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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開放,然而對待某些事情,周遭的氛圍依舊保守。

所以,這些見不得人的癖好,是不能被人知曉的,暴露的,戀物的,異裝的,性彆錯位的……一刀切都能劃成“流/氓”。

即便法律上沒這條罪,人心上也有這條罪。也包括同/性/戀吧。

“算了唄,他都認錯了。”周遙小聲跟瞿嘉說。

“認著這校門了?”唐錚怒道,“以後你還敢來嗎?!”

“……”

那天後來,是學校老師及時趕到,接管了現場,把包圍著猥/瑣男群毆的學生們都勸解開去,都散了。

那男的也確實就是流/氓罪,據說還是慣犯,流竄在附近幾所校園專門騷擾女生。老師直接報警,送派出所去了。至於那家夥最後有沒有被刑事拘留、有沒有丟工作,他們就不清楚了。

周遙原本還想安慰受到驚嚇的葉曉白,這婆婆媽媽的,後來發覺人家葉曉白的驚嚇還不如他受得多,不需要他安慰。

葉曉白在男孩兒麵前仍是有些不好意思,一蹙眉:“怪惡心的,不說這個啦。”

“沒事啊?”周遙說,“彆怕,下回你再遇見那種人,你就直接上腳踹他!踹襠!”

“我是想上腳踹來著,”葉曉白說,“裙子太緊了麼,我伸腿竟然沒有伸開,把我坡跟鞋就甩下來了。我正好就把鞋撿起來,連我的書包一起,砸了他的臉。”

“砸得好。”唐錚一擺頭,“砸塌了最好。”

“那個大坡跟,買的時候你說不好看,關鍵時候管用麼,把流/氓的鼻子都砸出血了。”葉曉白抿嘴一笑,經曆些糟心事,也沒有小裡小氣地哭鼻子。

唐錚把女孩兒一摟,這時低聲溫存了一句:“真沒事兒啊?”

哎呦——周遙瞿嘉同時向左向右地扭開頭,好煩,不看不看拒絕看。

“沒事。”葉曉白就說,“沒吃成夜宵零食,餓了。”

當晚他們四人,還親密地結伴走出校門,就在學校不遠處的一家餐廳吃了晚飯。當桌一起擼羊肉串,吃麻辣燙,喝啤酒。

瞿嘉吹了兩瓶啤酒也有點兒上臉,開始廢話亂噴,跟葉曉白說:“曉白你挺厲害的,我小看你了,你比周遙都牛/逼多了。”

周遙一瞪眼:“哎,我又怎麼了?”

瞿嘉說:“曉白,你是被裙子束縛了,周遙這種人不是。周遙徹底是個慫脾氣的,可慫了。”

周遙用胳膊肘猛一捅瞿嘉:“誒,誒?”

哎,你能不跟外人說實話麼?

瞿嘉回望著人:“你碰上這種跟你亮出襠下家夥的,都不敢上腳踹吧?你得找把尺子先量量,然後說快收起來,彆秀你小拇指了,你有的我也有,比大小嗎?”

唐錚一口啤酒噴出來。周遙氣得說“臥槽去你的吧!”

葉曉白捂著臉笑,臉紅,笑得趴桌上了。

“你沒碰見過麼?”瞿嘉把眼一橫,盯著周遙,“你上腳踹了麼你說實話?……你都差點兒從了吧?”

“哎呦——”唐錚終於聽明白了,“有情況啊。”

周遙被堵得沒話說了,用胳膊肘狂捅瞿嘉,慫得快要跟嘉爺當桌求饒。

咱不翻舊帳成不成了,給你對象兒留點麵子好麼。

其實還是周遙跟哈爾濱那位大師兄的糗事。瞿嘉這口醋勁兒好長時間都沒過去,後來又刨根問底逼問過,在男廁所裡有沒有脫褲子找你耍流/氓?周遙可不敢說出實話,隻能打滾耍賴了。

走出飯館,抬頭就是滿天星光。

瞿嘉借著酒氣和星火,摟住周遙的脖子,湊到耳邊問:“誰大?”

周遙當時耳廓紅了,但答得毫不猶豫:“你的三棱柱最大你是長頸鹿……你是恐龍行了嗎!”

瞿嘉眼底一層水光,捏住周遙的下巴:“你是恐龍他們家媳婦。”

“好麼,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唄。”周遙笑嗬嗬地點頭,“但是我這頭恐龍長得比較英俊,我比較好看!”

哈哈哈,瞿嘉一口酒氣直接噴了出來。

非常認同。

他的遙遙最好看了。

……

這段小插曲原本也就過去了,那時真沒把這件事當成一回事。

隻是年級裡學生之間,閒言碎語八卦了好幾天,都在聊這個,聊唐錚和他們“三朵花”之一葉曉白之間的緋聞。

“聽說他們班另一個女生,當場就嚇得狂哭。”

“葉曉白就沒哭,還上去打那個暴露狂,沒想到這麼厲害這麼凶。”

“聽說那個猥/瑣男,裡麵什麼都沒穿,哪哪都露出來了,兩個女生全都看見了吧,啊——”

“人家沒準兒就是‘見多識廣’、見過世麵呢。”

“葉曉白跟唐錚好了老長時間了,什麼沒有見識過?那是錚哥的女人!”

“……”

又幾天之後,上午兩節課後,照例是全校課間操時間,烏泱烏泱的人群往大操場集合了。

二班體委兼全年級的排球課隊長瞿嘉同學,不用做操,被拎去乾活兒了,就在操場一側裝新的排球網子。旁邊,田徑隊教練正在清理煤渣跑道,擺放跨欄,最近秋季又有市級田徑比賽。

音樂聲已經響起,周遙開始做操了,他眼角餘光瞥到從學校門口往操場這邊,陸續進來幾個人,公家的,穿製服的,看神情模樣就是前來辦事找人。

先是找老師談話交涉,然後找學生。

再之後,周遙相當吃驚地瞧著,在操場跑道一側換了背心短褲的唐錚被那些人叫過去了。有大聲說話辯白的聲音,人聲混亂嘈雜,然後老師匆匆跑過去幫唐錚拿了一身運動服外套。這人連換衣服的工夫都沒有,就被外麵的來人帶走了。

周遙這個課間操做得,脖子一直往右麵那一側扭著看,也快落枕了。

“哎,高二二班那個誰!……眼睛看哪呢你?!”領操台上的體育老師拿喇叭吼他了。

其實很多人都在扭著頭看。高二一班的做操隊列裡,葉曉白也一直扭著脖子回頭看,表情吃驚而擔心。

瞿嘉比他們都離得更近,一動不動站在跑道旁邊。

瞿嘉突然跑起來,飛奔出操場大門,繞過鐵絲網一路追了出去!

瞿嘉猛地撥開人群說了什麼,問了什麼,老師也著急忙慌地跑過去攔,好像是一把拽住瞿嘉胳膊,拽了好幾下,薅住領口摟著胳膊,把瞿嘉揪了回來。

老師後來還是沒揪住,讓瞿嘉掙脫跑了,一路追到學校外麵。當然,腿兒著的肯定追不過開公車的,那些人應該就是把唐錚帶走了。周遙後來回憶,那樣式的製服就是派出所警察叔叔麼。

到底怎麼了呢。

這一天過得非常漫長,每一節課都心不在焉、度秒如年。

課間操之後瞿嘉直接缺了半節課,都不知去哪了,中途才回來,徑直就進教室。好在趕上他們年級最好脾氣的生物老師的課,不是班主任,也不是教數學英語那幾位厲害的。生物老師也沒敢訓斥瞿嘉,眼瞅著這人從教室門進來鐵青著一張臉,低頭坐回自己座位,一言不發。

有同學悄悄回頭:“哎,剛才怎麼了?來的什麼人啊?”

瞿嘉不說話,用眼神把好幾張嘴都堵了回去,也不跟周遙講話。

傍晚自習課瞿嘉再次缺席,拎著書包直接就走了。周遙晚間收拾東西準備回家時,終於收到傳呼短訊:【你過來芳姐的網吧,有事說。】

土大款許文芳的店麵,如今也是改頭換麵鳥槍換炮,與往昔不可同日而語。小店裝潢一新,地板和牆壁都換成高檔裝修材料,屋裡配備了大約三十台電腦台式機。芳姐雇了好幾名小工招待附近學校來的學生顧客,店裡還賣零食奶茶,生意可火了。

這裡早就不是當初他們瞎混的那間小黑屋。鋼絲床撤掉了,牆上的老港片電影海報,連同那張無比純情浪漫的《十六歲的花季》海報,都沒有了。

芳姐現在也用不著他們幾個愣頭青幫忙看店,時過境遷,讓人頗有幾分物不是人也非的感慨。

瞿嘉坐在後屋門口的凳子上,吹著涼風,腳邊落著幾顆尚帶餘溫的煙頭。┅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瞿嘉臉色兒像凝了一層冰。周遙順手握住瞿嘉的手,手冰涼,天明明沒那麼冷的。

周遙忙問:“出什麼事了啊?”

芳姐臉色也很難捱:“派出所的,莫名其妙……唐錚被他們抓了。”

周遙當時腦子都蒙圈了。

被抓了。

為什麼啊。

許文芳當天就陸續找人幫忙打聽這事,果然大姐大在派出所裡也淨是熟人,估摸以前也沒少進去喝茶會友,誰都認識。

還就是因為前些天學校進來那個暴/露狂的事,他們一幫學生圍著群毆了一架,當時把嫌犯打了。

學生們天真地以為,打完就完了,這事就過去了,但是現在,那家夥把唐錚咬了,要告唐錚把他打成重傷。

“不可能的,就沒有重傷麼!”周遙都難以置信,“他還敢反過來說我們打他?”

“是,說是嚴重腦震蕩,鼻骨骨折,昏迷,肋骨還折了好幾根,那人現在在醫院躺著呢。”芳姐說。

“那人當時還跟我們求饒,還哭了半天呢,說怕見警察怕丟工作,他會告唐錚?!”周遙不信。

“就你真信那狗/娘/養的流/氓的話!”瞿嘉坐在那裡,突然就爆了,“他就是反咬一口說我們把他打重傷了,一定要讓唐錚吃官司。”

“……”周遙說,“那,唐錚現在?”

“派出所裡拘留調查呢。”芳姐無奈,“我去了也沒見著。”

“那流/氓在醫院裡舒服躺著呢。”瞿嘉陰著臉說。

芳姐趕緊又呲得瞿嘉,你小子可千萬彆再出去惹事,那天打架也有你在場,人家沒盯著你告算你運氣好你逃過了。

“我也拿棍子抽他了,他腦震蕩就是我那一棍子抽的!”瞿嘉抬眼說,“為什麼不告我啊?!”

“瞿嘉……”周遙真是擔心極了,拽住人,摁住瞿嘉的肩膀和手臂,腦子一直懵的。

“那人不是說怕被家裡和單位知道,怕丟工作麼?”周遙喃喃的。

“我也納悶兒呢,這種丟人的事,還不掖著藏著彆聲張,拘留兩天也就出來了,還嫌鬨得不夠大,竟然也不怕事兒了?”芳姐皺著眉頭。

周遙蹲在瞿嘉麵前,摸摸頭發安慰對方。

瞿嘉氣得後背一直哆嗦。

燃著火星的煙頭一把攥進手心,瞿嘉然後把臉彆過去,緊咬下唇一言不發。

周遙自己都這樣震驚和難受,更何況瞿嘉的心情,他特彆能夠理解。瞿嘉跟唐錚是多鐵的關係,這也是發小啊。

到底誰是猥/褻犯嫌疑犯,不是那個跑到學校裡搞事的流/氓嗎。

為什麼最後進局子的人是唐錚。

周遙把瞿嘉兜裡剩下的煙都沒收了,換成薄荷糖潤喉糖,不然怕這人要坐在這裡抽煙抽一宿。但是,暫時沒收了,也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