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嬤嬤會招供, 但她不會把老太太供出來。”

“江嬤嬤那條腿就是年輕時為了救老太太才瘸的,也因為如此,老太太才會什麼好東西都賞給她,連皇上禦賜的布料都給, 就連江嬤嬤的兒女也都受到提拔, 所以她隻會一口咬定是自己做的,沒受到任何人指使。”

蘇惜卿沉默不語。

她覺得自己很矛盾。

她不想老太太這麼大的年紀還得受牢獄之災, 卻又有點不甘心她什麼處罰都沒有。

陸珩好像知道她在想什麼,%e8%83%b8腔震蕩出幾聲悶笑:“不過, 江嬤嬤承認都是她自己做的更好。”

“嗯?”蘇惜卿抬頭。

陸珩大手輕捏她後頸,指腹摩挲過她嬌|嫩的耳側肌膚引起一陣顫|栗。

蘇惜卿本就站不穩, 一雙修長美腿仍微微打著顫, 這下更是軟了腰肢,狼狽的倒進他懷中。

陸珩強而有力的大手順勢扣牢她的腰, 像抱小孩一樣, 將她整個人托了起來。

蘇惜卿雙手撐住他的肩, 雙腿下意識盤住他的腰背, 發現自己坐在他手臂上, 整張臉都紅了。

她咬咬唇,嬌聲嗔道:“我已經不是小孩兒了。”

蘇惜卿站在陸珩身旁,看起來雖然嬌小卻一點也不矮,她完全沒想到陸珩居然能像小時候那樣, 輕易就將自己托起來。

陸珩意味不明的掃了她一眼,目光所及,從下到上,最後落在她如盛開海棠般豔麗的小臉,微啞的嗓音帶著點浪|蕩:“我知道。”

男人素日裡冷肅的眉眼一片溫柔,甚至帶了幾分惡劣而又蠱惑的輕挑。

蘇惜卿被他看得指尖一麻,臉越來越燙。

陸珩抬手揉了揉她紅彤彤的耳朵,心滿意足的笑了:“江嬤嬤是老太太的人,是她自己要做的,或是老太太指使的,在外人眼裡都是一樣的。”

初夏的陽光透過窗欞傾瀉進來,暖洋洋的落在兩人身上,使得眼前的陸珩整個人美好得不可思議。

蘇惜卿忽然低下頭,輕輕的%e5%90%bb在青年的唇角,充滿繾綣與依戀的。

陸珩心弦微動,正想放肆而為,門外卻再度響起唯唯諾諾的催促聲:“郡王……”

蘇惜卿笑著在他唇上吧唧一口:“珩哥哥快點更衣,彆讓老太太的人等太久。”

三番兩次被打斷的關係,陸珩換好衣裳被蘇惜卿推出房門時,臉色比平時還上去還要暴戾陰沉。

任誰都看得出陸珩心情極度惡劣。

始作俑者李福更是害怕得兩股顫顫。

就在李福覺得自己可能看不到明天的太陽時,李福看到蘇惜卿忽地低下頭,附在陸珩耳邊說什麼。

隻見陸珩冷酷的眉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溫和起來,眼裡裡也多了幾絲笑意。

李福鬆了口氣,感激的看了王妃一眼。

沒想到這一眼又換來陸珩一記冷刀。

李福:“……”

蘇惜卿沉重的心情,一下就被陸珩無所不在的醋勁給衝散不少。

兩人剛被迎進國公府,還沒踏進大廳,就聽見鎮國公明顯壓抑著憤怒的嗓音:“母親隻需說這件事到底是不是您指使的就行!”

鎮國公平時冷靜寡言,就算開口,神情語調也是都淡淡的,蘇惜卿還是頭一次看到鎮國公生氣的模樣。

兩人進到大廳,蘇惜卿才發現林氏也在。

林氏卻沒像以前那樣在中間當和事佬為鎮國公及老太太打圓場,隻是麵色疲憊的站在兩人身旁,直到看到陸珩夫妻二人。

“珩哥兒。”失魂落魄的林氏像是找到主心骨一樣,焦急的迎了上來。

“珩哥兒,你與太子私交甚篤,你能不能想辦法讓太子替我爹求情,他如今年歲已大──”

“不能。”陸珩毫不留情打斷林氏的話,甚至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四皇子犯下大罪,林家又橫行多年,皇上心意已決,沒人保得住,夫人有空擔心林國舅,不如多擔心擔心自己。”

蘇惜卿注意到陸珩眼中冰冷的殺意,不自覺地蜷縮了下手指。

她記得前世林家出事時,陸珩雖然也不怎麼搭理林氏,但當皇上下令斬殺林國舅,株連九族時,林家雖然沒了,林氏和她的一雙兒女們卻是全身而退。

蘇惜卿知道,哪怕前世眾人都說陸珩性情暴戾,目無尊長,一不高興便隨意鞭打奴仆,林家出事時,珩哥哥不忍鎮國公再次麵對喪妻喪子之痛,還是出手幫了林氏及繼弟繼妹。

可如今珩哥哥卻是要林氏好自為之?

有什麼東西電光火石劃過腦海。

蘇惜卿突然抬眸看向林氏。

是不是前世那場大火……與林氏脫離不了乾係?否則鎮國公就在一旁,珩哥哥如何也不可能說這種話。

蘇惜卿越想越覺得可能,看著林氏的眼裡也多了幾分冷意。

林氏不明究理,隻恨自己為了維持慈母形象,沒能一開始就往陸珩身邊塞人,要是她早早塞人,讓她的人時不時便吹枕邊風,如今也用不著腆著臉求繼子。

鎮國公本來就因為林氏母家的事忙得不可開交,今日又聽聞江嬤嬤被捕入獄,早就滿腹怒火,聽見林氏對陸珩提的要求,便是怒不可遏。

鎮國公喝道:“如今皇上已經給珩哥兒超越品級的禮遇,你此時讓他開口為林家求情,是想害死他嗎?想讓皇上以為他恃功而驕、倚功造過嗎!”

林氏從來沒被鎮國公這般吼過,整個人僵在原地。

陸老太太沒想到陸珩也跟來了,但此時她已經顧不得那麼多,拄著拐杖著急上前。

老太太意圖拉過蘇惜卿的手,卻被陸珩擋了下來。

陸珩看了眼鎮國公,又看了眼老太太,不鹹不淡的問:“發生何事,父親何故大發雷霆。”

裝得很像,好似他全然不知來龍去脈。

蘇惜卿眼底掠過一抹笑意。

陸老太太聽見陸珩還不知此事,神色一鬆,勉強的笑了下:“沒什麼,就是一點誤會,他──”

“江嬤嬤被羈押入獄,說當年卿丫頭淨慈寺被擄一事為她主使!”

鎮國公卻不給老太太和稀泥的機會。

他沒想到當年母親反對他和陸珩生母的事就算了,居然連自己的外孫女、連與陸珩定下親事的蘇惜卿她都敢下手。

鎮國公忽然就想起當年愛人也差點死在陸老太太手中,積壓多年的恩怨情仇倏地爆發開來。

“我剛剛就是在問母親,江嬤嬤之所以這麼做,是不是她指使的。”

陸珩臉色肉眼可見的陰沉下去,看得陸老太太心驚膽跳。

陸老太太為鎮國公府的老祖宗,向來是威嚴的代表,如今臉色卻蒼白的厲害,笑容勉強:“卿丫頭是我從小疼到大的,我怎麼可能做這種事,我也不知道──”

“您也不知道江嬤嬤為何要找人害我?”始終沉默的蘇惜卿突然開口,“所以是江嬤嬤當初看您堅持反對我與陸珩的婚事,她為了讓您安心才擅做主張犯下大錯?”

陸老太太沒想到蘇惜卿會開口,臉上除了震驚之外還有被人忤逆的難堪與憤怒。

她一時忘了急著喚來蘇惜卿所為何事,脫口而出:“你說這什麼話?你這意思不就擺明你當年之所以出事,絕對與我脫離不了乾係?”

蘇惜卿無聲望她。∞思∞兔∞在∞線∞閱∞讀∞

水汪汪的桃花眼兒,純粹又乾淨,眼裡有悲傷、不解、難過,甚至還有一絲孺慕之情,卻唯獨沒有怨恨與憤怒。

陸老太太心狠手辣多年,除了當年陸珩的生母之外,再也沒看過這種眼神。

鐵石心腸的老太太不知想到什麼,眼裡浮現一絲心虛,不敢再看蘇惜卿與陸珩,猝地彆開頭。

陸珩看著陸老太太,臉色突然陰沉得可怕,眼裡閃現著殺意。

鎮國公見狀,哪還不明白,他也不再問,隻沉痛道:“母親,您彆把人當傻子,江嬤嬤是什麼人?她是您的陪嫁,她伺候了您幾十年,您真以為會有人相信這件事與你無關?”

陸老太太閉了閉眼,像是在猶豫什麼,片刻後,她不顧陸珩的阻攔,拉過蘇惜卿的手,紅著眼眶道:“卿丫頭,我知道當年淨慈寺一事嚇到了你,可你不也安然無恙嗎?你放心,江嬤嬤我不會再用,待她回府,我立刻將她趕走!我都六十有二,再活也沒幾年,你忍心看著我的名聲老到臨頭毀於一旦嗎?”

見蘇惜卿神色似有動搖,陸老太太不止眼眶紅了,更是聲淚俱下的懇求:“珩哥兒的腿我也會想儘辦法讓人治好,以後國公府還要靠你們夫婦倆,你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義勇侯消消氣,都是家醜,真的沒必要鬨得人儘皆知,對你對我都不好。”

鎮國公痛心疾首的搖頭。

“老祖宗好會說。”陸珩厭惡的眼神藏都不願再藏,赤|%e8%a3%b8|%e8%a3%b8的迸出來。

他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下站起身來,一把扯開陸老太太握住蘇惜卿的手,冷笑一聲:“就隻有你的名聲重要,卿卿的名聲和清白不重要?”

“你你你……”陸老太太看著起身走到蘇惜卿身前,將人牢牢護住,驚詫半天說不出話來。

倒是鎮國公驚喜道:“你的腿好了?!”

林氏眼裡亦是不敢置信。

陸珩不理會他們,徑自朝陸老太太道:“老太太可還記得我陸家祖訓為何?”

陸家男兒錚錚鐵骨,光明磊落,敢做敢當,不可違之!

陸老太太當然知道,陸老太爺當年也是奔馳沙場的大將軍,哪怕娶她之後便卸甲歸京,卻也日日對著鎮國公及一眾孫兒耳提麵命。

陸珩上前一步:“老祖宗為了自己的名聲,就可以將我陸家祖訓踩在地上,如此,你也配進我陸家祠堂受後代子孫香火供奉?就不怕百年之後無法麵對列祖列宗?”

陸老太太被他氣勢所震懾,踉蹌後退數步。

鎮國公早就屏退左右,如今大廳內沒有任何奴仆,陸老太太身邊沒婆子顧著,腳下一趔趄,險些摔倒。

陸珩卻早一步上前將人扶住。

他微微俯身,一邊將人扶到主位,一邊用隻有兩人聽得見的聲音說道:“老祖宗年歲已大,可禁不得摔,要是有個萬一,世人誤以為你畏罪自儘該如何是好。”

陸老太太滿眼驚恐的看著他。

“你想罵我大逆不道?”陸珩笑聲森寒冰冷,看著她雙眼就像毒蛇看著獵物一樣。

陸老太太被他盯著寒毛直豎,害怕的直捂心口,急促的喘了起來。

“當年你讓人在我母親生產完,用來清理身子的熱水裡加了紅花與麝香,害得她生完陸畫不久便血崩身亡,老太太若不想讓我父親或世人知道你是這般喪心病狂之人,便主動到衙門自首,認下罪行。”

陸老太太雖被陸珩扶到座位上坐好,臉上表情卻是越來越猙獰與恐懼。

“你放心,卿卿當年沒有出事,你又是先皇親封的榮平郡主,即便你認下罪行,頂多在牢裡關個兩三天就能出來,不,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