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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窗外出現個黑影,低低喚了聲:“王爺。”

李徽藏在袖子裡的手捏起,對她投來個意味深長的眼神道:“我今天來,是想提醒你。你我之間,絕不可能就這麼算了。以後的日子,可還長著呢。”

見他繃緊身子走出門去,安嵐才長長鬆了口氣,很快又擔心起李儋元的安危,可她怕自己身為新娘子,貿然走出新房會引起更大的麻煩。正在坐立難安時,終於看見李儋元齊齊整整從門外走進來。

可這些她並不想告訴李儋元,平白為他添些不痛快,於是接口道:“他想趁著我慌亂時,騙我和他喝一杯合巹酒。”可她自己說出也覺得彆扭,乾脆把頭一甩,豪邁地把酒壺拿過來道:“要不咱們一人喝一口,也算是交杯。”

李儋元的眼眸裡仿佛閃動著火苗,突然奪過她手裡那壺酒,仰頭灌進口裡,安嵐嚇了一跳,正想站起喊道:你怎麼能這麼喝,卻被李儋元按住肩,然後低頭%e5%90%bb上她的唇,將冰涼的酒液,用舌尖勾著一點點送到她口裡。

安嵐的頭有點發暈,本能地扯著他的袖子,被纏纏綿綿喂了好幾口酒,李儋元才終於把臉抬起點,眼眸有些迷蒙,仿佛黑曜石般的湖麵,無端端浮起了煙霧,美得令人沉醉。蒼白的臉頰上添了酡紅,揉捏著她的下巴道:“如此,才能算是合巹。”

安嵐被他這模樣蠱惑到,鼓起勇氣扯著他的袖子給拉到床.上。李儋元在喂她時,自己也咽下一些,他幾乎從未喝過酒,今晚又耗費太多心神,一倒在床.上就暈眩地闔上雙目,然後感覺有人壓在他身上,開始賣力地解他的腰帶。

他掙紮著把頭抬起來些,發現自家的小嬌妻,正跨.坐著低頭,專注地研究那腰帶該怎麼扯開。他忍不住有點想笑,按住她的手道:“乾嘛?你想霸王硬.上弓。”

安嵐不服氣挑起眉:“看你沒力氣,想幫幫你而已。”

李儋元其實也很想,她光是坐在那裡,集中在某處的渴.望就洶湧得藏不住,可既然是醞釀已久的初次,全讓她自給自足,實在不太像話,於是扯著她的手拉到身邊道:“你彆亂動,咱們先躺著好好說說話。”

安嵐眼看著快剝開的鮮果,就這麼半途而廢,頗為遺憾地往那邊瞅了眼,然後倒頭躺在他旁邊,側了身對著他的臉認真道:“其實,你不用自己出力氣的。”

李儋元氣得擰了把她的臉憤憤道:“我看起來這麼弱嗎?”

安嵐很想點頭,又不好意思,嘟囔著道:“我這不是心疼你嗎?”

李儋元又好氣又好笑,按著她的後腦拉過來,牙齒在她耳垂上磨了磨:“既然你這麼想要,為夫總得讓你滿意。”

然後他提起力氣翻身壓在她身上,正要上下其手,安嵐卻不乾了,掙紮著又把他按到下.麵道:“今天出了這麼多事,你又喝了酒,可彆太累著了。”

李儋元被她死死按著,見她一臉執拗,忍不住又笑起來道:“你就這麼喜歡這個姿勢?”

安嵐的臉倏地紅了,可仍是壓著不許他翻身,低頭看著他的頸窩道:“要不,今晚就算了,反正咱們以後的時間還長著呢。”

她酡紅的臉頰旁,有幾縷烏發滑下,微彎的杏眸像把鉤子,把整顆心都勾的不安分起來,李儋元臉頰突然紅了紅,手按在她的腰上道:“那你能彆坐那裡嗎?”

安嵐一怔,然後立即感受到了原因,手撐在他身上想要往後退,可慌亂中手放錯了地方,冷不丁就被硌了下,手心的溫度迅速升高,燙得整隻胳膊都在抖,剛想收回來,突然又鼓起勇氣,把身體伏下去,在他耳邊吹著氣問:“你是不是很難受?”

李儋元連脖子都紅了起來,呼吸越來越重,最後終於拾起理智,按著她的手道:“彆,你不用……”

可安嵐衝他狡黠一笑,趁他正在脆弱時,抽出他的腰.間軟帶把他的手給綁住,然後滿臉得意道:“你剛才說什麼來著,我就是愛霸王硬.上弓。”

當一切終於歸於平靜,帷帳內充滿了石楠花的味道,李儋元仰麵躺著,%e8%83%b8口劇烈起伏,滿足中又透著懊惱,今晚明明是做足準備想讓她滿意,誰知變故連連,最後反而讓她得了逞。

安嵐手酸得要命,這時累得隻想睡覺,聽他支起身子咬著牙,在耳邊嘟囔了一句什麼,睜開圓溜溜的眸子,故意問了句:“你說以後要什麼?我沒聽清。”

李儋元瞪著眼,運足了中氣:“要讓你欲.仙.欲.死!”

第97章

對李儋元來說, 這個期盼已久的洞房夜, 實在是過得又刺激又心酸。

要說刺激也真夠刺激, 畢竟沒幾個新郎官能在婚禮當晚遇刺,稍有不慎, 就得被安上個護駕不利,甚至圖謀不軌的罪名。至於回了洞房裡發生的事, 也不可謂不香.豔旖旎, 守了這麼久的童子身,總算是在她手上交代了,要說不舒服也是假話, 百煉鋼纏上繞指柔,來來回回, 被她手心的軟糯香氣包裹住,從心到身都透著滿足。

可這和他想象的洞房夜相去甚遠,若是被蔣公公知道了,必定會心疼他逼他足足吃了一個月的補藥,還有, 讓護衛去搜刮到的最新版春.宮圖。

可他有再戰之心,對手已經緊閉城池, 剛聽他說完讓她欲.仙.欲.死的宏願,懷中嬌妻就睡得欲罷不能,任他如何撩撥, 她隻顧蒙著錦被大睡, 十分不給麵子。

最後, 他憤然在她脖頸上留下不少印記後,也隻得讓她的臉枕在自己胳膊上,低頭去看她的臉。長長的睫毛彎翹著,蟬翼般隨呼吸扇動,嫣紅的唇微微嘟起,偶爾夢囈般翕動,唇角沾著點兒口脂,其他的早被吃進他的肚子。忍不住用舌尖在她唇線上描摹,一次又一次,總也嘗不夠的甜意。

這世上明明有那麼多女子,在他看來麵容仿佛都是模糊的。唯有她的臉,是被人一筆筆刻在自己心上,笑起來時可愛的梨渦,生氣時眉下飛起的小痣,嬌嗔時眼底浮動的波光……全都生動又清晰。旁人長得是什麼樣子,是美還是醜,他根本記不住,他眼裡的美隻有一種,便是她臉的模樣。

而當這張臉,迎著窗縫溜進的晨光蘇醒,眸間還帶著濕濕的霧氣,慵慵懶懶灑在他身上,沙啞的嗓子仿佛含了蜜棗:“阿元哥哥,怎麼這麼早就醒了?”

壓抑了整晚的餓狼,再也按捺不住,%e8%88%94著唇把懵懂的小白兔壓在身.下,鐵了心要把她吃乾抹淨。尤其是受了昨晚的憋屈,餓狼被激發了惡劣因子,乾脆由著性子過癮,邊吃邊滿意地想著,蔣公公的補藥確實沒白吃。

安嵐還沒完全清醒,莫名就被當成了盤中餐,身子又酥又軟,抬起濕汗黏黏的胳膊,努力把餓狼推開一點兒,喘著氣道:“不行,今天要進宮麵聖,不能浪費時間了!”

李儋元被她提醒,才終於喚醒些理智,這麼一折騰誤了良時,會讓她這個新媳婦在父皇麵前失了臉麵。可箭已經在弦上,引而不發的滋味可不好受。安嵐仿佛看出他的心思,將手柔柔按在他%e8%83%b8.口,歪著頭意有所指地發笑:“要不,還是我幫你吧。”

李儋元瞪起眼,不自主把昨晚的畫麵全拾了回來,然後口發乾,臉又有點發紅,那滋味倒是銷.魂,可他就是舍不得。又想了想,隻得不情不願,放棄了到嘴的美食,往她身旁倒下悻悻道:“你先去讓丫鬟給你梳洗吧,我待會兒就過來。”

安嵐手托著腮瞪大了眼,挨著他的臉問道:“那你呢?”

李儋元從牙縫裡吐出一句話:“不敢勞夫人大駕,為夫自己解決。”

安嵐意會過來,立刻笑倒在他懷裡,然後故意做出賢淑的表情囑咐道:“那你可得悠著點,縱.欲傷.身啊,夫君~~”

她說完這句便裹上衣衫跳下了床,李儋元受了她的揶揄,正心有不滿,想扯住她好好“教訓”一頓,可她把“夫君”兩個字的尾音拉長,再頑皮地往上翹,聽起來又嬌又軟,讓他忍不住揚起嘴角,笑得滿心甘甜。〓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今天進宮麵聖,算是安嵐第一次以睿王妃的身份覲見成帝和皇後,是以她半點也不敢馬虎,選了一樣最特彆的香料,讓丫鬟幫她熏好衣裳,再讓瓊芝替她梳了個貴氣十足的發髻,對著銅鏡裡那張明豔端莊的臉,才算把提著的心慢慢放下來。

走出門時,李儋元也已經穿好入宮的冠服,轉頭過來時,明澈的風為他的側顏塗上淺黃色柔光,雖然他們已經親昵如斯,安嵐的心還是猛跳了一下,不自覺正了正姿態,走到他身邊小聲道:“我家夫君真是讓壁上漆畫都失色了呢。”

李儋元笑了起來,手伸進她寬大的袖口,柔柔握住她的手道:“嘴這麼甜也沒用,休想讓我輕饒了你。”

安嵐玩心上來,踮腳貼著他的耳朵吹著氣道:“那不知道相公你,到底準備怎麼收拾我呢?”

她故意把“收拾”兩個字咬得無比曖昧,李儋元被她這麼一撩撥,差點當場就失態,可光天化日的,前麵有小廝正領著他們往馬上走,後麵跟著兩個丫鬟,再加上始終在旁保護的蔣公公,若被他們發現自己因王妃一句話就發.情,可實在是丟臉丟大發了。

於是抬起下巴輕咳兩聲,又在她手心用力一捏,目不斜視地咬牙道:“你等著,遲早讓你得瑟不起來。”

安嵐調?戲完他,心情十分愉快,也不和他再鬥嘴,一路被他拉著上了馬車,睿王府建的離皇宮不遠,不過一炷香的功夫,安嵐就從窗格裡,看見東直門簷角上,那隻氣派的金龍。

她不自覺咽了咽口水,手心都出了汗,李儋元立即感覺到,又往她身旁挨近了些,安慰道:“不過奉茶問安這些老規矩,沒人會為難你,你不用太緊張。”

安嵐瞥了他一眼,又把臉靠在他肩上道:“你說,我們會不會撞上太子。”

不知為何,她從上了馬車就一路忐忑,總覺得這趟進宮,並不會那麼順利。那天太子的眼神她可還記得,再加上昨晚豫王來鬨了一通,弄的她現在草木皆兵,生怕有誰會從中作梗,讓這趟麵聖橫生些波折。

李儋元的手從她臉頰滑過,不輕不重地按著道:“撞上就撞上了,你現在可是我的人,有什麼事,夫君來替你撐腰。”

安嵐忍不住想笑,把頭抬起來些道:“三殿下成了親,連腰板都硬了。”

誰知李儋元笑得賊兮兮:“腰硬不硬,得晚上才知道。要是嫌不夠硬,你陪我多操練操練。”

安嵐瞪著眼捶了下他的肩,正想坐起,李儋元的手卻摸到她的鬢發上,將一根細發給扯了下來。

“你乾嘛啊?”安嵐見他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頭發放在手心,有點莫名其妙。

這時,李儋元用從自己發冠下扯下根頭發,然後同她的繞在一起,打了個結,放進了腰上彆著的流雲荷包裡。

安嵐怔怔看著他,心中隱有所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