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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錢還給嗎 木三觀 4317 字 6個月前

有把少爺叫醒的道理?」殷先生笑答。

辛桃馥坐起來,見桌上已擺著一個生日蛋糕,蛋糕上插著蠟燭,瑩瑩的發著光。

殷先生隻對辛桃馥說:「這位小朋友想要許什麼願望?」

辛桃馥聽了這句話,見了這個蛋糕,忽而似回到了一年前。

在他十八歲的生日上,殷先生擺了一個一樣的蛋糕,說了同樣的話。

那映照在殷先生臉頰邊的光,叫辛桃馥以為殷先生是能夠滿足一切願望的神。

辛桃馥還記得自己當時天真得可笑的心態,還有他的願望:希望有足夠的錢,希望有足夠的愛。

而殷先生便笑笑,用柔和的語氣,好像長輩教導孩子似的,溫然表示:「小孩子不能太貪心,隻能選一樣。」

這一切昨日重現似的,辛桃馥的不安也仿佛卷土重來。

似乎看到了辛桃馥眉眼裡乍現的不安,殷先生用手搭在辛桃馥的肩上:此刻殷先生不像去年的殷先生。

他沒有進行那一套充滿貴氣也同時充滿距離感的打扮,也不曾將辛桃馥帶到一個夢幻到童話似的場景。這一刻的殷先生和辛桃馥穿著一樣的居家服,一樣的沒梳頭,一樣的坐在特彆熟悉又日常的家裡,好像已坐在了同樣的位置上。

殷先生問道:「你的心願還一樣嗎?」

辛桃馥似被問倒了一般,想了半晌,卻說:「先生還記得我的心願嗎?」

殷先生含笑道:「記得,你想要錢和愛。」

辛桃馥心下微酸,又說:「先生說小朋友不可以太貪心。」

「你已不是小朋友了。」殷先生緩聲道。

辛桃馥心裡湧起一陣驚訝和疑惑:這話是什麼意思?

殷先生是在暗示什麼嗎?

他是說,我現在是成年人,可以全都要了嗎?

但辛桃馥是最不敢自作多情的,隻艱難笑道:「是嗎?」

他這話答得艱澀,猶如在石頭路上膝行似的狼狽艱難。

殷先生伸出手,用粗糙的拇指摩挲辛桃馥的額頭,淡聲說:「或許,我能給你愛呢?」

話說到此,尾音都有幾分纏綿。

也不知是不是辛桃馥的錯覺,他甚至覺得殷先生在緊張,好像比他還緊張。

就似在對著蠟燭許願的人已不是辛桃馥,而是殷叔夜。

殷先生的話,竟不曾讓辛桃馥感到浪漫,更多的竟是難以置信!

辛桃馥的心一半在翻湧海浪一半在結成碎冰。

他還想著那句「小孩子不能太貪心,隻能選一樣」,詫異之餘,也有些慌張,竟脫口而出地問:「那錢還給嗎?」

這句脫口而出的問話,就像是一根針,紮破了鼓脹氣球似的氣氛,一下將二人的緊張掃了個空。

辛桃馥回過神來,有些不好意思,又暗道自己這話真是絕了。

殷先生先是一愣,過後又是一笑,這一笑卻和他平常那種淡然的笑容頗為不同,竟有一種五味雜陳之感。

殷先生笑了一下,才說:「當然。」

辛桃馥也尷尬壞了。

他原計劃趁著生日提出要錢的,現在倒搞得有點兒不上不下。

「真給你現金,倒也麻煩,而且多的不多、少的不少,」殷先生倒是先提出來,「而且也俗了。」

辛桃馥聞言簡直想跳起來叫到:不俗!不俗!錢的事情,怎麼能叫做俗呢?現金,現金有什麼不好啊?現金多麼的可愛!況且,什麼叫「多的不多,少的不少」,多多少少都是心意嘛!

可辛桃馥又不知先從何說起,卻又聽見殷先生說:「過兩天,我轉你一些股份吧。」

辛桃馥一下瞪住了眼:啊!?那……

……那現金確實挺俗的,還是先生高雅,有見地。

要對外轉股份,不是簡簡單單一句話的事情,更不是像電視裡演的那樣,隨便叫律師擬一張股權轉讓協議書、雙方簽個字就能辦下來的。

所以,辛桃馥雖然聽到先生說「過兩天」,卻準備好了是過好一陣子的打算。

誰想到,殷先生還真的過兩天就把事情落實了。

辛桃馥大為驚異——說過兩天就是過兩天,這說明了什麼?

這說明其實早在好一陣子之前,殷先生就已經著手在辦這件事了。

他不聲不響地低調辦事,等辛桃馥生日那天才拿出來說,這才叫「生日驚喜」呀!

辛桃馥這個特彆難被「驚喜」到的「冷漠派壽星」,這次還真的被「驚喜」到了。

現在,大家對辛桃馥的看法更是上了一層。

原本,大家看殷先生和相公子似乎要步入婚姻,便以為辛桃馥的地位會下降。誰想到,殷先生大手一揮,就讓辛桃馥成為殷氏的股東。說起來,相公子都沒有殷氏的股份呢。

相公子所有的,就是和殷先生共同成立的珠寶公司49的控股。49聽起來挺多,但這也是相公子應得的,畢竟,相公子幾乎是把全部身家都投入這個公司了。

而辛桃馥卻是什麼都沒投入就拿了殷氏的股份,這……這很難不讓人有想法。

在小宴會上,和相公子相熟的幾個朋友也對他道:「你說這個姓辛的是什麼男狐托生的?也夠厲害的!靠賣屁股就能傍上殷先生,還把殷先生迷得五迷三道的!」

另一個則說:「可不是麼?我也替你不值得。說實話,你還沒得呢,怎麼輪得到他?」

還有幾個也雜七雜八地插了兩嘴。

相公子和他們說是朋友,但其實哪有什麼真朋友?

這些人嘴上說鳴不平,但也有看熱鬨、撥火兒的心態。

故而,相公子心裡越惱,臉上越不能表現出來,否則就是給人看笑話了。他便隻笑道:「殷先生這麼做也是有他的考慮的。」

助理詹姆當然也是替相公子生氣的,但又知道在這個場合不能說那種氣話,便答道:「不過是施舍了一點兒股份讓他當個小股東罷了。這有什麼?等相公子和殷先生結婚了,就是一家人,錢都是一處的。我想,殷先生也是怕小情兒鬨起來,給大家找不痛快,才施舍一點做個安慰!我們相公子也不是不能容的。」

幾個朋友聽了,都笑笑,點頭說:「那是,相公子一向是個好說話的,就怕你性子太軟,降伏不住那個姓辛的。」

宴會門外,辛桃馥已準備下車,正準備往裡走。

替他開車的黎度雲想了想,說:「你知道相公子和他的熟人都在裡麵吧?」

「我就是專門去找茬的。」辛桃馥扭頭,說,「你說我知不知道?」

黎度雲倒有些吃驚,卻說:「這可不像你。你要做什麼?」

辛桃馥咬咬牙。

他心裡確實有自己的顧慮:他原本想著,他跑去和平州,相公子和殷先生結婚,他走得遠了,少見麵了,新婚燕爾的殷先生便會慢慢淡了。他也好趁機放飛。

現在一看,殷先生這勁頭可不像是會放手的樣子,倒像是要越攢越緊,以後還怎麼分?

辛桃馥一邊怕殷先生不肯放手,一邊又怕日子長了,自己也舍不得放手,隻得現在快刀斬亂麻,趁著殷先生要結婚,趕緊了結了。

辛桃馥便道:「殷先生覺得能夠享齊人之福,是因為我一直沒鬨,相公子也隻會暗中使陰招,不把鬥爭放在明麵上,這就叫他覺得自己可以做到‘妻妾和睦’。我可去他媽的吧。我現在一鬨,叫他這個白日夢碎,逼他做出選擇。他自然是要選相公子的,到時候也不用我提,他自己就要和我分了。」

黎度雲聽了辛桃馥這一番理論,沉默半晌,才說:「所以你現在的策略是要當眾鬨事、讓所有人沒臉?」=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辛桃馥昂了昂下巴:「是的,有意見?」

黎度雲說:「沒有,挺酷,加油。」

第49章 碰了個瓷

辛桃馥當然也是光莽不帶腦子的,這個小宴會的規格他都了解過了——就是一個君家本家無實權少爺牽頭辦的私人聚會,所以能請到的人也都不是什麼大佬,基本上都是君小少那個層次的,裡頭相公子都算是身份最高的那一批了。所以,辛桃馥不必太顧忌,就是在裡麵掀桌也能全身而退。

他們在私人會所包了一個宴會廳,因為是年輕人之間氣氛輕鬆的宴會,所以並沒有選擇豪華的大廳,隻是選了一個雅致的小廳。牆壁貼著亞麻煙灰色牆紙,素雅自然,頂棚吊著黑色烤漆鐵藝簡約風的燈,散射出明朗自然的光芒。廳子淩亂而不失美感地放置著鋪著白色桌布的圓形餐桌,搭配實木皮藝高背椅。眾人或坐著,或站著,三三兩兩地聊著閒話。

當辛桃馥推門而入的時候,一開始並沒有引起很多人的注意,但相公子和詹姆立馬就發現了他,臉色頓時變得有點兒奇怪。

旁邊的幾個閒人順著相公子和詹姆的目光望去,有幾分困惑問:「這是誰請來的?是個生臉孔呀。」

這時候,偏偏在一旁的一個人先跟辛桃馥打招呼了——這人既不是詹姆也不是相公子,而是湊熱鬨的司延夏。

司延夏朝他招招手:「辛少爺,你來啦!」

他的聲音宏亮清澈,這一嗓門扯的,整個小廳的人都聽見了。

「辛少爺」三個字莫如一個炸彈,頓時引起人群的騷動。大家對「辛少爺」也多是「耳聞」,這還是第一次「目睹」。更彆提,現場還有一位相公子在呢,眾人無不暗自將目光往辛桃馥和相公子二人身上打量。

辛桃馥倒是從容,笑著走到司延夏跟前,說:「我是不是來晚了?」

「這種casual的聚會不分早晚。」司延夏笑著答,「你能來就不錯了。說起來,我還以為你不會來呢!」

司延夏慣愛煽風點火,這個宴會也是他告知辛桃馥的。他原以為一直淡淡定定的辛桃馥會再次無視他,誰知道,辛桃馥這回還真來了。

司延夏雖然猜不到辛桃馥態度為什麼改變,但倒是很樂意請辛桃馥一起來喝酒。

司延夏秉持「看熱鬨不嫌事大」的風格,帶著辛桃馥到相公子那一個圓桌旁,說道:「你們也是認識的吧?」

這話真是有趣至極。

桌子附近的人都悄悄打量相公子的臉色,心裡暗道好玩。

相公子還是相公子,毫無窘迫之態,款款站起來,溫然笑道:「是的,之前就見過幾麵了。沒想到會在這兒碰上了。原來辛少爺和司公子也是朋友?」

司延夏說:「我們是一個學校的。通過社團活動認識的。」

相公子好奇地說:「社團活動?是絲竹社嗎?」

司延夏答道:「他是另一個音樂社團的,會吹笛子。」

旁邊一個朋友便笑道:「啊?會吹笛子呀?要不給大家夥吹一曲,我們也好聽聽呀!」

司延夏笑道:「這哪兒來什麼笛子呢?」

那朋友卻說:「這兒有音樂吧的,什麼樂器沒有?除非你是要敲編鐘。」

司延夏便笑看辛桃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