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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可乘。

看到織田信忠提著槍衝過來,安原心中簡直是一個大大的驚歎號。

眾所皆知,這種長武器通常用於馬戰,其實就連太刀也是這樣,用於步戰的多半為打刀那種長度的刀劍……但就算他們現在身處大廣間,周圍除了牆壁和主位之外什麼都沒有,那也不是施展槍術的好地方啊!

不過很快安原時羽覺得自己被打臉了。

對方手上那一把長柄槍被他用得虎虎生風,明顯是深浸此道多年的用槍高手,以她如今的刀術來招架,居然還會感到明顯的吃力和不足。

安原從來沒看到過有人能夠在這樣天花板低矮的室內能夠將槍用得這樣好,槍尖飛舞,宛若一條惡龍護在他的身側,咄咄逼人的同時還隨時準備咬她一口!

在嘗試了幾次以後,安原時羽發現自己無法單純的以手中的靈力刀靠近對方,甚至無法破開對方的防禦,那她乾脆就不去以己之短攻敵之長了。

說實話,她現在也很累了,整整一晚上沒有睡覺,操縱刀裝士兵與之對戰消耗,積蓄的靈力大幅度下降不說,本身從大和那邊追到尾張來,身體也非常疲憊。

織田信忠似乎也意識到了這些問題,當即更是凶狠的出招,不肯有一絲懈怠,嘴裡還勸道:“投降吧!雲閣川政,如果你現在投降,我可以答應與你平分這個天下!”

安原哈哈一笑,趁著對方說話換氣的間隙一刀砍去:“這樣的天下,我不稀罕!”

織田信忠咬牙切齒,目光陰冷的幾乎要將眼前之人咬碎。

於是安原時羽開始有意識的邊戰邊退,在打爆了半個房間後,終於退到了樓梯邊上——在將對方的槍尖用力格擋開後,她忽然撒手將手中的刀投擲而去!

如果是尋常刀劍,織田信忠當然是不會受到多少傷害,但換成了這種散發著靈力的刀,他不敢硬撐,連忙側身避開。

等他再一抬頭時,發現雲閣川政已經跑到了樓梯的一半位置。

“哪裡走!”他怒喝道,也沒有爬上去追擊,而是站在原地,對準樓梯板下方刺出了角度刁鑽詭譎的一槍!槍頭穿透層層木板,直接捅破了通往更上一層的木質樓梯,刺進了什麼東西裡!

但是這麼一點時間對於安原時羽來說已經足夠了,因為織田信忠刺中的是她的具足——對,就是那身足足有一百斤重的鎧甲!

而她本人則是趁著剛才那點時間解開了身上的束帶,失去了這身具足,她感覺自己整個人輕鬆地都要飛起來似的。

織田信忠見狀一愣,不明白她為什麼要自卸鎧甲,降低防禦……但是當審神者轉過身來時,他驚恐地睜大了眼睛。

因為安原時羽原本穿在具足下麵的衣服上,貼滿了一層層的靈力符紙。

這些提前注入過靈力的符紙,不僅僅能夠為普通武器加持,更能夠在需要時反饋她自身,相當於她自製了無數個充電寶。

原本織田信忠敢死死追著打她,就是仗著眼前的審神者此時靈力不足,畢竟靈力刀已經開始變得有些明滅不定這點,在他看來十分顯眼。

脫下最重的大鎧,機動值已經恢複正常狀態的審神者就這樣隻穿著單薄的腰卷等貼身輕鎧,踩著破裂的樓梯護欄,對準底下的那個目標縱身一躍!

織田信忠深紫色的眼睛中豁然倒映出那個朝自己撲來的身影,於是他想也不想,直接將手中的武器對準此人刺出!

“噗嗤。”

血肉被洞穿的聲音淹沒在悍然爆發的藍色光芒裡。

儘管有溫熱的液體順著槍柄流到織田信忠的手上,但是他此時的意識已經陷入了莫大的痛苦之中。

萬物之中有相生相克之理。

安原時羽這樣的靈力,就是他們這種異常數據的“天敵”。

此刻周身瘋狂運轉一身靈力風暴的她已經顧不上腹部傳來的劇烈疼痛,眼看織田信忠扔掉了武器,轉身想逃,她當然不會就這樣放人走。所以安原用儘最後的力氣撲過去,一把抱住他的身體,讓織田信忠最大程度的感受自己造成的淨化傷害。

果不其然,身處這樣的暴風眼裡,這位非人的怪物渾身顫唞,口中發出了令人膽戰心驚的痛苦嘶吼聲。他掙紮著想要抬起手,去抓出槍柄,但是同樣忍受著劇烈痛楚的審神者看出了他的動作,狠狠地用額頭去撞了一下對方的腦袋。

忘了說,審神者此刻的額頭上是綁著鐵質護額的。她簡直是咬牙切齒地把對方按在地上,儘管四肢不敢鬆開,但依舊用腦袋去狂撞對方的頭,直接把織田信忠砸得滿臉是血。

此刻的兩人不像是什麼大名或者武將,倒像是兩個地痞流氓在街頭巷尾鬥毆,手打斷了就用腿,腿折了就要牙齒,反正什麼招式有用就用什麼!兩個人在地上滾來滾去,一個想逃出靈力風暴,一個不給走,偏偏兩人又已經都是強弩之末,索性撕扯得披頭散發,鮮血滿地!

“你他媽的瘋了啊!”織田信忠氣得直接嚎叫起來,不,應該說,是他身上的那個異常數據在怒吼,因為連聲線都明顯變了個人,“你為什麼要跟我過不去!”

安原時羽一拳打在他的鼻梁上,直接就凹了下去,“因為你說我是清道夫!”

被打得眼冒金花的男人冷不丁地翻身,將她掀翻在地,壓製住她的肩膀和四肢,一手抓住安原的頭發,強迫她看向自己。

“那是我看錯了!你他媽的才不是什麼清道夫!”

頭皮被扯得超痛,安原的表情也氣急敗壞的很:“那我是什麼!”

“我們是一樣的!”異常數據憤怒極了,它咆哮起來,“隻是我們之間的差距才會造就這種互相殘殺的局麵!你個傻逼!”

審神者頓時愣住了,反抗也沒那麼激烈了:“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這個世界……”它用手指了指天空,眼珠子幾乎要突出來,“想要我們統統死光!就因為是我先來到這裡,它才千方百計的想要讓後來者殺死我!才會給你布置那樣的任務!”

這一次,安原時羽徹底驚呆:“你知道我的任務?”

“廢話!不就是解決我這樣的外來者嗎?”異常數據冷笑起來,“但是你以為,你就能得到什麼好處嗎?屁咧!什麼都沒有!你給這個世界做完打手,它就要開始驅趕你了!你要是賴著不走,你就是下一個要被殺的異常數據!”

“那你為什麼不離開這裡?!”

“你是白癡嗎!你以為外麵的世界有那麼好混的嗎?大災變!整個世界都到了崩潰的邊緣!我為什要待在那麼危險的世界?!”

總是被人罵,安原時羽也火大不已,對著他吼起來:“那你以為在這裡蝸居,就能逃過災難了嗎!這些副本和小世界全都是掛在外頭大世界名下的下屬世界!外麵都崩潰了,你以為自己還能脫險嗎!”

異常數據猛然鬆開手,把她一把推開:“至少我還能多活一段時間!我隻想活下去!操!”

“你就沒有發現嗎……”這個精疲力儘的敵人似乎也不想打了,他癱坐在原地,因為身處靈力風暴而帶來的痛苦令他咬牙切齒,“這裡與外界的時間比例是不一樣的!也許你在這裡過了一百年,外麵的大世界才過去一分鐘!”

安原時羽也意識到對方似乎不想和自己繼續打下去了,便勉強從地上爬起來,她隨手捂著腹部的傷口,用靈力止血,輕聲問道:“所以,你就想這樣活著嗎?”

“難道有什麼不對嗎!”異常數據猛然抬頭,雙目赤紅的怒視著她,近乎是絕望的怒吼,“我隻是想活著!活下去而已!我不想那麼快就死——這種想法,難道有錯嗎!”

審神者看著他,眼神就像在看一個自欺欺人的可憐蟲。

“我明白了。”她沉重的歎了口氣。

而異常數據卻誤解了什麼,他的眼中重新露出希望的神采,他撲過來,一把抓住她的手,“你能明白是嗎,那太好了!我們不要互相殘殺了!我們之間沒人能夠從中得利,所以你能不能快點把這個該死的風暴停下來!我他媽的要瘋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安原定定的注視著他這張開始因為靈力的腐蝕而出現破損的臉,像是要看透這個皮子底下那個瘋狂而扭曲的靈魂。

“可以啊。”她艱難地扯出一個笑容,“但是我的傷……”

被黑氣縈繞的傷口,久久無法愈合。

異常數據明白了她沒有說完的意思,連忙低下頭認錯,“我知道了!對不起,不該下手那麼重的!我這就把它收回來!”說完,他就真的伸出手指,在傷口處點了一下——絲絲黑氣就如同小蛇一樣不情願的被抽出來,下一秒就在靈力風暴中被侵蝕了。

“你現在看到我的誠意了吧?兄弟,我沒有與你為敵的意思!我相信你之前也是被這個世界意識所欺騙,才會想要殺我!這沒什麼,理解才是最重要的對不對!”異常數據激動地口沫橫飛,審神者則是神情安穩的聽著,“接下來,隻要你留下來,你想活多久就可以活多久……至少肯定比在外麵的大世界要活得久!”

安原點點頭,臉上也浮現出些許意動的神情,很是心動的模樣,“你分析的很有道理,但我還不知道怎麼稱呼你。”

“我的程序編號很長,簡稱是K004,你直接這樣叫我就行了!”

K004這樣說著,同時他近乎哀求看向安原時羽,“求你了,兄弟,把這個東西——收起來!”

“好啊。”審神者蒼白的臉上豁然露出了一絲微笑。

與此同時,她身上的所有符紙忽然齊齊騰空而起,爆發出最後的光芒!

被照耀得下意識閉眼的K004在下一秒就意識到了不對勁的地方,可他隻來得及說了一個“你!”之後,聲音就卡住了。

他下意識地抬手捂住了喉嚨,拚命地長大了嘴巴,像一條可憐的魚在陸地卻想要呼吸,脖子上卻緩緩出現了一道明顯的血線——一張沾了新鮮血跡的靈力符紙飄落在地。

哪怕隻有一張符紙的劃傷,也足夠了。

有些毒,哪怕隻有1毫克,也足夠殺死目標。

很遺憾,對於K004來說,這些靈力,就是這種天下罕有的劇毒。

那雙深紫色的眼睛裡布滿了血絲,死死的盯著她,明明氣管已經被切開,血正在瘋狂地往外湧,但是審神者還是能聽見他發自內心,那些最惡毒最扭曲的的怒吼。

“你這個……叛徒!”

“我想你好像一直搞錯了一件事,K004。”

符紙化為飛灰,洋洋灑灑的落下,安原時羽捂著腹部的傷口坐在這些灰燼裡,不由得麵露冷色。

“我不是你兄弟,而且,我也不想跟殺了我兄弟的人做朋友。”

“我詛咒你,我用儘所有生命來詛咒你!你一定,彆想逃過命運的詛咒……你一定會像我這樣失敗的!不管你怎麼努力,最後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