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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工人們說那些話,他們也未必會改變觀念,不如來一條規定實在,大多數人都是盲目從眾的心理,在老百姓之中盲目從眾的現象更為嚴重,故而他隻要下一條死規定,沒有人敢觸犯規定,時間長了,他們也就習慣了女工們在茶廠裡麵上工了。

等到習慣了,女人可以和男人一樣在工廠中上工的思想也就漸漸種在他們心裡了。

並非是張彥瑾把事情想得太過於簡單了,而是絕大多數老百姓都是無知的,也都是盲從的,隻需要他在前麵領頭,他們慢慢的就會跟著他走。

再者,這個時代的人最在乎的就是麵子和自尊,他剛剛用是不是男人這種話質問他們,就是讓他們感覺到羞愧,隻有這樣以後他們才不會再犯今天這種錯誤。

他看了站在一旁默默垂首的張伍二道:“今天張伍二在工人們犯錯的時候沒有及時製止,還有意縱容,違反了工廠規定,停職反思一個月。”

工人們一下子就騷動了起來,他們這下子是徹底相信了張彥瑾剛剛所說的規定了。畢竟連張伍二這個一直跟著張彥瑾的人都被停職了,更何況他們呢?

張彥瑾望著工人們臉上震驚的神色,便知道他的目的達到了。他要停張伍二的職,一來著實是張伍二今天犯下的錯誤實在是太大了,舉動也確實是太不成熟,故而他想要讓張伍二這一段時間好好反思一下。

二來,便是殺雞儆猴。張伍二都被他停職了,這些工人們還敢拿他的規定不當回事嗎?

在讓工人們離開之後,張彥瑾才來到了劉桃花和劉月兒她們麵前道:“今天是我考慮不周,才讓你們在工廠平白受了這麼大的委屈,今天的工錢翻倍補償你們如何?”

劉桃花她們到現在還覺得自己恍若在夢中,今天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她們以往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可是今天卻真實的發生了。

“侍郎大人,謝謝侍郎大人……”劉桃花一行人突然就跪了下來,還要給張彥瑾磕頭。他她們嘴巴笨,也不知道該如何說感謝的話,就不停地念叨著謝謝侍郎大人這一句話。

張彥瑾心頭一軟,不禁為這些女人們感到悲哀。生活條件已經是如此艱難,還要背負社會倫常的指責,所以他今天幫她們說幾句話,她們就會如此感動吧。

“你們快快起來,今日之事,不是你們的錯,你們無須感到自責。”張彥瑾讓劉桃花和劉月兒她們起來之後道:“你們出來上工賺錢是你們的權利,沒有人能夠指責你們,你們也不必要因為他們的話而去厭惡自己,若是再將他們強加在你們身上的標準強加到你們自己身上,你們不覺得太辛苦了嗎?”

實在不是張彥瑾多嘴,這個時代女子剛烈,他實在是害怕這四個女人受辱之後回家自殺。我不殺伯人,伯仁卻因我而死,等到那個時候,他恐怕就要良心不安了。

見劉桃花她們哽咽著點頭,張彥瑾這才道:“既然如此,你們答應我明天繼續來上工如何?”

“侍郎大人如此維護我們,我們無以相報,侍郎大人讓我們來,我們明天就來。”劉桃花率先開口道。

其他幾人也都紛紛表示明天願意來,最後,哭到不能自已的劉月兒也點了點頭。

張彥瑾這才鬆了口氣道:“好,時間不早了,你們去領了工錢,早些回家吧。”

等到劉桃花她們領了雙倍工錢之後,張彥瑾見天已經微微有些擦黑了,便不放心,讓跟著他來到中州的家仆護送劉月兒和劉桃花她們回去了。

陳溯雖然有些不能理解張彥瑾的行為,可對他願意站出來的為女人說話這種舉動,心中還是佩服不已的,在他看來男子漢大丈夫,確實不能欺負女人。

“我雖然不能理解你為什麼要給自己找麻煩,找女人來茶廠上工,不過我覺得你剛剛的行為是對的,我們可以認為不合理,可以不讚同,但是我們要對彆人有起碼的尊重。”

陳溯思索一番走過來道:“就和我爹非逼著我娶正妻我不想娶一樣,我爹可以認為我的想法不合理,他可以不讚同我,但是要對我的選擇尊重。”

這樣說著,他還頗為自得地點了點頭道:“對,等我回去了就給我爹這麼說。”

那等到你回去的時候,等待你的就不是你爹憐愛的目光了,而是一頓皮鞭炒肉。

張彥瑾默默在心裡說,陳德讓一直深謀遠慮,鮮少發火,真不知道陳德讓拿皮鞭子追著陳溯這個寶貝兒子打是什麼樣的場景。

“二郎……”張伍二哀哀地看著張彥瑾,低聲道。

張彥瑾的表情又嚴厲了起來,他低頭注視著張伍二道:“這一段時間你好好反思,好好想想以後要怎麼做。”說罷,他就往前走去了,留下張伍二一個人站在原地。

並非是他要有意難為張伍二,實在是因為他對張伍二寄予厚望,這才如此,所謂愛之切,恨之深也就是如此了。

陳溯在後麵悄悄安慰張伍二道:“二郎也是因為對你太過看重,才這樣的。”

張伍二默默點了點頭,再次開始反省自己今天的所作所為以及張彥瑾剛剛說的存在即合理的話。

女人不能出來上工隻能在家裡,這是他從小就種在腦子裡的認知,可今天張彥瑾的一番話,卻讓他開始反省自己從小的認知是不是出錯了。

在確定工廠安定了之後,張彥瑾第二天就開始安排工匠們去平頂山開鑿鹽井了。

挖井並不難,四五天的功夫,張彥瑾安排的人就在平頂山上開了好多個井口。

“二郎,還要繼續往下挖嗎?這下麵都是岩石層啊。”工匠們見張彥瑾過來視察,便有些發愁道:“我們都挖了二十多米了,什麼都沒有啊。”

張彥瑾隻是道:“繼續往下挖,挖到四十米的時候看看。”

儘管這麼多年,平頂山已經被風力吹蝕掉了不少,可是平頂山到底以前是一座山啊,要是隻挖二十米就能挖出來鹽床,那也不會那麼多年都沒有人發現這下麵有鹽床了不是?

工匠們分外不解地看著張彥瑾,見張彥瑾不為所動,隻能繼續往下挖。

就這樣又挖了兩天,井深已經達到了三十米,陳溯過來看到平頂山上堆積的碎岩石,有些喪氣道:“二郎,這下麵都是石頭,根本就沒有什麼礦產資源,咱們放棄吧,再這麼挖下去,恐怕這平頂山上都不能蓋房子了。”

工匠們此時都覺得張彥瑾的判斷有錯誤,畢竟他們都挖了這麼深了,可下麵卻全部都是岩石層。

“這不是還沒有到四五十米嗎?繼續往下挖挖看。”張彥瑾淡定道。

陳溯無語地看著張彥瑾道:“這麼多工匠每天耗在這裡挖石頭,多浪費人啊,你知道這樣下去要是一直挖不出什麼東西來,咱們的預算會多很大一筆的。”

第94章

陳溯是管理預算資金的, 各項事務所需要的人力和資金他腦海中都是有一定計劃的, 他原本以為平頂山上隻需要挖兩天就能挖出產來, 可他沒有想到這都七八天過去了,工匠們挖出來的還是岩石層。

這著實是他沒有料想到的, 故而他現在堅持認為應該立馬停止繼續往下挖, 把工匠們調到其他地方去才是正途。

可張彥瑾不聽,堅持讓工人們往下挖 ,他也沒有辦法, 隻能由著張彥瑾來。

一晃十多天過去了,張彥瑾除了偶爾來平頂山上看看, 或者去茶廠看看,都在屋子裡。

十多天都沒有挖出礦產資源來, 中州立馬流言四起, 紛紛傳張彥瑾太過於固執自見,為了證明自己是對的,竟然不顧工匠們的死活,讓工匠們冒著生命危險下到深井之中挖岩石。∫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流言越傳越離譜,甚至還有人說張彥瑾看不慣有些老百姓, 就利用職務之便, 故意折磨老百姓, 讓他們下到地下去挖岩石。

更有甚者,說張彥瑾在中州利用官位收取賄賂,那些沒有給他交賄賂的人,則被他故意安排到地下去挖岩石。

黃修均和宇文上愷聽說到傳言, 兩人雖說都是工部官員,不擅長勾心鬥角,可在長安城做官時間長了,兩人也知道流言有多麼可怕,他們遠在中州,若是這裡的流言被皇上聽見了,恐怕他們難逃其咎。

故而兩人一聽見流言,就趕緊放下手中的事務趕到了平頂山來,想要問問張彥瑾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陳溯早都不想讓工人們繼續挖下去了,此時看到黃修均和宇文上愷一起過來了,連忙帶著兩人去找張彥瑾,想要勸說張彥瑾不要固執己見。

在聽到人說張彥瑾這幾天都把自己關在家裡的時候,陳溯心中犯起了嘀咕。

“我說二郎,不就是判斷錯誤嗎?那有什麼大不了?你沒事把你自己關在屋子裡乾什麼?你不知道現在外麵是流言四起?”陳溯一看到張彥瑾就著急道。

他是計算資金和人力的,每次看到工匠們在那裡挖那些沒有絲毫用處的岩石,他就覺得一陣肉疼。

“要是讓流言再這麼傳下去,恐怕會傳到皇上的耳朵裡,那個時候咱們中州的工作還不知道能不能繼續進行下去。”黃修均頗為擔憂地看著坐在席子上喝著信陽毛尖的張彥瑾道。

宇文上愷頗為不解地看著張彥瑾道:“我剛剛來的時候,也看了平頂山的岩石,那下麵不像是有礦產的樣子啊,再說了,若是下麵真的有礦產,不可能挖了這麼深還挖不出來,侍郎,你是不是弄錯了?”

在平頂山鑿石開井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每天都需要很多的工匠下井鑿石,還要防止岩石坍塌,故而費時費力。

畢竟現在已經挖了幾十米了,工匠們每天下去還需要吊著籃子慢慢滑落下去,好幾個井平均每天隻能挖兩三米。

“二郎,你彆不說話啊,你到底是怎麼想的?”陳溯見張彥瑾始終不說話,有些著急地催促道。

張彥瑾沉思了好一會兒才道:“那隻留下五個人繼續挖一口井,其他人你們安排到其他地方去吧。”

怎麼發現鹽床的原因他還沒有想好,他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和陳溯、宇文上愷和黃修均解釋,可若是讓他放棄鹽床,他也無法眼睜睜地看著這麼一大塊金子到嘴邊了卻沒有了。

對於平頂山的鹽床他也隻是知道這下麵有鹽床,卻沒有想到會這麼深,工人們都挖到了四十米深,下麵居然還是岩石層。

不過一想到平頂山的鹽床在解放之後,國家技術跟上了才探測出來,這鹽礦隱藏的多深可想而知。

“二郎,你覺得平頂山下到底有什麼,你給我們說一下,我們好歹心裡也有個譜。”陳溯再次追問道。

黃修均和宇文上愷也都看著張彥瑾,想要聽聽他的想法。

張彥瑾見今天是躲不過了,就站起身來,沉%e5%90%9f一番後才道:“我也不是很確定,不過我覺得平頂山下麵可能有鹽床,所以我想要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