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頁(1 / 1)

著她的,拇指從她臉頰上滑過,溫柔卻堅定地道:“不容易,但也隻能陪你。”

安嵐一眨眼,睫毛上的淚珠又成串落下,她依戀地摟住李儋元的脖子,吸著鼻子道:“阿元哥哥,我有好多話想跟你說。”

可這些話,卻絕不能在馬車上說。好不容易熬著到了彆苑,李儋元卻讓她先在暖閣裡先睡上一覺,安嵐著急地搖頭,可那人態度十分強硬,按著她的肩坐到銅鏡前,指著裡麵照出的憔悴臉蛋道:“你這模樣,我看著都不忍心。”

安嵐在豫王府根本沒心思照鏡子,這時才發現自己短短幾天,下巴就尖得能戳死人,更彆提那鬼上身一樣的烏青煙圈,沮喪地將耷拉下肩膀,又按著他的手道:“那好,可你一定要等我醒來啊。”

李儋元見她滿臉的不安,生怕一睜眼他又會不見,隱隱覺得心疼,想了想,彎腰將她打橫抱起,徑直走到胡床上放下,握拳咳嗽了兩聲,再為她蓋上薄被,柔聲安撫道:“放心,我不會走,我們還有很多時間。”

可床上那人眨著眼看他,一臉驚喜道:“阿元哥哥,你的力氣什麼時候這麼大了。”

李儋元沒好氣地戳了下她的額頭:“這點體力我還是有的。”壓低了聲在她耳邊道:“彆的事,我也不會讓你失望。”

安嵐明白他在說什麼,紅著臉將頭埋進錦被,可她心裡卻覺得,李儋元自從不再服毒,身體好像在慢慢恢複,這想法讓她滿心都是喜悅,就這麼帶著笑容,抱著被子迷迷糊糊地睡去。

她在一陣飯菜的香味中醒來,頭是暈的,味覺卻十分靈敏,眼睛睜開條縫啞聲問:“是雪嬰兒嗎?”

李儋元的聲音不遠不近地響起:“你鼻子還真靈。”

安嵐終於把眼睛撐圓,坐起身就看見菜肴擺了滿桌,饞蟲被勾起一大半,再看李澹元正歪靠在羅漢榻上,將手裡的書放下道:“看來我算的時間不錯,你聞著這香兒,也該醒了。”

安嵐吐了吐舌頭,先走到銅鏡前整理著鬢發,然後問道:“你一直在這裡陪我嗎?”

李儋元站起來,將架子上的巾帕取下浸了熱水,在走到安嵐身邊替她擦臉:“你說讓我等著,我哪敢隨便走。”

安嵐臉上是熱的,心裡也跟著熱,霧氣氤氳中露出杏核般明眸,眨呀眨對他打趣:“嘖嘖,堂堂李家三殿下,怎麼跟個小跟班似的,讓你伺候著,就半步不敢離開。”

李儋元拉下臉,捏著巾帕在她額上亂揉一把:“想說我像太監就直講。”

安嵐笑得前仰後合,想著若有那個後妃能有這麼俊俏的小太監伺候著,還爭什麼寵啊。笑著笑著,她突然感覺眼前一黑,原來是李儋元用巾帕捂住了她的眼,氣得手在前亂揮一氣,喊道:“你也太小氣了,我……”

餘下的話全被他給堵在口裡,蒙在眼上的棉布還帶著熱氣,他的唇卻是冷的,帶著熟悉的藥香味,一點點滲進全身的毛孔裡。他現在琢磨出了技巧,順著口裡上壁的薄肉,一寸寸往裡探,將她的舌尖誘出來,再啃咬著細細品嘗,安嵐被他親得暈頭轉向,手攀著他的胳膊迷糊地道:“是不是該吃了飯再做。”

第83章

這話一溜出口,安嵐腦袋裡就“嗡”得拉響警告, 可再後悔也沒法把這話給咽回去, 不知道他會怎麼想, 再熱烈的親%e5%90%bb也沒法安心。

李儋元察覺到她的慌亂, 悶笑著咬了下她的唇調侃道:“你滿腦袋就隻有那件事嗎?”

安嵐的臉瞬間燒起來,然後一雙細眉挑上去, 振振有詞道:“食色性也, 我把這兩件事連在一起有什麼錯嗎?”

她努力擺出正經的表情, 仿佛隻是在和他討論學術問題, 李儋元越看就越覺得可愛, 但他再想把她給吞下, 也得把小狐狸給喂飽了再下手。

不甘地在她唇上又輾轉一刻,便拖著她的手走到桌邊道:“你說的對, 先吃完,再做。”

安嵐恨不得把臉埋進飯碗, 她一定是腦子抽了才會說出那種話, 這下可好,每次在他麵前都表現的像個欲/女一樣,真不知道他會怎麼看自己。苦著臉拚命扒飯,麵前的瓷碟被旁邊那人不停往裡加菜,再貼心地給她舀好湯擱在手邊, 安嵐邊吃邊滿足地想著:越來越有小太監的操守了呢。

李儋元見她轉眼就扒下半碗飯, 搖了搖頭道:“可彆告訴我, 皇叔那兒連口吃的都不給你。”

安嵐一直刻意忽略這件事, 被他突然提了起來,覺得口裡的菜都沒那麼香了,沒答話繼續把整碗飯吃完,然後滿足地眯了眯眼,用巾帕壓著嘴輕聲道:“他想起來了。”

李儋元胃口向來不好,這時早已吃完,正提著壺幫她倒茶,手腕猛地抖了抖,他雖然大約猜到幾分,但沒想到重生這麼不合常理之事,竟他身邊的兩個人身上發生。

安嵐低頭用帕子抹著嘴,從邊角到唇瓣,擦得十分認真,可若是看得仔細些,就能發現她全身都在抖,似乎在隱忍,又似乎在猶豫該怎麼開口。

李儋元將溫熱的茶杯遞到她手裡,手擱在她頸後摸了摸道:“彆怕,全告訴我就行,我會告訴你該怎麼做。”他的手指僵了僵,繼續道:“無論發生了什麼,我都不在乎。”

安嵐猛地抬眸,連忙搖頭道:“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樣。”

她腦中紛亂不堪,乾脆舉起熱茶一口口往下咽,整杯茶喝完,才苦笑著開口:“原來我自以為找出了全部真相,結果還是錯過了那麼多。”

然後她摩挲著手裡尚有餘溫的瓷杯,把李徽告訴她的所有事全講了出來,她不想讓自己的情緒顯露出波動,努力保持著聲線的平穩,李儋元卻越聽越覺得驚心,終是忍不住打斷她問道:“你說,你是因為他才能重活一世。”

安嵐盯著腳下的磚塊,露出一個像笑又像哭的表情道:“很諷刺是吧。可事實偏偏就是如此。我因他而死,也因他而生,他以為自己能操縱所有人,可那傀儡們卻一個個失了控。他因覬覦薑氏娶了我,然後又做出情深不渝的樣子,妄想一切都能回到曾經。你說說看,他到底是太自信,還是太無恥。”

李儋元沒有笑,隻是一瞬不瞬地盯著她道:“在你心裡,真的從未想過要回到曾經嗎?”

安嵐猛地抬頭,“我已經知道他是個多麼可怕的人,怎麼可能還想回到他身邊。”

李儋元表情複雜,身體往前傾了傾,眸光沉了沉,長吐出口氣道:“那你為什麼要哭。”

安嵐慌張地擦著臉上礙事的水珠,可剛抹去些,又一連串地落下,心裡懊惱得發痛,索性捂住臉痛哭起來。

李儋元將她摟進懷裡,輕拍著那顫唞的背安撫,輕輕歎氣道:“想哭就哭吧,你一定憋了很久了。”

安嵐聽了哭得更大聲,她在豫王府裡,聽到那麼多令人震撼的真相,卻始終強忍著沒落一滴淚,可這一刻,躲在他懷裡,聽著那人縱容的聲音,她才放心地讓自己崩潰。可到底覺得不該,過了好久才猛抽著氣,斷斷續續道:“對不起……阿元哥哥……對不起”

李儋元臉上也帶著痛意,頭挨著她的額頭道:“不用說對不起,我都明白。十幾年恩愛夫妻,真也好,假也好,你畢竟是用了全部的真心。這些年,你做了那麼多努力,找到許多證據不來說服自己,皇叔對你隻有利用,才能漸漸從前世裡走出來。可現在知道他為你做了這麼多,甚至連自己的記憶都能放棄,你怎麼可能無動於衷。”①思①兔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

“可我知道了所有事,不可能再留在他身邊了,隻是……隻是……”安嵐越說越覺得慌亂,沮喪地將指甲掐進掌心,覺得自己實在無用至極。

“你明知道不該回頭,可是內心深處還是會不忍和不舍,會有那麼一刻,恨不得扔掉理智,不顧一切回到他身邊對不對?”

畢竟那段時光對她來說太過美好,再怎麼強迫自己忘掉,那些片段還是會自己跳出來:快樂的,悲傷的,甚至是平淡的相處日常,輕易讓精心築起城牆變得岌岌可危。

安嵐仰起滿是淚水的臉,神情像個惶恐又無助的孩子,顫聲道:“阿元哥哥,我該怎麼辦?”

李儋元想了想,提起她腰上的絲絛塞進她手裡,柔聲道:“這一頭是我,這一頭是皇叔,如果你沒法靠自己走過來,我就把你拉過來好不好。”

安嵐的淚又被勾了出來,啞聲道:“可是這對你不公平啊。”他是那樣的通透而包容,但她卻沒法忘掉最該忘掉的那個人。

“沒什麼公不公平,我說過,在我心裡,你早就是我的妻子,無論發生任何事,這一點都不會改變。”他笑了笑:“我等著你想通的那天,無論多久都等你。”

安嵐伸手摸著他的臉:“阿元哥哥,你為什麼這麼好。”如果可以選擇,她寧願不要前世的所有,慈父也好,寵妃也好,她全都不要,隻求與他相遇時,她的心能透如琉璃,隻因他而填滿。

李儋元一下下壓著她的手指,語氣有點無奈道:“我沒你想象的那麼好,我什麼都懂,可還是會嫉妒。”

安嵐眨了眨眼,傻傻問道:“真的嗎?”

李儋元抬起她的下巴,一下一下啄著被淚染得濕濡的唇瓣道:“比如我現在就嫉妒的發狂。”嫉妒那人曾經得到過她全部的崇拜,嫉妒他與她同床共枕十餘年,嫉妒他們所有溫存,那記憶是無論如何都抹不去的,他無法替代,隻能努力將它們擠壓著變小,直至縮進看不見的角落。

安嵐不知該說什麼,隻能闔上眼,任由他在她唇上啃.咬,可她很快就感覺到這個親%e5%90%bb變得很不同,不似以往的溫柔繾綣,而是變得狂肆而霸道,帶著濃濃的占有欲,將她的舌尖都咬得發疼。她有些受不住,無力地攀著他的胳膊,發出小貓似的甜膩哼聲。

李儋元覺得全身都在躁動,手從她的下巴往下滑,滑過纖長的脖頸、鎖骨下凹軟的小窩,再順著杏色的對襟邊緣往裡探,起起伏伏,依著癡想過許多次的曲.線描摹。

安嵐全身都在發抖,可還是挺直了上身努力迎合,這迎合越發令他發狂,不再滿足隻在她唇上流連,迫不及待挪到脖頸上,像上好的糯糕,嘗上一口,幾乎要滿足地喟歎出聲。嫌寬大的衣襟太過礙事,正要拉扯著解開,卻聽見那人發出蚊叮般的聲音:“能不能讓我先去洗澡。”

李儋元將自己從欲.望中拉扯出來,低頭見懷裡那張臉羞得通紅,卻執拗地盯著他道:“我花不了多少時間,真的。”

他忍不住笑出聲來,刮了下她的臉道:“以前那麼主動,現在又怕了?”

旖旎的氣氛全散了,隻剩他那雙帶笑的漂亮眸子,揶揄地落在她身上,安嵐狠狠瞪他一眼:她才不會怕呢!隻是自己在王府呆了整整四天,她是打死也不會在那裡沐浴的。想象自己身體可能有的味道,自己都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