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1 / 1)

鐵,這簡直是他聞所未聞的事情。

“現在長史明白我的意思了,就請長史給我一部分戰馬和一個作坊,還有一些相應的工具和精純的生鐵。”張彥瑾早就料到彆人聽到他這麼說之後會是什麼反應,他徑直說出了自己的要求。

周齊燁並未直接反對張彥瑾,而是攤開手示意張彥瑾看周圍的監軍和士兵們,淡淡道:“張錄事,並非是本長史不答應,實在是你這想法太過於異想天開,大家都沒有聽說過,戰馬是此次西征中的關鍵所在,不能任由你浪費啊。”

張彥瑾懶懶地看了周齊燁一眼道:“周長史,若是陛下知道了戰馬本可以變得更厲害,卻因為周長史而耽誤了,恐怕周長史就要好好想想要怎麼給陛下答複了。”

周齊燁臉上擠出一絲淡淡的哂笑道:“張錄事,你說你要給戰馬的馬蹄上釘馬蹄鐵,你傷害軍馬本長史攔住你,你居然還抬出陛下來壓本長長史,你以為輜重營是什麼地方?”

“你大可將我的行為上奏給陛下啊。”張彥瑾的耐心徹底消耗殆儘。

他大步上前,牽著自己的坐騎就往輜重營中走去,他身高八尺,平日裡不站直身子彆人也感覺不到他偉岸的身材傳來的壓迫感,此時張彥瑾徹底打開雙肩,昂首挺%e8%83%b8往前走去,目光堅毅,腳步沉穩,居然無形之中給人一種強烈的壓迫感來。

張彥瑾身後的家仆和魯鐵匠的徒弟們看到自家主人如此氣盛,都紛紛挺%e8%83%b8抬頭,牽馬拉車跟著張彥瑾往輜重營中走去。

圍觀的士兵們都被張彥瑾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給震住了,都紛紛往後退去。

周齊燁掃了張彥瑾一眼,見著實是攔不住了,便不冷不熱道:“既然張錄事不聽本長史的勸說,執意如此,那本長史自會將輜重營中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稟告給陛下。”

馬蹄鐵的事情本來就是要告訴皇上的,張彥瑾根本不在乎周齊燁彙報不彙報,帶著他身後的家仆們就往他所住的營帳中走了過去,竟然呼啦啦占了一個營帳。

那些本來居住在這裡的監軍們望著張彥瑾的行為,是敢怒不敢言。

畢竟他們都知道張彥瑾是寧國公張仲謙的侄子,有身份有背景,又是皇上下旨指派的軍需錄事,更重要的是,那天在大街上,張彥瑾一言不合就把周齊暉打了個鼻青臉腫,最後聽說也沒有什麼事情,他們不過是區區一介平民,來當兵時運氣好當上了監軍,他們和張彥瑾硬碰硬,那不是自找苦吃嗎?

監軍們在營帳外議論了一會兒,終於忍不住還是去找周齊燁彙報這件事了。

周齊燁心底清楚,他雖然是監軍長史,掌管這輜重營大大小小的事情,可要是這輜重營真鬨出什麼事情了,不管對錯,他這個監軍長史都是要擔責任的。

他一想到張彥瑾今天那不做到誓不罷休的刺頭樣子,就一陣頭疼,好像還巴不得他去給皇上稟報一樣。

可問題是,張彥瑾那廝就是個無賴,他周齊燁那可是能力卓絕,博學多才,及其受皇上重視,張彥瑾可以不在乎皇上怎麼看,可他周齊燁不能。

周齊燁有些煩躁地揮揮手道:“他占了就占了,你們再搭一所營帳不就好了?”

這一次他父親把他調到輜重營來擔任長史,是想要讓他再次在皇上麵前展現他的能力的,他可不能把這件事辦砸了!

那些監軍們麵麵相覷,不知道周齊燁居然會是這麼一副反應,個個都灰溜溜地出去了。

第28章

營帳之中,一直跟在張彥瑾身邊的瑞福打量著偌大的營帳道:“二郎, 咱們獨占這營帳, 是否…… ”

張彥瑾笑著道:“你要是不想在這裡睡, 你可以出去隨便找個地方窩一晚。”

“二郎,我這不是擔心你嗎?”瑞福忙道:“二郎,我是跟著你的, 自然是你住哪裡我就住哪裡了。”

“那你還那麼多廢話?讓你們住這裡就住這裡!”張彥瑾躺到長塌上,歎了口氣, 到底還是他們家的高床軟枕舒服啊, 他以後可再也不來這種地方了,這簡直和他想要過的富貴閒人的生活大相徑庭啊!

休憩片刻後, 張彥瑾便起身去了輜重營最後麵。

瑟瑟秋風之中, 那幾個老兵排排靠在破土牆垛上,窩在茅草之上, 手插在破袖子裡, 凍得臉色灰白。

“二郎,他們這是犯了軍法了?”瑞福以及魯鐵匠的兩個徒弟王久和王石雖然是寧國公府的仆人, 可張仲謙一向寬厚待人, 仆人們居住的地方也是極為舒適的, 他們哪裡見過有人在茅草上窩覺的,此番看見這些老兵們四處漏風的住處,居然無法接受。

說話間, 那幾個老兵已經顫巍巍地睜開了眼睛。這秋風一日比一日蕭瑟, 溫度也愈發低了, 他們為了暖和一點,隻能貼在一起取暖。

“錄事?”幾個老兵望著頭戴黑色襆頭,身穿一身黑青長衫,一臉正色的張彥瑾,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在看清楚確實是張彥瑾無疑之後,他們幾人都趕緊起身,想要給張彥瑾行禮,可無奈他們早已經年邁,再加上又維持一個姿勢太久,竟然無法站起來,都歪歪扭扭地跌倒在地。

張彥瑾上前扶住其中一個老兵,瑞福他們見狀,也紛紛扶起老兵們,老兵們趕忙推辭,努力自己站直了身子。

“從今天起,你們跟著我一起回營帳中住!”張彥瑾想起剛剛來的路上,那些監軍們已經開始督促士兵們搭建新的營帳了,短短一個時辰不到,居然已經初成規模,明明軍需充足,卻讓這些從戰場上下來,無家可歸的老兵們居住在四麵透風的破爛木棚裡,簡直豈有此理!

“啊?”老兵們一個個都慌了神,這簡直是他們不敢想的事情。

“我們二郎說……”瑞福一時嘴快,感覺自己說錯後,連忙改口道:“錄事都說了,天氣漸冷,你們從今天起就跟著錄事居住在營帳中,不用住在這木棚裡了!”

老兵們鼻頭一酸,渾濁的眼睛瞬間就濕了。這都多少年了,他們日複一日的在這軍營裡混著日子,春天和夏天還好說,夏日裡也就是蚊蟲多一些罷了,可秋天和冬天不同,真是他們用命一日一日的熬啊。

眼看著他們年事已高,都覺得肯定熬不過即將到來的寒冬了,卻有人站出來義正嚴辭地告訴他們,他們可以住在營帳中了,這讓他們怎麼不感動?

“錄事真是好人!”老兵們居然齊刷刷給張彥瑾跪下了,大呼道:“張錄事大恩大德,我等沒齒難忘!”

張彥瑾哪裡經受過這架勢?他趕緊道:“快快請起,我不過是秉章辦事而已,你們也是軍營之中的士兵,本就不該居住在這種地方。”

在瑞福的安排下,這些年長的老兵們都紛紛住進了營帳之中。

張彥瑾詳細詢問之下,發現這些老兵當中居然還有擅長煉鐵和做木匠活的好手。

張彥瑾這邊剛剛讓老兵們搬進營帳當中,在大營當中的周齊燁就知道了事情發生的經過。

他聽著監軍的彙報,並不在意。他很清楚,張彥瑾這是在籠絡人心,不過他並不覺得張彥瑾拉攏住那些年事已高的老兵們就能怎麼樣,在他眼裡,那些老兵們不過就是輜重營中的廢物而已,隻等著他們自生自滅了,張彥瑾就算是拉攏住了那些老兵們又如何?

他現在已經開始寫折子準備遞呈給陛下,隻等著陛下以肆意傷害軍馬給張彥瑾治罪,讓那張彥瑾再囂張兩天又如何?

打發前來彙報的監軍下去後,周齊燁便將寫好的奏折交給一旁的驛使道:“你趁著宵禁前進城,將折子遞入宮中,給我父親。”

是夜,宵禁之後,張彥瑾所在的營帳當中依舊是燈火通明。

張彥瑾盤腿隨意地坐在硬榻上,他是實在受不了大魏朝人動不動就要跪坐在榻上,還要坐直身子,既然這營帳之中他說了算,他自然是怎麼舒服怎麼來了。

其他人看他這麼隨意,也都舒服地盤腿坐在硬榻上。▼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明日裡,爾等不用吃飯,先去占東北角那個煉鐵的作坊,若是有人攔著,便說是我讓你們占的。”張彥瑾直接下令道:“飯食,你們不用操心,我自會讓人提過去的。”

瑞福有些不解道:“錄事,那咱們就隻占煉鐵的作坊啊?這馬蹄鐵可是需要精純的生鐵的,沒有生鐵咱們拿什麼煉啊?”

“精純生鐵的存放庫就在距離東北角煉鐵作坊不遠處的地方,不然你以為我讓你們去占東北角的煉鐵作坊做什麼?”張彥瑾靠在憑幾上,頗有些無奈。

當然,他想要占領東北角的煉鐵作坊還有一個更為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東北角煉鐵作坊裡麵他早就已經觀察過了,那裡麵可是有一座大大的鐵爐,雖說這鐵爐和現代的相比簡陋許多,可和其他煉鐵作坊裡麵的比卻是高大許多,若是等他好好回想回想,改造改造,說不定還可以將那鐵爐改造成現代的樣式。

上一次和魯鐵匠討論的用煤煉鐵,說不定也可以在這裡試一試,若是真的能將天然煤中的一些不必要的雜質去除掉,說不定煉出來的生鐵純度就可以大大的提高。

那些老兵們聽到張彥瑾說要煉鐵,紛紛精神來了,都表態自己雖然年事已高,卻還能做這些活。

張彥瑾聞言滿意地點點頭,給眾人安排了具體的事情之後,這才讓瑞福熄燈。

他躺在硬榻上,心中默默盤算著。

他製造出了馬蹄鐵,給皇上西征添加了助力,這一次事也算是有了交代,也不算是辜負他伯父張仲謙和皇上的期望吧?等到這段時間過去了,他就可以繼續在寧國府當他的富貴閒人了。

張彥瑾的手指輕輕叩擊著床褥,一邊在心中想著未來的事情,慢慢進入了夢中。

一夜秋風吹儘,寒霜滿地,伏草枯黃。

軍號一響,瑞福就帶著老兵們先去了輜重營東北角的煉鐵作坊和存放著生鐵的庫門。

周齊燁聽說了事情之後,連飯都顧不得吃了,快速走到了東北角的煉鐵作坊外。

周圍的士兵們也都顧不得吃飯,紛紛圍了過來。

“你們這是想要乾什麼?!”周齊燁難掩怒色道。

瑞福把守在煉鐵作坊的大門口,上前一步道:“回稟長史,吾等奉張錄事之命來此處煉鐵。”

周齊燁臉色難看,他身邊的監軍上前一步,直接拔出腰間的佩劍,指著瑞福道:“你們並非我輜重營中的士兵,居然敢強搶我輜重營的煉鐵作坊,是不把我軍軍法放在眼裡嗎?!”

“哎呦,這是做什麼呢?”伴隨著張彥瑾的聲音,馬鞭子精準無誤地纏繞住監軍手中的佩劍,竟然把那佩劍直接從監軍手中奪下,斜斜地插在了地上。

張彥瑾抽回自己手中的馬鞭,樂嗬嗬道:“手無縛雞之力就不要握劍,彆沒嚇著彆人,先把自己傷了就不好了!”

那監軍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