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泄的方式傷害了對方,看到周遙眼紅罵他的模樣,他也很難受,內心彷徨而懊悔。

在火車站執勤的民警小哥慢慢走過來,其實觀察他好久了:“哎,學生,你哪的?”

哪的?“我就本地的。”瞿嘉抬起眼皮回道。

“本地的?你是北京的麼?”民警小哥左右上下地打量。

“您聽我口音聽不出來?”瞿嘉也瞅對方,“外地的敢這麼跟您說話?”

嗬呦,把你個孩子厲害的,民警小哥都樂了。

“怎麼不上學啊?”小哥又問他,“你家裡大人呢?……找不著家了?”

“我這樣兒,我像找不著家麼?”瞿嘉反問對方,“您甭管我,管那些真找不著家的吧。”

警察叔叔也是關心他,怕是火車站上被拐賣的、走丟了的孩子,認真負責地問問。

是啊,我是找不著家了。“家”被賦予的含義在心中飄搖散落,散了一地。或者說,他的家從來就沒有完整過。

如果能讓周遙回來,能每天看到對方,他很樂意天天給遙遙做冰糖草莓,做果汁冰壺,做烤白薯,每天哄著周遙開心。他真的很需要,很需要,很需要這個人的陪伴,想讓周遙回來,然而麵對命運的鐵軌、滾滾的車輪,他無能為力。

瞿嘉這一年在短短一個月間,經曆了人生中第一波沉重的打擊。

仿佛一夜間被迫長大了,成熟多了。有些事沒人能夠幫你,你隻能自己扛。扛下來就繼續往前走,扛不下來可能就廢掉了。

他心裡深刻記著周遙臨走留的話,這話吊著他的信心和勇氣。周遙說,你也爭點兒氣,挺聰明的,考上個好學校,我還會回來的,想聽你唱歌,我們一定還會再見麵。

……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三更。

坐上時光穿越機係好安全帶,嗖——

第22章 回京

“都集合了啊!……站好嘍都站好嘍!”

“乾嗎呢這是, 我告兒你們啊就你們這些小動作, 一招一式的, 摸個鼻子的,吧唧個嘴的, 台下觀眾都看得特彆清楚!”

“來,第三排先上去,然後第二排……你們第一排的忙叨什麼, 先等會兒!!”

又是一個禮拜六, 機床廠附小的操場上, 零星有幾個男生在踢球。而操場正前方,主席台前,合唱團的小孩們正在走儀式, 列隊彩排。

未見其人,就先聞其聲,周遙遠遠地看著,就認出了那爆脆、鮮亮的聲音。而且學聲樂的女老師, 腹內中氣都特足, 全校都聽見操場上那動靜。

看門的大爺瞅見,問了一句:“你乾什麼的?”

周遙點頭一笑:“大爺我返校來看老師的。”

“哦……看老師的。”大爺打量他的打扮,“進去吧。”

“大爺我認識您。”周遙一笑,“您都不認識我了!”

男孩上中學以後身高躥得特彆猛, 一轉眼就是大人樣兒了,他們小學校的看門大爺沒換人,還是那個大爺, 但真的不認識周遙了。

機床廠附小門口的牌匾換了,從白底黑字的木牌子換成個鎏金大招牌,金光閃閃的。果然是與時俱進,和附近周圍的店麵招牌保持一致的品味,土洋土洋的。

操場好像也擴建了,擴大了一圈,哎呦媽啊,太不容易了,現在再搞冬季長跑,不需要出校門繞著居民區跑了吧?周遙望著這操場笑了,懷念那時一群小傻/逼的舊時光。

周遙慢慢悠悠地走過去了。

已經有小孩兒開始看他,先是從合唱團第三排的小師弟小師妹們開始,斜著眼往他這兒張望。第三排站得高望得最遠麼,何況周遙戳在校園裡,是多麼顯眼啊。

然後是第二排,也開始看他。

當第一排的小孩兒以及領唱女生一齊轉過臉開始看他,組織彩排的音樂老師終於爆了:“看什麼呐你們?!”

周老師說話聲兒和脾氣一點都沒變,還是那樣兒。

周老師猛地回過頭,濃眉大眼妝容精致,眼裡帶著一股怒意,就準備呲得誰呢。視線停在周遙身上、臉上,愣了,再打量這身高、模樣,周老師遲疑了一句:“你是那個……”

周遙輕聲說:“周玲老師。”

周玲老師應該是認出來了,那一瞬間眼底是劃過無數道光彩,變了許多種顏色,最後化成一種很溫暖的色調,驚訝又有些感動:“你是周遙吧?!”

周遙再頷首一鞠躬:“嗯,我回來北京了,我過來看看您。”

周老師過來摟了他肩膀,很激動,上上下下地看:“長這麼高了啊……真好,真帥啊小子!”

周遙於是又重溫舊夢,旁觀了合唱團小孩兒們的彩排訓練,順便還給指點兩句。

“這是咱們學校原來高年級的學生。”周玲特高興地跟小孩兒們介紹,“你們應該喊師兄、師哥,要叫周遙師兄!今天都好好唱啊,不準給我出洋相啊……”

行了,一群小屁孩這回可以明目張膽地圍觀,盯著周遙師兄看了,因為好看啊。

暑假了麼,周遙那天穿了一件白色襯衫,袖子挽到手肘。下/身是剪成半截的一條牛仔褲,露出膝蓋和修長的小腿。

“師兄你這個褲子,為什麼邊上像破了似的,還掛著線頭呢?”小女生問。

“哦,因為我自己剪的,褲腿原來更破,我兩刀就給剪成半截兒褲了!”周遙笑著說。

女生們哈哈一笑,然後又靦腆了,偷偷地看。這個年紀,大家就崇拜個校園白衣男神的形象,而周遙就非常符合這樣的形象。

“我們這兒前兩天,還來了一位師兄呢。”另一個女生清脆地說,“還教我們唱歌,你會唱歌麼?”

“我唱歌不咋地,而且早就變聲了,早就不能唱了。”周遙自嘲地一笑,聲音粗粗的,隨即突然收起笑容,“哪個師兄來教你們唱歌了?”

小女生也回憶不起名字,互相對視,嘻嘻哈哈一樂,說,“就也是一個挺帥的師兄。”

小女生們求助似的望向她們的老師。

“是啊。”周玲眼也一亮,“前幾天剛來過,就那誰,跟你認識的,瞿嘉。”

周遙:“……”

“就以前跟你挺好的那個男生。”周老師以為周遙已經想不起名字,“原來叫陳嘉啊。”

周遙半含著下嘴唇,點頭:“我知道,我記得。”

何止是記得。

周遙又一笑:“他這種人也來看老師啊?”

“什麼啊他才不來看老師呢。”周玲一看就跟瞿嘉同學還挺熟的,一哼,“我請他來的,不然還請不動他呢。”

周遙說:“他還唱歌呢?”

“他唱得好著呢!”周玲說,“我就是請他過來幫我們合唱團的小孩輔導輔導,領著他們唱一唱,小孩兒看見個外人也都挺高興的。”

周遙:“哦……”

周玲然後又招呼他幫忙照大合影,自己跑到隊伍裡做大紅花去了。周遙大師兄又充當了一回人肉三腳架,舉起相機為合唱團留下了一張集體照。每個小師妹小師弟都笑得花紅柳綠,都特彆活潑可愛。

他們周玲老師依然漂亮,而且很會打扮,穿一件%e4%b9%b3白色真絲花邊襯衫,鮮豔的寬擺長裙,高跟鞋。絲質上衣半透出裡麵的內衣痕跡,身材很豐滿,周遙瞟了一眼趕緊把眼神調開了。

他現在懂人事兒了,成熟了,早就過了在私下裡傻不愣登地議論女老師的年紀。而且這年紀想法多了,對有些事知道“害臊”了,心思要藏著掖著不能說出來。

“周老師您以前,怎麼沒給我們合唱團照過相啊?”周遙突然冒了一句。

“我給你們照了啊,你們都有的。”周玲說。=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我一張照片都沒見著啊。”周遙說。

“你們鄒老師那兒就有,我都給她了,你去找她要去!”周玲痛快地說。

周老師帶周遙進了教學樓,到老師辦公室,終於又見著他原來的班主任鄒萍。

鄒萍仍然還是帶五六年級畢業班,特彆累,經常著急上火,沒過幾年就看出眼角皺紋又多了幾層。周遙一踏進辦公室,挺高的個子,讓他們小學辦公室的門框和天花板都顯得矮了,所有老師都眼前一亮,都激動了。

周遙對每個老師恭恭敬敬地哈腰問好,笑得很俊。

“這就周遙,就是我跟你們提過的那個學生。”鄒萍不住地跟身邊其他老師介紹,顯擺,“特彆好的一個學生,可惜後來轉學了。”

“嗯,一看就不錯,挺帥的啊小夥子!”其他老師說。

“是啊,我以前特喜歡他的。”鄒萍老師毫不諱言。

周遙都不好意思了,“哈哈”地抹了一把臉。

“哎你的戶口弄回來了沒有?以後呢?”鄒老師問。

“辦下來了。”周遙挺%e8%83%b8彙報,“北京人了。”

“那太好了。”鄒老師由衷地欣慰,“學籍也沒問題了?”

“應該是都辦好了。”周遙笑說,“以後不用再交借讀費了。”

“高中去哪個學校念?”果然做老師的毛病,就盯著這些問。

“就這附近的,朝陽一中。”周遙回答。

“哦,一中啊……”鄒老師眼底晃過一絲遺憾和不如意,“一中還行吧,比市重點差點兒,但肯定比朝陽二中、三中強……你成績很好,我覺著你應該能進八十中。”

“八十中真的進不去。”周遙說,“轉學來的不好弄。”

鄒萍點點頭,懷有遺憾。八十中是朝陽區最好的一所市重點。周遙如果一直留在北京按部就班地考試,肯定能進八十中,將來考清華北大。

鄒萍中途特意給周遙從食堂打了一份午飯,要了雙份的土豆燒肉:“夠你吃吧?”

“這也就將將夠吧。”周遙說,“老師我可能吃了!”

“怪不得能長這麼高呢,真好。”鄒老師就跟瞧著自己家孩子似的。

一群老師於是端著飯盆,在辦公室裡熱聊,嗑著周遙帶過來的東北大花生大瓜子兒的,回憶前幾年一些事。說滕瑩那女生學習挺好的,據說中考成績也不錯,回來看過老師的;說翟小兵他爸是做建築工程隊的,這幾年突然就發達了,咱們學校操場擴建最後就是包給他們工程隊了,這人開小轎車來的,翟小兵後來也就不怎麼好好念書了。哎,現在的人,能發財就行,還念什麼書呢?事業單位知識分子都不那麼吃香了,敢辭了鐵飯碗下海做生意的人最牛。

“還是你這樣的好,雖然輾轉來來去去,但是踏實,一步一步地上學。”鄒萍望著周遙。

“而且小夥子模樣真好,帥啊。”另一位老師說。

“那肯定的,”周玲說,“以前他們班就周遙最帥了!”

“最帥的是我嗎周老師!”周遙自己都寒磣了,笑起來。

“就是你!”周玲也笑,一口咬定。

“我也說麼,我以前就覺著我們班男孩兒裡邊,周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