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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了他兒子王儉庭,肯定會牽連到咱們。”張彥瑾阻攔道。

“可若是不殺他,實在是難平我心中氣憤!”劉俊義憤憤不平道:“兄弟,你放心我讓人悄無聲息地去做了他,絕對不會牽連到你。”

張彥瑾啞然失笑道:“何須如此大費周章?他那種人殺了實在是也沒有什麼意思,何不收拾了他,又讓他有苦難言?”

“兄弟你有這樣好的辦法?”劉俊義追問道。

張彥瑾將早就想好的計策說了出來。

劉俊義一聽,立馬撫掌哈哈大笑道:“二郎,你這辦法可當真是高明,惡人就該用這種辦治,你且看我怎麼收拾他!”說罷,劉俊義又是一陣哈哈大笑。

此番海路上雖然遇到劉俊義經曆了一番破折,可接下來的航路上有劉俊義保駕護航,順風順水就到了南洋群島的占城。

有劉俊義這個在南洋上橫行多年的海上好手在,語言交流自然是不成問題,更何況船上還有兩三個黑人。

這些人看張彥瑾一行都是及其新奇的,紛紛圍著過來看,隻因為張彥瑾一行實在穿得太好了,比他們的城主還要顯得貴氣。

當得知張彥瑾是過來買他們一直多得在地上踩的水稻後,當地人都沸騰了。

一個個跑回家奔走相告,然後扛著水稻過來換走讓他們驚豔和稀缺的布匹、瓷器和銀錢。

占城的城主也親自到來,他自是耳聞過天朝上國的,可是他們地方偏,向來沒什麼商人過來,這也導致,他們這城物資缺少,唯獨糧食不缺。

張彥瑾及其客氣,到底他是要將這糧食帶走的。

他們一行人在占城購買了糧食,將帶來的貨物清售一空後,他們準備起航,卻逢上了冬日罕見的冬雷。

占城的人聽到海上有冬雷響起,都大驚失色,不懂得這也是自然現象的他們,把此歸結為上天的警告,不讓張彥瑾他們回國,怕他們在海上出事。

劉俊義一行人以及張伍二他們都是憂心忡忡,畢竟在大魏朝早就有流言:冬雷震動,萬物不成,蟲不藏,常兵起。冬至日雷,天下大兵,盜賊橫行。

“咱們怎麼就遇到冬雷了?”私下裡,劉俊義有些懊惱地抱怨道。

張彥瑾倒是一如既往的淡定,喝了一杯琥珀酒才道:“這就是自然現象,等到這陣子過去了,天氣轉好,咱們再回國。若是一味相信那些流言,豈不是整日裡活得如同驚弓之鳥一般?”

劉俊義在海上航行這麼多年,沒有一些膽氣是不可能的。

他聽張彥瑾這麼一說,一拍大腿,沉聲道:“大大小小的風浪也經曆了不少,怎麼能被區區冬雷嚇到?等到這陣子過去了,咱們就起航,不被那杞人憂天的流言給嚇到!”

張彥瑾這才笑著道:“若是問一些懂天文和地理的人便知道,雷電的形成乃是空氣潮濕,太陽大,近地麵空氣不斷受熱上升,上下對流,久而久之就形成了雷電,這也是為什麼春夏容易打雷,秋冬不容易打雷的原因。”

他看著外麵有些灰蒙蒙的天氣,預言道:“這幾日必有雨雪。”

劉俊義聽得是目瞪口呆,沒有想到張彥瑾居然還懂天文和地理的常識,心中越發對張彥瑾佩服。

他雖然也懂海上的天文和地理,可大多都是憑借著經驗總結出來的。更重要的是,他無法像張彥瑾這樣侃侃而談,說出這麼多原因來,他大多隻能說出一個結論,若問原因,他是一概不知。

可以說是茶壺裡有餃子倒不出來無疑了。

“二郎真是博學多識,在下佩服!”劉俊義也並非自大之人,若是有不懂的地方,他就會細細詢問,也正是因為這一點,他才能規避無數次災禍。

他思考一番後,詢問道:“如此說來,秋冬不容易打雷乃是因為天氣乾燥的原因?此處靠海,這幾日日頭也大,空氣濕熱,才形成了雷電?”

張彥瑾點了點頭,算了算時間道:“若是這雨雪下下來,咱們恐怕要在這裡耽誤十多天的功夫才能起航了。”

果然不出張彥瑾所料,昏黃的傍晚天空中就飄起了鵝毛大雪,不到一夜之間,占城的犍陀羅佛像就被裹上了一層銀白色素衣。

和張彥瑾他們不同,占城的人倒是一改前日冬雷時的憂愁,舉城歡呼天降大雪,認為這是上天給他們的洗禮,畢竟犍陀羅佛像都裹上了銀白色的素衣。

儘管張彥瑾他們都不願意耽擱,可由於天氣原因,也隻能作罷。

他們一口氣在占城休息了十五天,這才等到冰雪消融。在占城的首領的陪伴下,他們挑了個雲淡風輕的日子,這才啟航回國。

七艘中州巨艦的船艙中堆滿了飽滿的占城稻,如同碩大飽滿的金子一般,看著就讓人心生喜悅。

讓張彥瑾他們慶幸的是,他們啟航回國時遇到的竟然都是雲淡風輕的好日子,前些日子的冬雷就像是老天爺給他們開了一個小小的玩笑一般。

經曆了二十多天的航行之後,張彥瑾他們終於靠岸。

七艘巨艦緩緩靠岸的壯麗景觀,讓岸邊勞作的老百姓們都齊聲歡呼了起來。岸邊守衛的官兵們更是不顧平日裡的威嚴形象,撒丫子就跑去府衙彙報,甚至連自己腳上的鞋跑丟了都不知道。

張彥瑾這才知道,人們聽見冬雷響起的時候,便覺得他們絕對是有去無回。後來,他們又沒有按時歸來,大家便都以為他們連人帶船都葬送在了茫茫大海裡。

由於歸期推遲了半個多月,張彥瑾下船之後不敢再耽誤,他先是給皇上寫了一封奏折交給驛使,讓他們加急送到京城。

隨後就讓人把占城稻從船艙上搬下來裝車,做好這一切之後,他和劉俊義等人告彆,便帶著張伍二他們去了長安城。

又經過一個月的奔襲,張彥瑾才從寧州回到了長安城。

讓他沒有想到的是,皇上居然穿著明黃色的皇袍站在城門口迎接他,道路兩邊則都是前來看熱鬨的老百姓。

第72章

張彥瑾此番所做的事情帶回來了上百噸重的糧食, 大大充盈了大魏朝的國庫, 這功勞堪比凱旋歸來的將軍。

在宮中和皇上彙報了下南洋一路上所遇到的大大小小事情之後, 皇上便讓張彥瑾把統計占城稻的事情交給戶部去做,讓他先回家好好休息。

不過他並沒有把劉俊義想要殺他搶船的事情說出去, 他已經打算把這件事壓在心底, 畢竟他以後還要和劉俊義合作,若是說出來,難免又引起風波, 或者落人口實。

張彥瑾這一路上風吹日曬,皮膚早就不似往前的白皙, 而是略微有些黝黑,他似乎還拔高了些許, 身板也變得比以前結實了許多, 緊腰窄%e8%87%80,宛若青鬆般挺拔。◥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他眉宇間因為年齡的稚嫩在此番曆練之後也全部褪去,隻剩下眸子中的沉穩和泰然,讓人一眼看過去,心中都不由自主稱讚:好一個沉穩英武的少年郎!

張彥瑾到了長安城之後, 才知道自己的伯父張仲謙已經率兵北征, 還未回來, 不過由於他勇下南洋的原因,皇上獨自扛住了周勤他們施加的壓力,督促戶部陳德讓一切以前線的戰事為先,無論如何, 都不能短了北征戰士們的糧草等物資。

在回到家之後,張博文張修武雖然早就得到了張彥瑾寄回來的家書,知道張彥瑾安全歸來,可見到張彥瑾本人時,還是按捺不住心中的驚喜,張老夫人更是喜極而泣,拉著張彥瑾的手,絮絮叨叨說個不停。

等到晚上張老夫人睡下之後,張博文張修武,還有張彥瑾三兄弟這才聚到屋子裡,聽張彥瑾在路上的種種境遇,而他們則把張彥瑾不在長安城裡的這段時間朝廷中發生的事情講給張彥瑾聽。

“父親率兵出征之後,冬日無糧可收,安置災民需要大量的糧食,前線的糧食便有些吃緊,瑞國公、陳國公、韓國公他們就上奏說天災之年不宜出兵,一開始朝廷中附和他們的人還少,皇上為了讓父親在前線安心打仗,專門讓陳叔叔親自負責前線糧草輜重的調配,不讓短了前線的糧食。”張博文喝了一口琥珀酒,將最近發生的事情娓娓道來。

張彥瑾心中稍覺安慰,隻要糧食不短缺,那麼他伯父張仲謙就不會去冒險,在摸清楚地形之後,有馬鐙和馬鞍的幫助,肯定會旗開得勝。

“大哥,你怎麼不說要緊事呢?淨說這些沒用的!”張修武是個急性子,一聽張博文說了半天都沒有說到他想要說的,就著了急。

他嚷嚷道:“二哥,你是不知道,那太卜令張淳澤忒不是個東西了,在你下南洋沒有幾天,伯父就出征了,他說他觀天象,有彗星閃耀,乃是預示著你有去無回,讓皇上不要再報希望。尤其是在今年冬天,南方各地皆有冬雷響起的時候,他更是信誓旦旦的說,下南洋這種行為是有違天道,說二哥你定然是無法回來。”

張彥瑾一聽就一肚子氣,他還沒有和那個隻會打著旗號坑蒙拐騙的神棍找事,他居然還敢咒他早死?簡直是豈有此理!

隨著火燭上炸開兩個燈花,燈火搖曳一番後,越發閃亮,映襯得張修武的臉越發黝黑紅潤。

“不過二哥你此番凱旋歸來,又帶回來這麼多糧食,著實是讓張神棍顏麵掃地,我看他以後還怎麼在朝廷上作妖!”張修武興奮不已道。

張博文重重歎了口氣道:“就是因為張淳澤的話,還有冬雷這種讓人心惶恐的事情發生,大家都以為你在海上出事了,我聽說朝堂上全部都是唱衰北征,說你已經葬身大海的言論,施加在皇上身上的壓力也到了極點。”

“不過,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你的一封奏折快馬加鞭從寧州送了過來,這才沒有讓皇上迫於壓力改變主意,現在有了糧食,父親那邊也不用愁了,隻等著將突厥逼到死角,設一個口袋陣,甕中捉鱉即可。”張修武接過張博文的話,眉眼間都是喜悅之色。

聽了最近朝廷中發生的諸多事端之後,張彥瑾心中越發覺得周勤,以及陳國公和韓國公那幾隻老狐狸手段陰狠,有了馬鐙、馬鞍、馬蹄鐵這些輜重裝備,北征勝利是遲早的事情,不過是時間長短罷了,或者說看突厥一族運氣如何,會逃到什麼時候才被張仲謙揪住狠揍。

因為河西走廊東起烏鞘嶺,西至玉門關,北側則為龍首山、合黎山、馬鬃山,屬於祁連山地槽邊緣凹陷地帶,地勢狹長,周圍山地眾多。突厥一族世代居住,想要藏在其中,著實容易。

故而周勤率領的軍隊,隻能伺機而動。

這也是為什麼張彥瑾能夠肯定周勤那些老狐狸是故意給皇上施壓的原因。

張博文和張修武說完之後,看張彥瑾也困了,便紛紛告辭,讓張彥瑾好好休息。

連日來的舟車勞頓,也著實讓張彥瑾困倦不已。他洗了一個熱水澡之後,便早早睡下,直到第二天下午才悠悠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