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搶,小表妹也被搶,不生氣才怪。幸好後來誤會解開了,陸珩的小表妹就是他的小堂妹,他真的是她同宗同族的哥哥。

可愛的小堂妹他是不能娶了,兩人冰釋前嫌,握手言和。

蘇天揚回憶完兩人相識經過,陸珩已經帶著他來到樊樓,開了間上房。

樊樓位於京城最繁華熱鬨的地段,是京城中最大最熱鬨也最昂貴的酒樓。

雅間是獨立的,桌上擺滿的豐盛酒菜也都是上好的,蘇天揚雖不常來樊樓,卻也知道這裡的廚子做得一手地道的淮揚菜,吃過的人都讚不絕口。

看著桌上澆著糖醋鹵汁,去骨、剖花、炸得外脆裡嫩,色香味兼具的鬆鼠鱖魚,以及用冰糖水及蜂蜜反複浸蒸數個時辰,蒸煮得軟爛火紅的樒汁火方,還有和大白菜一起鹵到綿密入骨、汁多肉嫩的紅燒獅子頭,蘇天揚沉默了下,默默地拿起碗筷,決定先填飽肚子再說!

陸珩喝了一大口酒,看蘇天揚隻管埋頭猛吃,也不問他為什麼要有什麼事,麵無表情的踹他一腳。

“你就不問我怎麼了?”

蘇天揚“哦”了聲,頭也不抬、口齒不清地問:“你怎麼了。”

態度敷衍到不能再敷衍。

陸珩:“……”

蘇天揚見他又開始喝悶酒,勉為其難的安慰道:“是不是陸畫那丫頭說溜了嘴,你那平安符被我小堂妹退回來了?沒關係,至少你送的綠豆爽沒被退回來,她肯定開心的喝光了。

“說起來,堂妹她從小就是個饞鬼,當初給她一串糖葫蘆,差點要被我拐走,你以後隻要送吃的肯定沒問題。”

陸珩冷笑了聲:“你不說這事我都忘了。”

蘇天揚聽出他話裡隱藏的酸意,險些被噎死,倒了幾杯酒將堵在嗓子眼裡的東西全咽了下去,沒好氣道:“……那都多久以前的事了,你居然還耿耿於懷?而且我是她堂兄,我還能真娶她嗎!我要真敢,沒先被我六伯打斷腿,就會被我爹打死!”

陸珩要笑不笑的看他,眼神凍得人心肝顫:“所以不是她堂哥就真打算娶了?”

蘇天揚:“……?”

我那小堂妹知道你這人吃起醋來就沒完沒了,還這麼不講道理嗎?

拿人手短,吃人嘴軟,再加上蘇天揚被陸珩那不爽且陰鷙的眼神看得心裡發寒,隻好坐直身,把話題扯回陸珩身上:“你要是真那麼想娶她,直接跟皇上求賜婚聖旨不就行了?”

陸珩怔了下,有些煩躁的彆過頭:“老子沒強迫人的習慣。”

他從未有過那樣卑劣的想法。

他救她,也不是為了強迫她嫁給自己,隻是不想看她被人占便宜。

陸珩薄唇緊抿,過了許久,才又從牙縫裡擠出幾一句:“……老子說過她不願意老子也不會求著她嫁。”

明明在意得要命還要嘴硬。

蘇天揚看破不說破,哦了聲就沒再開口,又繼續享受起眼前的美食。

陸珩依舊酒一杯一杯的喝。

幾碗飯菜下肚,蘇天揚心滿意足的揉揉肚子,盛了一碗滾燙飄香的老母雞湯,湊近眼聞了聞,一邊輕吹,一邊問道:“那你到底怎麼了?”

陸珩不說話,想到蘇惜卿說她有心上人了,臉色又冷了下來。

他不答反問:“你不是說她沒心上人?”

蘇天揚沉默了一會兒,心虛地乾笑了下。

他兩、三年沒見過小堂妹了,連她的模樣都不認得,怎麼可能知道她有沒有心上人。

陸珩四年前奉旨下嶺南時,曾交待他要好好照顧蘇惜卿,可三年前她患上啞疾之後,幾乎足不出戶,久而久之他也忘了這件事。

陸珩回來時問他,他當然說她沒心上人。

小姑娘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哪來的心上人?石頭裡蹦出來的嗎?還是被義勇侯府的小廝護衛給迷了眼?

“這,我哪知道,你不也讓人查過一遍嗎?探子也說她沒有心上人啊,再說了,你又不想娶她,她有心上人又怎麼了?”

蘇天揚故作鎮定的輕啜了口雞湯,咂咂嘴誇讚道:“這老母雞湯真他娘的好喝!”

陸珩懶得理他,仰頭,又悶了一杯酒。

他知道蘇天揚早忘了這事,也的確一回京就調查過蘇惜卿,知道她沒心上人,更知道崔家打算毀掉崔老侯爺生前許下的口頭婚約。

崔家那邊他已經查得有些眉目,再過不久就能讓崔景灰頭土臉的滾出京城,兩家婚約也會就此作廢,這一個月來他才會專心接手兵部事宜,沒急著找她。

一來是怕嚇到她,二來是她有口頭婚約在身,兩人貿然接觸,恐影響她的聲譽。

可她怎麼就突然冒出個心上人來了?

蘇天揚心虛過後,也覺得奇怪,皺著眉胡亂猜測:“難不成她喜歡崔景那個紈絝?崔景不止跟她有娃娃親,還是安康侯世子,模樣也生得俊俏,端的是風流俊雅,縱使花名在外,那副好皮囊亦讓許多女子為之傾倒,說不定堂妹也喜歡他……”

陸珩冷冷看他一眼。

蘇天揚被他盯得頭皮發麻,乖乖閉上嘴。

他左思右想,終於想出了一個還算靠譜的答案:“你說會不會是……小堂妹覺得自卑、覺得她配不上你,才故意想了這麼一個借口讓你死心?再怎麼說你畢竟也是國公府世子,她嫁給你之後,就是未來的主母,一個啞巴要如何管偌大的國公府?”

陸珩沒吭聲,修長手指摩挲著杯緣的同時,雅間的門被人推開。

蘇天揚看到門口那道儒雅清貴的身影微微一怔:“阿宸怎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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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惜卿喝完太醫開的藥就睡著了,睡著之後不知道為什麼又夢到前世。

當時外祖母反對她和陸珩的婚事,她連國公府大門都進不去,義勇侯府附近也有人盯著。

陸珩想見她隻能半夜翻|牆。

當時已近中秋,夜深人靜的月光下,少年笑得非常溫柔,揉著她的腦袋說:“彆擔心,無論如何我都會娶你為妻。”

她聽著,莫名的緋紅了臉頰。

少年的耳根也有點紅,俊美到鋒利的眉眼間淌著前所未見的溫柔,他突然安靜下來,久到她困惑地歪了歪頭,想拉他的手寫字,他才又說:“卿卿,我這輩子就隻認定你一人。”

英俊的少年郎長睫垂落下來,叫人看不清他眼中情緒,聲音輕到她幾乎聽不清,原本盤踞在耳根的淺紅也蔓延到脖頸臉頰。

他似乎覺得這話太過孟浪,轉身就想走。

蘇惜卿下意識想拉住窗外少年的手,卻瞬間從夢裡醒來。

她猛地坐起身,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此時不過五更天,夜深人靜,落針可聞,睡在床邊腳踏上守夜的紫芙,幾乎是一聽見動靜就跟著睜開眼。

“姑娘怎麼了?”紫芙聲音充滿困意。

蘇惜卿拍了拍她的手背,表示自己沒事,又抱著膝蓋呆坐半晌,方躺回軟榻上。

蘇惜卿晚上睡得不安穩,早晨醒來時還有些發熱,被紫芙叫起來喝完湯藥,就又昏昏沉沉睡了過去,近午時才清醒過來。

剛被紫芙伺候著洗漱完畢,坐在銅鏡前給丫鬟們梳發,就見冬葵拂開珠簾進來通報:“姑娘,侯爺過來了,正在外間候著您,說有些話想親自問一問您。”

她微微頷首。

想來是大哥跟爹爹提過明語推她落水的事。

果不其然,一去到外間,就見到負手而立的義勇侯,急匆匆朝她走了過來,嗓音洪亮:“你大哥說你落水一事與明語有關,此事可為真?”↘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義勇侯的眉眼與蘇宸有幾分相似,卻比蘇宸更加地威嚴淩厲。

看著父親身強體壯,活力十足的模樣,蘇惜卿眼眶驟然一熱。

前世大哥戰死沙場的消息傳回京,父親得知噩耗之後,整個人像是蒼老十多歲,一夜之間就白了頭,也佝僂了腰。

義勇侯見到女兒淚眼汪汪的模樣,哪裡還要再問,壓抑在心裡的怒火“騰”地一下就燒了起來:“爹知道了,彆哭彆哭,爹一定為你做主!”

“你娘臨終前雖讓我好好照顧明語,卻也沒有殘害嫡姐也能原諒的道理,我立刻讓人將她送到鄉下莊子上!”義勇侯滿腹怒火,語速特彆快,卻在轉身前就被踉蹌跑上來的女兒拽住手。

蘇惜卿搖搖頭。

義勇侯氣急敗壞道:“我知道你從小最疼明語,但你彆這麼傻,要不是岑大夫也跟著去遊湖,你現在還病得下不了床!要不是救你的人剛好是陸珩,你現在就隻能選擇嫁給小廝護衛或是到尼姑庵裡做尼姑!”

蘇惜卿無法言語,義勇侯來找她談事當下,就讓人備好文房四寶。這件事很難說清,她隻能拉著義勇侯來到桌案前,提筆寫字。

義勇侯看清楚女兒都寫了什麼,腦袋一陣暈眩,臉色鐵青:“明語和崔世子私通,還已經暗結珠胎?你……你這是從哪裡得知此事的?”

第8章 瘋了嗎?

蘇惜卿沒有回答,執筆繼續寫著什麼。

前世蘇明語以為把她推下水,害她失了清譽,崔景便會娶她為妻,殊不知崔景推掉這個娃娃親之後,轉頭就和鴻臚寺少卿的次女定下親事。

蘇明語做了臟事,不敢鬨大,見不到崔景又拿崔家沒轍,隻能憋屈的忍了下來,後來還是因為懷了崔景骨肉,肚子一天天大起來,蘇明語怕被沉塘,才不得不哭著求到她和義勇侯麵前,要他們替她做主。

蘇明語當然不敢提害她的事,但崔景擺明不要她,扯到後來紙包不住火,義勇侯府不旦因為此事淪為京城笑柄,連帶她的名聲都受到影響,外祖母更加反對她與陸珩成親。

想起這件事,蘇惜卿握筆的力道重了幾分。

她待蘇明語如親生姐妹,對方卻隻將她當成墊腳石,隻想踩著她往上爬。

重活一世,她已經對這個名義上的妹妹沒什麼感情,不會再給蘇明語傷害自己及義勇侯府的機會,也不會再看在母親的遺言上再一次忍受她的辜負及背叛。

既然她無情在先,那麼就彆怪她無義。

蘇惜卿眉眼微垂,蒼□□致的臉龐染上幾許冷酷的味道。

義勇侯見她連崔景與蘇明語平日裡私會的宅子在哪都寫了出來,氣得差點兒背過氣去。

他這哪是養了個閨女,他根本是養了頭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義勇侯壓低嗓子,咬牙切齒:“難不成明語是想壞你名聲,好代替你嫁進安康侯府當世子夫人?她瘋了嗎?她真以為崔家不要你,就能要她?”

是了,否則蘇明語不會無緣無故推他的女兒下水!

“我立刻讓人將那丫頭壓過來細細盤問!”義勇侯完全沒想到養女能如此喪心病狂,竟然與嫡姐名義上的未婚夫婿乾出這樣的混賬事。

蘇惜卿抬手製止他,低頭繼續寫道:爹爹切莫打草驚蛇,此事得人贓俱獲才能叫崔景負責,否則不止崔家不認,還會反咬我們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