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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揉我腦袋啊,會長不高的!”

粉色長發的付喪神輕笑兩聲,裹緊了身上的袈.裟,“我走了。”

螢丸也顧不上長不高的生氣,眼巴巴地對他說:“啊,注意安全啊。”

“嗯。”

目送著同伴離開,直到看不見後,螢丸才轉身進入了屬於自己的帳篷裡。

既然宗三已經離開了前線,那麼他也要做好一旦柴田軍兵敗就逃跑的準備才行。

到時候要往哪裡突圍才行呢……去岐阜吧,順便接宗三一起回家過年,相信到時候被盟友戰敗折磨得焦頭爛額的織田信忠也不會在意這種小事的。

又過了一日,這個被戰爭折磨了上百年的國家,終於進入了新的一年。

而賤嶽那邊的戰爭也越發的激烈,佐久間盛政儘管先前占領了一部分據點,然而卻沒有好好的鞏固這些據點,反而讓與自家部下成功會師的羽柴秀吉抓到了機會,竟然成功翻盤。

天正十一年一月一日,前來追擊的佐久間軍與羽柴軍於賤嶽展開激烈的會戰,後世也稱此役為“賤嶽合戰”。靠著上下用心和指揮得當,羽柴秀吉成功的擊退了佐久間盛政的追兵。

然後,他沒有進行休整,而是選擇直接殺一個回馬槍。

“諸君!一鼓作氣,隨我繼續進發!敵在——柳之瀨!”

柳之瀨,正是柴田勝家的本陣所在。

帶領主力部隊的佐久間盛政因為兵敗,導致了柴田本陣出現極其危險的空虛時期,秀吉正是看出了這一點,才決定兵行險招的直取敵營。

柴田勝家抵擋不及,勉強調集人手前來支架,就連螢丸手裡那支前來打醬油的人馬都被拉上去湊數了——不過他也沒什麼意見,反正身邊那二十人的近衛身上,都還人人攜帶刀裝小球呢——可惜還是太過勉強,所謂“一將無能,累及三軍”,無能的佐久間完美詮釋了這句話。

柴田軍徹底兵敗了。

在戰亂中,前來支援的各方盟友都自顧自的逃命,德川家康一看事情不妙就跑了,剩下的隻有沒什麼戰敗經驗的螢丸有些驚歎大家的逃跑速度——各位選手都好厲害!

他猶豫了一下,眼看著被家臣們擁護著往北之莊方向跑的柴田勝家和殘兵們,又想起臨出門前主公的囑托。

【“到時候我要怎麼做呢,主公?”】

【“保護好你自己是第一要務,其次就是保證宗三不會受到此次兵敗的波及,最後才是幫助我們的盟友。總之,你見機行事就行,如果有什麼不對的話,直接往本體裡鑽回來就好了。”】

保護自己的話……螢丸環顧自己身邊麵冷心硬的幾十號重騎兵,他們在這個戰場上就跟坦克一樣讓人安心無比。

嗯,那還是去岐阜吧!

柴田勝家什麼的,注定要涼了啊。

想到這裡,大太刀愉快的調轉馬頭,準備突圍出去,不料他眼角的餘光忽然捕捉到一個穿梭在戰場上搜尋什麼的詭異身影,看得他都愣住了。

“你……你是……這這這……”螢丸瞪大眼睛,感覺自己誤入了鬼故事畫風。

也許是螢丸的聲音太大,那個鬼故事主角聽見也就回過頭來,隻見他身上的狩衣無風自動,腳邊的火焰無法傷及他分毫。

“螢、螢丸殿?!”

一期一振,今天真的成了“一期一震”。

結果他一激動,衣服底下那堆短刀就劈裡啪啦的摔下來了。

掉在地上的粟田口們:???

第127章 第八天(九)

這是一次相當出人預料的見麵, 在場雙方都沒想到會在這個世界上,在這個微妙的戰場上,見到昔日一個本丸的同僚。至於為什麼說能夠認出來, 是因為大家彼此都能感受到對方身上存在的、隱隱波動的相同的靈力脈絡——那就是區分自家本丸和其他本丸付喪神的明顯標誌之一。

一期一振沒有說話, 他還沉浸在震驚和拚命思考的情緒中。倒是趴在地上的短刀和脅差一起抬頭看看自家的一期哥,又看看那邊高了至少一個馬頭的大太刀, 看得頸椎骨都酸了。

最後還是亂藤四郎最先反應過來, 隻見他愉快的用尾巴拍了拍地麵, 撲滅了一小簇附近的火星:“這不是螢丸嗎!”

“呀, 這個聲音……”螢丸眨巴眨巴那雙綠色的大眼睛, 對方這如同少女聲音一樣甜美的聲音,喚醒他塵封的記憶,“是亂吧!”

原諒他,幾乎所有暗墮短刀都長得一個樣,一副骨架子咬著刀——而且現在大晚上的,誰有那個眼神去注意每把短刀之間的細微區彆?

“對啦!加五分!”亂倒是很開心被昔日的小夥伴認出來。

“那我呢那我呢?”

“螢丸你覺得我是誰?”

一期一振無奈地看著弟弟們一窩蜂的擠過去,螢丸也終於開心地笑了起來。他翻身跳下馬,推開想保護自己的重騎兵, 把這些外形猙獰嚇人的小夥伴一個個小心抱起來。

“你是……信濃, 還有你是平野, 那個是厚……”

“沒錯!”

“答對了!”短刀們興奮地給他加分。

然後大太刀看著最後一個叫不出名字的家夥, 愣了好幾秒,“你是?”

“……”,鯰尾藤四郎非常失望:“我是鯰尾啦, 之前在本丸還給過你金平糖吃的!”

“對對對,鯰尾!你也來了!”

螢丸開心的伸手,於是這把比其他短刀更大一些的暗墮脅差便跳到了他的手臂上,熟練地纏上去。

被冷落了好久的一期一振:……

明明是我先來的。

無論是故友重逢也好,還是被弟弟纏著也罷,都是我先的。

本來兩件快樂的事情重合在一起,會更加的快樂,但是事情為什麼會發展成這個樣子呢?

玩了一會兒骨頭們之後,螢丸總算冷靜下來,抬頭對一期一振說道:“一期殿,這裡不是談話的地方,要不我們先離開戰場——或者你還在尋找什麼人嗎?”

一期一振搖了搖頭,眼眶裡的金色火焰也隨之搖曳。

“那便先離開吧。”

儘管是個骷髏的模樣,說出來的聲線語調卻依舊溫潤極了。

見此狀況,螢丸立刻讓一個重騎兵下馬,把坐騎讓給了一期一振,然後一幫人騎著馬揚長而去,扔下那個迷茫的刀裝士兵在原地立定站好。

走沒兩步,暗墮太刀就覺得哪裡不太對……等等,那個士兵就不用管了嗎?自己這不是搶了人家的生機嗎!

他連忙問螢丸,卻得到了一個意外的答案。

“哦,不用擔心啊,他們唯一的任務就是聽我的命令呀。”螢丸用一種輕鬆快活的聲音說道,就好像剛剛把手下扔掉的那個人不是他,又仿佛漫天亂飛的箭矢和戰場的慘狀根本無法影響到他的任何心情。

一期一振暗暗側目,許久不見的螢丸殿竟然變得如此冷酷了,他到底經曆了什麼?不過想想自己和幾個弟弟如今也是麵目全非的模樣,好像也沒有資格去詢問彆人。

就這樣,兩人的心思造成了一個陰差陽錯的局麵,直到他們一路策馬跑出了戰場的範圍,來到附近的山頭時才停住腳步。

他們騎在馬上,居高臨下的俯視已經被火焰和哀嚎給包圍的戰場,不禁一陣唏噓。

“真厲害呢,秀吉公。”螢丸感歎道,在那種狀況下都能夠完成反殺,不愧是日後統領全國的關白大臣。の思の兔の在の線の閱の讀の

哪怕誇得不是自己,一期一振也感到與有榮焉,“是的,螢丸殿你說的沒錯。”

螢丸注視著底下一些逃跑的殘兵敗將和追殺他們的人,繼續說道:“……真是擔心主公啊。”

“沒錯……嗯?主公?”一期一振聞聲愣住,“原來螢丸殿在此世,也有為之效力的人嗎。”

“當然啦。”螢丸驕傲的點點頭,自家審神者能夠在大災變後折返回來這點,一直令他很開心。

問題是一期一振根本不知道螢丸說的就是審神者啊!他以為也是什麼本土大名之類的人物,於是性格溫柔的太刀沉默了片刻,倏然笑了笑:“那很好。”

此時趴在螢丸的軍帽上的亂就忍不住開口了:“螢丸螢丸,你的主公是誰?可以說來聽聽嗎。”

“當然可以呀,我的主公就是……”螢丸呆了幾秒,但他發現自己不知道安原時羽的真名,於是他隻好說:“是雲閣川政大人。”

“喔!原來是川政殿。”厚藤四郎想起了那天羽柴秀吉為之發火的人,好像也就是這個名字。

一期一振也想了起來此人是誰,但是這個人名與他記憶中的任何一位大名或者諸侯都不符。可是這也難說,畢竟連織田信忠這位少主都活了下來,竄出一兩個他沒有映像的人也很正常。

“那螢丸會鑽進自己主公的懷裡嗎?”

不用懷疑,會這麼問的當然隻有懷抱愛好者的信濃藤四郎。這個小可愛,一直都有種想往主人身上黏的衝動。

“嗯……”白發的小正太摸了摸掛在自己%e8%83%b8`前帶子上的小短刀骨頭,想了想,給出了一個有些調皮的答案,“主公拿我當兒子看,嘿嘿。”

所以懷抱什麼的自然是沒有少過的。

“哇……”

大家都很驚歎,同為暗墮狀態的付喪神,他們對於螢丸能混到這般光景表示很羨慕。畢竟羽柴秀吉對他們粟田口根本就是避之不及。

其實這次一期一振之所以會借著大軍追擊的時刻溜出來,正是擔心等結束這邊戰事以後,陰陽師們就要成群結隊的衝過來打架了。

雖然感覺這個世界的陰陽師啊神官啊都是花架子,連個靈力都沒有多少,但是短刀們也不想看到一期哥與昔日舊主發生衝突的場景,於是個個都奉勸他借此機會出來散散心。要是回頭依舊想念秀吉公的話,再回來看望(驚嚇)他也不遲。

一期一振當然明白弟弟們的良苦用心,猶豫半晌後寫了封告彆信給自己敬愛的秀吉公,這才帶著大夥兒離開了。

殊不知在看到這封信後,向來天不怕地不怕隻怕信長公的羽柴秀吉大大出了一口氣:“太好啦!終於送走了這幫怪物!”

感謝天上的八百萬神明賜予他此役的勝利,以及趕走了家裡的妖怪!好運果然站在自己這邊!

家臣們其實不太明白自家主公在歡呼啥,但既然他都這麼做了,那麼手下們當然也配合地跟著歡呼起來。

“萬勝!萬勝!秀吉大人萬勝!!”

秀吉:???

…………

……

在聽見戰場的方向上傳來如山般的歡呼聲時,已經逃向北之莊的柴田勝家不禁稍微暫停了一下步伐。他的白發散亂,頭盔也丟了,臉上滿是硝煙和血跡,整個人看上去老了十歲都不止。然而這個戰敗的老將軍扭頭看著戰場那邊,眼神依舊是憤恨至極。

可惡的猴子,竟然得意猖狂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