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掐死人的力氣, 實在是有些牽強。”

魏鈞道:“他也許可以用些彆的法子, 讓夫人暫時失去力氣, 就能任他擺布。”

“比如,下藥?”

魏鈞點頭:“這個蓮軒跟著秦夫人許久,十分熟悉她的作息和偏好, 若是先下藥將夫人迷暈,再偷偷進她房裡,他畢竟是個成年男人,多用些力氣, 自然能將毫無反抗之力的夫人掐死。”

蘇卿言聽得不由摸了摸脖子問:“那他為何不用繩子呢?”

魏鈞斜瞥了她一眼:“因為他想享受, 親手奪去夫人性命的樂趣。”

蘇卿言嚇得一個哆嗦,皺眉道:“可我看那個蓮軒也不像這麼瘋魔扭曲的人啊。”

立即收回一記冷眼,魏鈞將茶盞重重往案上一擱, 道:“太後很了解他嗎?還是臣在柴房關著的時候,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

蘇卿言無力地按著額角,這人醋勁怎麼這麼大呢,實在令人頭疼啊。

可迫於魏大將軍的眼神逼視,她隻得坐直身子,一本正經道:“這麼說來,本宮也覺得那蓮軒麵相陰鷙,根本不像個好人。”

魏鈞見她這副煞有介事的模樣,繃緊的唇角鬆下來,莫名又想去她麵頰偷香,可自己方才答應過她,必須遵從她的意願,隻得將放在膝上的拳攥緊又鬆開,努力滅去心頭那團火。

而逃過一劫的小太後,哪知旁邊那人在掙紮什麼,隻是轉頭問道:“那咱們現在該怎麼辦?”

她一臉無辜地靠過來,魏鈞卻用了許久才壓下心頭那股衝動,忍不住朝她投去嗔怨的一眼,弄的蘇卿言很是迷惑:她什麼時候又招惹他了。

然後才聽魏鈞道:“夫人現在就回房去,但是需派人盯著蓮軒,看他這一日,究竟會做些什麼。”

“可找誰去做這件事呢?”這裡畢竟不是宮裡,一時間,也找不出誰是值得信任之人。

魏鈞心中早已有了人選,這時微微一笑,道:“必然要找個既對夫人忠心,最好還怕我的人。最關鍵是,這人絕無作案的可能。”

於是,瘦弱到連隻雞都殺不死的管家,被派去貼身盯著蓮軒。所幸他在經過這連串變故之後,早將一切都看得淡然。隻要夫人不下令將瞿府送給聶天,其他事都不值得他皺一皺眉頭。

到了下午,廚房裡做好夫人每日都要吃的燕窩羹,丫鬟剛端著燉盅走到廡廊下,突然聽見拐角處有人叫她的名字。

她好奇地走過去,然後有人從她背後竄出來,用一張帕子捂住她的臉,過了一會兒,那丫鬟的身子就軟軟往下墜去……

站在她身後之人飛快接過她手裡的燕窩羹,然後鬼祟地朝兩旁一看,低頭走到角落裡,從懷裡掏出一包粉末正往燉盅裡灑,突然聽見不遠處一聲大喝:“好啊,你果然有鬼!”

偏廳裡,蓮軒被押著跪在中央,全身都伏在地上,止不住地發抖,隻敢偷偷抬眼,看著坐在椅子上那人,寬腰闊背,刀刻似的下巴高高抬起,活閻王似的瞪著他。忙打了個哆嗦收回目光,繼續俯著身子哭天搶地。

蘇卿言被那一聲高過一聲的哀嚎哭得頭都疼了,朝他投去怒其不爭的目光:虧我還為你說話,真不爭氣。

再看魏鈞渾身蓄著官威,朝伏在地上的蓮軒冷冷道:“人贓並獲,你還敢不認?”

蓮軒哭得喉嚨都啞了,對著蘇卿言大聲喊冤道:“夫人你要幫蓮軒做主啊,蓮軒就算是自個兒去尋死,也絕不敢對您有半點加害之心啊……”

魏鈞將手旁的燉盅往前一推,冷笑著道:“那你便好好解釋,這裡麵究竟被你加了什麼東西!”

蓮軒可憐兮兮地抽搭著哭紅的鼻頭,然後把頭往下一栽道:“是……是春.藥!”

“……”蘇卿言瞪圓眼,轉頭和魏鈞麵麵相覷,覺得這走勢頗有些荒謬。

整間廳堂都安靜下來,隻有蓮軒哭得十分淒慘,道:“小的是看夫人把我給忘了,就想著孤注一擲,趁夫人午歇前在她的燕窩羹裡下春.藥,然後……然後……”

“夠了!”魏鈞嫌惡地揮揮手,讓旁邊的管家把藥粉遞過來,低頭放在鼻下道:“你如何證明這不是迷[yào]或是毒藥?”

蓮軒邊用袖子抹淚邊道:“那藥是我托人從醉紅樓買回來的,你若不信可以去問,他們都可以為我作證!”

這轉折令魏鈞也有些措手不及,隻得將他說的那幾個人叫來問話,果然問出這春.藥是蓮軒出高價從外麵買回來的,雖然其心可誅,但到底罪不至死。

最後蓮軒因意圖對主母下藥,被打一頓拖進柴房,可查案的線索也因此而徹底斷了。

到了晚膳時,蘇卿言邊挑著廚房特地做的糖醋魚放進碗裡,忍不住偷笑著道:“費這麼大周章,也不過捉了個想要爬床的小廝,不知管家現在對你聶天做何感想。”

魏鈞被這事弄的有些丟臉,故作出無所謂的表情,夾了菜放在她碗裡道:“今日還未過,萬萬不可大意,今晚我會一直陪著你。”

蘇卿言差點被魚給噎著,清了清嗓子道:“魏將軍睡在外間就可以了,有事我會高聲呼救的。”

魏鈞振振有詞:“秦夫人按卷宗記載就是死在今日,那凶徒隨時都有可能進房要你的命,臣哪能光顧自己在外安睡,必定得徹夜陪太後同寢,才能確保太後安危。”

蘇卿言苦惱地咬著銀箸尖,本能地想拒絕,可這人話說的冠冕堂皇,她實在找不出話來反駁,憂慮之下,再豐盛的菜色吃到口裡都沒了滋味。

魏鈞見她低著頭猛扒白飯,搖搖頭用筷尖將她的碗壓下來些,再把滿桌的菜全推到她麵前,一點點往她碗裡夾著道:“太後對臣就這麼不放心,不是你曾說過,我現在這副身子,便是有心,也已經無力了。”

蘇卿言勉強抬了抬唇角,暗自想著:魏大將軍就算做了太監,也是個危險十足的太監,今晚要和他同床共枕,可得打起十二分的戒備。要提防他,可不比提防凶手輕鬆。

到了晚上洗漱完畢,魏鈞大剌剌往床沿一坐,低頭邊解衣帶邊道:“太後是要睡裡麵還是外麵。”

蘇卿言快將身子給黏在美人榻上,抱著軟枕打著商量:“要不,我今晚就躺這裡吧。”

魏鈞將外袍往旁邊一拋,倏地站起走到她麵前,不由分說地彎腰將她的身子撈起抱在懷裡。

蘇卿言還沒來得及尖叫就被那雙有力的手臂托著,往前走了幾步,又落在軟軟的床褥之上。忙屏住呼吸,怔怔看著上方那張英挺的臉,聽他柔聲道:“還是睡裡麵吧,有什麼事,我全替你擋著著。”

他用這樣的姿勢,滾燙的呼吸全溜進她的鼻尖,蘇卿言壓著心跳偏頭道:“魏將軍可是答應過我,不許硬來,得遵從我的意願。”

魏鈞用手指在她麵頰上輕輕滑過,沉聲道:“放心,臣允諾太後的事,絕不會失信。”

然後他便翻身睡下,瞬間讓所有壓迫感都撤走,蘇卿言大大吐出口氣,趕忙也翻身朝著牆壁,努力把身子往裡縮著道:“那我先睡了。”

窗外起了陣微風,將屋簷下的角鈴吹得嗡嗡作響,房間裡更漏的擊水聲,和著兩人緊密交織的呼吸聲,忽急忽緩,怎麼聽都有些旖旎纏綿的錯覺。

蘇卿言將眼皮闔上又掀開,背脊還能感受到那人身上傳來的熱意,捏了捏手心,怎麼也沒法平靜睡去,乾脆幽幽歎了口氣道:“你說,那個人今晚會來嗎?”

魏鈞正在心裡猛背兵法,試圖忽略僅隔著一臂遠的誘惑。這時輕吐出口氣,睜開眼看著窗外,沉聲道:“要下雨了。”

蘇卿言的心劇烈跳起來,她記得秦夫人就是死在雨後,正在提心吊膽時,突然聽見窗外響起巨大的炸雷,嚇得她驚叫一聲,本能地轉身,往魏鈞身邊縮了縮。

魏鈞“你很怕打雷嗎?”^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

蘇卿言覺得十分丟臉,可她自小就怕打雷,更何況現在還有個不知藏在何方的凶手,正將身子縮成一團,窗外黝黑的天際被閃電劈開似的,又在連著兩聲響雷,仿佛讓屋內的燈光都暗了暗。

她嚇得顫顫閉上眼,卻聽見那人的鼻息靠過來,一雙有力的手臂從她脖頸下伸過去,扶著她的頭靠上一個寬闊而結實的%e8%83%b8膛。

耳膜裡充滿了男人的心跳聲,四麵八方全是他的氣息,兩塊強壯有力的%e8%83%b8肌被她舒服的枕著,蘇卿言覺得呼吸漸漸平複下來,聽見他低頭在她耳邊道:“現在不怕了?”

不知為何,她覺得連這聲音都充滿著穩定的溫度,輕輕勾起唇角,放任自己沉溺在安全感十足的懷抱裡,窗外仿佛落下大雨,劈裡啪啦拍打著屋簷。可她卻在這雨聲中漸漸生出困意,迷糊地在他%e8%83%b8`前蹭了蹭道:“魏鈞,你可不能占我便宜。”

魏鈞正在努力抵抗自她發間傳來的香氣,全身的血液都在胡亂燒燙,再低頭,見她的胳膊無意識攬在自己的腰上,無尾熊般依賴著他的身子。羽睫在白嫩的皮膚上落下道淺淺的陰影,鼻息沉沉,紅唇上還帶著微濕的光,像隻漂亮又慵懶的貓咪,實在讓他太想好好欺負一頓!

她大約是睡熟了吧……

魏鈞實在耐不過小腹間翻湧的衝動,偷偷摸摸地低頭,想去碰一碰她的唇,碰一下就好,可剛靠近幾分,就看見她的眉頭皺起,似乎抗議般地嘀咕了句什麼,嚇得他立即把頭抬起來,身子僵的筆直,生怕被她埋怨言而無信。

可等了一刻,她似乎並無動靜,大著膽子再想去偷香,窗外偏又響起個炸雷,讓蘇卿言一雙眼倏地瞪圓,差點把久經沙場的魏將軍給嚇得背過氣去。

蘇卿言眼裡還帶著惺忪,漸漸因麵前這張過近的俊顏兒清醒過來,眯起眼質問道:“魏將軍,你想做什麼?”

魏鈞被她一雙晶亮的眸子看的心虛不已,偏偏那股衝動更加強烈,索性直接將胳膊抽出,坐起道:“我出去透透氣!”

蘇卿言怔了怔,撐起身子好心地提醒:“這麼晚,外麵還在下雨。”

魏鈞將衽領扯開一些,悶聲道:“憋得慌,我出去喝水。”

蘇卿言瞪著眼把頭枕回去,還是沒弄明白:他是尿急嗎?那喝水不是會更憋嗎?

魏鈞走到外間,給自己倒了杯茶,也顧不上隻是杯冷茶,咕嚕嚕灌下去,總算把那股火給澆下不少。又倒了杯,正想喝,突然看見窗外仿佛有個黑影走過去……

他心頭一沉,連忙走到門邊,小心地打開個縫,往外看了眼,果然見一人穿著蓑衣站在窗邊,眯起眼,正要出聲質問,那人卻衝他做了個“噓”的手勢,然後左右看了眼走過來,將蓑衣的帽子取下,輕啟朱唇道:“你是不是忘了,曾經答應過我什麼?”

第40章

“你說, 殺我的人是你!”蘇卿言抱著膝蓋坐在床榻上,一臉的匪夷所思。

魏鈞正從小爐上將燒熱的水壺拎下, 然後為她沏了杯熱茶遞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