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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狼時刻 呂天逸 4285 字 5個月前

嘭的一聲,郎靖風推開天台門。

午後的太陽將天台上的石板烤得微燙,熏暖的風輕柔吹送,是個睡午覺的好地方。

白阮原本正頭枕雙臂仰麵躺著,愜意地沐浴在午後的陽光下,聽見門響,那雙慵懶地半合著的眼猛地瞪圓了。

白阮觸電般彈坐起來!

“老師好啊。”郎靖風的狼眼睛微微一眯,大步朝白阮走去,臉上湧動著一抹難以捉摸的神氣,一字一句緩緩道,“你不是查完自習就回來嗎?回哪去了?”

“你怎麼……”白阮險些被這突然出現的狼崽子嚇到心臟停擺,慌忙退開幾步,問,“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郎靖風神色陰沉地點點自己鼻尖,言簡意賅道:“聞,下次躲我記得躲到三公裡開外。”

“沒躲你,有什麼好躲的,我就上來透透氣。”白阮扯著謊,按著嚇出來的圓尾巴疾步朝天台門的方向走去,“走吧,下樓補作業去。”

郎靖風冷冷一笑,像劉震逮他似的一把攥住白阮領帶,收著力道把白阮往自己懷抱的方向不輕不重地一扯,兩人身子沒貼上,隻是離得極近。

“郎靖風!你乾什麼!”白阮腿一軟,臉蛋驚得煞白,掙不開,也不敢上手碰郎靖風。

“白老師,”郎靖風又愛又恨地瞪視著白阮好看的臉蛋,咯咯磨著牙,語氣不善,“我是真想好好追你,慢慢讓你接受我,你不能一點兒機會都不給吧。彆的我就忍了,你連上個廁所都刻意跑一樓上,犯得著嗎?就這麼不想遇見我?逼我欺師滅祖呢?”

白阮一點點往外扯自己的領帶,愁眉苦臉地憋出六個字兒:“不許欺師滅祖。”

郎靖風喉結滾動,閉了閉眼睛,壓著火兒道:“妖氣我都學著收了,天天練到淩晨四點,你還看不上我什麼,我都改。”

白阮不禁反問:“那……你看上我什麼了,我也……改改?”

郎靖風心裡這個火大,恨不得就地把白阮按倒扒光了親%e5%90%bb揉搓一通弄得他又怕又爽哭著求饒好解解恨:“從頭到腳全看上了,想讓我看不上你,重投個胎吧。”

他這話真不是作假,起初他隻是覺得白阮長得好看合他胃口,後來被自己幻想中那個軟糯溫柔善良可愛的小哭包萌得不能自理,再後來,他發現白阮和他的幻想有些出入,可這出入反而讓他更加欲罷不能。

周一那天晚上郎靖風回家輾轉反側睡不著覺,滿心都是白阮,想著這麼個毛絨絨的、巴掌大點兒的小白兔,放在大森林裡遇到野獸也就是一口的事兒,但就這麼個他一碰一嘰嘰的小東西,卻能為了不讓他遭天譴,硬著頭皮克服恐懼幾次三番接近他,能為了救沈嘉涵支出兩年妖力,能為了讓周皓辰不挨揍單挑五隻犬妖……

這他媽怎麼想的!?郎靖風想著那外形酷似小白粘糕,內心卻剛強正義的小白老師,又是不解,又是被反差萌萌到心潮澎湃,躁動得直想日枕頭。

白阮的外形、性格、人品、性彆、氣味……全都合郎靖風的胃口,合得無法再合,再加上雲清算的那一卦,怎麼看他和白阮之間都透著一股姻緣天定的意味,錯過一次絕逼終生後悔。

於是,這天夜裡,打定主意這輩子就要白阮的郎靖風在心裡把臉皮揪下來,團吧團吧,扔了。

追媳婦兒要什麼臉,不幾把要。

“問你話呢,”見白阮又不吭聲了,郎靖風催促道,“你看不上我什麼,我改。”

“你是我學生,”白阮無奈道,“還是男的。”

“再過一年多我就畢業了,畢業就不是你學生了。”郎靖風說著,放軟了語氣逗著白阮道,“性取向這種小困難你就不能為了你最重視的學生克服一下嗎,尊敬的跳跳老師?”

白阮:“……”

見這麼說郎靖風不當回事兒,白阮一咬牙,硬著頭皮用微微發顫的嗓音拋出殺手鐧:“其實關鍵是……我成精之前被狼咬過,差點兒沒命,所以我對狼有陰影。你就算把妖氣都收乾淨了,我也沒辦法不怕你,我不敢把話說得太絕是因為我師父的卦,但是……”白阮字斟句酌著,既不敢瞬間掐滅郎靖風所有希望,又想讓他明白他們之間有多麼不可能,“退一萬步講,就算你不是我學生了,就算我喜歡男的了,我對狼也……”

郎靖風下顎線條緊繃,默然不語地凝視白阮良久,緩緩鬆開攥著白阮領帶的手。

白阮小心翼翼道:“所以如果可以的話,你最好還是換個人喜歡……”

郎靖風打斷他:“你這意思就是,彆的方麵你倒不是絕對不能克服,最大的問題是我是狼?”

白阮幾不可聞地輕輕嗯了一聲。

郎靖風嘴唇抿成一線,沉默了一會兒,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麼,麵色卻是漸漸由陰轉晴,含笑打趣道:“種族歧視啊你?”

白阮哭笑不得:“不是,就是心理陰影。”

“行吧,”郎靖風一點頭,“那我知道了。”

“那……”白阮小心翼翼地提醒道,“你還是得學習啊,彆因為這個不學習了。”

“學,當然學。”郎靖風忽然笑了一下,露出兩顆隱約比尋常人尖一點的小尖牙。

——他嘴上說著知道了,臉上卻沒什麼得知戀情無望的失落,相反,語氣神態還都挺輕鬆的。

白阮摸不透他心思,也不敢深問,隻試探道:“那你回去補作業,寫檢討,我……”

郎靖風瞥他一眼,柔聲道:“嗯,曬你太陽去。”

說完,郎靖風吹著口哨跑下樓梯,快樂得像隻小豬佩奇。

白阮:“……”

這狼崽子是不是又有哪裡會錯意了……

但是,出乎白阮意料的是,天台談話結束後,接下來的幾天郎靖風確實收斂了許多,沒再試圖接近白阮,而且寫作業和上課聽講也沒耽誤。

欣慰之餘,白阮的心多少還是有點兒懸著,總覺得天台談話那天郎靖風的反應不太像是放棄了,事情八成沒這麼簡單。

另外,郎靖風身上的妖氣也持續以極快的速度繼續變淡,周日兩人一整天沒見著,周一早自習白阮走進教室時就幾乎聞不到妖氣了,有那麼一瞬間他以為郎靖風沒在教室,結果往最後一排望去時郎靖風碰巧也在看他,兩人目光交彙片刻,白阮匆匆轉過臉。

果然,這平靜的假象隻持續到周一當天晚上。

這周一四班的晚自習是白阮親自監督,放學鈴敲響,白阮回辦公室收拾好東西,一出門就看見郎靖風倚著辦公室門對麵的牆抱懷站著,見白阮出來,扯著嘴角露出一個英俊又囂張的笑容,道:“白老師晚上好。”

白阮莫名有種大事不妙的預感,冷淡地衝郎靖風一點頭,轉身開溜。

“回來。”郎靖風的聲音帶著笑,幾步追上,一把鉗住白阮手腕。

白阮條件反射地一緊張,但預想中尖銳刺骨的妖氣卻沒出現,沒受到妖氣刺激的神經係統指揮著全身弓弦般繃緊的肌肉,勒令它們緩緩鬆弛下來。

“過來,給你看個東西。”郎靖風道。

第27章

“看什麼?”白阮凝神感應片刻,卻仍然捕捉不到絲毫狼妖的妖氣, 眸光微微一顫。◤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郎靖風的身份, 此時此刻白阮會誤以為他是人類。短短七天而已,郎靖風還真練成了。

白阮幼年時也練習過收斂妖氣, 知道七天想收得這麼乾淨有多困難,他抬眼, 視線疾速掃過郎靖風布滿血絲的雙眼, 心尖猛地一顫,脫口而出道:“你這兩天睡覺了嗎?”

郎靖風正鉗著白阮手腕把他往走廊儘頭雜物間的方向拽, 聞言側過臉, 略帶嘲弄地一笑, 道:“今天下午自習課睡了一會兒, 謝謝白老師關心。”

言下之意也就是除了下午自習課之外這兩天都沒睡覺。

白阮一陣心悸, 實在不忍嗬斥郎靖風, 但也不敢再和他在狹小封閉的空間內獨處,隻好一邊小幅度地掙紮一邊低聲道:“站住,要讓我看什麼直接拿出來, 什麼東西在這不能看?”

走廊上幾個路過的學生朝他們投去好奇的目光,郎靖風想把白阮強行拖走很容易,但他一怕弄疼白阮, 二怕彆人看,便退回一步貼近白阮, 輕聲道:“在這真不能看。”

白阮也不知是想到什麼, 臉一轉, 結巴道:“那、那我不看。”

“想哪去了?”郎靖風樂了,直白道,“不是黃的。”

白阮皺眉,實在想不出郎靖風能讓他看什麼,根據白阮對這狼崽子的現有印象,白阮懷疑他是想把自己哄進沒人的僻靜地方好乾點兒什麼不該乾的,遂語氣堅定道:“不看,放開。”

郎靖風緩緩做了個深呼吸,回憶起前些天看見的程序員熬夜加班致猝死的新聞,靈光一閃,把臉沉下來低聲道:“白老師,我照那破教程練得好幾天沒正經睡覺,現在心臟砰砰跳,你這會兒彆氣我。”

白阮忍不住心疼學生,語氣軟了些,道:“上周四都跟你說了彆這麼拚,又不是什麼急事,你也不聽我的……”

“拚都拚完了,就彆說了。”郎靖風撫了撫%e8%83%b8口,用流氓碰瓷兒的語氣道,“我現在氣兒也不怎麼順,你再氣我我猝死了。”

“你……”白阮一陣急火攻心,差點兒當場給郎靖風做個猝死示範。

郎靖風看出白阮在擔心什麼,為表誠意,他鬆開攥著白阮腕部的手,道:“我是真有事兒,跟你說正經的,我保證不亂碰你,不親你。”

白阮半信半疑地瞥他一眼。

郎靖風咬牙發狠道:“我今天要是親你一口,亂碰你一下,我他媽是狗!”

對方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再不去未免就矯情了,白阮活動活動被抓得發麻的手腕道:“那走吧。”

他們在走廊磨蹭這麼久,放學的學生也差不多走乾淨了,兩人一前一後走進雜物間,沒人看見。

郎靖風關門落鎖,站在門口不動聲色地堵住出路,把書包拿下來往地上一丟,脫了製服外套,又開始解領帶。

“你脫衣服乾什麼?”白阮目露警惕,甚至想嘰嘰大叫。

“彆多想,我變個原形。”郎靖風動作不停,嘖了一聲道,“得先脫衣服再變,我這不掉毛嗎。”

白阮麵部肌肉微微抽搐,憋著笑道:“那你變原形乾什麼?”

“變完你就知道了,肯定不咬你。”郎靖風觀察白阮表情,見他在忍笑,便順著話瞎扯淡逗白阮開心,“一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