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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幾乎沒落下過。

白露珠衝堂弟揮手,“你去自己屋裡。”

白誌誠賴著不走,坐在梳妝台前麵的椅子上,“那不行,你倆雖然定親了,但隻要沒結婚,就不能單獨待在一個房間。”

“剛才喊四姐夫的是誰?”露珠白了一眼,拍了拍床邊,讓男人坐下。

賀祺深伸手從大衣內襯的口袋裡拿出錢包,抽了一張一塊錢拍到梳妝台上,“你去自己屋裡。”

白誌誠眼珠子轉了轉,明顯心動,卻想要更多,先是‘嘁’了一聲:“我才不會被錢收買。”

“那你待著唄。”

沒有預料中的加價,賀祺深說完便把一塊錢拿起來,剛要塞到錢包裡,白誌誠急忙撲上來搶走,“四姐夫,你可真小氣。”

賀祺深學著露珠翻了個白眼,收起錢包,又打開隨身皮包,掏出一盒紫色鐵罐,“酒心巧克力,不是海市那種,姐夫剛回來,從國外帶回來的。”

賀祺深有一個哥哥,一個姐姐,姐夫是海員,經常出海,每次都帶回來不少新鮮東西,賀家老早就有了冰箱洗衣機。

白露珠摳了幾下蓋子摳不開,放到床頭櫃上,“我爸昨天跟我奶奶那邊鬨翻了。”

“為什麼?”賀祺深伸手將盒子拿過來,輕輕掰開後,裡麵裝了幾排方塊狀的巧克力,邊緣還有兩個紅酒瓶狀的金色包裝。

“長久積累,一下子爆發。”露珠抬頭看堂弟還靠在門邊,餘光不斷瞟著這邊。

知道他想吃,白露珠拿起一顆方塊巧克力遞給他。

白誌誠瞟到後,立馬美滋滋轉過身來,步子還沒邁出,就見賀祺深低頭叼走巧克力,一邊嚼著還一邊斜著眼看他,“你怎麼還不走?”

“四姐夫,你!”白誌誠乾瞪著眼看他嚼地特彆香。

之前近距離接觸不多,也沒怎麼說過話,但心裡一直將他擺在很高的位置崇拜,畢竟年紀輕輕就憑本事進航天局,跟他們這種街道小混混完全不是一類人。

但最近越來越覺得這個四姐夫,好像不是他想象中那種明月入懷、從容自若的強人。

白露珠擦了擦手,“你在他走之前拿出來巧克力,他還能邁得動腳嗎。”

白誌誠實在饞得慌,湊近道:“四姐,再給我拿一顆。”

話音剛落,賀祺深端起巧克力,將每一塊快速%e8%88%94了一遍,%e8%88%94完砸吧砸吧嘴,更加得意看向白誌誠,“去你自己屋裡。”

白誌誠滿臉震驚,恍惚間看到心裡有什麼東西徹底崩塌了。

半晌後怒吼:“四姐夫!你真對不起你的長相氣質,還有這件大衣!”

這無賴勁,全香陽縣的街道小混混沒一個比得了!

之前為什麼會崇拜他,真是瞎了眼了!!

第7章

白露珠先是被驚呆了,反應過來立馬踹了他一腳,“幼稚死了!”

踹完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氣,正好用的是傷腳。

“不是一般的幼稚!”白誌誠話裡除了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憤然,更多是吃不到的怨氣,說完轉身就走。

賀祺深一手捧住巧克力,一手按住她的腳,“你看你,躺著也不老實。”

白露珠丟了一個白眼,“你這樣%e8%88%94過了,我還怎麼吃?”

“怎麼不能吃。”賀祺深將巧克力放在床頭櫃上,兩隻手幫她揉腳,理直氣壯道:“咱倆親嘴的時候,不都吃過口水。”

“那怎麼能一樣,這個還有衛生問題。”露珠忍不住又說了一遍:“幼稚死了!”

“這可是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從姐夫那搶……買來的,總共就一盒,我一塊都沒舍得吃,就等著送來給你吃,怎麼能讓那小子吃了。”

賀祺深看她臉色不對,拿出盒子裡的金色酒瓶包裝,三兩下撕開,遞到她嘴邊,“那你吃這個,這個沒沾上我的口水。”

白露珠剛心軟下來,看到他手指捏著的巧克力後,火氣又上來了:“你這手剛摸完我的腳!”

“是哦。”賀祺深一怔,塞到自己嘴巴裡,拿出盒子裡另一塊金色酒瓶包裝,“我不嫌棄你的腳,這塊你自己剝吧。”

“沒食欲了。”

白露珠側身打開抽屜,拿出裡麵的活血化瘀藥膏,挖了一點抹在腳上,賀祺深極其有眼力見,搶先幫她按摩。

看著他垂著長睫,認認真真幫她按摩的神情,掌心溫熱透過皮膚傳達到心裡,白露珠心頭的浮躁忽然靜了下來。

剛想伸手摸一摸他的頭發,腳腕就傳來劇痛,不由自主叫了一聲‘啊’。

賀祺深一頓,緩緩抬起長睫,“你彆瞎叫。”

白露珠蹬了一腳,“你按得不對,疼死我了,還怪我瞎叫?”

賀祺深拉回她的腳,繼續揉著,“反正你彆叫,一叫我就硬。”

呸!

丫就是個嘴巴厲害的貨,當年結婚一個月,連門都找不著,或者應該說,都不知道有門這回事!

天天躺在床上一起睡覺,親親嘴抱一抱,還以為這就是夫妻那回事。

她因為在文工團,男男女女接觸的多,自然要懂得多一些,但這種事,總不能讓她主動去做吧。

就這麼天天晚上被棍抵著睡,那時候也羞澀,不敢去隨便亂摸。

後來被老人問起生孩子的事,這男人還奇怪問她,怎麼還沒懷?

她才忍無可忍道:“種西瓜還得要種子,沒做那回事怎麼懷!”

這個年代關於男女之間的事,幾乎沒有任何普及教育,大街上親%e5%90%bb擁抱都屬於耍流氓,家裡大人更是三緘其口,壓根不可能多談。

賀祺深很早就進入航天研究分所,國家單位,同事當他是小孩,更不可能當著麵提起這些事。

等年紀大了,大家都混熟了,同事間私下會說一些黃色玩笑,他就給學了,但完全是隻知道表麵意思,不知道具體操作。

最後到底是她主動。

這輩子就甭想了,鬨出再多笑話,她都不會再主動,讓他天天學人嘴欠!

“你倆在乾嘛!”

白誌誠又突然推門進來,麵色帶著壞笑,等看到兩人衣服整齊時一怔,眼神裡似乎還出現些許失望,“嘁”了一聲。

“小小年紀,滿腦袋廢料。”白露珠沒好氣對堂弟說,看腳上藥膏都揉進皮膚裡了,收回腳套上襪子,“按得差不多了,我們去國營飯店喝羊肉粉絲湯,一直想喝還沒喝到,你趕緊去洗洗手。”

白誌誠眼睛一亮,“羊肉粉絲湯!我也一直想喝,就是太貴沒舍得,一碗要兩毛錢,還得要三兩糧票,再配倆燒餅又得要一毛錢!”

白露珠套好襪子抬頭,“兩三毛錢你都嫌貴,剛才拿了一塊錢還說人小氣!”

賀祺深見未來媳婦向著自己說話,經過白誌誠時,得意揚了揚眉。

白誌誠氣道:“四姐,你瞅瞅,這是大方的人嗎。”

“行了,你快回自己屋穿棉襖,我也要換衣服了。”

白露珠揮了揮手,掀開被子下床。

打開大衣櫃,拿出一件橘紅色毛衣,配套圍巾,搭配黑褲子,外麵再披件與賀祺深身上款式相近的黑色大衣。

兩手穿過頸側,將長發從大衣領子裡挑出來,左右搖頭擺了擺,烏黑光亮的發絲顯得皮膚越發得白,像雪人一樣。

頭發要是不編,這套搭配會顯得整個人洋氣時尚,但政策還沒完全改變,大街上過於洋氣時尚不是好事。

再說現在不能用腳過度,今天還得騎著自行車過去,冷風一吹,便成了張牙舞爪的亂發。

最後將兩邊頭發攏到腦後,半紮起來,彆了個發夾,留了一半披在肩頭。//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從床底拎出黑色方跟棉皮鞋,換完走到窗邊,看到賀祺深正蹲在桃花樹下,肩膀一抖一顫,兩手不知道在搗鼓些什麼。

拿起衣架上的皮包,走到客廳,朝著奶奶房間喊了聲:“誌誠,你穿個衣服要這麼久?再不出來就不等你了。”

喊完不等堂弟回答,走到院子裡,“你乾嘛呢?”

賀祺深雙手凍得通紅,將瓷盆裡的水潑到桃花樹下,“洗手啊,換了兩遍水,打了三次香胰子,才把藥味洗沒。”

“你用冷水洗的?”白露珠從牆角衣架上拿了毛巾遞給他,“這麼冷,你還跑到院子裡洗。”

賀祺深接過毛巾,淡定道:“男人不怕冷。”

看他雙手通紅,凍得止不住顫唞,白露珠又翻了個白眼,沒搭理他,回頭喊了句:“你換個衣服比大姑娘化妝還要慢,是不是不想去吃?”

“來了來了!”

白誌誠換了件綠色軍裝外套,寸頭極其勉強的往後梳,看那樣子原本是想梳成大背頭,條件不行,梳成油光水滑的刺蝟。

“你怎麼穿我爸的衣服?是不是還去翻我爸媽的衣櫃了?”

“沒有沒有,這是昨天晚上二叔給我的,讓我留著以後見對象穿。”

“給你?”白露珠心裡不信,軍裝是父親最寶貝的衣服,連大伯和大堂哥三番五次要,都沒給過。

“真的,要不是二叔給了,我哪敢穿啊,他不得剝了我的皮。”白誌誠臭美拉了拉衣角,再看到英俊筆挺的賀祺深,突然覺得自己也沒差到哪裡去,就是個子比他稍微矮了那麼一些,“走吧,再不走就搶不到羊肉湯了。”

白露珠學他‘嘁’了一聲,“這會你倒急了。”

“你想不想吃巧克力?”賀祺深突然堵在門口對白誌誠道:“你要不跟著我們一起去,我就給你一個最特彆的金色包裝巧克力,市麵上都沒得賣的。”

白誌誠一般有鬼主意的時候,就會下意識轉眼珠子,這會轉得更厲害,糾結好一頓後開口:“行吧,我也不想打擾你們小兩口,今天四姐夫非常大方給了我一塊錢,趕明兒我自己去吃,巧克力拿來。”

賀祺深從大衣口袋掏出一個金色包裝的巧克力,放到他攤開的掌心。

白露珠疑惑他怎麼又多出一顆,以為是拿了自己那顆沒吃的,還在想怎麼不是酒瓶形狀,變成了方塊狀,就看到堂弟得意大笑,迅速撥開包裝紙,往嘴裡塞完以後,跑向院子裡自行車:

“哈哈哈哈,巧克力我要吃,羊肉湯我也要吃!”

賀祺深淡淡一笑,“算到了。”

白露珠搖頭,“你跟他打商量,腦子壞掉了,走吧。”

“這酒心巧克力也沒酒啊,巧克力怎麼一股爛泥土的味道,越嚼越有土腥味,就這還賣那麼貴,能換好幾碗羊肉湯,下次再不會吃了。”

白誌誠緊皺雙眉鼓動腮幫子,越吃表情越難以言喻。

“這個味道我還沒嘗過,你剛才吃了也是爛泥土的感覺?”白露珠覺得不應該,巧克力顏色是有些像泥土,但味道甜中帶微苦,香醇美味,好吃極了,怎麼可能是土腥味。

賀祺深嘴角掀起一抹怪異的弧度,含糊道:“差不多。”

第8章

三人騎上自行車往國營飯店走的路上,白誌誠還在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