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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這馬球賽能自給自足,自然是好事。隻是若讓朝臣們知曉,少不得要批評一句‘與民爭利’,怕是又有不少人要上折子了。”

雖然有些掃興,但此刻,這話她不說還有誰會說呢?

越羅知道,李定宸在意的本來也不是內庫能收到多少錢,而是想要用這種方法向朝臣證明:馬球賽推廣起來並不困難,甚至不需要朝廷貼錢去做,反而還能掙錢。

這本來是好事,但若是由內庫出錢來做,必然會被人抓住這個漏洞進行攻訐。

果然李定宸麵色微變,冷哼道,“他們也隻有這些大道理了。”言下之意,自然是不服氣的。

這件事已經讓李定宸意識到,有時候偌大個朝堂,其實做起事來反而束手束腳,掣肘很多。若能繞開他們,反而更容易些。但這種想法本身就很危險,朝堂這個體係或許有這樣那樣的問題,但它之所以存在,自然有其必要性,更有其優越處。若是讓李定宸這種印象固化,可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她又勸道,“不以規矩不成方圓。陛下今日能繞開朝堂弄這個馬球賽,不過因為它不重要。難道以後還能繞開朝堂治理天下不成?”

李定宸聞言非但沒有反省,反而像是得到了什麼啟發,若有所思。

不過見越羅臉上已經露出了焦急之色,已經連這是在外麵都顧不得了,他很快便道,“阿羅所言甚是,此事我再讓人參詳,總要他們說不出話來就是。”

越羅這才鬆了一口氣,好歹是勸住了。

李定宸雖然總有出人意料之舉,但答應過的事也從來沒有失約過,她也不打算在這裡跟他起爭執,因此便放下心來,繼續看比賽。

這場比賽,兩邊的隊伍都是閒漢們組織起來的,跟李定宸在宮中的那一場比起來,拚搶碰撞更多,其驚險刺激之處,遠非宮中著意克製的比賽可比。越羅一開始還會分心,漸漸的便看住了。

兩邊的比分咬得很緊,如今還是平局,而這場比賽已經接近尾聲。

很顯然,兩邊都不想帶著這個分數離開,於是拚搶變得更加凶猛,而下麵百姓們的歡呼呐喊之聲,也遠勝越羅之前所聞。就連她一貫淡定的性子,處在這樣的環境裡久了,也覺得心跳加速,看到驚險出幾乎驚呼出聲。

賽場上瞬息萬變,對觀眾而言難以辨認參賽者麵目,所以兩邊仍舊是以著裝進行區分。

越羅看過兩邊的資料,心裡更偏向紅隊,結果最後在一番激烈的爭奪之後,藍隊領先一球取勝,結束了這場比賽,讓她心下有些悵然。

這是在看李定宸的比賽時所沒有的。

大概因為那時理智上知道所謂的比賽隻是其他人陪皇帝讀書,勝負自然無關緊要。李定宸能從中學到什麼,才是更重要的。而越羅高屋建瓴,更顧不上關注勝負。但這會兒,她卻隻是個普通觀眾。

因為這個緣故,退場時越羅不免有些心不在焉,還在回味方才的比賽。

而這會兒,場中可比他們進來的時候要混亂多了。比賽結束,兩邊的隊員都要退場,有一部分比較瘋狂的觀眾跟了上去,還有一部分下了注的觀眾忙著去開賭局的地方領取自己的獎金,其他人則一邊說話一邊朝門口擠,打算離開。

場中人實在是太多了,這樣一擠,自然就混亂起來。雖然他們已經做了準備,請了人來維持秩序,但還是出現了一些亂象。

更令人意想不到的事,這座剛搭好,頭一回投入使用的台子,在滿場的喧鬨聲中,似乎也有些不穩。跟著出來的神武衛立刻圍過來,提醒兩人先離開此地。雖然這台子未必會塌,但總要未雨綢繆。

越羅和李定宸被他們簇擁著下了台子,便立刻淹沒在了人流之中。

縱使侍衛們經過大量的訓練,在這人山人海之中,也很難發揮出來,原本簇擁在周圍的人漸漸被擠開,就連越羅和李定宸,也在隨著人流前進的過程中拉開了距離。

越羅心嚇一跳。她和李定宸偷溜出宮,沒事也就罷了,萬一出了什麼事,是絕對交代不過去的。

然而擔憂才起,李定宸居然排開人群,又艱難的擠回了她身邊。

這番舉動引得周圍怨聲載道,他卻渾然不覺,一到越羅身邊,就伸手將她攬進了懷裡,緊緊抱著。如此一來,即便周圍的人再多,也不虞會被分開了。

其實他勒得有些緊,雙臂緊緊箍在越羅腰上,讓她有些不舒服,而且兩人此刻的打扮,看在外人眼中,就是兩個男人摟在一處,不免引人注目,但這些都沒有對越羅產生影響。

這一年來,李定宸又長高了許多,此刻越羅幾乎完全被他籠罩在懷抱之中,隻能感覺到他強健的臂膀,寬厚的%e8%83%b8膛,以及他身上淡淡的龍涎香的味道。

無論是心性還是身體,記憶中那個還有些稚嫩的少年,都儼然已經成長起來了。

越羅側靠在李定宸懷裡,被人潮擁擠著慢慢往前移動,卻忽然生出幾分安心來

第38章 淺淡香氣

不出現意外的話,被人流推著往外走的感覺還不賴。

至少這種摩肩接踵,擠得所有人都貼在一處、不能自主的經曆,是李定宸這位金尊玉貴,從小不管去哪裡身邊都有無數人前呼後擁的皇帝從未體驗過的。

本來若隻有他一個人,或許還會生出幾分惶恐。但現在越羅就在身邊,他對這種能甩開周邊侍衛的意外,竟有些享受起來。

何況若不是在這樣的情形下,皇後怎麼也不會在自己麵前示弱,更不會這麼乖乖的任由自己抱著。

大抵是因為幾次交手都輸給了對方,越羅在李定宸的印象中是強大的。但此刻他忽然發現,其實自己比她高,比她強壯,在關鍵時刻更能挺身而出護住他。

這一點,極大的滿足了李定宸那顆最近越發膨脹的心,有種事情至此才終於回歸正軌之感。

雖然天氣正在轉涼,但兩人身上穿的都仍是單衣,這般緊貼在一處,能夠輕易的透過衣料感覺到對方的體溫。甚至李定宸還能夠清晰的感受到自己胳膊圈住的腰肢是如何柔軟。

越羅的身材看起來很勻稱,實則她骨架小,摸上去就會發現她身上的肉並不少,很好捏的樣子。

李定宸下意識的動了動手指,輕輕的捏了一把。結果也不知道捏到了哪裡,懷裡的人身體先是一僵,然後就軟下來,靠在了他身上。原本越羅還是自己往前邁步,這會兒卻是全靠李定宸支撐著了。

李定宸鼻尖擦過她的秀發,聞到了一股淺淡的、好聞的香氣。等他仔細去嗅時,那香氣又不見了。不是脂粉的味道,也不是熏香的氣味,更不是頭油的香氣……影影綽綽,若有似無,勾得人心尖發癢。

李定宸垂下眼,隻能看到越羅的頭頂,鴉羽般的黑發用玉質頭冠束起,再往下是一截白皙的脖頸,和藏在頭發裡的半隻耳朵。耳根處因為發熱而顯出微紅的顏色,剔透漂亮。

很……很可口,讓人想含在嘴裡品一品。

李定宸動了動喉結,十分不妙的發現自己的身體似乎都在微微發熱,不是因為周圍擁擠的人群,而是因為被自己摟著的人。

身體某處似乎已經微微有了反應,李定宸雖然還算未經人事,但宮中教導這些東西的人是不缺的。他很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因此在發現自己身體的變化之後,先是驚愕,然後便微微洗了一口冷氣。

這可是在青天白日、大庭廣眾之下……⑤思⑤兔⑤文⑤檔⑤共⑤享⑤與⑤線⑤上⑤閱⑤讀⑤

於是懷裡的人霎時像是變成了一塊燒紅的炭,不敢抱緊,又不願拋開,十分磨人。

好在這馬球賽場地方實在不大,這麼會兒功夫,已經足夠他們順著人流走到門口了。到了這裡,沒有障礙,人流便迅速的散了開來,他們二人也終於重獲自由。

越羅抬手在李定宸的肩膀上撐了一下,站穩身體,然後迅速的鬆開了手。

周圍的人都在呼朋引伴,沒有人注意到他們的存在。而站立不動的兩人之間的,氣氛也逐漸微妙起來。越羅心下更是有種十分怪異之感,讓她甚至不大敢抬頭去看李定宸此刻的神態與表情。

懷抱一空,李定宸在鬆了一口氣之餘,又有種十分強烈的失落感。他盯著越羅發紅的耳尖,正躊躇著不知該說什麼,那邊兒張德終於帶著侍衛們趕了過來。

“我的爺!”張德並未察覺到氣氛的不同,走到兩人身邊,先上下把人打量了一番,確定沒有出問題,這才大大的鬆了一口氣。而這個空檔,已經足夠李定宸和越羅各自收斂好自己的情緒,恢複平常的表現。

隻是……“爺怎麼出了這麼多汗,可是人太多了?”張德掏出手帕替李定宸拭去頭上的汗水,低聲請罪,“是老奴考慮得欠妥當,讓兩位主子受累。”

“無妨。”李定宸盯了越羅一眼,見她仍舊沒有回頭的意思,隻得收回了視線,沉聲道,“時辰不早,先回去吧。”

這種“誰也不看誰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過”的狀態,並沒有在回宮之後消失,反而變得更加強烈了。明明是已經一起生活近一年的人,但無論是李定宸還是越羅,這會兒都油然生出幾分陌生感,有種不知道該如何麵對對方的窘迫,下意識的隻想避開。

所以這天晚上,李定宸破天荒的沒有回長安宮,而是宿在了太平宮。

他做了個十分旖旎的夢。

夢裡他和越羅還是身處街頭,他將越羅緊緊禁錮在自己懷裡,摟著她順著人流前行。而後不知為何,周圍的人似乎忽然間全都消失了,全世界隻剩下他們兩人。

李定宸又聞到越羅身上那種淺淡的香氣。

在夢裡他終於辨彆出來了,那應該是某一種草木的香,氣清且淡,令人心曠神怡。

而夢裡的越羅,更沒有始終低著頭避開他的視線。她抬起頭來,目光盈盈如水,仿佛含了千言萬語,而那千言萬語又化作萬千絲線,將他一點一點捆縛纏繞,讓他動彈不得。

他攬在她腰間的手漸漸用力,卻猝不及防的觸到了滑膩的肌膚,陡然睜大眼低頭看去,卻見兩人身上的衣物不知何時已經完全散亂開,再無阻隔。

他的手指不由自主沿著越羅的腰線遊移,然後不知碰到了哪裡,越羅整個人軟下來,靠在他%e8%83%b8膛上。她一隻手緊緊抓著他的衣襟,那隻手很白,肌膚瑩潤,五根手指仿佛五節蔥段,被皮肉包裹著完全看不出骨節所在,顯出幾分誘人的肉感。

李定宸喉頭滾了滾,視線移到了她的側臉上,然後被充血泛紅的耳垂吸引住,終於沒忍住這份誘惑,低頭噙住了它。

懷裡的人輕輕的顫唞著,急促的呼吸撲在他的頸間耳側,喘熄間那種草木清香越發濃烈,侵入他的口鼻間,令他渾身血脈賁張。李定宸恨恨的用力把人揉進自己懷中,咬著牙喚她的名字,“阿羅……”

夢到這裡戛然而止,李定宸在黑暗中掙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