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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劍 禦井烹香 4126 字 6個月前

也受到損傷,但散於汪洋之上,其破碎之處在無數年間,終究是漸漸作養生機,自行恢複,此時方才能處處%e5%90%bb合。而所缺憾的便是連氣根都被斷去的南鄞州,此處空洞被一片朦朧晶玉補上,細品之下,似真似幻,但這晶玉光輝也不過閃爍片刻,之後便是靈光一閃,覆蓋上一層清光,清光中隻見那山水樓台,都在不斷演化落下,不過是十數個呼吸之後,便落定在了洲陸之上,和其餘接壤土地已沒有任何分彆。

有了這處洞天彌補,湖心島已然完滿,但道基卻還是空空蕩蕩,隻見中央洲陸最中心處,曾經是太微門和無垢宗大戰之地,如今亦有太一宮山門所在之地,便有虛影閃閃爍爍,幾番欲要凝出幻影,卻又被什麼突兀道韻打斷。這正是太一宮伏筆所在,此處原為涅盤道基所在,如今湖心島圓滿,道基幻象自然會應循生成,之後填補寶材,施展神通,或可再造道基,但這一切,卻是因為世宗山門在此,便被硬生生止住了勢頭。

此時眾洲陸合一,各方洞天都派出化身,入往金殿,便連坐鎮道韻屏障的瞿曇越,都遣出化身,落往雲端,而眾人的目光亦都投向南鄞州所在之處——阮慈在眾人不知不覺之時,已然晉升洞天,這一點眾人可從結果反證,若說驚奇,尚不至於,不論之後命運如何,她晉升洞天都可謂是水到渠成,意料之中,非如此,眾道祖的計劃也無從展開。但她還尚未展露法相,此女周身圍繞太多疑雲,不論天內天外,眾人亦都是想要借法相來猜一猜她的根腳了。

阮慈亦是大方坦然,隻見迷蹤海方向,先是一點天星大亮,正是其師王勝遇的洞天法相,隨後迷霧之中,便是一尊法相排山踏海而來,堂堂皇皇,將周天大勢,儘數握於掌控之中!

第425章 法相根腳

洞天法相,即管可以隨意呈現,但修士層次越高,便越能碰觸到世界規則中脆弱之處,知曉自身的一舉一動,對將來都有莫大影響,因此多數還是呈現自身道途相關的法相,如王真人,其所持大道必然便和天星有關,在琅嬛周天被多年封鎖的情況下,他能憑此大道成就洞天,本就說明根腳不凡,底蘊十足,因此便是閉門不出,在周天中也不會墜了名號。又如楚真人的棋盤法相,以宇宙為棋盤,氣魄亦是極大,一望便是上法洞天方才會有的心氣。

其餘中法、下法洞天,其法相便要本分許多,中法洞天倘若是借法寶成就,多數便顯化為法寶本體,又或是持寶之人,如阮慈未有成就洞天之前,在天星寶圖中便顯化為東華劍的模樣,至於清善真人,他雖是上法洞天,但因是太微門掌門,需要執掌天地六合燈,是以也常常將本相藏起,隻以巨人美顏相呈現人前,化作清妙真人的模樣,如此對他自身修行,其實也有妨礙。此時眾真凝神望去,心中都以為阮慈或會以東華劍之體現身,一來她的確是劍使,還是多年來唯一一個突破洞天的劍使,二來其修道年限短暫,縱是上法成就,隻怕倉促間法相也未曾凝煉完全,便暫以劍體出麵。

但隻見山海之間,恍惚湧來一團混沌靈炁,中有萬千情念,如流星,如閃電,如螢火,在靈炁之中閃閃爍爍,神念稍一沾染,心中便湧上喜怒哀樂、酸甜苦辣這些全然不由自主的感悟,較之情祖,仿佛更勝一籌,其中還有少許螢火,神念一遇,便仿佛將其從某種不確定中解脫,刹那間便化為修士所持那一大道的法則感悟,令人驚喜之餘,亦暗生膜拜禮讚的衝動,而靈炁之中,湧現一朵金蓮,蓮花含苞待放,花前又橫放一柄長劍,色做淡青,不過是青鋼所鑄,極為樸素。

眾人目注之中,那蓮花花瓣抖顫,仿佛正在徐徐綻放,隻是速度極其緩慢,第一層花瓣尚且未曾開放,天星照耀之下,法相便已抵達中洲,化為一名白衣少女,隻見其不過一襲素白道袍,黑發束以玉冠,如此隨意裝束,難掩絕色姿容,座中多有洞天曾見過阮慈,她此前望若豆蔻年華的少女,此時看去,又長成了幾分,似有雙十年華,纖腰一束,螓首微垂,似有不勝之態,隻看容色,誰也想不到此女自出世以來,便將琅嬛周天上古以來的光彩全都奪儘,便連此前驚才絕豔的謝燕還,也全然不能和她比較,此時更以堂皇之姿,將氣勢場中最尊之處從容占據,不論是上清門林掌門,又或是太微門清善真人、青靈門臻元真人,都不敢和她爭鋒,讓出好一頭地,此女亦是居之不疑,攜了其師之手,蓮步輕移,往金殿中緩緩行去,隻在入門以前,偏頭往天外看了一眼,眉尖微微蹙起,神色難辨喜怒,隻看了一眼,便沒入門中。

道韻屏障之外,眾洞天本尊,卻無不是冷汗潺潺,彼此不由釋出神念,互通有無,其中一人道,「此女所持太初大道,我們都已知曉,但她的因果,究竟是落於那朵涅盤蓮花之中,還是落於青劍之內,諸位可有高見?」

這一問竟無人能夠回答,法相之中,諸般妙處已是全然呈現,端看眾人眼力如何,若是什麼都看不出來,也隻有甘拜下風,向外求教。隻是眾洞天神念紛雜,竟無人看破根腳,隻有一人道,「她法相中那混沌靈炁,便是創世太初映射,我曾在火祖道場中聆聽過一次講道,阮真人出門有混沌靈炁相伴,映射未來幻影參拜,已是隱有道祖出行講道之相,若我所料不差,其花瓣完全綻放之日,便是道果完全成熟之時,屆時道祖法體從蓮中湧現,方才是道果所在,據我看她還是擇選了成為涅盤化身,否則周天洲陸,豈會如此輕易地被其挪動,其或是完全繼承了涅盤因果,煉化周天本源。」

這亦是一種猜測,也是如今境況中最有可能的答案,眾洞天卻並未信實了,隻是暫且將其作為前提,往前推演,其中有一黃衣修士道,「周天本源若被煉化,琅嬛周天將更加強盛,此處曾為道祖內景天地,如今正主回歸,對周天掌控要更上一個台階,諸位,日後在天內當要更加謹言慎行,莫要連累了我等同儕。」

這些洞天真人,彙聚在琅嬛周天,為的是尋找機緣,但也不乏有人暗藏圖謀,通過種種秘法,混過神目女的利眼,隻是要瞞騙元嬰還算容易,要躲過這樣一個融合了周天本源,隱為原主化身的洞天,眾人卻是誰都沒有把握。聞言紛紛點頭稱是,倒是之前點出阮慈或為涅盤化身的蒼老修士冷笑一聲,道,「大劫在前,阮氏晉升洞天,已是琅嬛周天在此以前最大的提升,難道她還能在劫前合道不成?有此人晉級,對琅嬛周天來說也已足夠,此後周天還用得著外人入內增加氣運機緣麼?此次會議之後,隻怕便會著手驅逐我等外來丁口,我已有所得,便不等旁人驅趕,先行告退了,諸位,宇宙虛空,茫然無界,盼有再會之日。」

言罷,便見到那甬道之中,一陣白煙飛出,落入老者身上,眾人便知其已收回化身,老者對眾人做了個稽首,反身化為流光,往虛空深處隱沒而去,那黃衣修士笑道,「此老最是矜持,隻怕傷了自己的麵子,這般性子,也不知是怎麼修入洞天的。」

眾人也不過付諸一笑而已,對他們來說,入內尋覓機緣,還未到達心中圓滿,便不會輕易退卻,便是琅嬛周天要驅逐他們離去,也會設法周旋談判,不到最後一刻,不會放棄機會。橫豎最壞也不過是損失一具化身,隻要在大玉周天和琅嬛周天真正發生交彙,產生漩渦以前及時離去便可。此時雖然兩大周天已逐漸接近,或者下一刻便會發生交彙,但隻要還有一日,對洞天真人來說,都足夠其施展不少威能神通了。更何況其中還有不少人肩負主君、師門交付的重任,不將琅嬛變化探聽仔細,又哪舍得離開呢?

這群人雖然本體難以入內,隻能在道域屏障之外的虛空中駐蹕,但如此也有一個好處,便是以洞天真人的視界,足以將琅嬛周天內的境況看得大概分明,不像是那些低階修士,便是出外了,回望周天時能見到的也隻有窄窄一片疆域,此時眾人視線都隨著阮慈的行蹤,一道彙入金殿,又不免看了看中央洲陸處,那不斷閃現的道基虛影,那彙成一團的神念內,也是達成共識,知曉金殿眾人,要商議的第一件事,還不是如何處置自己等人,而是該如何對待道基,究竟是付出代價,移走道基處那團礙事的時之道韻,還是暫且消化按捺,不立道基。

洞天議事,若是雙方相持不下,可以成千上萬年方才有個結果,但倘若一方占據大勢,則便有成百上千名洞天,達成共識也隻在刹那之間,阮慈步入金殿方才不到一炷香功夫,金殿便是一陣劇烈搖晃,隨後殿門洞開,一股極其駁雜卻又無比強大的神念,往外洶湧流泄而出,天外眾真,都是一震,當下更是聚精會神,望著那狂潮走向,黃衣修士低聲道,「所有洞天聯手,難道真要和時祖翻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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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6章 恒澤玉露

洞天聯手,神念駁雜,諸般精微神通曆來是難以施展,隻有法力會因聯手而變得格外浩蕩,天外眾真意料之中,還以為這法力會向掩於一片白霧中的太一宮山門而去,但卻見那駁雜神念先往北方飛去,途中不斷有神念離去,卻還和大勢保持緊密聯係,法力呼應運轉,將那因洲陸挪移而紊亂動蕩的地氣耐心梳理平整,而其上原本還有些惶然的仙凡情念,也因地氣落穩而逐漸平息下來。眾真方知阮慈這是在引領琅嬛洞天梳理靈機,不免也是各有嗟歎,黃衣真人道,「看來此女是真有心將琅嬛周天作為根基了,如此嗬護,不像是隨時會在大劫之中毀壞的味道。」

他這一說,眾人也都是點頭,阮慈不急於應對時祖,反而展示出自身底氣,即管是本源之力運化,琅嬛大變沒有那樣傷筋動骨,但到底是洲陸挪移,地氣、人心皆是浮躁,無法安穩,這一番梳理過後,方才是重新紮下深根,和洲陸連成一片,便連高階修士也會因此受益。不過這等動作,功在千年而不在眼前,地氣不穩,短期內也沒有太多妨礙,因此眾人以緩急而論,卻是都未想到這裡。

既知其意,再觀其行便處處都在情理之中,各洲陸本就有洞天真人駐蹕,此時到得一處,便飛出主體,以自身為憑借中轉,將本地氣運煉入主體之中,如此各方漸得安穩,但亦是有人說道,「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他們既然各安其位,歸於自身洲陸,若要再行合體,威力便差了一籌,再來應對太一宮,效果便不會那樣好了。」

黃衣修士道,「既然第一招未落往太一宮,看來是要施展懷柔手段,不會當真和時祖鬨起來了,這倒也不算錯,隻看阮真人會如何與時祖婉轉周旋,又要讓渡出什麼利益罷。」

眾真也各自會意,知曉這阮真人乃是舉世難尋那長袖善舞之人,能在各方博弈之中走到如今,晉升速度如此之快,而且和各方都還不算翻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