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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定密密麻麻地分布著當事鳥的無數小弟。

宋逐雲建議:“現在時間已經不早,我們可以先在這裡安營紮寨,期間各個隊伍輪流守夜。”

其他選手都表示同意——在一個陌生且危機四伏的環境中,人們的決策一般偏向於保守,不太會反駁旁人給出的合理意見。

宋逐雲在每個隊伍裡都挑了幾個人,帶著他們清了下周圍的怪物,免得留下隱患。

柯小玉左右環顧:“這一路上都沒遇見李淩羽他們。”

李淩羽雖然算是登九霄內定的未來治療,不過目前並不跟宋逐雲等人在同一個隊伍裡頭,登九霄拿到的手冊裡,自然不會標注出對方的位置。

目前臨時結盟的選手數量有約莫兩百人之多,但放在整個賽場的選手裡頭,也僅僅是一小撮,趕路的時候錯過也很正常。

王蒙皺眉:“他卡牌的攻擊力不是太強,如果沒有治療跟攻擊在身邊的話,說不定會意外淘汰。”

至於李淩羽自己的治療量,都是不提也罷。

“……咳。”

就在此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從他們過來的方向傳來。

李淩羽看見王蒙往自己這邊看,向她揮了揮胳膊,同時側過頭向著現在的同伴笑道:“我之前就說,他們一定會惦記我。”

同伴麵無表情:“……我覺得那是在吐槽你。”

李淩羽在登九霄裡的定位就是宋逐雲的副手,本身的指揮水平必然不差,隻要能被他找到隊友,成功抵達這裡就沒有問題。

在趕路途中,意識到危險的李淩羽也集結了一群選手共同行動。

這一群新來的人裡麵,A類卡牌大學的倒是不多,基本都是其他學校的——宋逐雲懷疑[古鴉巢%e7%a9%b4]賽場裡所有非A類卡牌大學出身的選手,都已經集中於此。

天色已晚,明天還有一場大戰,就算知道麵前的人是自己未來的對手,也都沒什麼pk的意願,宋逐雲跟李淩羽整合了一下兩邊隊伍,確定好夜間的工作安排,彼此井水不犯河水地駐紮了下來。

李淩羽給宋逐雲遞了一個眼神,示意她到邊上說話。

第七十三章 籠罩

李淩羽:“過來的時候,有人扛不住危險,決定中途退出,然後使用了[蜘蛛塑像]。”

聽到這裡,雖然還沒有實際證據,但宋逐雲卻已經猜到了對方想說的是什麼。

李淩羽壓低聲音:“我們幾個人就在原地等了一會,想看對方被接走之後再離開,但等了很久都沒見有監督人員過來。”

“……”

[蜘蛛塑像]是緊急聯絡的道具,在所有選手的認知中,不管處於什麼樣的狀態,隻要選擇使用,就會有人過來將他們帶離副本。

每個選手都知道,在真實副本中比賽可能會有生命危險,但“一旦決定離開就能被接走”的兜底安排,讓他們在保持警惕的同時,也並不會感到太大的心理壓力。

然而這條安全線,卻不知不覺間被突破了。

宋逐雲目光凝住,雖然有所預料,但在李淩羽開口之後,她還是覺得心微微一沉。

她這邊的團隊裡,因為指揮得當,此前一直沒人用過[蜘蛛塑像]。

——隊伍帶得過於完整也會造成信息獲取方麵的缺陷。

宋逐雲分辨了一下人群,走到了之前那位塔斯隆特的學生那邊。

“能不能用千紙鶴問一下,另一邊是什麼情況?”

塔斯隆特的學生似乎意識到什麼,但沒多說,拿出自己身上的紙鶴,在上頭飛快寫了一行字。

片刻後,回信傳來。

——既然有回信,就證明當時等在橋邊的選手,此刻還在副本當中。

“下午的時候一直有人陸陸續續從橋上走過去,我已經等到了三個隊友,但人還沒齊,打算過一晚再看看情況。”

塔斯隆特的學生按照宋逐雲的要求,繼續書寫:“有人離開副本了嗎?”

這一次間隔的時間比之前更長。

“情況不太對勁,我等著的時候,有人決定主動退賽,他們使用了[蜘蛛塑像],但一直沒遇見監督者過來接人。”

“……”

千紙鶴上的得到的反饋跟李淩羽的消息對上了。

如果不是監督人員突發性玩忽職守的話,那就證明,[古鴉巢%e7%a9%b4]確實發生了奇特的異變。

宋逐雲確認消息後的第一反應,是副本內外區域被某種力量所隔絕。

如果監督人員在副本內,在接到訊號後,不會不過來找人。

有一種可能,是監督人員現在都在外麵,而選手在裡麵,當[蜘蛛塑像]的力量傳到邊緣區域時,被強行隔斷,外麵的人無法接受到求救訊號。

或者就算接收到了,也無法進入。

宋逐雲記得,最開始,副本區域內是有監督人員存在的,他們當時也確實帶走了一些選手。

也就是說,這種封閉,最開始可能是單向的,裡麵的人能離開,而外麵的人卻無法進來。

所以監督人員在將選手帶離場地後,就無法二次入內。

至於現在……

宋逐雲垂下眼睫。

她剛剛進副本的時候,悄悄丟了一顆固化了[鏡麵留影]儀式的[骨鷹遺失的眼珠]在入口處。

宋逐雲並不是想依靠上麵的儀式做什麼,不過可以利用儀式線的雙向傳遞性,切一縷意識過去觀察。

草叢中,一隻黑色的“寶石”安靜地躺著,表麵似有光澤一閃而過。

在宋逐雲的視野中,副本入口處確實有選手聚集。

這些人神色異常焦急,明明與外界的區域隻有一些之隔,仿佛隻要一抬腿就能邁過界限,但無論怎麼努力地向前走,最終的結局都隻能是在原地打轉。

[古鴉巢%e7%a9%b4]副本,從最開始的可進可出,變得隻能出不能進,再到現在的不許進也不許出。

一個逐漸成型的囚籠。

宋逐雲目光沉凝,一語不發。

彆的學生或許未必能判斷得出,但她絕不會看錯。

如此熟悉。

如此明晰。

此刻籠罩在副本入口處的力量,絕對來源於“鏡”。

那些選手們目中所見,並非真實的道路,而僅僅是鏡中投射的虛妄之相。

所以他們其實不是在往外走,而是在不斷地“走入鏡中”。

真實的道路與虛妄的道路相接通,選手們無數次的啟程,又無數次地返回起點。

*

3791星的監督室內彌漫著一種異常焦灼的氛圍。

空氣內的焦躁感幾乎凝為了實質,所有人的神經都繃緊了。

從選手進入副本第二個小時開始,監督人員隻要離開副本,就再也無法入內。

副本那邊的隔絕太詭異,他們甚至沒法把這個消息告知副本內的同事,隻能眼睜睜看著所有監督人員陸續從[古鴉巢%e7%a9%b4]中離開。

等副本內隻剩下選手的時候,就再也沒人從裡頭出來。

……他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舉辦方那邊已經徹底炸鍋,所有能扯上關係的機構都瘋狂來訊,想要得知現場的情況。

然而在場的工作人員也不清楚副本內到底發生了什麼。■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一位監督人員滿麵虛脫地倒在了座椅上,遲滯的目光竟然透露出一種詭異的安詳來,他們現在已經不再為可能受到的責備而擔憂——按照現在的狀況,3791上的負責人,有一個算一個,誰都脫不了乾係。

大家都是同一條草繩上垂死掙紮的螞蚱。

來自寒風堡大學的索莫費爾德也端正了態度——身為極冬之宮的代行者,他感覺自己簡直活潑得有點過分,在其他同事都安分地待在寒風堡附近的情況下,一直保持著高頻率的出差次數。

他來3791星,一方麵是為了看顧寒風堡的選手,另一方麵,老同學也托了他照顧泰辰這邊的人。

雙份的責任,意味著一旦出現意外,他就要受到兩倍的diss。

——如果可以的話,索莫費爾德現在想求冬聖者救命。

旁人或許還沒法確定,但身為代行者,索莫費爾德有種奇異的預感,將[古鴉巢%e7%a9%b4]與外界阻隔的,絕對是根源級彆的力量。

“哢。”

開鎖的聲音傳來,監督室的大門被打開,一群人以看守押解的姿態,將一個衣冠楚楚的年輕人帶了過來。

這個人就是約翰·法爾卡索瓦。

法爾卡索瓦家族是3791星的管理者,他們對星球上的副本,熟悉程度必定遠超旁人。

然而自從出事之後,約翰·法爾卡索瓦就一直沒給出什麼有效意見,他身後的家族,也對此保持著靜默。

監督人員:“法爾卡索爾先生,現在事態緊急,請您配合我們的工作。”

麵對監督人員近乎威脅的話,約翰始終保持著冷靜,他麵無表情地注視著眼前的一切,卻一語不發。

能負責賽事的工作人員,基本都在卡牌之路上達到了突破界限的級彆,他們不是沒有能迫使旁人吐露心聲的卡牌或者儀式,但無論怎麼做,都無法使約翰動搖。

監督人員最終決定,將約翰帶到“靈魂低語”索莫費爾德那邊。

然而就在看見索莫費爾德的瞬間,約翰·法爾卡索瓦近乎於凝固的目光忽然動了一下,下一刻,他整個人的狀態都活泛了起來。

年輕人勾起唇角,向著麵前來自極冬之宮的代行者露出了一個微笑。

——那是近乎於老者慈祥的笑容,與約翰本人的氣質格格不入,兩者疊加在一起,並不能讓人產生親切信賴的感受,反而會覺得十分詭異。

索莫費爾德的神情略微嚴肅了一些。

身為代行者,他了解許多不曾公諸於外的知識,一個人如果在卡牌之路上走得足夠遠,自身的壽命確實能得到延長,而如果靈魂的器量足夠的話,就算變得衰老,也可以承受返老還童一類的神奇儀式。

所以在各地行走的時候,偶爾也會遇上“擁有年輕人相貌以及老者神態”的存在。

但約翰·法爾卡索瓦的的確確是一個年輕人。

從出生到現在,才剛剛經曆了二十五個年頭。

索莫費爾德看過對方的資料,約翰·法爾卡索瓦雖然在性格上顯得有些冷淡傲慢,但總體來說,並沒有什麼特意之處,也不像是一個擅長演戲的人。

他之所以會出現現在這樣的情況……

索莫費爾德注視著麵前的年輕人。

冬聖者真正的稱呼是“血肉之瓶”,祂所掌握的根源,其主乾的概念可以解釋為“軀殼乃靈魂的血肉之瓶”。

在極冬之宮的人的認知中,軀殼隻是一件用來承載靈魂的容器。

此時此刻,屬於約翰·法爾卡索瓦的容器尚且保持著往日的狀態,但容器內部的承載物,卻已經被某種力量所入侵,發生了恐怖的異變。

簡而言之,就是他的意識已經受到了嚴重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