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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看見床榻邊上坐著昏昏欲睡的加州清光和笑眯眯走神的三日月宗近。

“……水……”安原虛弱的開口。

很快,她醒來的消息就傳遍了小院,小夥伴們一窩蜂地湧進來,眼巴巴地看著她,想進來又不敢進來。當然,大家是不會說先前已經在討論給審神者辦理後事的事情。

安原真是服了這幫小智障,你看罪魁禍首的三日月不還樂嗬嗬的坐在旁邊嗎,你們怎麼就不敢進來了?

“都進來吧。”她歎氣道,“跟我說說那天的戰事。”

真失敗啊。

她真正意義上的初陣,就在這幫不靠譜的隊友和神經病刺客的幫助下,成功的昏迷過去了。

大家七嘴八舌的講起了那晚上和之後的事情,比如螢丸砍飛了多少個人,次郎喝醉後從馬背上摔下來結果用體重砸傷了方丈,清光又是怎樣自責到想(逼三日月)剖腹謝罪之類的……

“好了好了,主人剛剛醒來,她要休息了。”眼看講到這虛偽的同僚情誼,再加上看到審神者確實麵色疲倦,加州清光不自覺地咳嗽了兩聲。所以其他人也就很聰明地知難而退,反正以後等主君養好病後吐槽的日子還長的很。

當然,這些聰明人裡,明顯不包括三日月宗近,他毫無要滾蛋的意思。

就連五虎退也猶猶豫豫的,因為他覺得是自己的失職,才讓主人受傷了——雖然並不是被砍傷,而是被帳篷壓到受驚。

但是安原並不這麼看,她覺得這個責任不能全怪在小短刀身上,明明臭老頭兒要背90的責任,所以當小家夥委委屈屈地向她道歉時,她爽快的選擇了原諒。

“都、都是因為我,主人才……對不起!真的非常對不起!沒能保護好您……”

“沒關係哦,”安原眨眨眼,“我還傷到他了呢,你們那天聞到的血腥味不是我的。”

但是小短刀還是一臉愧疚地要哭的模樣,更糟糕的是,那頭大老虎已經趴在地板上,用爪子摁著眼睛嚎啕大哭起來。

“嗷嗚!嗷嗚!”

安原:……這哭的好像我已經死了一樣那麼傷心是怎麼回事?

感覺自家團隊裡的寵物也十分戲精。

此時宗三左文字又折返回來,溫言軟語的把小短刀抱走了,而兩位大太刀則合力扛走了那頭體重疑似超標的大寵物。

沒辦法,它哭得太淒慘,也太吵鬨了。

此時的房間裡,隻剩下兩位付喪神與她本人。

“我睡了多久,清光?”安原問道。

年輕的付喪神憂傷的告訴她:“已經兩天了,主人。”

“這麼久啊……”審神者有點心虛的想到自己一睡過去什麼都不管不說,戰後剩下的那些雜物事,清光處理起來一定很辛苦。“不辛苦哦。”清光仿佛有讀心術一般,微微俯下`身,血紅的眼眸直勾勾的望著自家審神者,“主要都是三日月殿在打理呢。”

哎呀,這個家夥終於也學會給她分憂了?難得難得。

“說起來,就在這兩天,上穀家和東成家都反了。”加州清光忽然說道。

“誒!”為啥啊!

“大概是因為覺得一向宗的戰後財產,他們沒能撈到一點油水吧。”加州清光愧疚地解釋道,“是我當初思慮不周,在劃分戰利品時沒有考慮到他們的感受。再加上當初這兩家沒有見識過本家的軍勢,是直接投降的那種,所以……”

審神者瞪大了眼睛,雖然明知道戰國時期的下犯上是常見之事,大家經常一言不合就叛亂捅刀子,但真正發生在自己身上時才覺得憤怒。

本來就沒有出力,憑什麼想得到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那後來呢!”

加州清光的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目光瞥向旁邊雙手抱%e8%83%b8,笑眯眯的老人家。

“三日月殿親自帶兵,把背叛者全族梟首示眾了。”

冰冷的字眼從初始刀口中一字一句的說出,而三日月宗近還一副抄家滅口都是無足輕重的小事,羞澀地笑了起來。

“都是小事,不值得小姑娘誇獎。”

審神者:……

突然黑了啊!你這口%e5%90%bb突然黑化了是怎麼回事!

她說不出話來,這種時候表揚對方,似乎會助長這種殘暴的風氣,而批評又更加不妥——無論如何,三日月都是在幫自己平叛,解決麻煩。

“加州,”三日月忽然扭頭對初始刀說,“我想和主君單獨談談,能麻煩你回避一下嗎?”

加州清光想了想,覺得這老家夥可能是想單獨向主人道歉,再加上審神者也沒有挽留自己的意思,當即衝安原時羽說道:“那我先出去看看藥熬得怎麼樣了。有事的話,主人你隨時叫人就好。”

這話其實更多的是說給另外一人聽的,這言外之意就是“就算我走了,你也彆給我為非作歹”的警告,但是三日月仿佛沒聽懂那樣,依舊笑嗬嗬的目送他離去。

不過等門一關,三日月就收斂了臉上原本的笑容,變得鄭重起來。

安原同學有點害怕正經模式的這家夥。

還好她此刻躺在床上一副虛弱樣,再怎麼害怕也看不太出來。

接下來,小姑娘眼睜睜地看著原本坐在一邊的老爺子走到自己麵前重新跪坐下來,背挺得筆直,雙手規矩的放在腿上,然後很平靜的說道:“那天晚上……”

“嗯?”

“很抱歉。”三日月認真的說。

審神者頓時愣住了,她沒有想到,三日月宗近有朝一日會如此鄭重的朝自己道歉。

等等,你不是厚臉皮的人設嗎?我還以為你打死都不會道歉呢!

“老爺子我雖然有時候會臉皮厚一點,但也並非不知禮節之人。”似乎看穿她內心的天下五劍有點歉疚地說道。

這些人怎麼一個個都有讀心術?

“事實就是事實,與其辯駁那天晚上的失職,倒不如承認錯誤來的爽快。”三日月宗近注視著她的眼眸,溫和地解釋,“因為主君確實是受到了襲擊者的驚嚇。關於這一點,爺爺我不會否認的。”

“那麼,主君您能否原諒老爺子我呢?”

他這麼說著,隨後雙手前推到地板上,直至肘部觸地,同時順勢俯下`身來,以額貼地。

居、居然是道歉禮節中最高一級的土下座姿勢!

原本設想的一堆坑人計劃瞬間報廢,安原時羽有點措手不及,她盯著對方標準無比的道歉姿勢和頭上微微晃動的金穗子良久,終於長出一口氣。

“好吧,這次就原諒你了。”

如果他和彆人做了壞事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就很舒服啊(?)

得到原諒後,三日月宗近這才直起身,新月狀的眼眸裡滿是複雜的情緒。

“……小姑娘放心吧,絕對不會有下一次了。”

儘管平叛是由三日月這些刀劍付喪神去做的,但是在外人眼裡,一隻貓怎麼可能帶兵抄家殺人呢?

所以一定是雲閣川政那家夥自己平叛後,為了迷惑他人,才用心愛的寵物貓當做幌子啊!

狡猾,太狡猾了。

就這樣,在安原時羽不知不覺中,她背上了“心狠手辣”的名聲……儘管,那真的隻是一隻貓乾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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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第七天(一)

話說兩日前, 安原時羽第一次遇見這個世界中不屬於己方的敵對付喪神,在受到了一番不小的驚嚇後成功反擊了對方一刀。

儘管當夜黑燈瞎火的,可她依舊聞到了對方身上的血腥氣有多濃重。

於是在丟下類似灰太狼的“我還會回來”之類的言語, 這隻作死鶴就看似瀟灑實則強忍刀傷的溜了。那天他捂著%e8%83%b8口上的傷, 跑得很快,仿佛連逝去的青春都追不上他。

還好, 在跑過了兩座山頭後, 鶴丸國永總算撤退到自己和小夥伴約定的地點——河邊樹林的某個小屋子裡。

他當然有小夥伴, 準確來說是負責接應的後援。原本鶴丸出門前是不想帶人的, 他想要像一匹野狼一樣帥氣的獨闖天涯, 然而織田信忠對這貨是什麼性格,心裡還沒點逼數嗎?

真要是讓付喪神一個人出門浪,不派幾個保姆去收拾殘局,小心真的掛在外頭。

聽到外麵的落葉被人踩動的聲響,屋內的人迎了出來,竟是一個一身黑衣的蒙麵……矮子。

好吧,這個時代的人普遍身高不高就是了。

“鶴丸大人,您回來了……啊, 您受傷了?!”矮子原本很高興, 見到衣服上的血跡後頓時驚慌失措的大喊。

這麼吵是想通知哪路的潛在敵人?於是鶴丸給了他一個殺氣十足的笑容, “閉嘴。”

矮子立刻可憐兮兮地不敢吱聲了, 倒是屋子裡緊接著又衝出了一個身材火爆的姑娘。她與前麵那個矮子相比,個頭還高上幾分。不過她同樣一身黑色緊身衣,漂亮的身材曲線相當明顯, 這種製式的衣物穿在她身上竟顯得與那個矮子完全不是一個畫風——大概就是天鵝與青蛙的區彆吧。

“鶴丸大人?”妹子見狀也驚呆了,“是誰傷了您!”

誰敢砍她的愛豆?自己背後的忍者刀已經饑渴難耐了!

鶴丸國永看到她後,原本蒼白冷峻的麵容才稍顯柔和。

“啊,莉子,我回來了。”付喪神語氣很好的回答。

然而矮子在一旁聽得差點哭出來——就因為在下是男的,所以鶴丸大人對我的態度才不好?

啊,畢竟小夥伴一個是辣妹一個是矮子,對哪個態度好一點不是明擺著的事情嗎。

“四郎師兄,”英姿颯爽的女忍者莉子轉頭趕人走,“麻煩你去給鶴丸大人收拾一下尾巴,彆讓其他人順著痕跡摸過來了。”

“好嘞!”

師兄似乎也知道自己就是當保姆的命,沒有多爭辯什麼,爽快的出門去清掃鶴丸國永一路過來的痕跡了。乾他們這行,最怕就是被同行給順著尾巴摸過來,到時候死都不知道是咋回事。

鶴丸跟人進了屋,這個小木屋是路過的獵人隨手搭建的,非常簡陋,毫無舒適可言,但柴火、乾糧倒是一應俱全。

屋子中央燃著一堆不大的篝火,使得整個屋子都很溫暖,鶴丸坐了下來,抽出刀身借著火光查看上麵的破損,壓根兒沒打算處理%e8%83%b8口的傷勢。

同時莉子見怪不怪的拿來了打粉棒與丁子油等物,一一擺開,坐在一邊看付喪神給自己的本體進行手入。雖然外表是個辣妹,但性格卻意外的乖巧。

由於缺乏主人的靈力,修複過程相當的緩慢,大半夜過去,鶴丸才感覺%e8%83%b8`前的傷口略微止住了血。他沉默了許久,他想起先前那個陰陽師,怎麼看都是假的,但他那幾個手下`身上洋溢著靈力如同暗夜裡的燈塔,隔得老遠都讓他這樣的暗墮者看得羨慕無比。

不知為何,他歎了口氣。

“鶴丸大人?”見他這般狀況,莉子小心翼翼地試探道,“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