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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擾。”

宋逐雲點點頭——明白,塔斯隆特的學生也害怕老師。

她問傑奎琳要了那位同學的居住地址跟個人信息,發現對方就是亨利·夏普,那個看起來常年熬夜且有點喜歡嗆聲老師的學生。

換了彆的學生,宋逐雲可以在學校那邊找人,但亨利·夏普從上一節《儀式起源》課開始,就一直沒有出現在塔斯隆特大學那邊。

幸好哈代教授不是個喜歡點名的老師,否則亨利·夏普應該很難拿到這門課的學分。

身為突破界限的卡牌師,宋逐雲不是很在意治安方麵的問題,也不介意跑一下腿,就接下了這個任務,又道:“還有一件事。”

傑奎琳:“什麼?”

宋逐雲:“我想問問,有沒有那位儀式師需要助手。”

“……”

傑奎琳放下酒瓶:“張古跟你說了什麼?”不等她回答,就道,“我以為你至少是個聰明的年輕人,或者至少是個對生命存有眷戀的年輕人。”

宋逐雲笑:“我對人生充滿眷戀。”又道,“隻是想找機會觀摩一下高階儀式。”

她雖然攻擊力比較一般,但有非常多的脫身卡牌,就算是“嗡鳴之文”那種能直接影響意誌的危險,也可以通過鏡麵世界屏蔽。

傑奎琳聳肩,她隻是一個店老板,對住客的行為不會過多置喙:“偷偷舉行高階儀式的人不少,但危險性低的沒那麼多……我可以幫你留意。”

*

作為白色海魚的老板,傑奎琳的工作頗為到位,在確認宋逐雲接取工作後,把整理過的有關“亨利·夏普”的資料給她發了過去。

這位同學一開始住在跟“葡萄藤公寓”類似的“香瓜公寓”,這裡的年輕人基本都是塔斯隆特大學的學生,亨利·夏普與他們相處得不大友好,沒多久就搬了出去,自己在外租房。

對方新找的住所位於一間酒吧的二樓。

類似的環境本該十分嘈雜,不過亨利·夏普的運氣還算不錯,樓下酒吧很快就因為經營不善,瀕臨倒閉,日常幾乎沒人過來。

那件酒吧處於中環靠外的位置,而且據說亨利·夏普的經濟狀況尚可,不至於為租金太過頭疼。

酒吧與白色海魚兩邊都位於中環靠外的區域,卻不在一個方向,考慮到現在已經是晚上,宋逐雲也沒有出門的打算,決定第二天早起去觀察情況。

居住在白色海魚的住客不少,但無論是白天還是晚上,都沒有那種熱鬨喧嘩的感覺,所有人皆有意無意地保持了一點社交距離。

這裡的餐廳提供送餐服務,不過今天因為機器人被送去維修,工作人員不得不親自過去送餐。

購買“葡肴”的客人住在那棟靠邊的小樓裡,工作人員走到邊上,遠遠望去,二樓的窗簾隻拉上了一半,透過玻璃,隱約能看見一位年輕學生坐在桌前看書的輪廓。

不知為何,工作人員腦海中劃過了一個念頭——眼前的景象恬靜安靜,宛如一幅栩栩如生的油畫。

看書的學生似乎到了什麼,一點一點轉過身來,烏沉沉的目光看向了窗外。

這是很正常的反應,但工作人員不知為何,心中忽然升出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懼感,仿佛是參觀藝術館時,發現雕像忽然活動起來一樣。

那種怪異的感受閃瞬即逝,年輕的學生從椅子上站起,步伐輕快地走下了樓梯,含笑接過餐點,又向來人客氣地道了聲謝。

第八十八章 落葉區

宋逐雲注視著手上的餐盒。

來送飯的人十分眼熟,剛來的時候就曾在餐廳那邊見過,對方帶著裝滿了餐盒的推車,從數量上看,應該是按照遠近距離分彆送的餐。

白色海魚餐廳的機器是舊型號,使用過當的話,就隻能送去維修,在此期間,必須由人工來承擔送餐的工作。

所以這名工作人員出現在此,是正常的情況。

宋逐雲微微閉上眼睛,用力按了按太陽%e7%a9%b4。

長期的學習給理智帶來了負擔,在卡牌道路上走得越遠,就越容易招惹上飛蛾的嗡鳴。

作為一個精神狀況亞健康的人,環境的改變讓她最近稍微變得有些警惕起來。

*

早晨五點半。

直到淩晨才睡的宋逐雲一大早就爬起來,充分展示了根源力量獲取者在作息規律上的不走尋常路,然後到餐廳那買了份豆漿跟肉餡餅,迅速解決,接著登上飛行列車,前往亨利·夏普所在的“紅木酒吧”。

這個地方被稱為落葉區,飛行列車無法直達,下車後還要走上挺長的一段路。

宋逐雲觀察著周圍的環境——哪怕與白色海魚所在的區域相比,這塊地方都顯得異常蕭條,邊上基本看不見什麼行人,周圍的商店也都一副已然倒閉或者瀕臨倒閉的冷清模樣。

她現在越來越理解,那位學生寧願花費代價麻煩陌生人幫忙,也不好請熟人過來看看的理由。

空曠的街道上,散落著幾張宣傳紙,被風一吹,擦著地麵飄了一段,然後又被卡住,讓環境顯得有些淩亂。

宋逐雲掃了一眼,她離那些宣傳紙並不近,但身為一個“鏡”領域親和性極高的人,哪怕距離再加上一倍,也能清楚看見上麵的內容。

大部分都是門店招租,而且租金都頗為低廉。

就在此時,宋逐雲忽然頓住了腳步,同時身體往後輕微地仰了一下。

黑影一閃而過,一塊碎磚幾乎是擦著她麵頰飛了過去。

——在這個年代,居然能在城市中遭遇如此複古的襲擊,也是一件頗為令宋逐雲驚訝的事。

傑奎琳對落葉區危險性的描述沒錯,這裡其實有人居住,隻是居民不那麼友好。

碎磚落地的瞬間,邊上的巷子裡,衝出了一個約莫二十來歲的年輕人,他注意到宋逐雲避開了偷襲,卻沒有放棄自己劫道的打算,而是抄著一塊磚頭,繼續凶狠地朝她砸了過來。

對方的決定也不算太離譜,從外形上看,宋逐雲確實沒太大的危險性。

她年紀很輕,連成年日都還沒到,身上還帶著一種因長期學習而產生的文雅氣質,方才的躲避又沒有太大的動作幅度,要是觀察得不夠仔細,那比起“宋逐雲是靠出色的預判進行閃避”,更可能認為自己沒有砸準。

看著對方離自己已經不遠,宋逐雲稍稍側身,同時伸手去拿對方的關節。

——A類卡牌大學,對學生的體育素養一向有極高的要求,內容包括但不限於叢林越野岩壁攀爬以及自由搏擊。

“哧溜……”

宋逐雲的手指拿準了位置,卻沒能拿住,那名年輕人的身體滑溜如魚,扭了兩下就從她手下順利脫身。

一個儀式名從她腦海中劃過——[油膏附體]。

這個儀式很適合跑路時用,具體效果是使目標人物身上變得滑膩,腳步也變得滑膩,用遊戲術語描述,就是加近戰閃避跟行動速度,雖然也存在摔跤的副作用,但可以通過對身軀的調整來規避,流程非常簡單。

在意識到對方的情況後,宋逐雲及時改變動作,改拿為揮,一拳從斜後方打歪了對方的側臉,同時抬腿重重踹在年輕人的腿窩處,使得他的膝蓋與路麵來了一個聲音清脆的親密接觸,最後則具現化出一隻火銃,抵住這位年輕人的後腦勺。

火銃來自於[基礎射擊],雖然在出現形式上不太科學,但看起來終歸是比弓箭正常一些。?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科茲莫·尤爾感到異常懊悔,僅僅一個照麵的功夫,他就被人打倒在地,膝蓋處的疼痛使得他無法迅速溜走,而抵住自己頭顱的槍口,又昭示著麵前的年輕女性至少是一位lv.1級彆的卡牌師。

早知如此,他肯定不會輕易動手。

科茲莫舉起雙手,高聲叫道:“我投降!我這就投降!”

過了大約半分鐘左右,宋逐雲才稍稍移開槍口,敲了下對方的衣服,科茲莫苦著臉,交出了放在藏在衣服裡的儀式承載物。

一玻璃瓶的血肉漿液,以及“塗抹有血漿肉糜的劍鞘”跟“塗抹有血漿肉糜的劍刃”,這是一個簡單的儀式,其中作為素材的血肉必須取自同一個活人身上,然後分彆抹在劍鞘與劍刃上,利用冬聖者的儀式來建立兩者間的關聯,然後將劍鞘與劍刃分開放置,其中鞘作為容納利刃之物,可以吸收一定的“刃”屬性的傷害,這些積攢的傷害在完成一次“歸鞘”後,將會轉移到塗抹了血肉的劍刃上。

步驟簡單,攻防一體,副作用也很輕微,除了會造成使用者身上傷口愈合速度變慢之外,不會產生任何負麵作用。

科茲莫是個非常識時務的人,麵對強者順從到近乎謙卑的地步,麵對宋逐雲讓他交出儀式承載物的要求,表現得配合且毫無怨言,並在對方的指示下,往亨利·夏普的住所前進。

宋逐雲聽這個本地混混說,那些宣傳單上印著的招租信息相當於魚餌,用來引誘那些新抵達塔斯隆特,希望節約開支的外鄉人。

當然如果這些人本身擁有過硬的實力,宣傳單上的信息就會變成真的。

落葉區的人其實並不少,之所以看起來有些荒蕪,是因為現在是白天,而本地人多在夜間活動。

——這點就跟宋逐雲完全不同,她固然會在夜間活動,但也沒因此耽誤了白天起床。

宋逐雲記得,安迪利亞給的書冊中也提及了此地,備注裡寫的是“有危險,但危險程度中等”。

“……”

從評價上看,店老板顯然對宋逐雲極有信心。

宋逐雲聽著混混的講述,笑了下,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

科茲莫大部分時間都待在落葉區中,他對這裡的情況也頗為了解。

本地存在著好幾個幫派,掌握了大部分房產,但如果隻是居住在此的話,也並不是非要跟他們打交道,至多隻是接觸一些外圍人員。

至於科茲莫,他並不是任何一個幫派的成員,日常在落葉區隨便混混日子,看見陌生人過來,會湊上去看看能不能撈點油水,順便驗證一下來人的實力。

他被拿下後,周圍的混混也就意識到宋逐雲不太好惹,不會急著出現。

據科茲莫介紹,住在紅木酒吧二樓的人也是打贏了本地的混混才獲得的居住權,對方的生活習慣比較孤僻,會買一大堆食物回去,有時候好幾天都不出門。

宋逐雲想,憑亨利·夏普的宅居程度,也難怪他考勤分被扣得如此慘烈。

科茲莫說,亨利·夏普不太喜歡跟人接觸,如果與人遇見的話,會露出不耐煩的神色,他的實力能抵抗地住普通混混的攻擊,油水又沒豐厚到驚動大人物的地步,因而能在落葉區過上自己想要的安寧日子。

宋逐雲聽著科茲莫的講述,她沒有一直控製著對方,而是讓人行走在前,自己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麵。

這位年輕的學生表現得越是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