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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劍 禦井烹香 4167 字 6個月前

觸碰到了某一條大道法則。能夠撥動大道法則的隻有洞天真人。看來我們魔宗也有人不甘寂寞,不過魔主如今神智似乎比前一陣子清明,隻要魔主能夠理事,燕山便永遠不會有事。」

魔主凶威,隻有阮慈這去過燕山的修士才能明白,魔主在最混亂、最暗弱的時刻依舊保持著對燕山絕對的掌控,也難怪蘇景行這麼有信心了。她道,「小蘇,你金丹已然圓滿,破境元嬰以後,是否已經定了會掌管一部天魔令?」

一次阿育王境之旅,天魔令主少了四個,這四部天魔令會落入哪個魔頭之手,在燕山必定也是有一番血雨腥風,蘇景行微微一笑,挽著沈七的肩膊,將頭靠了上去,嫣然道,「還沒越過關隘,說這些做什麼?」

阮慈埋怨道,「我還說要助你來的,偏你是這樣態度,那你日後可彆來叫我幫你。」

幾人正是鬥嘴,浮宮內有使者出來,將他們請入,清善真人依舊在那巨大美人法相之下趺坐,待四人逐一見禮過了,方才對阮慈道,「今日我得來消息,你們欲要前往的那處時間瘴癘,上方的狂亂靈炁已經逐漸散去,瘴癘已經顯現出來,你們可以儘速進去,不要耽擱了。」

阮慈也沒想到清善真人並未出手相助,這多重瘴癘反而因為她插手提早結束了無垢宗之爭,此地事態平息,反而逐漸消散。等於她自己為自己做事,還助清善真人成就一樁偉業,一時不由大是無語,罕見地有了吃虧的感覺。

清善真人見此,也不由一笑,又道,「卻不要說我沒有助你,太微門已是一統天下,我的答案,便是寶圖上所有呼應氣機的答案,這一點是否有助你圓滿關隘呢?」

原來太微門所說的一統天下,竟是這般一統……阮慈微微一怔,卻也覺得本該如此,而且的確這般一統,天下間大部分有資格左右大勢的門派,便是內部有無數周折,但選擇呼應太微門時,其態度也就被太微門統一,成為最終答案。這一著的確免去她無數功夫,令此道關隘無形間已是接近圓滿,但還有少許未儘之意,想來便是應在些許隱世門派之內了。

雖然這時間瘴癘一事上,自己算是栽了,但清善真人給的這份人情也著實不輕,其真實態度似乎可見少許端倪,阮慈慎重行了一禮,道,「多謝真人相助,還請真人少待,那一日不會太遠的。」

清善真人微笑頷首,道,「我知你總是來得及的,卻也不必心急,若有空閒,儘管來玄一宮玩耍,神愛很歡喜你。」

阮慈心中一突,暗想清善真人該不會屬意她和莫神愛結為道侶,實現兩家同盟罷。不過現在也並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便起身告辭離去,清善真人對其餘三人都有下賜,也就不必贅言。

四人都是坐言起行之輩,如今太微門一行一事功行圓滿,便不再耽擱,當即同出大陣,在靈炁浪潮中如飛而行,不多久便到了那時間瘴癘所在之處,果然見到上方混雜靈炁,正在逐漸消散,雖然依舊靈機駁雜,混亂不堪,對尋常修士來說極為危險,但這些靈機已不能再被稱為瘴氣,也就再難阻住四人,蘇景行道,「對這各色瘴氣,我們魔宗弟子是最在行的,我們四人須要一起進入,否則一旦失散,便很難互相尋回。」

當下四人便以靈機相連,化為一團四色遁光,往下猛地一落,撞入了那七彩遁光之中——

第304章 時間凶獸

「慈——師——姐——」

薑幼文麵色有一絲焦慮,但其動作便宛若被放慢了十數倍一般,便連神念都比平時運轉的慢。阮慈望著他的麵容變化,心中頗感滑稽,但也感到這時間瘴氣的厲害,連忙一展道韻,將四人都包裹了起來,如此一來,至少四人之間不會出現剛才的境況,雖然近在咫尺,但卻因為時間瘴氣衝刷那必然的先後,彼此間出現時間上的不諧。

沈七、薑幼文都得過她道韻庇護,這是不必說的了,蘇景行卻猶豫片刻,方才放開自己,由阮慈將他包裹。阮慈心念一動,已是從蘇景行身上感受到另一種玄奧道韻,便知曉他已是擇定自己所修大道,並得到少許道韻垂青。這在金丹境界中已是十分難得,她對蘇景行點了點頭,讚道,「好修為。」

這也是示意其自己並不會探詢太多,以他們現在的庇佑關係,阮慈心念一動,這三人對她不會有太多秘密可言,但她自然不會這樣去窺探朋友的私隱。

蘇景行點頭笑道,「尚還不夠。」

他雖然領悟道韻,但卻還不足以和時間法則相抗,隻能棲身於阮慈保護之下,不過這已經勝過同儕良多了。而且見識廣博之處,也不下於阮慈,此時止住了眾人前行的腳步,道,「這時間瘴癘比我們想得都要厲害得多,才是入內不久,時光之力已是如此濃鬱,慈道友你要和此地法則取得和諧,最好是能得其豁免,否則我們雖然性命無虞,卻可能要付出嚴峻代價。」

薑幼文麵色凝重起來,問道,「是否會出現時光躍遷?」

因沈七不知這是什麼意思,蘇景行道,「這時間瘴癘之中,時間法則極為濃鬱,而且非常活躍狂暴,時光的流速也和外界不同,在這裡還好,和外界大概隻差了幾個瞬間,這點時間差異,我們離開時會被世界法則自然抹平。但往深處去時,倘若遇到時間龍卷,或者是時間潮汐,可能會陷入五感紊亂中,就好像落入空間裂縫中一樣,隻是落入空間裂縫時,法體自然崩裂,落入時間龍卷卻可能是四肢百骸處於不同的時點,法體無法協調,內景天地也會隨之四分五裂。」

「但這也不是這時間瘴癘最可怖的地方,在時間瘴癘深處,要麼是時間極度凝固,要麼是時間極度活躍,倘若是前者,你入內之後,可能覺得自己隻花費了幾個瞬息,但對外界來說,便是消失了數百年甚至上千年,若是在這期間,時間瘴癘自然平複消失,你也會隨之一起消失不見。倘若是後者,時間極度活躍,你入內之後便是過去了千年百年,對外界來說也隻是一瞬——休要以為這是好事,若是你自己的時感不能跟著調整,很可能是外界瞬息之間,你已老去,便是時感能夠同步,在時間瘴癘內度過這麼長的壽元,其實也非常吃虧,畢竟我等都是金丹修為將要圓滿,本該遊曆天下,設法圓滿金丹關隘,這些壽元在此處完全就是浪費。」

和時間、空間有關的瘴癘,曆來最是凶險,便是因為其規則遠超一般修士的認知,唯有天資遠遠超出旁人,或者和阮慈這樣早就對時間法則有所領悟的修士,聽到這些才能有會於心。沈七沉思了一陣,道,「倘若是我,便不在乎這些,隻是一劍揮去,斬入核心。」

薑幼文道,「這也是小弟此前所想,這種瘴癘最怕劍修,一往無前,一劍開天辟地,任是時光如水,也要被我這不留光陰的劍光斬破。但這瘴癘的濃度比我想得高了許多,沈師兄恐怕未必能斬到本源,反而會激怒此地的時間法則。」

三人你一言我一語,將這時間瘴癘的本質越說越分明,瘴氣之中原本是一團迷霧的環境也緩緩發生改變,現出了那宛若秋水一般閃耀蕩漾的時光之力,便猶如水練一般,層層疊疊,各自分層蕩漾,阮慈道,「各層之中時光流速不同,我們想要往深處去,或者應該尋找一條時光可以互相衝抵的道路。」

雖然此處極為凶險,但四人都沒有打退堂鼓,一麵是因為大道至寶、至理,往往在極險要之處,一麵也是因為四人自恃氣運,而且阮慈心中也知道自己有時之道祖眷顧,若連這樣都沒膽前行,大造化將永遠和他們無緣。是以薑幼文三人也不提退出,而是均沉%e5%90%9f道,「你有道韻護體,眼下我們四人時感一致,神念溝通也無障礙,隻要能同進同退,不會有同伴陷落在內,或許可以一試。」││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蘇景行道,「但這樣一來,我等四人便都要能夠適應不斷變化的時感。」

他看了阮慈一眼,道,「慈道友應當是不在話下,你們二人呢?」

阮慈既然會尋求時之靈物,想來應當是有神通在身,這一點三人都是清楚,薑幼文道,「我不知能否適應,但卻願學。」

沈七也是一般,他卻道,「我可試著用心中劍斬破時感,以我看來,時感也是一種幻覺,真正的時間隻在自己心中。」

果然是劍修本色,蘇景行拉住他的衣袖,搖晃了幾下,神色軟和,仿佛在央求沈七勿要太過自信,他所化少女容顏嬌美,這般央求讓人實在難以拒絕。沈七歎了口氣,道,「不過多學一門神通也是好的,倘若慈道友願意教授,我也便先謝過了。」

阮慈其實覺得沈七的想法並沒有錯,真正的時感應該是存在自己心中的,隻是這也要看自身實力和時間法則的對比。倘若自身法力低微,那麼也很難堅持自身的時感,因為時感還是要從外界來獲取。隻有心中自成丘壑,內景天地已然有了規模,才能從自身內景天地的時日遞嬗來定位時間。

至於到達洞天境界之後,洞天的時間流速有時和主世界並不一樣,洞天大能如何維持時感平衡,又是一門神通了。阮慈道,「這時感也是一門心法的前導,我要先請示一番前輩。」

她閉上雙眼,默禱片刻,並未感到太一君主不悅,便知道此事多數在他算中,心道,「時之道祖似乎在本地沒有道統流傳,他或許是想要多落下幾枚棋子。」

因便將《陰君意還丹歌注》第一章 中的淺顯法門傳授給三人,三人各自閉目參悟,阮慈也是突發奇想,暗道,「我看這時光之力流動若水,仿佛暗蘊一門陣法,倘若將這些時光水流看做是法力運轉,卻又是一門神通了。」

便也盤坐下來,參悟起這時光流淌的秘密,不知不覺間,物我兩忘,似乎又臻入了某種至境,在那時光之力中覷見了無數妙理,將古往今來那湧動的時光,一一體悟於心。隻有一念慢慢升起,暗道,「倘若把這時光之力視為一種無處不在的維度,可以溯流而上,任意穿梭,那麼我豈非能回到青劍破碎的那一刻,將東華劍所有散碎部分逐一標記,甚至是取走完整的東華劍……不過這是不太可能,東華劍破碎應該是某一道祖證道的一部分,倘若那名道祖未曾隕落,便是不可改易。」

「看這些時光水練流動的韻律,便知道時間在實數之中,其實也並非是完全平整向前,時光之河也有波流湧動,也有起伏不平,隻是在實數之中體現得很是細微,平時不太注意得到而已。話又說回來,這些韻律,到底是出自太一君主的心意,還是出自時間的本質,時間到底是隸屬於實數還是虛數的大道?倘若是虛數,為何有波流湧動這仿佛是實數維度的特質,倘若是實數,但宇宙誕生以前,並不存在時間,倘若宇宙內什麼都沒有,陷入永寂,也沒有時間了,時間本質上似乎應該是兩個生靈互相感應的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