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頁(1 / 1)

那錢還給嗎 木三觀 4308 字 6個月前

這些天的熱乎勁,顯然沒有「結婚了就收心」的打算,怕是想享受齊人之福。因此,辛桃馥也不敢提分手,怕自己提了分手,反而會激發殷先生霸道總裁的控製欲,適得其反,到時就走不了了。

辛桃馥隻得表現出一個知情識趣小情人應有的樣子,說自己要去和平州念一年的交流項目,是為了保全大局。

飯桌上的氣壓卻因辛桃馥這句話驟然降低。

辛桃馥更是低下頭,大氣不敢喘,也不敢看殷先生的臉,隻拿起筷子,扒拉了兩下飯碗,裝作若無其事。

而殷先生的沉默則好像抽真空的氣泵似的,把他肺部的氧氣都要抽走,實在令人窒息。

過了不知多久,辛桃馥才聽到殷先生的聲音響起:「相公子什麼時候你說的?」

辛桃馥心下竟然有些發酸:殷先生這麼問,怕這件事八成是真的。隻是殷先生想粉飾太平,有點兒不滿意相公子私下找自己攤牌了吧。

辛桃馥低著頭抿了抿嘴唇,再抬起頭時,又是淡淡笑著的:「今天說的。」

殷先生一手搭在椅子的扶手上,一副悠閒姿態:「今天說的?可是你的轉學申請以及給你奶奶的出院申請好像是前一陣子就開始著手的了吧?」

辛桃馥乾笑一聲,應答說:「確實,前一陣子,醫生就說我奶奶恢複得不錯,我便想著不如把她接出醫院。奶奶其實也不愛在醫院裡呆著。至於交流項目,學校也是在學期開始的時候就宣布了的,我早就感興趣。不過我也沒下定決心要去的,隻是相公子把事兒說了,我才覺得這個主意不錯,正打算和殷先生正式商量。」

殷先生卻道:「怎麼之前辦申請的時候不與我商量?」

辛桃馥捏了捏手掌,心裡倒早準備了問題的答案,也不算怕,便仍穩穩道:「之前是想找您商量的,隻是那陣子……也見不著您呀。」

辛桃馥指的是,殷先生前陣子和相公子一起飛來飛去、從不出現在紫藤雅苑的日子。

殷先生當時是為了姨母的事情奔走,但在辛桃馥看來,卻是在和相公子準備婚事。

聽到辛桃馥這麼說,殷先生氣也短了幾分。他想了想,卻道:「你是真想去和平州參加項目,還是為了避開?」

辛桃馥最怕殷先生的提問,唯恐答錯了就要翻車。

他想了一會兒,才抬頭,一臉認真地說:「我是真的對那個項目感興趣,正好和我的研究方向一致,導師也推薦我去的。」

他說得無比誠懇,話裡也確實有幾分真。

辛桃馥的確對那個交流項目感興趣,若非如此,他就索性申請出國了。

殷先生聞言,沉默了一會兒,道:「那你去吧。」

辛桃馥心下鬆了口氣,卻又有些發酸,他笑笑,說:「謝謝先生。」

殷先生便道:「不必謝我,這是你自己的學業和前程,你有自己的考慮,也是應該的。」

辛桃馥重新低下頭,裝作認真吃飯的樣子,但實情是他怕仰著臉,表情會露餡。

殷先生卻放下筷子,像是已吃夠了、或是吃不下了,沉默半會兒。

辛桃馥心下一緊,心裡開始瞎琢磨:這是什麼意思?

卻又聽見殷先生說:「等過了這陣子,你就明白了。」

辛桃馥越發疑惑:明白?我明白什麼?

辛桃馥聽殷先生這話半遮半掩的,好像藏著什麼隱情。

他差點兒就想問:所以您和相公子是真的要訂婚嗎?

可話到嘴邊,還是咽了下去。

辛桃馥並沒有問出口,過兩天,他就慶幸自己沒有問出口——殷相聯姻竟上了新聞!

都上新聞了,難道還有假嗎?

辛桃馥要是問了,可就真的自取其辱了。

辛桃馥翻看新聞,見標題寫著《殷相福地聯姻》,點進去看,發現通篇說的殷家和相家要加強合作,成立一個珠寶公司,開發業務包括黃金等珠寶產品的設計、加工與銷售業務。而公司的根基包括丹陵福地的開采權。

而新聞裡也出現了相公子的身影,他對這個公司成立投入頗多。所以,他和殷先生並列為公司的創始人,雙雙出現在發布會上。

又想到,相公子需要結婚才能正式繼承丹陵福地,這樣想來,他們要建立這個公司,少不了結婚。

辛桃馥搖了搖頭,歎了口氣。

他能感知到,殷先生應該不喜歡相公子。

但是吧,他也能感知到,殷先生應該很喜歡錢。

錢這玩意兒,誰不喜歡呢?

殷先生說的「等過了這陣子,你就明白了」,就是這個意思吧?

辛桃馥想,殷先生會每天陪著自己,把自己當情人愛寵,但實際上,為了事業,殷先生還是會和相公子走入婚姻的殿堂。可是,這不會影響殷先生對他的「寵愛」。

這就是殷先生想要表達的意思嗎?

辛桃馥越想越覺得荒唐滑稽並且無恥。

然而,在殷先生麵前,辛桃馥還是那隻快樂的金絲雀。

在帶著奶奶到達和平州站穩腳跟之前,辛桃馥必須確保自己一直表現得足夠甜美可人、溫馴柔善。

說起來,奶奶雖然說現在病情好轉,可以出院了,但是藥還是不能停。光是藥費,每年就要花幾十萬,還不提如果途中出現什麼彆的情況,需要引入彆的醫療手段可能造成的花費。念及這些,辛桃馥還是想多掙點錢再跑的。

辛桃馥在殷先生麵前柔柔順順的,直到了十九歲生日那天。

辛桃馥猜到,殷先生應該已經準備好什麼生日宴會、生日驚喜之類的東西了,他便佯裝不察覺。他天天跑學校處理交流項目的事情,順便寫寫報告,假裝忙到連自己生日都忘了。

便到了生日那天,辛桃馥離開學校的時候,還想著殷先生會不會開著豪車前來接他去什麼風水寶地看煙花。

誰料,開車來接他的還是馬哥。

辛桃馥心裡犯嘀咕:不是吧?不是吧?該不會先生真的沒給我準備驚喜吧?

他摸著額頭,心想:也有可能啊!先生最近不是在準備和相公子結婚和開公司的事情嗎?說不定還真把我這茬給忘了……

想到這個,辛桃馥滿心的不是滋味。

但作為現實主義者,他很快接受現實,並從利己主義的角度出發,想道:忘了也好,忘了也好。忘了的話,我就可以朝他興師問罪,再問他多要點錢。

第48章 那錢還給嗎

月光斜斜照,霧色沉沉,雅苑的花草仿佛要消失在夜色之中,隻有腳步踩踏發出的聲音給草坪的存在增添了幾分實感。

紫藤花架的紫藤花還掛在那兒,雖然之前殷先生曾問辛桃馥要不要把這些假花撤了,但辛桃馥並未答應。

一來,辛桃馥是想不到換上什麼比較好。他雖然吐槽過這些不是真花,但實際上他對這些假花也沒什麼意見,看久了還挺順眼了,一時叫他換上彆的,他也想不到什麼更好的。二來,他想著自己在這個紫藤雅苑也住不長了,無謂再搞這些有的沒的,還是低調安穩地度過這一段日子吧。

辛桃馥穿過紫藤花路,走回主樓裡,見樓子裡再沒有彆人,隻是靜靜的。秋丹也不曾上來迎接,他便想道:喔,看來殷先生還是沒忘掉我的生日,「驚喜」在這兒等著我呢?

「生日驚喜」這玩意兒其實是很難真的做到「驚喜」的——起碼對辛桃馥而言是這樣,畢竟,生日是哪一天,人自己能不記著嗎?他心裡對「這一天會被關心的人慶祝」這件事是有期待的,所以對於「驚喜」大多隻能裝裝樣子。

而這個裝樣子也很重要,因為裝作驚訝也是對「籌劃驚喜者」的尊重,屬於驚喜的籌劃者也是需要體驗的。

辛桃馥隻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一邊要脫下外衣一邊要往裡麵走,嘴裡仍喊道:「秋丹?」

秋丹自然沒出現,出現的也就是殷先生。

殷先生穿著家居服,樣子倒和往常一樣,隻從裡頭走出來,卻乾上了秋丹的活兒——幫辛桃馥把外套脫下掛起來。

「秋丹今天不在,」殷先生笑道,「我讓他們放半天假,我一個人伺候少爺。」

辛桃馥一笑,說:「這我怎麼受用得起?」①思①兔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

殷先生說:「我看你受用得挺自然。」

辛桃馥隻是笑笑,隨殷先生一同走向餐廳。辛桃馥走進內去,原以為會有什麼音樂、美酒和蠟燭,結果什麼都沒有,隻是平平無奇地三菜一湯在那兒擺著。

殷先生打量他的表情,說:「你倒是挺失望的。」

辛桃馥誇張地搖搖頭:「哪裡有的事?」

殷先生卻似看穿了他:「你是不是以為會有玫瑰蠟燭香檳?」

辛桃馥撇了撇嘴,說:「那個可不俗套麼?」

殷先生點頭:「可不是麼?我隻想著,和你簡簡單單過每一天罷了。」

辛桃馥聽到「每一天」三個字,心裡如被鹿撞了幾下。

殷先生拉開凳子,請辛桃馥坐下,又道:「如果你想要那些,我看現在弄起來也不晚。」

辛桃馥卻搖頭,笑道:「還是這樣簡簡單單吧!」

辛桃馥倒也不甚期待那些,還怕殷先生真給他來了一圈蠟燭,他一邊嫌棄無趣還得一邊假裝驚喜地捂著嘴巴雙眼發亮抱著殷先生轉三圈——這番表演,辛桃馥早在心裡預演了好幾回。說實話,這種驚喜,與其說是取悅辛桃馥,倒不如說是取悅籌備者。

辛桃馥倒是安安靜靜坐下,吃了幾口,心下一驚,道:「先生還真的會做飯?」

殷先生答:「原本是不會的。」

辛桃馥笑了笑。

餐桌上都是家常菜,倒沒什麼特彆的,隻是樣樣都是辛桃馥喜歡的,口味鹹淡也全按著辛桃馥喜歡的樣子來。

他們吃過飯,便吃水果,看電視,下棋,聊天,竟真有幾分平淡中帶著溫馨的感覺——便是辛桃馥氪金充值老爸所求的那一點虛無暖意。

或許,這些對辛桃馥而言才是正中紅心的「驚喜」。

辛桃馥竟不知道殷先生還能了解自己到這個程度。

他一邊覺得溫暖一邊覺得可怕,這樣穿著居家服毫無壓迫感的殷先生,好像比那個在遊艇上放煙花的殷先生還更容易叫人沉迷。

辛桃馥將頭靠在殷先生肩上,看了一會兒電視,才說:「先生給我的生日禮物,該不會就是做一頓飯吧?」

殷先生笑著反問:「你不喜歡?」

辛桃馥聽了這話,隻說:「怎能不喜歡……」

殷先生便捏了捏他的臉,道:「你的生日還未到。」

辛桃馥看時鐘指針確實還未劃向00:00。

他也無聊,便卷著毯子在沙發上眯了一會兒。

這樣的閒適,倒使得他頗為易眠。

等他眯夠了醒來,時間早過了00:00,過了差不多二十分鐘。他揉著眼睛說:「先生倒也不叫醒我?」

「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