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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的一聲爆開,分裂成的每一個碎片又馬上展翅成另一個新的蝴蝶。

幾乎是眨眼之間,簌簌飛舞的紙蝴蝶便把整個房間都填滿了。

“天機宮的主教。”閱見機的笑意仿佛淬著劇毒的刀刃一樣冷,“……我挨個幫忙送葬。”

明純:“!”

看來閱見機準備親自對她動手了。

明純在心裡罵了一聲,隻恨自己太快把調配太平軍的次級令牌交到了他手裡!

不過……這樣也總比自己登基,直麵天機宮要好許多。

有閱見機在明麵上與天機宮為敵,至少自己絕對不會有生命危險。

就算整個計劃失敗,那也是閱見機首當其衝,自己也可以做到全身而退。

“前輩,我修為低,不經打。”

嘴上雖然這樣說,但明純詭異的身法卻能躲過閱見機的大部分攻擊。

閱見機蹙眉,下一招直接用了六成功力。

才一舉擊中明純,直接讓她噴出了一口鮮血。

明純:“!”

她狠狠抹了一下嘴角,“……你給我適可而止!”

閱川就是在趁機報複她之前的“借刀殺人”。

明純咬牙。

她之前的結論下得太草率。這個閱川,低劣至極,就連和光明磊落的雲少閣主勉強相配都做不到!!

……

地宮之中。

聞思源與雲忘川很快便感受到了這場激烈的爭鬥。

在知道閱川真實身份的那一刻,她便單方麵切斷了與本命劍靈的契約聯係。

……之前種種已經足夠尷尬了,她不想再做一個時刻知道前輩各種隱私的晚輩。

這樣實在是不禮貌。

雲忘川瞳孔一縮,扶住地宮的牆壁才堪堪站穩,“師、師父?!這是怎麼了?”

聞思源倒是感覺出了閱見機的靈力氣息。

上一次,他險些把雲忘川帶到激戰中的閱見機麵前,已經闖了很大的禍。

這次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又打起來了,但也絕對不能再貿然行動!

更何況雲忘川的想法如此無情,連聞思源聽了都無比震驚,閱見機又怎麼能接受得了?

快點把雲忘川帶走才是最不會出錯的方法!

故而聞思源一句話也沒有多說,扯起雲忘川的手,直接用瞬移法陣把兩人移出了地宮!

他們來到皇宮之外,參天巨樹林立,幾乎將四周圍得水泄不通。

瞬移法陣不能使用,就連飛行法陣的速度都會被大大限製。

聞思源正在心中權衡要怎麼送雲忘川離開,又能快些回來幫一幫閱見機,耳邊便響起了一陣整齊劃一的腳步聲。

他馬上上前一步,擋在雲忘川身前。

向腳步傳來的方向看去。

……竟然是整整一隊太平軍。

向他們圍來的太平軍的服飾與卯隊、酉隊的有些許不同。

這是一隻劍修為主的隊伍。

為首之人,卻是一個有些熟悉的麵孔。

似乎是在霜天劍閣修習過。

他上前一步,果然對著雲忘川拱了拱手,道:“雲少閣主。”

“陛下吩咐過了,有要事與兩位相商,所以還請兩位先留步。”

聞思源:“陛下?”

“叛黨被除,前朝恢複,我等自然以閱川陛下為主。”

雲忘川:“......閱川前輩複國的速度還真是讓人歎為觀止啊。”

話音剛落,雲忘川與聞思源身前便隱隱亮起一個瞬移法陣。

下一秒,一個修長的身影便出現在法陣中央。

他慢慢轉身。

周圍還圍繞著沒來得及消散的紙蝴蝶。

閱見機將沾染上血汙的袖子一點點折起來。

然後,才抬眸對上雲忘川的眼睛。

雲忘川抿唇,有些緊張地後退了一步。

退完又覺得太過失禮,便笑了一下,道:“......前輩您、您好。”

第68章 000

在雲忘川說完這句話之後, 閱見機整個人一動也不動。

他是麵無表情的,那雙黑漆漆的眼睛像是凝固住了一般注視著她。

雲忘川看不懂他的眼神。

卻本能地察覺到危險。

她向皇宮之外的森林看了一眼,心中升起非常濃烈的想要逃離此處的念頭。

雲忘川心道:我……還是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

知道一直以來被她當成劍靈的人竟然是閱川前輩之後, 雲忘川就尷尬得無以複加。

因為她心裡清楚自己曾經對閱川做過多麼離譜的事情!

她本來以為自己可以克服住這種感覺, 至少不要表現得明顯,畢竟這也是一種非常失禮的舉動。

但是……

此時雲忘川僅僅是站在閱川麵前而已, 就已經覺得自己快要招教不住了。

心跳得好像要飛出來了一樣, 一種羞愧感從她的脊柱直衝上她的大腦, 讓她覺得頭皮發麻。

天啊……救命。

以往的回憶占據了雲忘川的全部思緒,讓她根本無法思考其他。

雲忘川抬眸, 對上閱川的眼睛, 又馬上移開。

她緊張地抿唇,垂著眼睛道:“……臨江城外的劍塚暴動還沒有解決,霜天劍閣事務繁雜, 我現在既然已經醒了,就不在皇宮多叨擾了。”

“前輩再見。”

雲忘川還有很多事情都沒有想清楚。

比如為什麼她醒來之後明明還是永樂公主掌權,轉眼之間太平軍就改成聽從閱川命令了?

比如方才打鬥的究竟是誰?和閱川有沒有關係?

閱川此時又為何發絲散亂,白衣沾血?

但在這種莫名其妙的、她從來沒有經曆過的羞愧之中,雲忘川第一次產生了逃避的想法。

她想走, 現在就要走, 因為過於急切,而把不想見閱川的情緒表達得十分明顯。

上一句剛說完“前輩您好”, 下一句接的就是“前輩再見”。

聞言,閱見機卻輕輕笑了一聲。

他的眼睛終於動了, 纖長的睫毛垂下來,斂住他深沉的眼神。

“主人明明方才還抱著我,甜甜地叫我老婆, 怎麼眼下就開始改稱前輩了呢?”

閱見機的聲音輕飄飄的,仿佛說得非常隨意,但話的內容卻像一顆炸彈一樣直接爆炸在了皇宮之前。

將此時在場之人士,不管與此事有關無關,全部都劈焦在了原地。

一向喜歡湊熱鬨的聞思源都僵硬地轉過了身子,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額頭上。

他開始追憶往事,將記憶的時針撥動到數月之前。那天,他原本在穿雲雪山山腳下修煉,卻靈光一閃,用靈識探查了一下劍塚。

聞思源現在有些想抽當時閒得慌多管閒事的自己一巴掌。

如果他不放出靈識,就不會發現劍塚異常;不發現劍塚異常,他就不會前往臨江城去找雲忘川;不找雲忘川就不會遇到閱見機,繼而就不需要麵對眼下這樣荒謬又尷尬的場麵!

當聞思源因為這一次出山,而被迫知道了自己被欺騙近百年的真相、被卷進皇族的風波、衝進暴動的不滅之火中燒得半死的時候,他都通通沒有後悔過。

但是現在,他後悔了。

可想而知此時閱見機與雲忘川暗戳戳對峙的場麵究竟有多麼“慘絕人寰”。

圍在四周的劍修太平軍們,也紛紛開始焦慮要將自己的眼睛和耳朵放到哪裡。

……蒼天啊,為什麼他們不能又聾又瞎呢?!

誰掌握了“太平世”的法門,誰就能讓太平軍的力量增強到最大,太平軍自然便會聽命於誰。

除了這個擁有絕對權力的主人,手握次級令牌的人也可以調控他們。

因為隻要用靈力催動這種令牌,也可以調動太平軍修煉的功法,一定程度上疊加他們的力量。=思=兔=網=

這個閱川究竟是怎麼得到次級令牌的……他竟然能當眾說出這種話!!看起來比那個掌握“太平世”法門的永樂公主還要不靠譜!!

閱見機說完,便向雲忘川的方向走了兩步。

他還是笑眯眯的,但整個人的狀態卻和之前大相徑庭。

“主人……是因為現在人太多了,這樣亂叫會覺得太害羞,所以假裝正經麼?”

雲忘川:“?!?”

我是誰,我在哪,我還怎麼有臉麵繼續活在這個世界上?

整整十七年,雲忘川活了整整十七年,從來沒有遇到過現在這種情況。

雲忘川一直覺得自己絕對不算蠢笨。

她在劍道上的領悟力百年不遇,一路走來不知被多少人誇過天才。

但是,現在,她覺得自己的大腦完全無法處理好自己麵對的狀況。

雲忘川的腦海之中除了回旋往複的“老婆”兩個字,就隻剩下“我不理解”這個唯一的反饋結果。

不回複前輩的話是不禮貌的。

而且,這個前輩還是自己修練之道的創始之人。

於是雲忘川隻好十分僵硬地開口,驢唇不對馬嘴地回道:“……我……前輩……我想走……我想回……霜天劍閣。”

閱見機挑眉,“走?”

他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一些,但整個人的氣質卻變得比方才更加冰冷。

幾乎讓人不寒而栗。

他注視著雲忘川的眼睛,問道:“小劍仙,你要始亂終棄麼?”

雲忘川:“……”

閱見機越說越離譜了。

此時雲忘川的臉已經像燒起來似的,又燙又紅。

以她的思維模式,完全無法分析出閱見機所作所為的原因。

雲忘川緊張地吞咽了一口口水。

聽說前朝末君睚眥必報……閱川這是在報複她當初幾次三番對他無禮嗎?

想到此處,雲忘川無法控製地回憶起自己把閱川當成劍靈的那段時間。

她不僅貼他的靈印、經常抱他,甚至……還親過他!!

確實……很難……不生氣……

但這也不完全是她的錯啊!與閱川一直沒有把自己的真實身份告訴她也脫不開關係!

不過,那時閱川在計劃著複國,確實不能隨意透露真實身份,否則很可能會壞了大事。

雲忘川知道,她和閱川隻不過是萍水相逢,所以閱川不告訴她並不奇怪。

可是,她已經最大程度地理解閱川前輩了。

閱川就不能做到稍稍體諒一下她嗎?

他不能,至少不應該……

在這麼多人麵前說這種讓她恨不能原地消失的話!

落在自己臉上的目光如有實質,雲忘川不得不抬眸回應。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開口,幾乎是在求饒,“閱川前輩……您先放我走吧。”

“我知道錯了,以後一定不來打擾您了。您就當我死了吧。”

聞言,閱見機臉上的笑意一僵。

不過也隻是一瞬,隨即他便笑著搖了搖頭,用很親昵的語氣道:“不可以。”

他微微仰起頭,臉上的笑容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