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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錢還給嗎 木三觀 4333 字 6個月前

多講什麼。

殷先生和辛桃馥二人膩歪了半天。

原本辛桃馥還怕二人太親熱會被小紅姨撞見,但他很快發現,小紅姨是存在感非常低的人。隻要殷先生不「召喚」她,她會一直待在「非生活區」——主要就是廚房和保姆房。

殷先生和辛桃馥正在客廳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一些毫無意義的話——恰恰就是戀人會做的事情,說一些沒有營養的糖水似的話,仰著頭看天花板,也能發自內心地笑起來。

這時候,門鈴突然響起。

辛桃馥下意識地坐直身子,說:「是誰啊?」

殷先生道:「應該是一些小輩吧。」

辛桃馥隻道:「原來是世家公子們呀?那我先回房間吧。」

殷先生卻握著他的手,笑道:「你躲什麼?見一見也好。」

辛桃馥隻得坐下。

小紅姨去應門,果然領進來幾個世家的小輩——其中卻有一個熟麵孔,正是司延夏。

幾個小輩見到辛桃馥,都怔了一瞬。司延夏也是意外的,但他最快反應過來,跟殷先生打了招呼後又跟辛桃馥打招呼:「桃子也在啊。」

他這話說得極熟稔,跟個老熟人似的。

辛桃馥自己都不覺得自己和司延夏有這麼熟,但他也不好打彆人的臉,便隻笑笑應了,正想回他一句「司學長」,卻聽得殷先生發話了:「沒大沒小的,叫辛少爺。」

司延夏臉上一愣。

其他幾個小輩終於反應過來:哦,這就是那個辛少爺啊……

他們雖然心裡對這個「少爺」的稱謂有各種各樣的解讀,但臉上還是笑盈盈的,喚道:「原來這就是辛少爺,真是氣宇軒昂啊……」

司延夏摸摸鼻子,說:「叔叔,不是我沒大沒小,隻是桃子和我是同學……說起來還是我學弟呢,我叫慣了。」

殷先生隻笑道:「在學校是你學弟,在這兒不是,彆錯了輩了。」

殷先生說這話的時候是笑著的,卻叫人感覺冷嗖嗖。

幾個小輩都有些尷尬,站在司延夏旁邊的還用手肘微微捅了他兩下,仿佛在說:敢和殷叔叔頂嘴?你瘋了?

司延夏當然不敢和殷先生頂嘴,剛剛回那一句已經是他在作死邊緣最大的試探。他便立即堆起笑容,說:「是,是我錯了。辛少爺莫怪。」

辛桃馥少見司延夏這樣吃癟的,心裡隻道痛快,臉上保持微笑:「這是什麼話?」

被這樣一攪和,幾個小輩都有種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窘迫,隻捧著禮物站在一邊尷尬而不失禮貌地微笑。

殷先生擺擺手,說:「都坐吧。」

他們才笑著坐下來,閒話了幾句。

辛桃馥坐在一旁,聽他們說話,也插不上嘴,也沒興趣加入談話,隻是笑著,仿佛一件好看的擺件。

但他瞧著司延夏倒是稀奇。

司延夏在學校裡跟個小霸王似的,人人見他都敬著他,他也是從容不迫習以為常中帶著幾分譏誚,傲得跟白天鵝似的。現在坐在殷先生家的沙發上,倒沒天鵝的樣子了,燒鵝還差不多——任人宰割還帶點兒油膩。

辛桃馥看著他這樣倒覺得比平時順眼,心裡隻是發笑:原來堂堂司公子也有今天。

待眾人拜會過了,便先行離去。

辛桃馥看著他們走了,才說:「先生這兒是每天都會有人上門拜年嗎?」

殷先生道:「是的。」

辛桃馥歎道:「怪不得要特意騰幾天去瀟湘小築過清淨日子呢。」

殷先生笑道:「難為你要陪著我應付。」

辛桃馥點頭:「可不是麼?我還是先回雅苑吧。」

殷先生卻道:「你不喜歡外人,不見也是可以的。」

辛桃馥歎道:「今晚還有人來嗎?」

殷先生想了一下,道:「還有一批。」

辛桃馥揉了揉額頭,說:「那我還是出去逛逛吧。」

殷先生倒沒多說什麼,眼神裡全是一種對「不愛過年走親戚的任性小孩」的寬容。

辛桃馥拿了信用卡,獨自離開公寓,在附近閒逛。

他隻在附近走了一會兒,卻也碰上了司延夏。

他真是笑了:「你怎麼還在呢?」

司延夏見到辛桃馥也笑了,說:「正巧在附近吃飯。」

辛桃馥望了一圈:「你那些朋友呢?」

司延夏道:「算不上朋友。」

辛桃馥也不說什麼,正想跟司延夏告彆,司延夏卻神秘兮兮地湊上前,說:「我倒是有個重磅消息要告訴你呢。」

辛桃馥挑起眉:「什麼重磅消息?」

「當然是和殷叔叔有關的呀。」司延夏眨眨他的狐狸眼。

於是,辛桃馥和司延夏又在X巴克坐下。

司延夏又給他點了一杯加厚奶泡加糖的拿鐵。

辛桃馥吹了吹奶泡,抬眉問:「到底是什麼消息?」

司延夏隻道:「相公子要回國了。」

辛桃馥皺了皺眉,一時間竟沒有想起誰是相公子。

第37章 你不想見他?

相公子,便是湘夫人的侄子。

再詳細地說,那就是繼承湘夫人巨額遺產後離國的那位侄子。

在湘夫人死後,大家都以為湘夫人那筆豐厚的遺產會由殷先生繼承。無他,湘夫人總是表現得無比敬愛姐姐,同時也對姐姐的遺腹子視若珍寶,為了照顧殷叔夜寧願不婚不育。誰曾想,湘夫人的遺囑使人眾人都吃了一驚。

當時,殷叔夜還不是「殷先生」,而殷家一門的重要人物都死光,露出頹勢。大家自然敢當他的麵說一些「真話」,隻道「看來你姨母也不是真心疼你啊」「外甥和內侄,還是差著點兒」「活著時候說的話不算數,看一個老人家的遺產怎麼安排,才能知道她到底疼誰」。

那些湘夫人說悼念姐姐、心疼殷叔夜的話也少說了——這些本就是場麵上的漂亮話,世家的人是不信這一套的。

那時候殷家出現頹勢,大家便都敢說出自己的心裡話,隻道,湘夫人當年來伺候孕中的相瀟瀟,卻把相瀟瀟給伺候死了,繼承了相瀟瀟的財產,接手了相瀟瀟的男人和孩子……這可是厲害!

相瀟瀟的財產是繼承而來的。除了古董珠寶玩意兒之外,她最重要的財產是「丹陵福地」。 那兒本是一處山地,並不十分值錢,因為有風水師說這兒適合建墓地,相家才買下,命名為「丹陵福地」。誰知道,這兒竟勘測出金礦,真乃福地也。

相父臨終前,將「丹陵福地」在內的大部分財產給予相瀟瀟,給湘夫人的則隻有四千萬。

四千萬對普通人而言雖不是一個小數目,但在這樣的家族裡就跟打發乞丐差不多。

湘夫人能夠一直維持相家小姐的派頭,也多得相瀟瀟的接濟——直到相瀟瀟猝然離世,巨額遺產落到湘夫人頭上。≡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湘夫人成了一個真正意義上的貴女,而不是空有「相家千金」名頭的灰姑娘。

更有說法,湘夫人嘴上說不嫁給殷父,是因為尊重姐姐。但其實,湘夫人不嫁給殷父,是為了保護自己的財產。

據說,相瀟瀟在嫁給殷父之後,嫁妝就被殷父以各種手段取走不少,連帶著「丹陵福地」金礦的開采權也被殷氏掌握了。

相瀟瀟死後,湘夫人雖然繼承了「丹陵福地」,但胳膊擰不過大腿。這開采權已經被殷氏拿住了,她一個弱女子怎麼能虎口奪食呢?

因此,湘夫人才與他虛以委蛇。最後,湘夫人靠著殷父的信任和寵愛,才逐步把「丹陵福地」的管理權抓了回來。

而且,在這個過程中,湘夫人一直強調,以後打算把「丹陵福地」送給孩子。

大家理所當然地認為這個「孩子」是殷叔夜,誰曾想,竟然是相公子。

「所以,相公子繼承了‘丹陵福地’……」辛桃馥聽著司延夏的一段解說,道,「那他為什麼要去X城避居?」

司延夏笑道:「相公子名義上是姓相的,但他的身世不明,無父無母。他一直是湘夫人養大的,湘夫人一死,他便無依無靠,哪裡守得住這麼一大筆財產呀?」

「身世不明?無父無母?」辛桃馥越聽越覺得糊塗,「那相家怎麼會認他?」

司延夏做出一個神秘的微笑:「你認為呢?」

辛桃馥腦子裡轉過一個猜測,但並不說出來,隻道:「我哪裡能知道?」說著,辛桃馥又把話頭抓回來:「所以,他到底是為什麼要去X城?」

司延夏繼續解釋道:「四大家族雖然煊赫,但有錢人從不嫌錢多,誰都眼紅那座金礦。當年,相瀟瀟姊妹要不是跟了殷父,也守不住‘丹陵福地’。那年,‘丹陵福地’落到了相公子這個黃口小兒頭上,他也是守不住的。還好,湘夫人在遺囑上寫明,現在‘丹陵福地’仍歸殷氏管理,要等相公子成婚了才能正式繼承。因此,相公子樂得躲清淨,一溜煙跑去國外。守住‘丹陵福地’成為了殷叔叔的任務。」

辛桃馥卻想:當年的相公子是「黃口小兒」,難道殷先生就是大人嗎?當年殷先生也才十八歲,忽而遭遇這麼多事情,還能守住一份注定不屬於自己的遺產?也不知他是什麼心情。

辛桃馥隻笑笑,說:「那麼說,殷先生竟是為他人做嫁衣裳?」

「怎麼會?」司延夏笑了,似乎透露出一種知情人特有的倨傲,「你也不想想,湘夫人為什麼要這麼設置呢?」

辛桃馥皺眉:「你的意思……」

「相公子和殷叔叔是‘竹馬之交’。從前大家不知道先生的性向,直到你出現,我們才明白,湘夫人是有撮合他們兩個的想法呢。」司延夏晃著手中的咖啡杯,譏笑似地勾起嘴角。

辛桃馥陡然一震,才明白過來。

司延夏悠悠道:「有說法說,相公子是湘夫人的私生子,也不知真假……如果是真的,那真的就是‘父母愛子女,必為之計深遠’……」

相公子身份尷尬、無依無靠,湘夫人便想到了給相公子一座金礦以及一位殷先生做他的依靠。

「殷氏雖然管理著金礦,但現在到底還是名不正言不順。如果殷叔叔和相公子結婚了,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司延夏悠悠道,「我想,殷叔叔也一直有這樣的想法吧,不然為什麼每年都去X城和相公子見麵呢?」

辛桃馥臉無表情地看著司延夏。

司延夏仍是笑%e5%90%9f%e5%90%9f的:「當然,除了金礦,他們自小一起長大,也是了不起的交情啊。更彆說,殷叔叔那麼敬愛湘夫人,怕也不會違逆湘夫人的遺願吧。」

辛桃馥嘴角也勾起譏笑的弧度:「你倒是說得有板有眼,像親眼見著似的。」

「哪能?我也就是八卦一下。」司延夏眯著狐狸眼笑著說,「你不愛聽,我就不說了。」

大家心知肚明,相公子回國是為了繼承財產的,殷家上上下下都開始動員殷先生趕緊和相公子訂婚。

相公子那是一早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