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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三日月調查出來的時間溯行軍事件詳細的說明了一下, 以及它的危害性之大。

就在他今天盯著地圖思考之際, 下屬的士兵衝進來了。

“報——”

清光抬起頭, 略微上挑的眼眸透著鋒利的光芒,“說。”

士兵拿出了身後的盒子,裡麵裝著一顆血淋淋的人頭。

加州清光豁然起身, 盯著那個人頭,感覺被人當麵打了一巴掌——那是他昨天派出去的信使,生前的腦袋。

“九鬼嘉隆!”他咬牙切齒地蹦出這幾個字,“不想議和就算了,竟然敢殺我的信使!”

這事情沒完!

“來人,召開軍議!”清光惱火的說道,“議不議和,他一個人說了不算!既然此人頑冥不靈至此,那我們就用一場大戰把我們想要的和平給帶回來!”

*

與此同時。

“主公,”有家臣對九鬼嘉隆勸道,“為何要殺了敵軍信使?我看那書信上說得也是有理有據……”

“哼,加州小兒竟敢輕視於我!”模樣粗野的九鬼嘉隆不滿地說,“以為區區幾句胡言亂語就能騙得我退兵嗎?我意已決,此行出征必要殺到太田城去,誰都不用再勸了!”

家臣欲言又止的退下,然後讓人將邊境傳來小股不明勢力的消息給壓下去——而根據描述,與那封議和書上的時間溯行軍的外表一模一樣。

*

“清光想用誘敵深入的戰法,一舉殲滅熊野軍的主力。”三日月宗近盤腿坐在榻榻米上,念著手裡的軍情,“他懇求用我方的三座城池作為誘餌,以此來引誘敵軍深入紀伊腹地。一旦他操作失誤,九鬼嘉隆隻需要半天時間就能率軍殺到太田城下。”

安原時羽閉著眼睛,斜倚在軟墊上,她的手指敲了敲桌麵,說道:“他著急了,整個方案都透著一股火燒屁股的既視感。”

三日月垂眸一笑:“可以理解,年輕人總是火氣比較重。”

昨夜宿醉的審神者抬起沉重的眼皮,不滿地掃了近侍一眼,總感覺自己也被側麵攻擊了。

“幫我回他——允許誘敵深入的作戰方案,但還需要更加穩妥一點。讓他留在東部戰線穩住局麵,不用急著回來。”

“好,等會我跟他說一下。”

可憐的初始刀就這樣被他心愛的主人和無良近侍聯手給繼續留在前線回不來。

“對了,小姑娘……”在代筆寫回信的三日月宗近忽然說道,“你想去見鶴丸國永嗎?”

審神者眼神茫然地思考了片刻,“我為什麼要去見他?”

三日月愣了愣,為了緩解尷尬,他故作輕鬆地笑道:“他是織田信忠的人……”

“那是他殺了宗三嗎?”安原又問。

“……不是。”

“這不就得了。”女孩子起身,拍拍他的肩膀,“冤有頭,債有主。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不會隨便遷怒彆人的。”

容貌俊美的付喪神抿嘴笑了笑,沒有說話,隻是心裡想著也許等會可以把人放出來了——他昨天在得知誰是罪魁禍首後,立刻讓人控製了在廚房裡思考人生的鶴球。

以為是自己偷吃過頭、終於觸怒此地主人的鶴丸國永連忙替自己申辯並摸著小肚腩表示自己再也不會偷吃了,可惜刀裝士兵們還是把他扔回地牢。

從頭到尾都不知道自己被老朋友坑了的鶴丸國永:???

“那能告訴他此事的原委嗎?”老爺子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

審神者表情瞬間變得有些陰沉,“可以。如果他願意留下來,那就繼續養著他;如果不願意,甚至想要回去織田信忠身邊的話……就照你的意思處理掉吧。”

“我明白了。”三日月宗近仰頭微笑了起來,他心裡清楚得很——小姑娘的滿腔殺氣,一直沒辦法得到釋放呢。

安原時羽扔下了還在寫回信的三日月宗近,自己一個人走出了房間,她將手揣在袖子裡,不然就太冷了。

“大將?”

沒走兩步,身後有人怯生生的叫住了她。

審神者略微恍惚,記憶中會這麼稱呼自己的,隻有藥研藤四郎。

她轉過身,發現是一把咬著短刀的小骨頭架子。不過靈力已經告訴了自己,這到底是誰。

“喔,信濃,怎麼了嗎?”

沒錯,這正是信濃藤四郎,也是粟田口刀派中的一員。

見她蹲下來,小短刀有些羞澀地將身體盤成一圈,“那個……大將,可以求您一件事嗎?”

“可以啊,你說吧。”安原好脾氣的回答道。

“——我能鑽到大將的懷裡嗎!”

安原時羽困惑的眨眨眼:“為什麼要鑽進我懷裡?”

信濃撓了撓頭,變成粉紅色的小骨頭看起來十分可愛羞澀,“因為大將看起來很暖和。”

審神者無奈而溫柔的看著這孩子,由於自己先前拒絕了他們的效忠,她並不太想主動去撩人,但是現在既然都撞見了……

片刻之後,信濃開心的趴在審神者溫暖的懷裡穿過大半個居所,隻露出一個咬著短刀的小腦袋。

直到他們看見了其他的粟田口短刀和坐在被爐裡喝茶的一期一振。

“天呐,信濃你居然偷偷鑽進了主人的懷裡!”亂藤四郎立刻飛過來,圍著他們打轉,羨慕之情溢於言表,“我也好想鑽進主人的裙底……”

安原時羽:???

厚藤四郎看不下去了,跑過來把兄弟往後拖,“穩重點,亂。”

亂甩甩尾巴,掙脫開他,“彆隻顧著說我啦,你難道不羨慕嗎!”

“……羨慕。”厚委屈的回答,真是個耿直boy。

安原時羽走進屋子裡,把信濃從懷中掏出來放下,一期一振連忙離開了溫暖的被爐,向她道謝。

“沒事,隻是正巧遇見了信濃,乾脆就幫忙送回來了。”

“但還是要感謝您,主殿。要不要坐下來喝口茶再走呢?”

一期眼眶裡的金色火焰穩定的燃燒著,正如同他此刻的情緒那般穩定而溫暖。

受到了邀請,安原索性坐了下來,也把腿放進被爐底下一起取暖。

“不用叫我主殿,我不是值得你們效力的對象,叫名字就可以了。”

然而太刀付喪神卻固執地搖搖頭,“當初是您召喚出了我們,那您就是我們的主殿。”

這個話題說來有些尷尬,安原時羽不太想接,於是便跳過這個話題,改為對他們在離開本丸後的經曆打聽。

雖然已經在和三日月宗近喝茶時談過一遍,但是一期一振也不介意再給審神者講一次。

平野拿來了仙貝等茶點,亂將茶盞端了過來。至於信濃則是由趴在審神者的肩膀上,如果不看骨架子的可怕外表,完全就是乖巧寵物。

在嫋嫋茶香中,太刀付喪神語調平和的講起了大災變之後的事情。

由於有些弟弟在大災變那天當場就碎了,過於悲憤的其他人則是一個接一個的暗墮。在此之後,一期無法忍受生活在有著弟弟們生前影子的殘破本丸裡——最主要的是,他希望去尋找解除暗墮的方法。

於是除了藥研留下來,一期一振告辭剩餘的夥伴,帶走了其他弟弟們。

探求真相和方法的路途很艱難,他們甚至還因為一次意外弄丟了五虎退(雖然後來審神者在地獄裡又發現了這孩子),大家很是自責消沉了一段時間。

後來的故事也很簡單,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靈力消退的弟弟們逐個變回了原本的本體模樣。最後隻剩下疲憊又勞累的太刀兄長一個人,於是他為了方便攜帶,把弟弟們都掛在了身上,繼續上路。

直到某天,他誤入了這個副本。不同於安原時羽的攻略模式,也許是這個副本世界考慮到他的數據身份,把一期當成了土著NPC,也沒有安排任務,而是讓他在裡麵繼續迷茫的遊蕩,尋找有靈力的人來喚醒兄弟們。

可惜我們之前都說過,這裡的陰陽師和神官都是花架子。↑思↑兔↑在↑線↑閱↑讀↑

最後,連自己的靈力都眼看要消散的一期一振來到了後世的大阪城地區——羽柴秀吉還未統一全國,因此此地還隻是一片荒郊野嶺。

但是對於太刀來說,他的輝煌在這裡開始,也在這裡結束。

於是他帶著弟弟們,選擇了沉睡。

但是隨著審神者的到來和各種瞎折騰,他被遙遙的喚醒了——不過那個時候一期還沒有意識到自己會再度醒來的真正原因,因為先醒一步的弟弟們已經摘了外邊的鮮花給他戴上了花圈。

再後來的事情就順理成章,太刀想要去看看過往的前主,其他小短刀當然也沒有什麼意見,於是大家就去驚嚇……哦不是,是看望豐臣秀吉了。

…………

……

“很抱歉,當時的我們並不知道您就是主殿。”說到這裡,一期神色歉然的再度道歉,“不然也不會選擇與您處於對立的陣營了。”

雖然他們什麼對立的事情都沒來得及乾。

“啊,沒有關係,不知者無罪嘛。”安原時羽很大度的原諒了這幫小可憐,畢竟在不知道自己會來的情況下,前去探望前主這種事根本就不是什麼過錯。

一期一振略微的鬆了口氣,雖然這兩天觀察主殿並不是那種容易隨便發火的人,但是也很難說,畢竟對方近日來心情很差。

這個時候,平野正巧幫她添茶,安原隨口說了聲“謝謝”後,發現小骨頭神情沮喪(彆問她又是怎麼看出來的)。

“怎麼了,平野,鬱鬱寡歡的。”她伸手摸了摸對方的腦袋,手感溫潤,是個十分光滑的腦門。

一期正想要幫忙解釋,不料自家的弟弟就吞吞吐吐的說了:“主上,抱歉,我……我不能說。”

正常人這個時候都會被勾起好奇心,要求對方說出來,但是安原時羽最近沒什麼心思去多想好奇的事物,便善解人意的點了點頭,“那好,不說就不說吧。”

平野藤四郎:……

不知為何,他咬著茶壺漂在半空中的樣子,看起來更加手足無措。

“其實平野是想問……”趴在審神者肩頭的信濃冷不丁的開口。

“信濃!不要說出——”一期開口打斷道。

但是信濃語速更快的說完了:“大將為什麼不要我們?”

房間裡一下子安靜了,所有人都扭頭看向安原時羽的表情。

哎呀,我就知道是這個問題。

審神者沉默了一下,抬手將懷中的信濃藤四郎放下來,轉頭看向麵露哀色的太刀付喪神。

“主殿,其實弟弟們沒有什麼惡意。他們隻是有點失望……”一期急急忙忙的解釋。

“我明白的,我也不會生氣。但是很抱歉,一期,還有各位。”

安原時羽站起身,眼睛盯著他們。

“——我不希望你們成為下一個宗三。”

她不希望一期一振他們遭受那樣的結局和痛苦。

他們已經夠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