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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伎 三春景 4201 字 6個月前

經曆,對她這輩子重學舞蹈是有幫助的,即使幫助並沒有大到開掛的程度。

有上輩子的經驗在,她可以用科學的訓練,可以製定嚴格的要求,很多東西重學一遍也要輕鬆很多。甚至於受傷什麼的,因為有‘甘露’這個金手指,對她的威脅也小了很多,她上輩子就經常用甘露敷舞蹈生容易受傷的部位,所以她才能承受超強的練習強度,同時還沒有什麼傷病。

另外,上輩子學到的理論課,對舞蹈已經有的感悟,都有助於她重新踏上舞蹈這條路。

不過也不能因此就放鬆了,畢竟舞蹈要由人的身體去表現,她現在的身體已經不是上輩子的身體了,這就意味著絕大多數功課要重頭來,而且沒有偷懶的餘地。

糾正了一圈軟開動作之後,陳玉卿示意沉浸在新奇(或痛苦)體驗中的學童聽她說:“這幾回課都會教習些耗功,持之以恒讓身子骨一直如童子一般柔軟才好。”

之後陳玉卿又說了幾句,顯然新竹學舍的舞蹈課就是舞蹈課,不會分為軟開、身韻、基本功什麼的。所以軟度的訓練隻能靠學童自己,最多就是每次舞蹈課熱身的時候集體做一做相關訓練。

這雖然和紅妃上輩子學的不太一樣,但也不是不能接受...畢竟軟開這種事情就像是吃飯。如果真的能保持每天不間斷地練一練,每周兩三次專門的軟開課加餐也就不是‘必要’了——不過話雖如此,紅妃還是打算給自己製定三天一次的軟開課,私下加練。

正常優秀到卓越,很多就是這麼一點點努力疊加出來的。

第17章 新竹(5)

早春的時候,各官伎館的受選女童紛紛進入了新竹學舍。無論這些女童是早有準備,還是趕鴨子上架,在新竹學舍呆過半個月之後,都紛紛進入到了一個非常快的生活節奏中。其中的秘訣就是‘沒有過渡階段’,這一點新竹學舍一直是很可以的。

新竹學舍規矩非常嚴,而且教學進度拉的很快,這些都讓小學童們無暇他顧,隻能被壓力追著跑起來。這個過程中沒有平緩的過渡,身處其中的小學童會非常辛苦,但隻要挺過去就能很快適應,並迅速提高,也算是有失有得。

至於壓力、辛苦什麼的,現代的上興趣班的孩子或許會因為這些放棄,但在新竹學舍這裡是絕不會發生這種事的!早熟的女孩子們早就知道成為官伎是自己唯一的出路,而且就算再辛苦又如何呢?她們可沒有憐惜辛苦就隨他們放棄的父母。

紅妃和孫惜惜剛剛上完一堂禮儀課,接下來要去上舞蹈課,抱著包著舞服舞鞋的包袱就往舞蹈室那邊趕。中間時間很緊,因為她們得趕在正式上課之前自己做好熱身,但她們並不能追跑,這是新竹學舍的規矩之一。

中間遇到舞蹈課上完的學童前輩,紅妃和孫惜惜就算再急也要退讓到一邊去,等學童前輩完全走過才重新行動——正如同女樂之中非常重視‘姐妹’輩分一樣,這一點在新竹學舍中也有體現。

善才和普通夫子,還有學童前輩,見麵必要行禮,就算對方完全沒有看她們,也要禮儀一絲不苟,不然被抓住就少不了一頓懲罰。而且也不存在‘擦身而過’這種情況,作為食物鏈底端的小學童,除非是遇到學舍中打雜的仆人,不然都是要讓開路,等到人走了再行動。

說來也是怪,明明善才們也說,擁有個性、敢與打破常規的孩子才更容易紅,官伎中恃才傲物的‘無禮之輩’多了去了,但在培養階段卻是不遺餘力讓官伎預備役們學會規矩。

趕到舞蹈室後,紅妃和孫惜惜趕緊去旁邊的小房間換衣服。換好衣服之後發現有幾個十來歲的雜役正在擦地板,這個舞蹈室應該剛剛使用過,淩亂之外地上的痕跡也很明顯。紅妃隻能和孫惜惜在廊下踢腿抬手蹦蹦跳跳熱身,見到她們似乎急等著用舞蹈室,幾個雜役也加快了速度。

“小娘子,已經好了。”才十歲左右的小男孩有點兒緊張,對紅妃和孫惜惜恭恭敬敬行禮,並倒退著退出了舞蹈室。

紅妃的目光輕巧地在他們身上點了一下,然後很快回到了舞蹈室,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紅妃知道那些雜役的身份...新竹學舍這種地方,基本上是男人的禁地。能來這裡的男人隻有兩種,一種是老夫子那樣的,年紀大了有心無力,另一種就是‘閹奴’。這些男孩子雖然年紀小,但在這裡做奴仆,也隻能是閹奴了。

雖說賤籍女子和閹奴都是世俗意義上的‘賤流’,但正如很久之前師小憐就教導過紅妃的。即使身份低賤,也貴賤不同,紅妃她們這些很大可能要成為官伎的小娘子們,對於小閹奴來說依舊是不敢得罪的存在。

真要是耽誤了小娘子們,隨便對學舍裡的善才說一句,善才輕飄飄一句話,就能決定一個小閹奴的命運——善才和夫子們對學童們功課抓的很緊、要求很嚴格,但除此之外卻是非常‘寵愛’的。對於他們來說,學童是自己的學生,閹奴卻是最卑賤的奴仆,會幫誰是明擺著的。

因為做了最基本的熱身,接下來再做一些適應性訓練就可以練軟開了。

紅妃心裡念著節拍和動作要領:肩部訓練,準備姿態,5678——12345貓腰7前——1234貓567%e8%83%b8貼地——2234567耗住——32肩儘量貼地5678——貓腰234回678

重複了幾組之後又改換腰部、胯部、壓腿等方麵的軟開訓練。這當然不是她這半個月來的成果,在進入學舍之前她就自己開始軟開和基本功訓練了,這個時候上輩子的經驗可是派大用場了。畢竟舞蹈不能瞎練,亂來的話佷容易傷的,傷的厲害了,甘露也救不回來!

先肩後腰,重視分解訓練,一步步做標準,越難的動作越不能變形(高難度的舞蹈動作如果一味強求完成,而不考慮姿態標準,拉傷是輕的,嚴重的話就是掀胯、脊柱側彎)。因為年紀小骨頭軟,又有上輩子的經驗,紅妃自己練也進度飛快,是真正的初學者完全不能比的。

軟開做好之後,紅妃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開始練習上次舞蹈課教的基本功訓練動作——其實她們學的基本功訓練動作總共也沒幾個,主要是下腰和倒立兩方麵的。當然,這裡有很多講究,比如下腰就有跪下腰、站下腰、撣腰抱腿等等,倒立也是一樣,從直倒立到側手翻一脈相承(真要說的話,加強版動作還有各種翻騰呢)。

在學舍半個月,具體到舞蹈課大概上了十來節,即使都是一個時辰的大課,這樣的進度也比紅妃上輩子超出太多了——外行人覺得就是幾個動作,卻不知道初學者分解動作一個一個摳過來要花多久的時間!

雖然現在是‘粗學’,將來肯定還要沉下心來複習,但還是太快了!

隻能說,相比起現代舞蹈學習的科學、細心,新竹學舍作為最專業的‘藝術培訓機構’,還是差的太遠了。雖然已經積累了一些經驗,模模糊糊有了一套教學程式,卻還是處在原始的、不自覺的狀態。

正是因為教學中的籠統、囫圇,這才能讓進度拉這麼快!而按照紅妃的眼光來看,同班學童們基本上是一個動作沒達標就匆忙進入了下一個動作,更重要的是,沒有人意識到她們動作不達標。

上次舞蹈課教的基本功動作是類似撣腰抱腿的動作,這對紅妃來說是小意思。

控腰準備5678——1234抱!

然後就是找到重心,手從碰到的小腿往上爬,膝蓋往上蹬,挑%e8%83%b8——最後收!

一旁的孫惜惜也在複習上次教的動作,起身後非常羨慕地看著紅妃...雖然上次陳善才也算她過關了,但今天再做這個動作卻十分勉強,根本找不到上次陳善才指導她時的那種感覺。

而且就算是上次陳善才一旁指導時完成的動作,也遠遠不如紅妃自己做的輕巧柔韌。具體的她說不出來,就是覺得包括她在內的其他人都是在完成這個動作,勉強達成這個動作要求的種種標準,隻有紅妃是徹底掌握了。

紅妃不知道孫惜惜的胡思亂想,當她專注於舞蹈時,即使隻是最基本的基本功訓練,也是渾然忘我的。

很快,陳玉卿就過來給紅妃她們上課了...雖然隻是小孩子,訓練強度卻一點兒也不低。一個多時辰耗下來,彆看外麵還是初春時寒氣未歇、連陽光也帶著一絲寒意的樣子,舞蹈室內的小姑娘們卻是渾身是汗、臉蛋緋紅,像是熱水裡撈出來的一樣。⊥思⊥兔⊥在⊥線⊥閱⊥讀⊥

等到陳玉卿宣布‘下課’,小姑娘們齊齊發出了‘啪’的一聲,坐了下來。隻有紅妃依舊保持著走動,拿下一旁的乾爽布巾和溫鹽水,一邊慢慢擦汗,一邊小口小口喝水。等到一杯水差不多喝完,身上的汗冒的也沒有那麼厲害了。

去小房間脫下舞服又細細去擦,當終於不再流汗時,她趕緊換上了之前的衣服。

這個時候時間也差不多了,接下來還有一堂樂器課,紅妃可不能耽誤,和孫惜惜又趕緊離開舞蹈室。

“好累...思睡眠呢...”坐在紅妃旁邊的孫惜惜打了個嗬欠...很正常,舞蹈課那樣大的運動量之後,緩過來都會有些疲憊。

其實紅妃也有些想睡覺,這完全是身體的本能反應,並不受她理智控製。但她還是勉強打起精神,一心二用,一邊豎著耳朵聽樂工講解一些樂理基礎,一邊嘩啦啦地翻著‘教材’,自己細細琢磨著。

紅妃並非沒有樂器基礎...她上輩子學了二胡來著,當時學二胡的理由說起來很古怪,她是為了反抗蠻橫的母親非要她學鋼琴(她母親就是一個專業樂團的鋼琴手),而選了父親擅長的二胡。

她父親是少年宮教二胡的老師。

當初母親是因為喜歡父親帥氣的臉,以及溫和的性格這才主動追求父親的。但要說到對父親的職業,其實是不太‘看得起’的...紅妃一直覺得母親過於要強和□□的性格,是他們一家家庭生活不幸福的最大原因。

就算她當時隻是小孩子,也多少感受到了母親帶給她的緊張感,本能地避開了鋼琴(總感覺學鋼琴的話就會被母親追著跑)。

因為也不是真的多愛好二胡,紅妃學習二胡就沒有奔著‘演奏級彆’去,十級證書是考到了。但內行人都知道,這東西對真正要表演的演奏者來說其實沒什麼意義...至於紅妃真正認真學,並且下足了苦工的,當然還是舞蹈。

曾經學習過二胡讓她並不是真正的樂器小白,不過此時的樂理和現代音樂完全不是一回事,所以很多課紅妃還得重頭上過。

第18章 新竹(6)

學童們在學舍功課緊張,日子就過的飛快。

每天功課排的滿滿當當的,好像眼睛一睜一閉,一天就倏忽而過了,連尾巴都從指縫間滑走。等到某一天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