕輕:“嗯。”

話音剛落,旁邊就駛來了一輛商務車,車門打開以後幾個人接連走了下來。

最前麵的那個是道士打扮,白胡子白眉毛,束發盤髻,還手握拂塵,看著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味道。

第二個下來的是個年輕女子,她穿著顏色鮮豔的民族風長裙,黑長直的頭發披散下來,頭上帶了一圈碩大的鮮花裝飾,眉心印著一點紅。

最後一個是僧人,他腦袋上光禿禿,手上撚著一串佛珠,站定後就雙手合十,念了一聲“阿彌陀佛”。

阮輕輕:“……”

都比她像樣子,可惜都是騙子。

喻雲霏站在阮輕輕身後,躬著腰,小聲嘟囔:“競爭對手還挺多。”

阮輕輕卻淡然道不礙事。

她跟那幾個人被一起帶進了老宅裡,那個有著啤酒肚的錢老板眼眶青黑,疲憊地坐在上位,還是管家過來開口,讓眾人展露本事。

道士看著屋中擺件,講起了風水,女神婆跳起了舞,口中念念叨叨,那僧人則直接原地打坐,%e5%90%9f唱起了佛經,阮輕輕看的嘴角抽搐。

喻雲霏好笑的過來低問:“您打算表演什麼啊?”

阮輕輕又往她身上送了一張符紙,囑咐道:“從現在開始閉眼,沒我的命令不許睜開。”

喻雲霏:“好的。”

確定不會嚇到自己人以後,阮輕輕就默念了一句咒,掐起了手訣,緊接著,原本還風和日麗的老宅忽然變了天色,烏雲遮蔽天光,陰風驟然四起,夾雜著淒厲慘叫的痛哭大笑聲接連響起,一個紅衣女鬼飛身而入,卸下頭顱用手捧住,朝眾人張開了血盆大口。

“啊啊啊啊啊啊!”

“有鬼!真有鬼啊!”

道士扔了拂塵,連滾帶爬地往外跑,神婆抱著腦袋尖叫,摔倒在地上,頭戴的大花都滾落到一旁,那個假僧人更是哭天抹淚,嚇得屁滾尿流,抱著旁邊管家的腿不住地喊爸爸媽媽,隻有阮輕輕淡定如初地上前一步,隔空點了點那女鬼,喊了聲“破”。

風停了,陽光重新從窗口落入,被嚇得渾身發抖的錢老板終於回過神,撲通一聲跪在了阮輕輕麵前,喊道:“大師救我!”

第15章

最初幾個人走進老宅時,錢勝金最不看好的就是阮輕輕。

她年輕,漂亮,模樣嬌軟可愛,像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像晨時凝於樹葉上的露珠,她像這世間的很多美好事物,就是不像能降妖除魔抓鬼衛道的能人異士。

直到剛才那鬼怪顯形,眾人都失了方寸,隻有阮輕輕不動聲色地施展玄術,錢勝金才意識到自己大錯特錯。

果然人不可貌相,在場的這些人裡隻有這個最不像大師的小姑娘才是有真本事的。

想到這裡,錢勝金又給阮輕輕重重磕了一個頭,顫聲道:“請大師一定要救我!我願意支付巨額報酬!”

阮輕輕不以為意地拍了拍手,看了眼那幾個癱倒下去的人,從容道:“先把這幾個不中用的抬下去。”

管家連忙叫人來抬,阮輕輕這時候才看向錢勝金,說:“你也起來吧。”

錢勝金被管家攙扶著坐在椅子上,雙腿還在打顫,明顯身體不太好。

阮輕輕還是隻看了一眼,就彆過視線,轉身對著門外,捏了捏手指。

半分鐘後,她背著手站立,朱唇輕啟:“那女鬼名叫白繡蓮,己酉年生人,愛紅裙,喜飲酒,死於二十一年前的老宅大火,享年31歲。因其心有不甘,滿腔憤懣,死後便化身厲鬼,夜夜入你夢裡,攪得你不得安寧。幸逢當時有雲遊高人路過,幫你施法鎮壓,可這厲鬼怨氣深重,難以徹底打散,那高人便年年過來,替你加固陣法,隻可惜,就在幾個月前,那位高人已經駕鶴西去。”

錢勝金雙眼含淚,撐著虛弱的身體連連點頭,說:“大師所言分毫不差。”

“我可以幫你把這厲鬼打的魂飛魄散,”阮輕輕說:“隻是需要一些時間。”

錢勝金慷慨道:“大師有什麼要求儘管提,隻要能救我一命,我願意把家財儘數相贈。”

哪成想聽到這話阮輕輕當即冷了臉,滿麵怒容:“捉妖除鬼乃我玄門本分,你竟然想用這黃白之物作踐於我,看來這忙我不幫也罷!”

說完便要拂袖離去。

錢勝金嚇得從椅子上跌落,慌忙叫管家攔人,口中還不住道歉,阮輕輕看他態度誠懇,表情也有所緩和。

“既然你誠心求助,我倒也可以寬容大度一回。”說著,阮輕輕就遞上了一個符籙,對錢勝金道:“我看你眼底青黑,便掐指算了算,料到你定是受這厲鬼所擾,接連十天都沒睡過安穩覺,這符籙可保你安睡八小時,你將其放到枕頭底下,現在就可以去休息了。”

錢勝金自然又連連道謝,他本來想回去睡,可阮輕輕說需得在這裡,有她做法看護,定能叫他安全無虞,錢勝金便選擇留下,還囑咐管家一定要仔細招待她們倆。

阮輕輕卻沒打算多待,等確定錢勝金睡了,就要帶著喻雲霏離開。

管家自然要過來挽留,阮輕輕卻對他笑笑,道:“你不要再裝神弄鬼了。”

那管家神色不變,隻是淡定道:“我不明白大師在說什麼。”

阮輕輕也不繞彎子,直接道:“白小姐的魂魄在這老宅裡飄蕩二十一年,又一直被陣法消磨鎮壓,能力早就潰散殆儘了,她不足以讓錢勝金如此,錢勝金睡不好覺,倒黴事接連發生,更多的還是人為。”

管家也跟著笑了笑,道:“就算是人為,可這跟我有什麼關係呢?”

“是你做的啊,”阮輕輕眨了眨眼,唇畔勾起一點弧度,清脆道:“因為我真的是大師,能算出來。”

管家仍舊不以為意地嗤笑出聲,問她:“證據呢?”@思@兔@在@線@閱@讀@

阮輕輕不緊不慢道:“我不需要證據,而且我也沒想戳穿你,否則我剛才在錢勝金麵前就會點出你的問題,到時候你還能全身而退嗎?畢竟凡是做過的事就總會留下痕跡,你不會以為自己的所做所為真的天衣無縫吧?”

管家沒有說話,眼神晃了晃。

阮輕輕又歎了一口氣道:“你也挺可憐的,助紂為虐了二十一年,直到最近才知道自己受了蒙蔽,幫錯了人,也恨錯了人,於是愧疚,於是悔不當初,想彌補,想為她報仇,可是有什麼用呢?她人都已經不在了。”

管家身體顫了顫,驀然抬眼,嘴唇不住蠕動。

“今天我召出來的女鬼就是她,你應該能分辨得出來吧?這回可不再是你雇傭的那些演員了。”阮輕輕帶著喻雲霏往外走,最後留下一句話:“想再見她一麵就乖乖聽我話,彆輕舉妄動了。”

直到離開的時候喻雲霏還滿頭霧水。

她被阮輕輕貼了符紙,又閉了眼,全程什麼都沒看見,也什麼都沒感受到,因而錢勝金撲通一聲跪下來,對著阮輕輕喊“大師救命”的時候她是懵的,後來看著阮輕輕氣定神閒的給人算命,被人當成大師敬著供著,她也是有點摸不著頭腦。

不過到底是演員出身,喻雲霏仍然敬業地扮演著老太太,直到回家她才問出來:“輕輕,你怎麼那麼神啊?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阮輕輕晃著腦袋挺著%e8%83%b8脯,驕傲道:“現在的我就是如此優秀。”

黎芊璿等了半天了,見她們回來就過來詢問:“回來的倒是挺早?”

“因為餓了,想回來跟你一起吃午飯,”阮輕輕又拿出卸妝水遞給喻雲霏,道:“而且看阿雲把臉化成這樣,還要一直躬著身扮演老太太,我著實心疼,就想著先帶她回來。”

她看向黎芊璿,說:“芊璿,下午還是你陪我去錢家老宅吧。”

喻雲霏:“!”

黎芊璿當然同意的不能再同意,喻雲霏卻鬨起了脾氣。

她說,陛下,我知道你愛端水,但你也不能這樣啊?明明我都搖骰子搖贏了,怎麼能中途換人呢?這不公平。

阮輕輕就過去哄她,說你乖一點嘛。

她是真的心疼喻雲霏,不舍得喻雲霏化那麼重的妝,但是不化妝又不行。

她去錢家搞事情的主要目的還是讓白巧穎失去靠山,再把白巧穎從《大乾·姝妃傳》女主角的位置拉下來,給喻雲霏出一口惡氣。現在事情進展到一半,晚上那波正是關鍵,如果讓錢勝金看出來她帶著的人正好是白巧穎的競爭對手,她再提及白巧穎的事,那錢勝金對她的信任一定會大打折扣。

沒必要冒這個風險。

雖然心不甘情不願,但喻雲霏也隻能同意,她雙眸含情依依不舍地和阮輕輕道彆,那股粘膩勁叫黎芊璿看不下去,直接抬手給了她一個爆栗。

等阮輕輕領著黎芊璿到錢家老宅時,錢老板還沒醒,阮輕輕就跟黎芊璿簡單講了一下這個宅子裡發生的事。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錢家的故事也很簡單,逃不開那一個利字。

二十二年前,錢勝金的父親突然病故,把財產都留給了他的第二任妻子,也就是錢勝金的繼母、那位死去的白繡蓮小姐,白繡蓮並不貪心,也沒有自己的孩子,因而對錢勝金很是照顧。

“可就算她不貪心,也有人貪心不足對不對?”黎芊璿猜到了結果。

“嗯,”阮輕輕有點傷感:“那麼好的一個女人,就被算計著葬身火海了,連個全屍都沒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