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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州清光猛然回頭,遠處的黑暗林子中有一人打馬奔來,原來是螢丸。

“怎麼了?”初始刀的心中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你不是在攻擊東麵的大門嗎?莫非是失利了?”

“呸,烏鴉嘴,那種脆弱的跟餅乾一樣的大門,有什麼難打。”螢丸逼近他身前,用力勒馬才停下來。加州清光沒有挪動腳步,隻是靜靜地抬頭看著這家夥,感知中連帶著馬兒身上的熱氣都一下子放大了,“我是剛剛接到騎兵的情報才趕來的,說是有一隊在附近山林巡邏的騎兵發現了本陣,已經朝那邊過去了。”

加州清光聞言一驚:“封鎖線被突破了?”

“嗯,那些巡邏的家夥都快上百了,幾個刀裝小隊哪裡攔得住……”螢丸擔憂的抬頭看向山腳的方向,“可彆是一向宗把自己的騎兵都派出來了吧……”

一想到是因為自己的失職而沒有發現那隊潛藏在暗中的騎兵,從而導致審神者有危險,清光就急得炸毛。他跳上了一旁士兵牽著的馬匹後背,對螢丸說:“我這去救人!”

“不,還是我去吧!”螢丸堅定地製止他,“我那邊的戰事差不多,不用我怎麼指揮都行,但你是今晚的大將,不能離開這裡。”

黑發紅眸的付喪神看著自己的同伴,最後還是咬了咬牙,“主人的性命交給你了!快去吧!”

“明白了。”白發的大太刀也再多沒說什麼,調轉馬頭,迅速地離開此處去找人前去追擊了。

*

山腳下,安原時羽聽著不遠處的廝殺聲與喊叫聲,其中大老虎的吼聲格外嚇人,她又看著桌麵上那杯已經放冷的茶水水麵上被震出細碎的波紋,不由得感慨道:“騙子。”

說什麼等茶水沒那麼燙就回來喝,結果現在茶都涼了,人還在外頭廝殺。

想學關二爺溫酒斬華雄?算了吧,老人家還是去跳廣場舞玩吧。

這麼想著,站在她身旁的一個護衛忽然眼睛一睜,用力跳起,一刀挑飛了外麵射來的流矢!

安原時羽:“……”

媽賣批!好可怕啊!

定了定神,她還是謝過了那名護衛,而後者依舊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樣,“保護主公是我等職責所在!”

其實審神者之前也測試過很多次,她發現這些刀裝士兵沒有正常人的情感,滿腦子都是命令命令的——若是壓切長穀部還在,他一定會跟這些特殊的士兵很有話題。

這樣想想,安原不由得又歎了口氣,對比起長年失了智的老人家、蠢萌蠢萌的小短刀……長穀部無疑是可靠了一萬倍。

然而他現在還在地獄裡轉悠呢。

……這樣操蛋的日子,究竟什麼時候才是個儘頭呢?

想著重重的心事,安原時羽繼續看兩名護衛在給自己儘忠儘職的擋箭。一時間,她更心累了。

就在審神者略微走神之間,忽然一道雪亮的刀光從天而降,帶著令人窒息的殺氣,直衝她而來!

*

就在審神者被這神秘來者給襲擊的同時,在不遠處的戰場上,三日月宗近帶的人已經與那些一向宗的僧人騎兵們交上了手。

雖然他們平時的職業都是和尚,但是由於騎兵本來就是要好好培養的兵種,所以念經吃齋這些事情不太擅長,反而個個生冷不忌,吃得膘肥體壯,再加上如今人多勢眾,三日月他們扛得也頗為辛苦。

五虎退騎著他的小寵物撞了過來,順帶一提,那頭大老虎一頭撞斷了幾個騎兵的馬腿,有人慘叫一聲,跌落在地生死不知。

“三日月殿!”白發的小正太緊張的喊道,“人太多了,我怕等會頂不住!”

三日月乾淨利落的一刀砍翻麵前的敵人後,頭也不回地回答道:“不用擔心,加州那邊的人估計會分一點下來。”

退醬很高興:“也就是援兵要來了?”

“嗯,不過也彆太指望他們,拖住這些家夥才是我們的當前任務。”

一旦審神者不在身邊,三日月宗近看起來非常睿智沉穩,妥妥的智商在線模式——畢竟他隻要待在小姑娘身邊,就忍不住想要捉弄人玩,經常被人懷疑他是不是被鶴丸給上身了。

另一方麵,敵人很崩潰,而其中那個作為騎兵頭目的壯和尚更無語。在他看來,這兩個打扮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的將領,都不太正常。

那個騎著老虎的小男孩,對,一看就是那種尚未元服的年齡!結果這不知誰家的熊孩子就騎著一頭那麼大的老虎!而且這老虎皮毛顏色也與尋常的老虎不一樣——黑中帶白啊喂!你是斑馬嗎!

哦,後麵這句話是我加的,這個年代的人大概沒見過斑馬。

還有,另外一個,就更讓人崩潰了。因為“他”根本就不是人!

你見過一隻貓提著刀,騎在馬上熟練地跟人對砍的場景嗎!

他們現在就見到了。

而且那隻貓好漂亮,頭上還帶著魅力加成的金穗子……它真是一隻超級美麗的貓啊,賣掉的話應該會值很多錢,應該能換幾袋糧食回來。

正在跟人砍殺的三日月突然心生不悅之意,因為他感覺好像又有人想要把自己給賣掉了。

在過去這大半個月做生意的過程中,他至少被圖謀不軌的家夥給賣掉了五次,但每次他都自己跑回來並把那些混賬打得棺材本都吐出來了。

這些事情他都沒有告訴安原時羽,在老人家看來,這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情,何必給小姑娘增添煩惱呢。

而且說了的話,小姑娘怕他有危險,不允許他繼續經營隨便屋,那可怎麼辦?

他扭頭張望了一下,發現了是什麼樣的一個家夥想把自己賣掉,於是他叫來了機動值更高的五虎退。

“小退,你過來一下。”

“是!三日月殿有什麼命令?”

三日月:“看到那邊旗幟下的那個頭目沒有?”

退醬:“嗯嗯,看到了。”

天下五劍露出了無辜又溫和的笑容:“擒賊先擒王,但這次不用留活口。”

“知道了!”短刀以為是要打擊對方軍心,立刻在老虎腦袋上一拍,後者領意,直接連人帶虎的跳起,從眾多士兵的頭頂跳了過去。

…………

……

安原時羽顫顫巍巍地坐在地上,馬紮已經翻倒,顧不上地上臟,她嚇得半死。先前就在那一刀砍過來時,精銳的護衛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這一刀——然而就算如此,這般氣勢磅礴的刀光,依舊直接劈開了兩個人才力道消退。

剛好被兩個人擋在身後的審神者的臉一瞬間都嚇白了,冷汗直冒。因為她最後的保護者被眼前這個來路不明的襲擊者給報銷了!

“呀呀,怎麼人死了,屍體就消散了呢?”

來人把刀扛在肩上,在她麵前來回踱步,自顧自地思考,“啊,我知道了!”

安原時羽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那人很興奮,蹦蹦跳跳的說出了答案。

“——那是你的式神!陰陽師!你是陰陽師對吧?”

安原時羽:“……”

第106章 第六天(三十)

安原時羽感覺自己要死了, 如果說她的劍術技能現在25級,那對方的技能等級至少80+……再加上兩個幫手(刀裝士兵)都被人家一招給剁了,自己孤身一人麵對強敵, 這還玩個毛啊!┇思┇兔┇在┇線┇閱┇讀┇

在這一刻, 審神者覺得先前自己立下的所有FLAG都集體爆發,她現在身上插滿了旗, 絕望指數三顆星。

不過眼前這人在剁了她那兩個可憐的士兵後, 似乎一時半會又不想殺她了, 扛著刀在小姑娘麵前轉悠來轉悠去, 忽然注意到一旁的茶幾上有著幾個茶盞, 摸摸杯壁,還是溫熱的。

“我可以喝茶嗎?”那人興致勃勃地問她。

安原能說什麼呢,形勢比人強,當然隻能說“您隨意”。但是她也沒說,那個茶盞,是大老虎專用的。

這位不速之客撿起倒在地上的馬紮坐下來,也不怕茶水裡有毒,喝了一口, 頓時露出了愉快的神情。

“喔, 你這泡茶的手藝不錯……”他看向依舊坐在地上的安原時羽, 似乎很詫異, “咦,你怎麼還坐著呀?地上不涼嗎?”

“……我這就起來。”腿都被嚇軟了的審神者有苦難言,慢慢地爬起來試圖拖延時間, 同時她暗中在意識裡向小夥伴們狂發送求救信號——現在她也隻能相信這種唯心主義構架起來的局域網了。

在此人的熱情招呼下,安原同學隻能戰戰兢兢地坐在了另外一張小馬紮上。她隔著一張茶幾的距離,近距離觀察襲擊者的容貌。

然後她發現……對方儘管戴著黑色麵巾,但是——麻煩你把衣服換一下啊!你%e8%83%b8`前衣襟上的兩個小毛團都變黑了呀!以為沒人認得出你嗎!!

就在對方給自己重新衝茶時,安原慢吞吞地說了一句話:“鶴丸國永?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誒?嚇到了嚇到了,你是什麼人……”坐在她對麵的來者,正是某隻不請自來的野鶴,他聽見對方一口就叫出了自己的名字,嚇得連手裡的茶水都灑出了一些來,結果這杯新煮的熱茶剛巧潑到了褲襠上……

“啊!好燙!”

他一下子跳起來,蹦蹦跳跳的轉過身去,還隨手倒掉了那茶盞裡的熱茶,隻留一個空茶盞在手沒被扔出去。看來在劇痛之下,鶴丸先生好歹還記著這是彆人家的杯子不能亂砸。

看著眼前這滑稽的一幕,審神者無力的揉了揉腦袋,有種形象破滅的崩潰感。

是誰說過,所有鶴丸國永都是活潑聰明的搞事精?就沒有見過誰家的鶴丸會把事情搞到自己身上吧——那不叫搞事,叫自我作死,作的還是自己的命♂根子。

看著眼前這隻渾身漆黑的鶴丸國永,安原莫名覺得,如果遇見了三日月宗近,這家夥很有可能會被玩得連打底胖次都不剩。

好不容易等對方緩過勁,重新坐下來,安原時羽已經收拾好了心情。

她相信,在唯心主義的作用下,小夥伴們一定會第一時間趕回來救她的!

“你還要茶嗎?”她看著對方顫唞的手將空茶盞放回茶幾上,好心的補了一刀。

蒙著臉的鶴丸國永身形僵硬了一瞬,“謝謝,不必了。”

不過人家既然已經認出了自己,那麼蒙著臉似乎也沒什麼用處了。於是鶴丸自己扯下了麵巾,露出一個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努力想把剛才潑襠的事情給帶過去:“那麼,請問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能一下子就認出我來。”

安原時羽:“我是陰陽師。”

鶴丸國永:……

“開什麼玩笑呢。”他說,“紀伊這個小地方,能有什麼厲害的陰陽師一眼就看穿我的真身啊。”

“你好,我其實是隱沒山林的高人隱士,”安原時羽耷拉著眼皮說道,“這幾天剛出山,真的很巧。”

“原來如此。”鶴丸