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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各項開支,都列好明細給我。撥款之事,我必然不會吝嗇。”

*

接下來的幾天,雲忘川都在忙著籌辦天下大比,以及準備霜天的入學大考。

她雖然是霜天劍閣的少閣主,但實際上,一直沒有成為霜天真正的弟子。

劍閣規定入學的弟子必須結契。

如果暫時離契了,修為到達金丹也可。

雲忘川沒有做特例的習慣。

所以她一直等到今年修為到達金丹,才真正入學。

在此之前,她一直沒有享用過霜天劍閣公共的修煉資源,甚至連“劍法閣”都未曾去過。

她隻在母親留下的聚靈樓內修行,所用的修煉資源,都是屬於雲家的。

雲忘川為人處事,稱得上“張狂”二字。

但有時卻又莫名地很守規矩,從未用“少閣主”的身份以權謀私,為自己從劍閣中謀得利益。

饒是如此,她的修煉速度也已經一騎絕塵了。

如果再開始享用劍閣為弟子準備的修煉資源,成長之快,不知道會達到多麼驚人的地步。

來日再與寶劍結契,便是青雲直上,無人能敵。

……

號稱天下最難的“霜天入學大考”,對於此時的雲忘川而言,實在隻是輕而易舉的程度。

她隻用了一把無靈的普通鐵劍,就輕鬆打翻了所有新入學的、來自五湖四海的青年劍修佼佼者們。

而那把劍,甚至沒有開刃。

“少閣主,您又進步了,隻一劍就把第二名扇飛!隔壁家的小孩都嚇哭了!”

回去的路上,長生一直在由衷地誇讚雲忘川。

“您現在還沒有本命寶劍,等到結契之後,這天下還有誰能打得過您?少閣主,您今年才十七歲啊!!前途不可限量!”

從小到大,隻要是見過雲忘川用劍的人,就沒有不“驚為天人”的。

她對這種話已經麻木了。任憑長生誇得有多亢奮,她的表情也沒有什麼變化。

然而,雲忘川的眼神掃到某處,眉頭突然蹙了起來。

長生察覺到不對,話音一頓,順著雲忘川看的方向看過去。

隻見一個乾瘦的男修正將一把劍踩在地麵上,臉上的表情有些猙獰,嘴裡吐著一些汙言穢語。

今日霜天劍閣舉辦入學大考,本就比平時更熱鬨一些。

那男修這番舉動,輕而易舉地引得很多人圍觀。

“那不是大長老的孫兒楊帆麼?”

長生認出了那個人,“他怎麼把自己的本命寶劍踩在腳下啊?當眾家暴?!”

雲忘川眼神未動,表情一如既往地冷。

卻下意識磨了磨牙。

“他在犯什麼瘋病?!他自己不要臉,也不能丟我們霜天的顏麵啊……唉!唉!少閣主你做什麼去!”

那邊正踩著自己曾經本命寶劍的楊帆,並沒有察覺到雲忘川的靠近。

他惡狠狠地啐了一聲,罵道:“我本也不是苛待寶劍的人,實在是你太過惱人!”

“我如今找到了與我契合度更高的寶劍,與你離契那是理所當然!我已經給了你足夠的靈石補償,你偏要死纏爛打、不肯離開,真是好生惡心!”

“既然如此,你就彆怪我打……”

尚不等他說完,腳下的寶劍突然被抽了出去。

楊帆下意識抬頭,正好迎上雲忘川豎過來的劍身,劍背“啪”的一聲扇在了他臉上。

一個鐵巴掌,給他扇到了五米之外,後背重重撞在樹上才堪堪停下。

霎時間,塵土飛揚,好不壯觀。

楊帆被打得眼前發黑,根本沒看清來人。

他踉蹌著站了起來,指著前麵破口大罵,直噴出兩顆帶血的牙,“是誰?他奶奶的!知道少爺我是誰嗎?!”

“為了一個被人用過的破劍出頭,得罪你爺爺我,我叫你吃不了兜著……”

雲忘川握著這把被強行離契的劍,向前走了一步。

腰間的上古寒冰鈴鐺發出一聲清脆的響。

楊帆聽見這聲音,心中頓時升起一股不詳的預感,當即噤了聲。

模糊的視線漸漸清晰,出現在眼前的……果然是那閻王少閣主雲忘川。

少閣主教訓在大庭廣眾之下丟人現眼的劍閣弟子,理所當然。

楊帆不敢有異議,站在原地發抖,一個反駁的字也不敢說。

雲忘川也並未解釋方才那一巴掌。

隻是看了一眼手中虛弱的劍。

“這劍……”

她緩緩抬眸,對上楊帆的眼睛,“……是你爺爺自己為你尋來的,還是霜天劍閣劍庫裡的?”

聞言,楊帆頓時抖得如同篩糠,一開口,牙齒都在打顫,“不不不不是劍庫裡的!”

“少閣主,你且看這劍的品質,如此一般,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是挪用了劍庫中的那些絕世寶劍?”

話音剛落,雲忘川便握著劍向他刺去。

手中這劍的劍靈太過虛弱,她眉心靈印微亮,為他注入些許靈氣。

手腕靈活翻轉,隻用一隻手便輕而易舉使出了一個繁複的劍法。

直看得人眼花繚亂。

楊帆被劍芒又逼退數步,再次撞在了那顆樹上。

然後便再無退路,雲忘川握著劍,毫不留情地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楊帆:“!”

明知道作為那把劍曾經的主人,是不會被劍傷到的,但是他還是無法控製地全身發抖,腿軟得幾乎站不住了。

雲忘川看著他嚇得煞白的臉,輕輕笑了一聲。

盯著他的眼睛,道了句“不錯。”

長生此時也跟了上來,聞言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少閣主,他都快尿褲子了,還不錯呢?”

雲忘川移開眼神,冷冷道:“我是說劍不錯。”

她的話清晰而有力,擲地有聲,圍在四周的人都聽清楚了。

人群中頓時有發出數聲嘲笑。

“隨意離契,當眾辱劍,敗壞霜天名聲。我先罰你戒鞭一百。去領罰。”

說完,雲忘川將寶劍收回,豎在身後。

一刻也沒多停留,便轉身離開了。

*

雲忘川買回來的閱川畫像,正正掛在主室的牆壁上。

一邁進她的房間,第一眼便能看到。

畫掛上去已經有些日子了,但長生還是不太習慣那好像被戾王注視著的感覺。

他有些不自在地咳了一聲,問道:“少閣主,您怎麼把這劍拿到您的房間裡來了?”

此時,雲忘川已經鬆開了他。

還在昏迷中的劍被放在桌麵之上。

她的眼神並沒有落在那劍身上,隻是道:“有疑點,我準備好好查查這劍的來曆。”

聞言,長生眨了眨眼睛,“少閣主,您是懷疑大長老私自動用了劍庫中的寶劍麼?”

他邊思索著,邊點了點頭,“如果大長老他真的挪用劍庫寶劍,那我們肯定能治他的罪!讓他把劍庫交出來!”

雲忘川抿了下唇,並未接話,而是轉移了話題。

“我的房間劍氣濃鬱,先讓這劍在這兒好好恢複吧。”

“長生,你先留在這裡照看劍靈。我今天沒有時間管他。”

“……”

長生撇了下嘴,“少閣主,您又要去找您那把‘夢中情劍’嗎?”

雲忘川:“不是。”

雲忘川:“這次說好了他找我。”

長生:“?”

這他娘的有什麼區彆?

囑咐完之後,她便起身向門外走去。

門被“吱呀”一聲打開,又被輕輕地關上。

長生看著雲忘川的背影,恨鐵不成鋼地歎了一口氣。

隨即,他想到了什麼,臉上的表情僵住了一瞬。⊙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方才,少閣主動用靈力,用這把劍教訓了楊帆,靈脈必然與這劍產生過共鳴。

相隔不到半個時辰,她就要與那君子劍相見!她要如何解釋自己身上沾染的其他劍的濃鬱氣息?

豈不是明晃晃的朝三暮四、捉奸在床!

“少閣主!少閣主!!您回來清洗一下再去吧!!”

然而,已經走遠並且正在走神的雲忘川,根本沒聽到長生嘶吼的提醒。

第10章 010

閱見機此時已經從棲梧鑄司中出來了。

但他沒有直接尋著雲忘川的氣息去霜天劍閣。

他準備,先去會一會自己久彆的“老朋友”。

……

皇族有一支秘軍,名為“紙蝴蝶”。

是一條從前朝亡國之君閱川手中傳下來的致命毒鞭。

從三百年前開始,“法術”便被皇族壟斷。

平民百姓不得修煉法術,隻能修行他道,否則一旦被發現,便會株連九族。

魅術、符陣等對修行者多有特殊要求,終究小眾,普通人想踏上修行之路,大多會從劍道、醫術、樂理之中擇其一。

直到戾王閱川一手建立“紙蝴蝶”,非皇親國戚者才有了修煉法術的機會。

唯一的機會。

隻有通過層層選拔成為“紙蝴蝶”中的一員,才能在皇族的幫助下,成為一名法修。

法修,成長快,屬性靈活,在百萬軍的戰場上,最能發揮作用。

“紙蝴蝶”很快就成了皇族最鋒利的那一把刃。讓閱川的王朝睥睨天下,成為千古一帝。

然而,最後他卻被這把刀反噬。

他親手提拔的“紙蝴蝶”將軍,逼宮造反,成了新朝君主。

青史之上,閱川的功績被全部抹掉,缺點卻被無限放大,被編纂成一名兩麵三刀、乖張偏執的瘋子君主。

而新皇如願登基,坐擁天下。

“紙蝴蝶”們便從原本的手足兄弟,變成了需要鳥儘弓藏的心腹大患。

這些年來,皇帝在削弱“紙蝴蝶”上費了不少功夫。

簌簌飛舞的遮天巨蝶從戰場上退了下來,變成一隻隻為皇族探聽消息、鏟除異己的陰溝老鼠。

原本的那些老將們,都很不爽。

不爽到會偷偷在房間中擺放閱川的紙像,燃香供奉,期盼逆轉曆史、重回過去。

“且不論各州的軍隊,單是直接隸屬於皇族的“太平軍”將領,便足足有十之五、六都出師於臨江的這兩個劍閣。皇帝比戾王疑心更重,不忌憚才怪。”

“……皇帝派我們來探查霜天與青雲的底細,便是有了要動手的心意了。”

“這次行動恐怕不止這兩個劍閣會遭殃,上四宗門的其他兩個如果不肯完全歸順的話,也難以幸免。”

“唉……早些年皇帝讓永樂公主去繞梁樂館修行的時候,我就察覺到他容不下這如火如荼的上四宗了。”

幾位紙蝴蝶老將,正在閱川的紙雕下談論著這次的任務。

房間沒有窗戶,門緊閉著,隻有一個小小的通風口,卻不知從何處吹來一陣狂風。

久經沙場的幾位將領瞬間警覺。

至純的靈脈氣息第一時間爆發了出來!

……然而,卻沒有感應任何屬於外來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