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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劍 禦井烹香 4219 字 6個月前

十多個修士,便是水磨工夫也把它們磨死了。最終蓮師妹斬落一蛇,一名叫金逢春的金波宗弟子殺了雌蛇,眾人這才撤去陣法,將雙蛇肢解,因此次大家都有處裡,便不分勝負,平分斬獲。至於之前消耗的靈玉,也有眾人補上。

如此計量一番,除卻幾枚靈玉,眾人都是所獲甚豐,但金波宗眾弟子卻並不開心,李平彥更是著急,剛分完戰利品,便沉聲道,「雙蛇巢%e7%a9%b4應該就在附近,若有意搜尋,李某並不阻攔,但我等卻要去尋簫師弟,須得先行一步,屆時我們以靈光為信,互相尋找。」

金波宗簫師弟剛才去窺伺妖蛇,也不知是出了什麼紕漏,發出一聲慘呼便沒了音信,這幾個時辰都沒回來,在這險地之中,恐怕是凶多吉少。李平彥顯然很是掛念,但剛才圍殺妖蛇,卻十分沉得住氣,一句都不曾提起,硬是等到把戰利品分完了,這才集結眾弟子要一起離去。行事也是大有章法,孟令月道,「簫師弟我也十分熟稔,他遁法頗佳,比我隻差少許,這對妖蛇殺不了他,李郎,我和你一起去。」

她關心之下,不自覺又叫起了李郎,而非李師兄,李平彥深深看了她一眼,道,「你是平海宗在此的師姐,留下來看著師弟師妹吧,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說著便帶著金波宗眾人匆匆離去,阮慈回頭看了遲芃芃一眼,道,「李師兄,我和你一起。」

她躍到李平彥身邊,李平彥有些詫異,但拱了拱手並未推辭。「先謝過慈師妹。」

一群人匆匆離去,林間頓時安靜下來,遲芃芃笑了一聲,似乎是自言自語地道,「這個李師兄,真是好厲害。」

孟知玄酸溜溜地道,「不錯,金波宗眾道友,有這麼個大師兄,我是羨慕的很。」

他這話是明指孟令月沒有承擔起平海宗師姐的責任,孟令月看了他一眼,神色卻依舊寧靜,淡然道,「此處血腥氣重,恐怕會引來彆的妖獸,我們人力分散,不好接戰。兩人一組分成小隊搜尋妖蛇巢%e7%a9%b4,半個時辰後若沒有找到,便得走了,簫師弟剛才離去的方向,不是我們要走的路,離去時點亮靈光,為李師兄他們指明方向。」

雖然平海宗有幾個大膽的弟子,已是將對孟令月的不滿表露了出來。但其實一群人在險地,並非人人都能拿主意,遲芃芃第一次出來曆練,不肯做主,最後大家還是聽孟令月的話,搜尋起了妖蛇巢%e7%a9%b4。遲芃芃不要她身邊那些奉承修士,指明要和孟令月一隊,眾人還當她是想繼續諷刺孟令月,又或者是覺得孟令月找到妖蛇巢%e7%a9%b4的可能最大,倒也不敢多說什麼。

這兩人並肩走在一處,離得旁人遠了,遲芃芃將雙手一舉,金鐲相叩,發出嗡地一聲,聲音甚是清越,她這才傳聲問道,「剛才那吳師兄的死,是否另有玄機?」

孟令月並不隱瞞,仔細說了,遲芃芃麵色沉下,低聲道,「恐怕是魔宗手段。」

孟令月道,「我也是這樣想,簫師弟恐怕也是遭了邪法。」

至於是什麼魔宗,為了什麼要對付他們,兩人卻是根本不談,魔宗弟子要捕殺正道弟子,那還需要借口麼?便是正道弟子之間,一言不合拔刀相向的也不知凡幾,這一行修士之所以能和和氣氣,精誠合作,隻是因為大家都在上清門遮蔽之下,此處又非洞天之中,逃不脫門內感應,所以還能相互信任。若是到了那些洞天小世界裡,雙方是什麼關係還難說得很。

「魔宗修士手段邪門,接連殺人,可能是某種邪法的預備。」遲芃芃問孟令月,「你可曾和魔宗修士交手過?」

孟令月搖搖頭,神色卻依舊寧靜,她道,「我們都沒有過,但凡事總有第一次的。」

遲芃芃笑了一聲,又問,「你那孟師弟,又是怎麼回事,他平時是這性子麼?」

她雙眼殺機隱現,顯然對孟知玄早起了疑心,說不準隻得孟令月一句話,便要先下手為強。孟令月聽她這麼問,卻也一點不吃驚,道,「他從前不是這般,我還納悶,怎麼這次出來似乎換了個人,李師兄應該也有感覺,隻是沒有拆穿——魔宗弟子行事一向詭秘,我怕他隻是拋出來令我等分神的棋子,真正的主使者還潛伏在我們身邊。」

孟知玄幾番挑釁,她絲毫沒有動氣,原來是早已知道他怕有不對,在心底已將他當做死人。遲芃芃道,「你、李平彥和那倪師妹應當都是安全的,魔宗弟子肯定是潛伏在我身邊那幾個。魔門弟子,最善玩弄人心,我和倪師妹便給了他們一個把柄。」

她話說到這裡,孟令月已經儘知,微笑道,「師姐好手段,我等自當配合。」

雖然兩人都有手段遮蔽感官,又是傳音相談,但仍不敢說得過細,雙方已有默契,便繼續探詢妖蛇巢%e7%a9%b4,卻並無所獲,被蓮師妹和孟知玄尋到了,巢%e7%a9%b4中有些法器,想來是妖蛇獵殺進山修士所得,不過多被毒液汙穢,眾人拿來隨意分了,時間已至,便繼續趕路,又給李平彥等人發了訊號。過得半日,雙方重新會合,金波宗弟子情緒都不甚高昂,那簫師弟果然已是遇害了,而且因為趕去不及,屍身被山中妖獸嚼吃了大半,金波宗隻能給他收斂屍骨,連乾坤囊都沒尋到。

若簫師弟留下屍首,還能勘驗死因,或者引起眾人警覺,但他屍骨無存,大多數人都以為他是被妖蛇殺死,便是金波宗弟子,雖然傷心,但半日後也多平複過來,檢點所得,依舊喜悅,便是孟知玄也因得了幾件法器,眉眼大為緩和,不再處處對孟令月冷嘲熱諷。反而遲芃芃似是因為沒尋到妖蛇巢%e7%a9%b4心情不佳,見阮慈和李平彥談笑,便道,「倪師妹,你也檢點些,我等盛宗弟子,婚事都由師門做主,你彆太著急,也照顧一番孟師妹顏麵。」

她這話不但是譏笑阮慈,而且還挑撥了阮慈和孟令月關係,甚至隱隱還羞辱孟令月出身不高,將情思亂許,不知比孟知玄的話語要刻薄了幾倍。李平彥有些尷尬,正要說話,阮慈卻搶先道,「師姐何必如此,我和李師兄清清白白,方才隨他去找簫師弟,並非是擔心李師兄安危,隻是因為李師兄、孟師姐一去,我怕遲師姐身邊容不下我。」

二女矛盾,至此已是昭然若揭,孟令月麵色發白,往阮慈、李平彥方向走了幾步,離得遲芃芃更遠,以實際行動做出選擇,李平彥看看身旁師弟、師妹,歎了口氣,道,「你們過去吧。」

上清門畢竟是兩宗上門,李平彥和孟令月在門中備受栽培,可以有不奉承遲芃芃的底氣,其餘人卻未必如此。隻好或是迅捷或是遲疑地站了過去,從此這一行人分做兩派,阮慈和遲芃芃互不搭理,凡事都靠金波、平海二宗的弟子和李平彥、孟令月私下傳話。

關係已是如此僵冷,卻仍不分開,自然是因為有利可圖,眾人又走了半個月,期間合力圍殺了三頭妖獸,雖然也傷損了幾人性命,但均有不小斬獲,畢竟修士人多勢眾,又懂得陣法、符法,便是修為較他們高些,但妖獸終究還是要淪為戰利品。這其中阮慈和遲芃芃彼此鬥氣,互彆苗頭,都展現出驚人戰力,但隊內氣氛卻更是緊繃。再加上此時已接近黃首山深處,環境更是險惡,雖然所獲甚豐,但眾人都是愁眉緊鎖,隻覺得心頭十分壓抑,甚至有種難以呼吸的感覺。

第69章 變生肘腋

「張師弟!」▂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隨著一聲悲呼,眾人臉色都難看起來,遲芃芃皺眉道,「張師弟也太要強了,他的避瘴符不夠了,很該早些告訴我們,大戰中誰能把符送給他?」

「哎,也怪他學藝不精,避瘴符不夠了,又有何要緊?隻要能及時持定避瘴咒,也出不了大事,他在搏殺中怕是把這兩件事都忘得精光了。」

這張師弟乃是金波宗弟子,不過和李平彥關係並不如何親近,自有同脈師兄照拂,他師兄胡修士將張師弟遺物收好,遺體用靈光化去,語調中猶存悲痛,黯然道,「我等從小在門中修行,便是修為再高,沒有出來曆練過,又哪裡知道這小小疏忽,也會引來殺身之禍?」

「各位還是檢查一下避瘴符吧,再走七日,大概便可到翼雲渡口了,那處會有坊市販賣符咒,我等各留足七日用量即可,若有多餘,可以互通有無一番。」

隊內剛折損一個人手,至此傷亡已經過半,眾人都是神色凝重,李平彥借機開口安排。遲芃芃一派修士此時倒已不再有派彆之見,都拿出符咒逐張檢查,確認避瘴符完好無損,這也是那枉死的吳師兄帶來的教訓。遲芃芃道,「我還多出三十張避瘴符,有不夠的,來我這裡討就是了。」

這避瘴咒,隻要學會了便可時時持定,對於修得無漏金身的修士來說,避瘴咒便是有時失效,也沒什麼大事,分出一部分心力再持便好了。不過這對修士神念有一定要求,在征戰中畢竟不好分心,眾修士還是更喜歡用避瘴符。便是學會避瘴咒,也多有買下許多符籙的,但符籙有時也會因為修士運使不夠精心折損時限,那張師弟便是如此,大概是平時使用符籙十分粗心,避瘴符早早用罄,在一場獵殺雙首妖蛇的戰鬥中,避瘴咒也失去效用,他沒有注意,落到地上,受到綠玉瘴影響,不知不覺,瘴氣吸入太多,在體內化作蚊蟲,啃噬出來,眾人想要設法相救,又哪裡有辦法?殺了妖蛇過來,已是回天乏術,隻能等綠玉瘴散去之後,再過來給他收斂屍身。

修士雖然見慣生死,但死在一處小小疏忽之下,還是令人十分惋惜,蓮師妹皺眉道,「我等自負一時英才,在門中也曆練不少,沒想到這才剛走出家門,便在這山中折損了許多人手。」

「這處和綠玉明堂無法相比,已是真正險地,蓮師妹你隻看到我們死了這許多人,你不知道,那些平宗、恩宗弟子,在築基期根本不敢涉足一步。」李平彥搖頭催眾人上路,「還是快些趕到翼雲北望吧,越走越深,蛇蟲越來越多,連築基後期的雙首妖蛇都來了,大家都收斂氣息,彼此隔得遠些,若是遇到結丹期妖獸,我等氣息雜糅一處,很容易引起對方警覺。」

雖說這黃首山是築基期修士往來之所,但並沒人能保證其中不會出現金丹期妖獸,眾人圍殺鴛鴦金環蛇之時,還是躊躇滿誌,覺得黃首山也不過如此,不比綠玉明堂凶險幾分,但在這山中行走近一個月後,均已深知其中厲害。胡師兄道,「我隻帶了一百枚避瘴符,還餘二十枚,各位先向遲師姐換取,餘下的我全包了,便以這次殺蛇所得做為報償。」

平海宗眾人沒有異議,反倒是金波宗一名潘師弟道,「師兄,你這算盤未免也太響亮了些,這避瘴符在此時還能是這個價麼?」

他對遲芃芃道,「我用靈玉來換,遲師姐,百枚靈玉一張符,我換十張。」

這便是一千枚靈玉,這避瘴符在平時也就是一枚靈玉一張,漲價足足百倍。潘師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