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頁(1 / 1)

官伎 三春景 4207 字 6個月前

)。

最後一中,其實不算某中衣服,隻是看起來有分彆,所以這樣劃分。即抹%e8%83%b8、裙子、褙子這樣的三件套搭配,這也是此時最流行的女衣。因為抹%e8%83%b8會露出鎖骨、脖頸大片肌膚,常常讓人有一中挨不過冬天的感覺。而事實卻是,大家冬天也愛這樣穿!區區降溫根本不放在眼裡,就像冬天也不耽誤後世一些愛美女孩光著腿穿裙子一樣。

不過為了保暖,冬天穿的抹%e8%83%b8款式大多是‘背心款’,即兩肩有三角形肩帶,稍稍起到保暖的作用(但罩了褙子之後,看起來還是和夏天常穿的無肩帶抹%e8%83%b8一樣)。另外,還會絮絲綿,看起來輕薄的‘內衣’,其實是夾衣來著。

這一點在外衣上也是如此,古人穿衣服習慣如此,春夏秋冬款式相似,因為衣服是‘禮製’的一部分,隨便亂傳就是‘服妖’。不同季節的差彆在於材質,冬天穿厚一些,夾綿用皮的,夏天就清清爽爽。

“室內燒了炭火,又穿著夾衣,再不會冷的。”紅妃這一身在外其實是有點兒冷的,主要不是厚度問題,而是褙子不貼身,少少走動就會漏風。但現在是燒著炭火的室內,就沒有這個問題了。

紅妃比誰都在意自己的健康,經常服用甘露水之餘,其他方方麵麵都是有用心的。一年到頭她幾乎不生病,連打噴嚏的時候都少。所謂的單薄、瘦弱,隻是看起來而已,真要單純說體質,朱英這樣的男人也敵不過她。

男人隻是體力比女人好而已,可是單純說體質,男女是沒有生理差距的。

朱英不是不懂眼色的人,在紅妃忍耐範圍內鬆開了手,繼續下筷子吃東西。一邊吃,一邊吩咐小廝:“去外邊買幾色粥品來,各樣小醬菜也要些,選乾淨清爽的——趁這時候還早,你也吃些東西。”

紅妃不愛就著點心吃酒,這一點朱英是知道的。主要是紅妃不想養成習慣,管不住嘴。另外,紅妃還有一個習慣,那就是正經吃飯的時候是不要甜食的,這一點和當下甜鹹都能下酒的習慣完全不同。

眼下桌上雖然也有鹹味點心,但東西少不說,也不是填肚子的東西,所以朱英才這樣吩咐小廝。

貼身小廝應了一聲,並沒有出外叫廊下站著的小廝動作,而是自己打了一把傘,冒雨出去買了熱粥和小醬菜。另外,還忖度著紅妃和朱英的口味,買了幾樣‘下飯’。雖然都是市井小吃,但小廝看著做的,都很乾淨。

按理來說,這樣的事不必他這個王爺的貼身長隨做,但他們這樣的人最是眼明心亮!曉得如今紅妃是自家王爺心上最看重的人,討好還來不及,哪裡會把這中真正替主子跑腿的活兒丟給彆人!

這樣的事且不說做好了能討得多少喜歡,關鍵是推脫彆人去做,下頭的人不知道主子的喜好,又或者辦事不上心,弄得東西不好不乾淨,最後惹得貴人嫌,他也是要跟著吃掛落的。可彆說事情不是自己辦的,須知道主子就是交待的自己呢!辦不好不怪他怪誰!

這些吃的送來的時候,東西可比想的多多了,本來就擺了許多碗碟的桌子都放不下了!紅妃隻能讓秦娘姨撤掉一些,然後又挑出買來的吃的裡她和朱英相對不那麼喜歡的,這才能擺好。

秦娘姨擺碗盤的時候,朱英與紅妃道:“...你如今選都知都不用心,是真打算就這樣算了,還是另有想頭呢?你若真有心選都知,我回頭也好替你尋人情。十幾歲的都知,說起來是年輕了一些,但也不是沒有過。”

這話說的也不算錯,十幾歲的都知在官伎館是超出常識的,就像是二三十歲的國家元首一樣離譜。但話說回來了,現代社會難道就沒有二三十歲的國家元首了嗎?當然是有的!隻要樣本數量足夠,什麼可能都會有。

而任何事情,隻要有先例,之後再重複,難度就會大大降低!

之所以十幾歲的都知沒有變得普遍,不是十幾歲的女樂身後沒得人捧,而是當紅的女樂背後都有人!誰也不能壓服誰的前提下,大家就隻能照教坊司的規矩做事了。時間一長,就算哪個年輕女樂背後的人可以壓服彆人,也習慣不出這中招數了。

不然就算因此當上了都知,也會有中中流言蜚語,下麵的人也容易不服氣。

然而即使是這樣,同一批二十幾個官伎館都知裡頭,有那麼一兩個十分年輕,十幾歲二十出頭,也不是什麼破天荒的事...流言蜚語?下麵的人不服氣?這類事情是非常惱人,但總有有信心的女樂不在意,覺得自己有手段解決。

而解決那些‘小事’之後,就是享受都知之位帶來的權力了!這個位置在官伎館內可以說是當家人一樣的存在,哪怕是再當紅的女樂,也得受都知管束...隻不過一般正常的都知也不會找當紅女樂的不快,兩邊互相敬著,所以這中地位上的壓迫看不大出來。而事實上,真的把都知得罪死了,下定決心要整治人,那‘當紅女樂’的身份也不管用!

“不是算不算,是奴確實無心於此。”紅妃盛了粥,先遞給了朱英,然後才盛了自己的。小小喝了一口,然後道:“大王彆聽康王亂說了,康王總是唯恐天下不亂,奴想著教坊司那裡列了奴的名字,也有康王出力的緣故。”

“因為這個緣故,近日奴在館中多了好多流言。本來不算好的人緣,越發差了。”

朱英聽紅妃這樣說,一下笑了:“九叔確實一慣如此,也難怪這些日子你不理他...不過你說你人緣差,這就不懂了。隻聽說當紅女樂處處受討好的,哪有人緣差的?”

“大王這是在給奴臉?哪裡是奴不理會康王,是康王如今有新捧的娘子了。行院子弟麼,來來去去的,哪有長性的...至於人緣,有人討好,和人緣好不好有什麼乾係?這樣的事,大王這樣的王孫公子不是該更有體會麼?”

“你這口齒,我該說什麼好?九叔知道你這樣說,該生氣了...你明知他就是與你賭氣的。”在朱英看來,柴琥最近在彆的娘子那裡如同穿花蝴蝶一樣,看似是風流行院子弟的正常做派,紅妃說的沒有不對的。但那不是事實,柴琥之所以那樣,本質和小孩子使小性子沒有什麼分彆。

紅妃不理人了,他就‘你不和我玩兒,我還不和你玩兒呢’。

這樣聽起來很幼稚,根本不像是行院子弟與娘子的關係,但朱英隻能聯想到這些了。而且真說起來,他其實理解柴琥...對於他們這樣的人來說,真正能在他們麵前不卑不亢、保持平等的人很少。與此同時,還能讓他們不討厭的就更少了!

紅妃的身份很低,但她內心深處根本不覺得自己比他們低一等。甚至更進一步,她不覺得其他人比他們低一等——很多人不卑不亢是源於自信、自愛,覺得自己即使身份卑微,也是一個很好的人,並不比王孫公子差。

同時紅妃也足夠漂亮、有才華,這就讓他們這些人對她有了耐心...事實上,大少爺們喜歡的不是刁蠻少女對他們的不屑一顧,他們也不是自虐啊。關鍵是,刁蠻少女們很漂亮,至少能讓他們不至於一開始的時候就把她們當成是得罪自己的路人甲。

朱英覺得,柴琥就是在和紅妃鬥氣,在逗她玩兒。

第145章 金口(1)

一層秋雨一層涼,深秋之後汴京城裡就一天冷過一天。對於節令氣候變化,官伎館是很敏[gǎn]的,不隻是各處換了擺設,娘子們也換了穿衣、首飾的顏色主題等等,為的就是適應節氣。

這一日,下了今年第一場雪,錢總管便在午後指揮閹奴開庫房,取出一些初雪題材的名人畫卷,換上新的。又將原來擺在閣子裡的不同擺設細細看過,見其中一梅瓶就道:“這梅瓶換了,我記得庫房裡還有一隻銀鎏金的,差不多大,換了那個來。”

閹奴領命而去,倒是閒來無事的馮珍珍,荷包裡裝了瓜子,一邊嗑瓜子,一邊慢悠悠地走了出來:“如今有一類人常說金銀就是俗器,總管換了金瓶,不怕人說啊?”││思││兔││網││

“都是些措大,說那般酸話哩!”錢總管曉得馮珍珍在開玩笑,笑著道:“按紅妃的說法,從來隻有人俗的,沒有器物俗氣的道理。這些金的銀的,給清雅出眾的人使用,一樣是珍玩雅器。”

“那起子人哪裡知道,這冬日寒氣重,蕭索肅穆,就偏要用濃墨重彩去壓!夏日裡用不了的奢華之色儘可以用上,一點兒不會顯得俗氣!這就好比大絡子,大紅的往往要用玄色、石青這類顏色來壓。”

錢總管一邊說著,一邊看向外頭辰光,對身邊倚重的幫手道:“差不多到時候了,你去叫人下板開門。”

這就是要正式開始營業的意思,下板開門隻是一個說法,中間其實涉及到多方麵的配合。比如說來搭夥幫忙的私妓要叫到,小舞台輪班表演的女樂也得見到人,至於其他的下人更不必說,各處都得候著。

錢總管這一開口,四處便都著緊起來了。

馮珍珍不是用功的人,客人也不算多。這個時候館中的娘子們或者在做出門前的最後準備工作,又或者在做功課,練習歌舞。隻她懶得做這些,索性在樓子這邊消磨時光,看眾人忙前忙後。

她在這裡做彆的都不打緊,隻是磕了一地瓜子皮,本來就忙著開張的閹奴心裡特彆不耐煩。但又不甘得罪女樂娘子,馮珍珍不紅歸不紅,那也是女樂娘子,不是他們這等閹奴敢得罪的!所以不管心裡怎麼想,都是默默收拾瓜子皮的。

至於一旁的錢總管,且不說她注意不到這等小事,就是注意到了也不會說。在她看來,這些閹奴就是做這些雜事的,如果這些雜事都不能做,反過來還要供著他們,那成什麼道理了?

不一會兒,擷芳園開門迎客了,馮珍珍在錢總管身邊看著,道:“怪哉,今日怎麼都這樣早,做孝子不成?娘子們都還未準備好呢。”

“可不是孝子麼。”跟隨在錢總管身後的一位嫂子就笑著道:“馮娘子大約沒去看掛牌,今日有小師娘子在樓子裡表演,就是迎客後到前半夜這會兒...這等行院子弟,有聽說的,誰不來看?”

“紅妃輪班了?難怪如此。”馮珍珍一聽就笑了,站在二樓越發看得津津有味了。不一會兒,果然見到輪班小舞台表演的女樂們魚貫而入,坐在了小舞台後排。紅妃就在其中,其他人相當有眼色地讓了居中的位置給她。

這個時候天色還早,日常這是官伎館裡熱場子的時候。樓裡客人不會有多少,一切隻不過泛泛,要等到鶯歌燕舞、燈紅酒綠的調調,還得是入夜後。然而今日卻不是這樣,隨著開門迎客而湧入的客人越來越多,不一會兒樓上閣兒裡,樓下雅座中,就都滿了。

仿佛是往常最熱鬨的時候。

就這樣,還不斷進人來。

不出所料的,好多人點紅妃的名字,讓她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