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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或許她應該看看乾末之後都發生了什麼,才能猜測一二。

正想著,阮輕輕卻發現自己的雙手被握住,向來明豔颯爽的貴妃臉上染了一團紅酡,還有些羞澀地問她:“陛下怎麼不回答?”

阮輕輕是真的沒聽到,就問:“什麼?”

“我說,”黎芊璿注目著她,一字一句地傾訴:“不管你是男也好,女也罷,我都心悅你,這個時代不同於乾朝,你也不必再背負重擔,做那個女扮男裝的皇帝,而且這裡女子和女子也是可以結婚的,同性婚姻法都已經通過了,隻要你願意,等你到了年紀,我們就去登記結婚,永永遠遠地在一起。”

阮輕輕嚇得直接把手抽回來了。

她也認真拒絕:“芊璿,我不知道你是怎麼生出來的這種想法,但我自始至終都把你們當做姐妹與家人看待,從未生出過那種心思。過去將你們接入後宮,實在是有各種被迫,那是摻雜了無數利益相關又無可奈何的舉措,絕非是因為愛意,耽誤了你們一世,我對此感到萬分抱歉,如今換了個時代,我是真心希望你們都能夠有嶄新的人生。”

黎芊璿眼眶又紅了:“說來說去,你就是不想跟我在一起。”

阮輕輕也不拖泥帶水,直接道:“嗯,因為我對你並無女女之情啊。”

“那你對誰有女女之情?”黎芊璿把阮輕輕肩膀握住,逼問她:“姝妃嗎?她最會裝可憐,你憐惜她出身低微,受了不少苦楚,一直對她格外偏愛,就連這次穿來現代,你也最先到了她的身邊。”

要不是姝妃那個傻子不記得前世了,她還有機會見到自己的小陛下嗎?

阮輕輕不解:“我向來一視同仁,何曾對姝妃格外偏愛?”

她剛剛看了一本關於網絡流行語的書籍,按照裡麵說的,她覺得自己應該算是端水大師,她自認為對每位姐姐妹妹都很不錯啊。

“那就是嫻妃,是不是?你總誇讚她知書達禮,身上有一股難得的書卷氣,在你心裡,我這種整日舞刀弄槍的粗魯女人,一定比不上那種書香門第出身的大家閨秀,對吧?”黎芊璿越說越是憤憤:“早知如此,她剛生下來那會兒我就應該翻.牆爬到她家裡,直接給她一把掐死。”

阮輕輕:“……”

阮輕輕又耐心解釋了一遍:“我從未嫌過貴妃你粗魯,反而始終覺得你巾幗不讓須眉,很是厲害,但你也好,姝妃也好,嫻妃也罷,在我心裡,你們都是我的好姐姐,親若家人,僅此而已,而且,你和小妤雖說是出身文武,各不相同,但都有誰也比不上的優秀特質,是無需比較的。”

阮輕輕道:“若真要比較,那你和小妤一文一武,一動一靜,仔細想想,還真是互補又般配,若你想尋一位良人共度此生,那小妤其實是不錯的選擇,不知她有沒有來到這個時代……”

黎芊璿氣的咬牙:“我隻喜歡你,你不要把我和葉詩妤那個最會裝腔作勢的混賬混為一談!”

說著,黎芊璿就把阮輕輕打橫抱起,按到臥室塌上,還作勢要扯她衣服,說現在不是乾朝,沒有人會來幫她,等生米煮成熟飯,她總會願意跟她好的。

阮輕輕並不掙紮,隻歎了一口氣。

黎芊璿才剛解開一顆扣子,看她如此不由得擰眉,問道:“你都不害怕嗎?”

阮輕輕搖了搖頭,眸子晶亮,語氣卻篤定:“芊璿,我相信你,我知道你不會那樣對我的。”

黎芊璿聽得一拳打在了床頭的牆壁上,卻到底還是鬆了手。

她離開了,還給臥室上了鎖,說除非阮輕輕答應跟她好,否則不會放她離開的。

“這種事怎麼可以強求?”阮輕輕有點不悅,還威脅道:“你再這樣,朕可要生氣了。”

黎芊璿不為所動。

阮輕輕有點氣有點惱,就扯下屋裡的貝殼裝飾給自己算了一卦。

沒想到卦象寓意很好,說有人會來救她,明日她就能脫困。

會有人來救她嗎?

這樣想想,阮輕輕也不著急出去了,等洗漱完她就安心休息入睡了。

第7章

阮輕輕很快就睡著了。

她側著身,半張小臉都陷進了柔軟的枕頭裡,睡顏恬淡安穩,正做著夢。

在夢裡,她又回到了乾朝。

窗外月朗星稀,殿內燈火明亮,她正伏在案上批閱奏章,困的就要睡著時,旁邊卻傳來一道清冷的嗓音,在叫她:“陛下。”

“唔。”

小皇帝額頭磕到折子上,不算痛,卻叫她清醒了不少。

“可是困了?”說話的女人正在蒲團上打坐,她白衣勝雪,超凡絕俗,眼上分明覆蓋著一道綾帶,卻好似還能看清這世間萬物。

“朕不過才打了個盹,怎麼又被國師給發現了?”小皇帝嘟嘟囔囔地抱怨完,又一手支頤,一手心不在焉地給毛筆沾墨,她實在好奇,就忍不住問了出來:“國師當真看不見嗎?”

“是又不是。”

“這話要做何解?”小皇帝更疑惑了:“還有,為何國師眼上時時刻刻都要蒙著白綾?是為朕大乾算了太多命數,泄露了天機,怕降下天譴,所以不得已而為之?”

女人聲音仍舊淡漠:“修大道者,並不會為其所傷,陛下無需多心。”

這又算是什麼回答?

阮輕輕不滿意地堵了嘟嘴,也沒心思再看奏折,她拿筆杆敲了敲手指,轉了轉琉璃似的眼珠,忽然就來了主意。

阮輕輕先是做出認真模樣,還清了清嗓子告訴國師:“朕要認真看折子了。

她故意強調:“很認真的看。”

可是說完這句話以後,她卻放下筆墨,輕手輕腳地走到國師身後,還半跪下來,打算趁其不備扯下那條束眼的綾帶。

然而小皇帝的壞事到底沒能得逞,因為國師準確無誤地朝後伸手,捏住了那隻纖細白軟的皓腕。

她的語氣是一如既往的寡淡:“陛下,莫要胡鬨。”

阮輕輕不開心了,由於國師那一握,她整個人朝前栽倒,如今聽到這話,她更是耍賴一般趴在女人挺直的背上,同她撒嬌:“朕不管,朕要看,國師這般欺霜賽雪的模樣,連蒙著眼睛都如同神女下凡,若是摘了綾帶,那該是何等絕世風華?”

女人頓了下,情緒難辨:“不好看。”

阮輕輕:“什麼?”

“眼睛,”女人平靜道:“怕嚇到陛下。”

“朕才不會被嚇到,國師,好姐姐,”阮輕輕晃著她,不依不撓,連自稱都換了:“你就給我看看罷?求求你了,求求你……”

許是小皇帝鬨得太過,那清冷出塵的女子到底還是輕歎一聲妥協了,她把她拎到了身前,當著她的麵,單手解開了那條束眼的白綾。

阮輕輕呼吸一滯。

她隻猜對了一半,國師的全貌確實風華絕代,隻是那雙眼卻並不似想象中一般流光溢彩,國師的眼睛和普通人完全不同,灰蒙蒙的,不透亮,裡麵像是埋著濃重深厚的霧,乍一看確實有些可怖。

可阮輕輕不覺得害怕,隻覺得可惜。

“國師,你、你竟是真的看不見嗎?”阮輕輕攥著手指,略微茫然:“可是你教我寫字,為我讀書,平時行動也無礙……”

怎麼看都不像是盲人的樣子。

國師卻告訴她:“這世間事,未必都要用眼去看。”

阮輕輕不理解,也想不透,但國師在玄學上從來造詣非凡,多出點異於常人的本領,或許也不足為奇。

國師又重新把綾帶係上了,小皇帝卻打著哈欠倒在她懷中,嘰嘰咕咕地耍賴,說不想再批折子了。

她在迷糊間抓住了女人的衣襟,含糊地抱怨:“朕也不想再當什麼皇帝了,假扮男子好辛苦的,要是、要是能去一個自由自在的地方那就好了……”

她說:“國師,我想做女郎……想堂堂正正的做……”

阮輕輕又睡過去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等再醒來時,眼前已經不再是富麗堂皇的宮殿了,她在極具現代設計的房間裡睜開眼,臉上還帶著些許的懵懂。

黎芊璿就在這時敲門走了進來。

“想通了嗎?”明豔的女人坐到她身邊,拿溫毛巾給她擦了臉,過後又刮了下她的鼻尖,繼續威脅:“陛下,如今你在這裡能依靠的可隻有我。”

阮輕輕直接忽略了這威脅,還反問她:“我記得你說,你穿來的方式和我不一樣,對吧?”

“對,”黎芊璿說:“我從出生起就在這個時代了,大乾的過往對我來說猶如前世,我也是等長大後才逐漸想起了那些。”

阮輕輕又問:“姝妃也是這樣對嗎?我看的出來,那就是她,可她卻不認得我,可見是還沒有想起過去的事?”

黎芊璿有些許的發酸:“彆人的事我怎麼知道?現在坐到你麵前的是我,你就不能隻想著我嗎?”

阮輕輕看她拈酸吃醋的樣子止不住地發笑:“貴妃你怎麼變成這樣了?你從前不是這樣的。”

“從前你是皇帝,我又能如何?”黎芊璿活動著手腕,故意嚇唬她:“可現在不一樣了,陛下,如今你無權無勢,甚至連個身份都沒有,那還不是由著我按圓搓扁?”

她把手指骨節弄得咯吱作響,就算阮輕輕知道她不會真的傷害自己,聽到這聲音也還是顫了顫。

阮輕輕借口洗臉跑掉了,躲去洗手間裡開始想對策。

既然貴妃對自己有那種心思,她這裡肯定不能長待,接下來該怎麼辦呢?

……

另一邊,趕了一夜路的葉詩妤終於來到南城。

她穿著一身鵝黃色的針織開衫,內搭了一件純白帶簡約條紋的連衣裙,略帶卷翹的長發披散在身後,鼻梁上還架著一副金絲邊眼鏡,哪怕步履匆匆,她身上也仍然有著股文藝知性感,等她停住腳步,那嫻靜溫婉的氣質更是不自覺地流淌了出來。

“你好,”漂亮女人伸出手,對另一個長相嬌%e5%aa%9a的漂亮女人道:“我是葉詩妤。”

哪怕不是第一次見到葉詩妤,喻雲霏也還是忍不住感慨,這女人太有氣質了,明明穿著打扮都偏現代風,卻有著難以言喻的古典氣息,像是一本底蘊豐厚的古書緩緩鋪陳,在她麵前被風翻動了書頁。

“姐姐身上這股韻味可真是不減當年啊。”喻雲霏嬌笑道。

“現在不是敘舊的時候,”葉詩妤回以笑意,嫻雅道:“當務之急是找出陛下。”

“葉教授說得對,”喻雲霏幫她拉開了車門,說了句:“合作愉快。”

合作麼?

葉詩妤推了推眼鏡,掩去了眼中的一縷精芒。

來之前她就了解過情況,姝妃因為記憶沒恢複,在無知的情況下得罪了小皇帝。而黎芊璿又是個直來直去的性子,她想了阮輕輕多年,念了阮輕輕多年,好不容易得以見麵,她必定會傾訴一腔相思與衷腸,小皇帝很有可能會被嚇到。所以這個時候她過去,一定會是最後的贏家。

陛下隻會跟我走的。

葉詩妤心想。

她和喻雲霏之間,也並不存在所謂的合作關係,不過是單方麵的利用罷了。

“確定是這個位置嗎?”喻雲霏看著定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