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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劍 禦井烹香 4159 字 6個月前

不怎麼興奮,阮慈把它抱進屋裡,沉思著說,「看來陳均並不了解你。」

「你說話注意一點。」王盼盼凶巴巴地道,舉起一隻爪,抖了抖毛開始洗臉,「就在人家的洞府裡,還直呼名字,距離這麼近,東華劍也未必能護得住你。」

「我又沒有說他壞話。」阮慈不以為然,又八卦地問,「你們還在上清門裡的時候,陳均很疼你麼?他昨晚特意問我,要知道你現在乖不乖。好像你們以前很熟悉似的。」

「我們連話都沒有說過幾句,你看他買魚給我不就知道了。」

她雖然是貓,但不喜歡吃魚,這個阮慈也是知道的,還當王盼盼是後來改了性子。琳姬為什麼買魚,自然沒有明說,不過王盼盼看著雖任性,其實心思卻很細密,一語便道破了陳均的心思,「還有這個靈草編成的窩,凡是熟悉我王盼盼的人,哪個不知道我從來都是睡床的?」

她的脖子揚得高高的,很是驕傲,「陳均無非是借著我思念一下謝燕還罷了。」

阮慈的耳朵立刻豎起來了,「他喜歡謝姐姐嗎?」

王盼盼剛剛教訓阮慈不要直呼陳均的名字,自己這會兒叫起來卻是大剌剌的,一點也不忌諱,冷笑道,「就算是喜歡,又有什麼稀奇?謝燕還生得漂亮,修為又高,性子大概也還不錯罷,事情總能辦得漂亮,中央洲陸惦記她的修士要多少有多少,陳均還排不上號呢,他也就是在心底想想了,多數也不怎麼喜歡,隻是借古傷今罷了,以前謝燕還做大師姐的時候,他的日子一定比現在好過得多。」

「現在上清門是誰做大師兄?」阮慈很好奇,「中央洲陸也和南株洲一樣嗎,弟子分了幾檔,大師兄又是單獨一個位置。」

「凡是有修士的地方都差不多,」王盼盼說道,「聽說諸天萬界都是一般,畢竟門派雖然各自不同,但要說對門派最好的規儀還真就隻有這麼幾種。凡是收徒,必是先大挑一番,帶回來各峰小挑,剛入門都是外門弟子,便是師長再看好,也要經過外門、內門、入室,這樣一步步爬上來。不過有些小門派不設入室弟子,他們人沒那麼多。」

盛宗弟子,每一代人才輩出,卻是每一代都有自己的核心,大致以千年算是一代,千年內入門的弟子,修道數百年間,可以不斷更換位次,大概在金丹期,各人的發展便拉開了差距,修為最高、最得人心的那個自然就是這一代的大師兄、大師姐,之後的位次便各顯神通了,單論修為來排座次,彆說盛宗,就連茂宗都是少見。王盼盼說,「大家的修為都差不多,不是生死搏殺,怎麼分出高下?終歸要看些彆的東西。」

看的是什麼,那便很難簡單說清了,王盼盼隻知道上清門內的一些事情,「上清門內有七十二峰,一百六十八處下院,還有好幾個彆院洞天,光是法相真人便有十幾個,哼,掌門也隻是法相真人而已,你想這人事還能簡單得了嗎?謝燕還在的時候,陳均便是二弟子,謝燕還走了,陳均還是二弟子,這便是因為陳均自己的修為,背後的力量,隻能支持他守穩了二弟子之位,卻絕不夠讓他再往上一步。」

阮慈不由問道,「那最後是誰上位?這新任大弟子背後又是誰?」

「我們離開中央洲陸之前,聽說是邵定星上位,這個人心%e8%83%b8可比謝燕還狹窄多了。而且以前謝燕還在位的時候,不論身份還是修為,都超出眾人許多,也沒什麼好猜忌的,但邵定星卻沒比陳均他們強在哪兒。」王盼盼冷笑道,「主弱臣強,就算大家你好我好,關係也長久不了,更何況邵定星的人緣本來就不怎麼樣。這一次上清門來南株洲收徒,處境何等凶險?卻隻派了陳均一個元嬰修士,一看就知道是邵定星會辦的好事。」

雖然那幾筐子靈魚的馬屁拍到了馬腿上,但陳均的孝心,王盼盼還是頗為受用,長歎一聲,也頗能體諒陳均,「陳均一來就做出虛應故事的樣子,連徐少微都約束不住,收你也收得偷偷摸摸,乘著阮容、阮謙他們在魯國鬨出動靜,這才抓住機會把你藏進來,也不是沒有苦衷。你當上清門在中央洲陸,也是這受氣包的樣子?」

上清門極力低調,阮慈是看出來的,不然不會托辭外出務工——她姓阮,此事隻和老掌櫃的提起過,對外都叫小慈,小慈到中央洲陸做執事,沒人會多問什麼,若是被上清門收去做了徒弟,她的八輩履曆怕不都要被挖出來?再合著魯國那邊的阮氏骨血,上清門立刻便會成為眾矢之的。就算在中央洲陸富貴滔天又有何用?這裡可是天舟都要走三年的南株洲!

「你說有人也許不希望東華劍回到上清門,說的便是邵定星嗎?」

阮慈雖然對上清門沒什麼感情,但也希望南株洲不要因東華劍再起紛爭,光一個謝燕還便鎖了三國七百年,這麼多高人若是打起來,南株洲百姓真要和被水灌了窩的螻蟻一樣,一批一批的死。聽王盼盼說著,她也為陳均著急,「徐少微和陳均也不是一路人?」

「徐少微背後是徐家,和哪個入室弟子都不是一路人,」王盼盼道,「她有個叔叔是洞天真人,所以太史宜無論如何也不會輕易殺她的。我聽主人說過,徐少微體質特殊,修行了一門很特彆的功法,她想成嬰,需要一口純陽真氣。看來她是瞧準了太史宜了,太史宜是至陽之體,我和主人在燕山的時候……」

她沒有往下說,換了個話題,「這一次上清門來的人裡,陳均自己的師弟師妹不過兩個,他真正能如臂使指的也就這兩個人而已,其餘人難免陽奉陰違、敷衍塞責,所以你要乖一點兒,少出去惹事。若是被彆人知道你在上清門手裡,肯定要打起來,我上次光是忘憂寺就看到三個元嬰高手,陳均未必能討得了好。」

阮慈不寒而栗,埋怨王盼盼道,「我什麼時候不乖過?再說我也根本沒想著出去。——對了,那個送我白子的老丈呢?他那麼厲害,難道也隻是金丹期嗎?」

「你還好意思說?」王盼盼瞪了她一眼,「你把人家化身托體的法寶敲碎了,他還怎麼存身啊?阮慈,不是我說你,你實在比謝燕還厲害多了,謝燕還還是個凡人的時候,肯定捅不出你這麼大的漏子,也得不到你這麼多的好處。拿了天命雲子不說,又得了一尾洞府靈魚——而且還把送你東西的人給殺了。」

它跳到桌上,黃澄澄的大眼睛一眨不眨,隔著水晶看那錦鯉遊來遊去,自言自語道,「請我吃靈魚?一般的魚我可不吃,我要吃,就吃這頭魚!」

阮慈真不知道自己居然把老丈給殺了,一時握著嘴說不出話來,隻好裝出乖巧的模樣。不過王盼盼並不回頭看她,她裝了一會也就放棄,趴在桌上和王盼盼一起看著遊魚,呢聲問,「盼盼,你說我到了上清門,會拜在誰門下呢?」

「我不知道,得看掌門的意思。」王盼盼尾巴一掃一掃,隨著錦鯉遊動的韻律擺來擺去。「我看陳均也未必知道,你不是說,他似乎不想和你扯上關係麼?連東華劍在哪裡都沒問,他一向是獨善其身,如今情勢未明,上清門的水很深,陳均隻怕也不想被卷到這攤子裡。」

又道,「你也識趣些,不要去鬆軒亂跑,那個琳姬,自己命長得很,就忘了彆人壽元有限。她說的那些雜修典籍,哪個不是浩繁冗雜到了極致,你要是看進去了,幾十上百年都拔不出來,再說有些典籍,對修道人無妨,對凡人卻很危險,她自己沒有看過,哪分得出來。」

阮慈口中唯唯應著,很聽話的樣子,晚間細思了一回,卻還是決定要去鬆軒。她自得劍以來,什麼事其實都是王盼盼做主,但謝燕還隻是讓王盼盼照顧她,阮慈才該是拿主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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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去鬆軒,其實也是簡單,阮慈肯定不會正麵和王盼盼爭辯,她在小慧風裡安分住了十幾天,一日也不往前頭去,每日裡除了吃飯觀想,便是磨著王盼盼玩兒,王盼盼被她磨得受不了,不知躲到哪裡去打盹了,阮慈待得百無聊賴,便跑去找琳姬,央她開了鬆軒,讓自己進去看書。の本の作の品の由の思の兔の網の提の供の線の上の閱の讀の

「不過,我能看書嗎?」她眨著眼睛,很有些不解,「我看壇城中,有些水平的功法,都是用玉簡裝著的,隻有煉氣期的入門幾層功法,才是書本的樣子。」

「我們中央洲陸也是一樣,修真功法都在玉簡裡。」琳姬笑著說,她取了許多靈獸肉脯來給阮慈吃,「但不論法力還是神意,都是真修的東西,有些雜傳功法就不修這些,又怎麼會把功法記在玉簡裡呢。」

她領著阮慈,一路從小慧風分花拂柳,分開了不少禁製這才走進鬆軒,鬆軒在外看著,不過一個小小的門戶,進去一看才知道真不愧是萬卷書屋,光是房間便有許多個,有些門口還亮著禁製的光芒,顯然收藏了對主人來說很是珍貴的典籍。

不過,琳姬雖然帶阮慈來到如此重地,卻對她並不提防,阮慈沒有修道,便沒有功法可以駕馭自己的靈識,連玉簡都看不了,便是把她引入要地,也竊不走任何東西,她把阮慈引到一間小屋裡,隻見裡頭一卷接一卷,疊了幾千本書,有的是蝴蝶裝的書冊,有的是竹簡,還有些形態十分特異,是小石碑、鐵盒子。

琳姬道,「那些不是書的東西,你可以不看,那種修行是嚴格定好的,你要修好了這一層,才會給你看下一層。不想修行的話,沒必要看得太仔細。」

她指了幾本給阮慈,「這些都是願修的雜記,真修也有不少發下宏願的,是以這方麵的書冊很多,就和故事一般,你慢慢地看罷。」

阮慈點頭應是,琳姬又拍拍她的頭發,在她臉上揪了一下,笑嘻嘻地說,「這可不是鮫人的習慣,是我看著你乖乖點頭的樣子很是可愛,忍不住要揪的。」

阮慈捂著臉頰,嘟起嘴巴,又騙了不少靈食來吃。她這輩子還從未看過這麼多書,這下是真的不覺無聊了,每日除了觀想,便跑到鬆軒看書,王盼盼說了她幾次,見阮慈隻是看些願修的掌故、逸事,就和看話本子一般,也就不太管了。

阮慈開始的確隻看願修的書,但她看得快,不多時便把幾十本書都看完了,在那屋裡,有什麼就看什麼,隻除了器修的典籍跳過不看,免得不知不覺開始修煉,惹得將來師父不喜,其餘凡能看的都拿來解悶。什麼符修、畫修、樂修、念修、法修等等,全都看得津津有味,這一日,她將前些天搬到案頭的十幾本典籍都看完了,便踱到書架旁隨手抽出一本,念道。「陰君意還丹歌注,此歌為意修真解……意修?」

她皺起眉頭,「這還是第一次看到,什麼是意修呢?」

真外彆傳為雜,但雜修也是有限,這些日子,阮慈把雜修流派都看得差不多了,但這意修兩個字卻還是第一次看到,不禁大感興趣,翻開扉頁,正要定睛細讀時,突聽府外一聲巨響,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